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诺
“……你变成兽形了?”
印河嚷嚷着:“是啊!这些小鱼怎么一下子都跑光了!”
“哪有鱼不怕熊啊!你要用人形!”闻择无奈了。
“哦哦哦!”印河马上变了回去。
泡了大概四十分钟,闻择起身,穿了衣裳草鞋,给火堆里的“叫花鸟”翻了个面。
泥巴和荷叶包得严实,都没什么香味儿渗出来。
随后,他又去温泉池中泡了一会儿,才回到篝火边,拿出他之前用过的陶器,隔水蒸起硫磺矿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卓穆来了。
“今天捡的硫磺矿不少,用我帮忙吗?”他问。
闻择察觉到他有别的事做,摇摇头:“不用,反正叫花鸟还要一阵子才能好,我慢慢做就行。”
卓穆:“那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建窑的山。”
闻择:“嗯,注意安全。”
火光与雾气映衬下,卓穆注视着俊秀的年轻亚兽人,目光几分柔软。
“知道了。”
找到事情做,等待食物做熟的时间,就不那么漫长了。
又过了近两个小时,手指脚趾都泡皱的印河,总算是从温泉池里爬了上来。
正好卓穆也回来了,闻择取了木棍,把叫花鸡从火堆里剥出来,敲开了梆硬的泥壳。
这下,荷香混着肉香,扑鼻而来。
印河的眼睛陡然亮了,不停地吞咽口水,惊呼:“哥!好香啊!不仅是鸟肉,我还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儿!”
“你说的是荷叶香,很清新对吧?”
印河不住点头:“对对对!”
闻择蹲下来,伸手要去扯茎杆,被卓穆拦了下。
“我来吧。”
“很烫,你小心些。”
“没事。”
卓穆蹲在他对面,面不改色地三两下把荷叶扯开,露出里面香熟的鸟肉。
经过烤制,鸟肉已经泛起了金黄的蜜色,微微绷着皮,但是明显不干。
烤鸟冒着热腾腾的气,腌料激发了肉香,一时间,咸、鲜、甜、麻,数种气味灌满了鼻腔,让人口舌生津。
等闻择用干净的荷叶垫在手上,扯着鸟翅膀,轻轻一扯……
鲜嫩的鸟肉,肌理明晰,汁水充盈,一下就和骨头分离,就连轻颤的白色肉筋,都定然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味美弹牙。
闻择举着一个鸟翅膀,周身人间烟火气。
他笑得露出犬牙,漂亮的黑眸弯弯:“开饭啦!”
这一顿饭,三个人都吃得非常满足。
可能是最大程度保留了长腿鸟的风味,做出来的“叫花鸟”,远超闻择的预期。
鸟肉咸淡适宜,荷叶的清香完全渗透,不柴不腻。
一口咬下,汁水迸发,丰沛得要流出来,舌头都能给人香掉了。
起初,沉浸在美味佳肴里的三人,没一个讲话的。
吃相最凶的就是印河。
只见他一手扯下一根鸟腿,狠狠地往嘴里面塞,两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刚烤好的鸟肉很烫,他边嚼嚼嚼,边张着嘴巴往外哈气,这样可以让鸟肉快点凉下来。
等一口气炫了小半只鸟,印河才终于舍得用嘴巴说话。
“好吃!真好吃!以前烤的鸟肉也挺香,但是没有这么嫩。炖的鸟肉虽然也能脱骨,但是汤汤水水一堆,不像是这个吃起来这么爽。”
“总之这个最好吃了!哥,以后要不然咱们都这么做吧?太香了!”
闻择笑着说:“忘了前段时间吃蘑菇?真这么吃久了,你又该想念烤鸟和炖鸟了。”
印河嘿嘿一笑,没有反驳。
他回味无穷地发表了高度的赞扬:“我觉得,这个菜不应该叫‘叫花鸟’,应该叫‘叫熊鸟’!”
