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贵霜小鸟
黎昭见到他身受暗金枷锁,身受雷刑的模样,心中气愤难当,情绪激荡之下,差点要显露出本相。
黎昭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救阿雪。
阿雪冰冷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扫过,见到黎昭时,他的眼眸闪烁了一瞬,不做任何停留。
徐高德踹了阿雪一脚,迫使他跪下。
阿雪踉跄了一下,金瞳闪过野兽般的凶光,顿时站得笔直。
“呸,魇魔都是倔骨头,”徐高德啐了一口,“这魇魔偷偷混入筹术大会,不巧被我发觉,正擒住了他,然后就发生了我大哥诈尸的事情,一定是这头魇魔搞得鬼!”
听他胡乱攀扯,阿雪冷笑了一声。
徐高德握住了腰间的雷索,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要教训阿雪。
黎昭适时出声,说道:“照你所言,魇魔为何要让徐如霆诈尸?”
徐高德闻言一顿,随即高声道:“一定是为了洗脱徐风盛的嫌疑!”
这话有点道理,可还是漏洞百出,孟津河问道:“魇魔为什么要帮助徐风盛?”
徐高德双眼亮了一瞬,随即他又是皱紧黑白相间的眉头,沉默了许久,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仰天感叹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台首问了,在下也不好不说。”
“诸位也知晓我风雷谷屹立北垣数千载,掌握了北垣十八道灵脉,”徐高德负手而立,说道,“可是大家并不知晓,我们北垣的灵脉早就枯竭!”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黎昭都侧目而视。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徐高德是故意引出这个话题。
“可是,天下一半的灵石都出自北垣,二当家,你不会搞错了吧?”人群中有人说道。
这句二当家异常刺耳,徐高德冷哼一声,说道:“没有错,你们所用的灵石都是来自北垣。”
“而且,不仅仅来自于北垣,”徐高德停顿了一瞬,抛出了惊天秘密,“更是来自于比北垣更北的地方!你们所用的灵石,都是采自于暗渊的灵脉!”
这个秘密犹如威力巨大的雷符,炸得在场所有人都面无人色。
黎昭更是心头颤动。
他知道暗渊有灵脉,魇魔并不依靠灵气修炼,无人在意这些对于人修而言珍贵异常的灵脉。
可是,他在暗渊生活了许多年,从未见过有风雷谷人修的踪迹。
他们又是怎么拿到暗渊的灵石,亦或是,徐高德在撒谎?
风雷谷中有人坐不住了,徐主管瑟瑟发抖,小声地为徐风盛辩解:“二当家,此事跟风雷主毫无干系啊,暗渊从二十年前被封,无人能进入,风雷主是完全不知此事!”
徐高德轻蔑了看了眼徐主管,说道:“那你可知,前阵子暗渊的封印被破,逃出的正是那只魇灾,徐风盛跟魇灾勾结,正欲破除暗渊的封印,复兴暗渊!那时候魇魔重现人间,生灵涂炭,我等众人都要成为魇魔的食物了!”
“是吗?”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自众人后方传来。
白解尘缓缓走来,雪色金纹曳裾逶迤在地,晃得众人目眩神迷,心神俱骇。
他眉眼冷峻,轻轻扫过众人,说道:“本座怎么还不知,那魇灾重返人间了呢?”
第42章 自爆
黎昭直往孟津河身后躲, 这完全是徒劳,他手里还攥着白解尘的佩剑,无论如何都躲不过。
白解尘的目光看向他, 点漆般的眼眸犹如墨玉。
孟津河夹在两人中间,异常不自在,转头看着黎昭,低声道:“白宗主, 你怎么往我后面躲?”
黎昭:“……”
总有一天,孟津河会死在他的脸盲症上。
黎昭深吸一口气, 缓缓挪步出来, 慢吞吞地走到白解尘面前。
他垂着脑袋, 心里想着怎么应付过去,思考了半晌,终于有了对策。
黎昭面色一肃,右手一转, 极为漂亮的动作双手捧剑,说道:“多谢宗主救命。”
出逃之事按下不提, 先夸一下剑, 总没错。
之前他一直把应召剑藏在身后,现在物归原主,所有人都看到了黎昭手中的名剑应召。
应召也感受到了众人注视的目光, 剑刃吞吐着寒芒,照得满堂银光。
白解尘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愠色, 说道:“若是喜欢, 送你。”
黎昭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白解尘一顿,说道:“你若不喜欢, 随意处置。”
黎昭捧着剑,进退两难。
他确实不喜欢应召剑,可当着仙盟众人的面拒绝,也不知应召剑会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于是说道:“好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风中一阵凌乱。
他们是听不懂话了吗?什么是“好吧”,送出去的可是神剑应召!
