作者:养五只猫
元星阑左右看看,一脸懵:“那六弟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
祝时宴这次没再出声,而元辙则试探地问:“我想去,五哥,能带我一起吗?”
“那有什么问题。”元星阑揽住他的肩,笑得张扬:“走,五哥带你去。”
元辙腼腆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五哥。”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旁的祝时宴,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看不出神情有什么变化。
但元辙知道他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而不悦了。
他不高兴的时候面部会比平常更紧绷,嘴唇会微微抿紧,周身的气场也会更加的冷漠疏离。
元辙一直看着他,对他这些细微的变化很是敏感。
他原本也没有那么坚定的想去,但在见到元星阑的那一刻,七分想去的心思立马变成了十分。
这些年他看元星阑越来越不顺眼,淑贵妃将他保护的很好,即便前朝后宫太子一党和五皇子一党早已势不两立,他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肆意张扬,心性单纯。
这些元辙都无所谓,可他偏偏有事没事便往国师府跑,粘祝时宴粘得紧,前些日子还与他一起出宫游玩,关系甚是亲密。
不管元辙怎么告诉自己,祝时宴选择的人是他,这些都是表面关系,祝时宴真正培养的人是他,在乎的也只有他,但看到两人在一起时,心里的不爽和酸意还是止不住地冒出。
想坐同一辆马车去太子府?
他偏不让。
第46章
马车里。
元星阑坐在中间, 左边是祝时宴,右边是元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 一个安静地低着头。
元星阑左看看, 右看看,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马车行至一半,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于是绞尽脑汁地找了个话题:“六弟, 你之前可曾出过宫?”
元辙摇了摇头:“不曾。”
元星阑立即兴致勃勃的说:“我跟你讲,宫外可好玩了, 前几日我跟阿宴去了归乐楼, 归乐楼你知道吧?京城最大的酒楼。”
“嗯。”
“那个楼里的说书人说的真好, 讲的是一个官家小姐和落魄书生的故事, 给好多人都说哭了。晚上的时候还有杂耍表演呢,可有意思了。”
“嗯。”
“还有还有, 我们还去了旁边的锦乐阁, 那里有好多才子诗人,不过他们念的诗都酸溜溜的, 我不喜欢。”
“嗯。”
元星阑意识到什么, 慢慢停下, 疑惑道:“六弟, 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元辙一副失落的样子,小声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出宫玩。”
“这简单。”元星阑大手一挥:“下次我跟父皇说带上你,我们一起去!”
元辙迟疑了一秒,抬头看向对面, “祝公子不会介意吗?”
元星阑笑呵呵的说:“放心好了 ,阿宴很好说话的,是吧阿宴?”
祝时宴颔首:“殿下若是想去,微臣自当奉陪。”
他语气正常,神情正常,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但就是看也不看元辙一眼。
元辙也来了气,故意道:“五哥跟祝公子玩的这么开心,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
祝时宴还是没看他,斟满一杯茶递给元星阑:“微臣只是听从五殿下的吩咐而已。”
元星阑不明所以地接过这杯茶,心里直犯嘀咕,他原是想缓解气氛,现在怎么感觉气氛更怪了呢?
好不容易到了太子府,元星阑第一个跳下马车,“太子哥哥,我来啦!”
祝时宴和元辙落在后面,两人像是在闹什么别扭,你不看我我不看你,目不斜视地走进太子府。
皇子的座位和大臣们的座位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临分开的时候,祝时宴低声道:“不要让任何人近你的身,一切小心。”
元辙愣了下,猛地扭头看他,“你在担心我?”