闻择听得哈哈大笑,偏头看向卓穆。
他的吃相没有印河那么夸张,但是速度也不慢,脚边堆了不少鸟骨头。
注意到闻择的目光,卓穆主动说:“很好吃。”
闻择开心一笑:“看出来了。”
在卓穆那住了那么久,他知道这个兽人不挑,做什么吃什么。
但是遇上喜欢的,他会比往常多吃一些。
长腿鸟很大一只,闻择没有另外两个人饭量大,吃了半只就饱了。
印河和卓穆吃完他们自己的,又把这剩下的半只给分着吃了。
“嗝,”印河仰着脖子,满足又艰难地说,“好撑。”
闻择:“那你变回兽形吧,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要回去了。”
这次,印河没逞强,乖乖变成大熊猫。
眯着眼睛感受了下,他老实地说:“还是撑。”
闻择笑出声来,同时,对于自己做的饭被肯定这事,感动由衷的自豪。
他们熄灭了火,将东西带好,准备回部落。
卓穆瞥了走路直打晃的印河一眼,对闻择说:“你坐我背上吧。”
闻择没推辞:“行。”
卓穆也变成兽形,闻择坐在他背上熟悉的位置,听着巨蟒向前滑动的沙沙声,景色向身后倒退。
“对了,你看的几座山怎么样,能建陶吗?”
卓穆答:“有一座还行,等明天我找乌叶他们过来看看。”
“嗯。”
“今晚回去还干活吗?”
“不干了,有点累,光线也不好。”
今夜无云,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
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巨蟒和熊猫行进时,惊起一片片飞鸟。
卓穆的速度不快,走得很稳。
闻择和他闲谈,不时扭头去看直打哈欠的印河。
不知是环境太让人安心,还是困意会传染。
泡过温泉,吃饱喝足的闻择,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躺在卓穆的背上睡着了。
***
闻择第二天起床走出山洞时,揉着惺忪的眼睛。
外面灰蒙蒙的,他以为时间还早,问印河:“卓穆还没起?”
印河正把最后一把柴填进灶里,扭头回答:“卓穆哥早就走了啊。”
闻择:“嗯?”
印河笑起来:“哥,今天阴天,你起晚啦。早饭做好以后,卓穆哥没让我叫你,我们两个先吃的,你这份在锅里热着呢,快来吃吧。”
“原来如此,”闻择走过去,“可能是昨天泡了温泉太舒服了,路上就睡着了。”
印河深表赞同:“我昨晚也睡得可香了!那温泉就是离这有点远,不然真想天天去泡。哦还有,昨晚的牛奶是卓穆哥挤的。”
闻择有些感动,问:“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印河:“没有,不过他下午要和乌叶哥他们去看山,让你也跟着去。”
闻择点头:“知道了。”
正好他还想去温泉山那边,找找荷花。
上午的活儿不少:挤奶、喂牛、清理粪便;把柿果种子种下去、浇水;又带着印河,找到盐河最浓的那段,在岸边深挖了两盆卤水回来。
那里离部落有些距离,来回就花了一个小时。
这么一忙活,一上午匆匆而过。
中午天放晴,卓穆打猎也回来了。
看到他今天的收获,闻择不禁一喜。
“这是绵绵兽吧!竟然有两头!都好肥啊!”
“对,有一头是你和印河的。”
他没说的是,本来今天出去,他想给闻择捉长腿幼鸟的,结果没碰上。
绵绵兽和现代的绵羊很像,长着厚实卷曲的羊毛,弯弯的羊角。
不过绵绵兽体型很大,卓穆“砰”地把它们放下的时候,闻择感觉地都重重震了下。
再看扛了两头兽回来,高大挺拔,野性冷峻的兽人,光洁的额头上连滴汗都没流。
闻择绕着绵绵兽走了一圈,大喜过望:“我正好需要它们的兽油和兽毛呢!”
“绵绵兽肉膻味重,你要用它的兽油做菜?”卓穆眉心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