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他重生了 第82章

作者:九流书生 标签: 破镜重圆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追爱火葬场 穿越重生

“观棋。”乌行白轻轻吻了一下季观棋的唇角,他低声道:“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吧,不然为什么要为了我而自伤?你还是爱我的……”

他一直都在求证季观棋还爱他的证据,如今终于找到了,可他宁愿自己没找到。

他再也不想看到季观棋受伤了。

更不能接受季观棋会在一次死在他的面前。

一整夜,他就这样抱着季观棋枯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他为季观棋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将尚未从重伤之中苏醒过来的人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师尊。”乔游和稽星洲不敢待在里面,乌行白实在是有些阴晴不定,两人只能在碧月泉外面守了一夜,乔游看到乌行白将季观棋抱着出来,连忙上前道:“师尊,季观棋……大师兄怎么样了?”

乌行白瞥视了他一眼,根本没有回答,径自朝着外面走去。

他将季观棋安置在了屋子里,又在周围小心翼翼设置了阵法,而后才去找了正在藏宝阁里的万花宗主,对方正在收拾藏宝阁,十分诧异乌行白竟然不守着季观棋,反而来这里。

“我要向你讨要一物。”乌行白说道。

这熟悉的开场让万花宗主心中一顿,她就想起了季观棋讨要万灵草时的样子,顿时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镇静地问道:“什么?”

“九转替命符。”乌行白语调甚至称得上平和,但万花宗主能听出其中的偏执,她听到乌行白说:“知问仙尊在世之时,曾经画过一张暗含天机的九转替命符,就算是她也只做出了一枚,此后再也没有作成过该符咒。”

万花宗主脸色微变,她收敛起了笑容,定眼看着乌行白。

“这枚符咒目前就在万花宗,是她生前赠与万花宗的,历任宗主都将其视为镇宗之宝,外人极少知晓。”乌行白说道。

“……”万花宗主坐在了椅子上,她一言不发。

“我可与你交换这个,任何东西都行。”乌行白说道:“我需要这个。”

万花宗主倒是想要否认,但是既然乌行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代表乌行白已经知道了,就算她否定也没用,于是她便干脆直接点头道:“是有这个东西。”

“我……”乌行白刚要说话,万花宗主便笑了,道:“但这个东西没有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乌行白愣怔了一下,迟疑道:“什么?”

“几年前金孔雀曾经断言我徒必将爆体而亡,我曾试图用此符咒逆天改命,但是可惜了,我徒还是爆体而亡了,所以你说这东西有什么用呢?假的罢了,传言而已,不得当真。”万花宗主想起这件事情,眼神里便透着讥讽,道:“所以那东西被我拿去垫桌角了,一张废纸而已。”

“那不是废纸,是你不会用。”乌行白说道:“这与其说是替命符,不如说是替伤符,只能转移伤势,而不能代替命运。”

“那为何叫做替命符,为何我徒还是死了?”万花宗主握紧了扶手。

“因为你的徒弟是爆体而亡,而不是外伤所致。”乌行白说道:“替命符甚至都来不及发挥用处,自然没用,若是你徒弟是被外伤致死,那么这些外伤都会转移到代替者的身上,死的自然就是代替者。”

若是这替命符能什么都替,乌行白早就用他来替季观棋承担天谴了,何必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

只是如今乔天衣出现,而季观棋多次受伤,乌行白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东西才能让自己安心了。

简而言之,只要有这个替命符在,只要不是季观棋自尽或者爆体而亡,那么乌行白都能为他承受一切的伤害,包括致命伤。

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听完了乌行白的话,万花宗主这才恍然大悟,她猛地看向了乌行白,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身子往后一靠,垂眸道:“原来如此,那这东西对我而言也是无用了,你要就拿去吧。不过,乌行白,你会跟观棋说这件事情吗?”

“不会,你也别说。”乌行白说道:“他不需要知道。”

万花宗主看他们两个,只觉得自己夹在中间真是难做人。

这两人难怪能成一对,从某些方面看,这孤注一掷的性格还是惊人的相似。

……

“你之前不是最看不起你这个大师兄吗?如今怎么跟在观棋后面跑?”稽星洲看着正在疗伤的乔游,忍不住道:“你这转变倒是快。”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乔游只是对季观棋的态度好了,不是代表他人就变好了。

听着乔游不爽的语气,稽星洲乐了,道:“那你现在到底是最关心你师尊,还是最关心你大师兄?”