祝时宴不再多说,缓步走向另一边。
元辙的心情却因这一句话瞬间回暖,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
太子迎娶的是丞相家的嫡长女沈佳音,沈施熠的亲妹妹。
丞相是太子的人,这在朝堂上本就不是秘密,如今他又迎娶丞相之女为太子妃,似乎更加证实了太子与相府的关系不一般。
沈佳音,名动京城的才女,人如其名,是位倾城佳人,而且音律绝伦。
前几日的册封典礼已极尽奢华,今日的大婚也不遑多让。
十里红妆铺满,满城繁华失了颜色,马车井然有序,从街头排至街尾,树上系着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接踵而至,个个皆伸头探脑的去观望这盛大的婚礼。
沈佳音一袭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慢步行走间,她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美到令人窒息。
席间众人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太子神情喜悦,面带笑容地牵住她的手,“佳音,你终于是我的了。”
沈佳音轻声道:“殿下,礼还未成呢。”
嬷嬷也在一旁适时提醒,太子松开她的手,笑道:“好,我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
礼仪继续,太子与沈佳音一路走来,收获了无数赞叹和祝福。
祝时宴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原书中关于太子的结局:【太子逼宫失败,被斩杀于宫门口】
寥寥一句话,没有一个字眼提到过这位太子妃。
不过想也知道,太子都死了,太子妃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他的旁边坐着沈施熠,这位丞相之子对于自己妹妹的大婚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眉眼间也看不出喜悦,反而有些冷。
但当祝时宴看过去的时候,他眼中的冷意瞬间便消失了,嘴角迅速扬起一抹笑,举起酒杯:“祝公子,我敬你。”
祝时宴与他轻碰了一下,“愿令妹凤翥鸾翔,山遥水长。[1]”
沈施熠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笑道:“得小国师一句祝福乃是佳音之福。”
沈施熠开了头,接下来有不少人排着队来跟祝时宴喝酒,祝时宴能拒则拒,不能拒的便浅浅地抿一口,一场宴席下来,他依旧神志清明,没有丝毫醉态。
反观坐在他旁边的沈施熠,因为一杯接一杯的喝,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眼神也逐渐迷离。
祝时宴不动声色地推了杯清水给他。
沈施熠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谢。”
婚礼流程接近尾声,这时,女眷处突然传来了三公主惊慌的声音:“本公主的项链呢?怎么不见了?”
婢女一惊,慌忙跪下:“公主,项链您一直带在身上,怎么会不见呢?”
三公主又急又怒:“本公主说不见了就是不见了,还不快去找!”
“是,是,奴婢这就去。”
与公主坐在一起的都是二品大臣以上的女眷,礼部尚书的女儿一脸担忧的问:“公主,是什么项链,我们也可以一起帮忙找找。”
另一个女子突然想起什么,惊道:“可是明贵妃赠予公主的那条飞雪如意链?”
三公主一脸焦急:“是的,我一直贴身带着,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那条项链可是价值连城啊。”
“值多少钱倒是另说,关键是这项链明贵妃留给公主的遗物,意义非凡。”
“公主别着急,好好想想,上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
这边的动静惊扰到了其他桌的人,太子不悦地皱眉,“何事喧闹?”
一个太监匆匆走来,“禀太子,三公主的项链不见了,正在让婢女们到处寻找。”
“什么项链?如此大动干戈?”
“是明贵妃留给公主的飞雪如意链。”
“什么?!”太子站起身,急声道:“让府上的下人都去找,一定要找到。”
宴席上的其他人都被此处的动静吸引,纷纷询问发生了何事。
祝时宴坐着没动,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眼,没有在皇子那桌看到元辙的身影。
他蹙了蹙眉,压低声音道:“小林子,去找找六殿下。”
“是,公子。”小林子悄无声息地退下。
沈施熠还醉着,一眼都没往那边看,抱着酒杯喝个不停。
婢女小厮们找了一圈没找到,三公主越来越急,抓着元缙的衣服哀求:“太子哥哥,这条项链对我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帮我找到。”
元缙一副宠爱妹妹的姿态,连声安抚:“蓉儿放心,有太子哥哥在。你先好好想想,上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是在什么时候?”
“我出宫的时候戴上的,去陪太子妃聊天的时候也还在,之后大家一起饮酒作诗,我的衣服不小心被弄脏了,于是去偏房换衣服,项链便是在那时被取了下来。”
“然后弄丢了?”
三公主摇了摇头:“不是,我怕弄脏,把它小心地放进了一个盒子里,随身携带。可是我刚刚打开盒子,项链不见了。”
太子又问:“你换完衣服出来时可曾碰见过什么人?”
三公主仔细想了想,道:“出来时曾遇见过好几个人,还跟新科状元薛成文薛公子说了几句话。”
众人顿时将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一个俊秀的男子身上。
那名男子一脸惊讶,听到这话连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臣与公主确实碰过面,也说了几句话。但臣与公主说话之时间隔三尺,绝无可能偷拿公主的项链!还请殿下明察!”
太子没理他,转头问:“蓉儿,你在与此人说话时,可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举动?”
“薛公子谈吐风趣,并无任何异常举动,只是......我转身离开时被一只蜜蜂吓到,差点绊倒,是薛公子扶了我一下。”三公主皱紧双眉,“不过太子哥哥,薛公子应该不是这种人,许是哪里弄错了。”
众人窃窃私语:“陛下亲点他为状元,正是风光的时候,他拿公主项链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啊,那条项链乃是公主的出嫁之物,哪家儿郎要是拿了那条项链,便能娶公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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