白宗主的态度,随意得像是送出路边的一颗小石子,这名弟子的态度更是透出几分嫌弃。
这位少年是谁?
是白宗主的道侣吗?
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所有人都在沉默,被送出的应召剑倒是兴高采烈,见黎昭不理会它,剑身一闪一闪,差点要晃瞎眼。
黎昭不得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收下了应召剑。
白解尘转身看向徐高德,此时此刻,他似乎才注意到这人,说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徐高德脸色难看至极。
他才不信白解尘没听清自己说什么,但让他当着白解尘的面再说一次,给他一百条命都不敢。
“我,我没说什么。”徐高德低声道,恶狠狠地瞪着魇魔,把怒气全撒在他身上,“这只魇魔混入内场,一定是有惊天阴谋。”
孟津河认出徵羽院的琴修后,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无妨,我们可以问这只魇魔,他为何到此。”
他转向那名徵羽院的琴修,说道:“你可会心音?”
那名琴修一身蓝纱长衫,面容平和,像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听到孟津河有所求,点点头,说道:“会。”
徵羽院同其他门派不同,修琴入道,天赋除外还需要至洁至善之人才可聆听琴心,与琴共鸣,所以修士们对徵羽院的琴修们礼遇有加。
这位徵羽院的琴修名叫齐礼,他对着魇魔微微颔首,拨弄了几下琴弦。
空中浮现出几缕淡色的透明灵丝,自琴弦上延伸至了阿雪的心口。
“此乃我徵羽院的秘技‘心音’,他是否说谎,我都能作证。”齐礼说道。
心口是魇魔最脆弱的位置,忽然被安置上这莫名其妙的心弦,阿雪撑着残破的身子,剧烈咳嗽了数声,哑声道:“放开。”
齐礼并不气恼,温声道:“我不会害你,如今能救你的,也只有心音了。”
阿雪犹疑不决,金眸看了谢韫许久,随即不经意扫向黎昭。
黎昭对他轻轻点头。
阿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来到这里,是听说有人制作了很厉害的傀儡,我是为乐愁城主而来。”
其他人都知道无忧城的事,但听到乐愁的名字,都不由得感到十分陌生。
阿雪缓缓伸手捂住了胸口,那里正装着乐愁的灵魂,唯一庆幸的是,装有乐愁的魂瓶没有被发现。
谢韫侧耳聆听心弦传递来的音符,说道:“他没说谎,这只魇魔同徐谷主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魇魔最狡猾了,不要听他骗了!”
“对啊,一只魇魔混入人修中,肯定是图谋不轨!”
“还是严刑逼供有效果!”
“……”
众人对魇魔成见极深,特别是仙盟众人,他们的亲眷几乎都受过魇魔的荼毒,听到谢韫为魇魔作证,顿时群情激奋。
这几句话,同样也落入了黎昭的耳朵里。
一字一句犹如利剑,戳在他的心脏中。
应召剑跟随着主人的心虚起伏,嗡嗡作响,发出阵阵清吟。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带着安抚意味的轻轻握住。
应召剑顿时安静。
随后,那只手悄然离开。
白解尘站在黎昭的身旁,两人距离极近,他的袖袍逶迤在地,所以方才的动作无人发现。
黎昭目不斜视,心里暗想,什么时候把这侍奉二主的破剑给丢了。
“诸位是在质疑我谢韫,还是在质疑我徵羽院的‘心弦’?”面对众人的质疑,齐礼脸色稍冷,骤然生出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
众人对于魇魔的议论稍息,徐高德又站了出来,说道:“即使徐风盛没有同魇魔勾结,他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弑父之举,不可免其死罪!”
他三番两次要置徐风盛于死地,黎昭也看出不对劲,说道:“大家同样也看见,徐风盛是走火入魔后才做出弑父之举,其中定有蹊跷。”
徐高德早就看这名小弟子不顺眼,正要发怒,却感受到呼吸一滞。
白宗主站在他身旁,两人贴得极近。
徐高德顿时收敛,温声道:“小友有所不知,即使走火入魔,也是他咎由自取。”
黎昭哼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是境界不到呀,合道期的修士道心稳固,不会轻易走火入魔,除非是有人蓄意陷害。”
他说话是一贯的夹枪带棒,泥人都要冒出三分火。
徐高德立即高声道:“哦?有人蓄意陷害,那请问是谁蓄意陷害?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黎昭眼眸微闪,刚想说出财神的猜想,一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看便知是被下了禁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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