“幼稚吗?”乔游冷眼看着稽星洲。

难得乔游这样冷冷的语调说话,让稽星洲想到了另一个人,不过他与那人也许久没见过面了,对方也未曾来找寻过他,更不肯见他,稽星洲也没办法,只能随缘了。

“说起这个,向你打探个事情。”稽星洲说道:“你们玄天宗执法弟子江相南,如今怎么样?在哪呢?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说起这个,乔游扭过头看向稽星洲,眼神有些怪异起来,这让稽星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轻轻耸了耸肩头,道:“要是不能说就算了,我也就随便一问。”

“江相南。”乔游抱臂靠在门边,他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稽星洲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乔游扯了扯唇角,而后眼神微沉,道:“他死了,早在宗门大会之后不久就死了。”

乔游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道:“我听说他是因为想要抢夺什么灵草丹药吧,然后被人逼到了一个悬崖旁边,从山上坠落下去,掉进了秘境里。”

“然后。”乔游顿了顿,道:“也算他倒霉,是个逆转秘境,秘境崩塌了,他也就死在里面,没有出来。”

第097章 路小池

江相南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稽星洲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愣怔在原地,甚至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

什么逆转秘境,什么掉落悬崖, 他脑子有些发蒙, 只是看着乔游, 被乔游重重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一言不发地直接转身往外走,乔游有些诧异地看着稽星洲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什么神经病, 问我江相南怎么了,跟他说了他就跟丢了魂似的。”

乔游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爽。

稽星洲试图联系江相南,但是对方早就已经不理会他了,他只得匆匆留下了传音符给季观棋,而后便赶着离开这里,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消息是否是真的,他要知道江相南到底在哪。

原先准备和对方相忘江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但如今却连心都陡然凉了。

乌行白对除了季观棋以外的人都不感兴趣, 他坐在一旁看着季观棋,将从万花宗主那边拿到的符篆贴在了季观棋的心口处,而后催动符篆,这符篆果然微微发光, 竟然渐渐隐于季观棋的胸口。

“观棋。”乌行白将另一张符篆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全部弄好之后,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季观棋的嘴唇, 哑声道:“我喜欢你。”

他也想听季观棋说一声“喜欢”,上辈子没听过,这辈子也没听过。

青鸾叼着一根树枝回来的,乌行白看了眼它,便忽略了过去。

然而,当乌行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却是冰冷的,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知所踪了,他几乎是脸色顿时一沉,第一反应就是乔天衣,可后来察觉到并无他人进来的痕迹,这就证明是季观棋自己离开的。

但是乌行白一整夜都是趴在了床边,没道理季观棋起身离开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察觉。

一个翠绿色的身影从乌行白脑海里掠过,他猛地转头看向了昨夜青鸾叼着树杈子回来的地方,果然树杈子还在那里,乌行白上前拿起,轻轻嗅闻了一下。

“是迷药。”万花宗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道:“你可别怪我,我也没办法,他让我这么做的。”

乌行白不用猜都知道季观棋对万花宗主说了什么,这迷药无色无味,难怪乌行白没有察觉到,最主要的是,他压根儿没对那只鸟设防。

“他去玄天宗了。”万花宗主顿了顿,道:“我问过他了,他说玄天宗……有他在乎的人在哪里,他得去救人。”

这话真假参半,季观棋的原话是“乔天衣带走了我的好友,他是因我而受困,而且,也只有用这个由头回去,乔天衣才不会有所怀疑,没想到有一天,这正直的好名声也能成为最好的障眼法。”

但季观棋也跟她说过:“不用告知乌行白这些,你就跟他说,我要去救路小池,顺便……我与他之间,恩怨两清了。”

上辈子乌行白杀了他,这辈子他杀了乌行白,且两次都是误杀,说起来怎么不算是扯平了。

这才是真正的恩怨两消,再无亏欠了,如此两人也不必再见面,而且道侣关系已经断绝,这也算是天意了吧。

“路小池?”乌行白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道:“是为了路小池?”

“唉,这……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万花宗主摊开手,道:“他让我跟你说,他和你之间恩怨两清,再无亏欠了,他就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乌行白冷着脸道:“在救了路小池之后,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要跟谁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乌行白只觉得心脏陡然收紧,他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昨夜他还说服自己季观棋喜欢他,谁知今天一早起来,季观棋就跟他说恩怨两清。

他以为的“恩怨两清”是能从头开始,可是季观棋的“恩怨两清”却是以后再无瓜葛。

“他……想恩怨两清……”乌行白离开之前,他头也不回道:“难怪他不回应我,从来不回应我……”

乌行白忽然意识到,季观棋一直说“不喜欢”,原来是真的不喜欢他。

也许,季观棋从未喜欢过他,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

乔天衣的确是猜到了季观棋肯定会来,而且是为了路小池,所以当他看到季观棋的时候,并无意外,甚至带着和往日并无二样的温柔笑意道:“观棋,你来了?”

“宗主。”季观棋恭敬拱手道:“晚辈听闻清泉派路小池与师门都被带入了玄天宗。”

“听谁说的?”乔天衣问道。

“道听途说。”季观棋继续道:“路小池乃是晚辈的至交好友,他的人品,晚辈信得过,不知宗主带他前来玄天宗有何要事?”

“他居然是你的至交好友?”乔天衣正在摆弄棋盘,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道:“那你可得小心了,此人和魔宗有关系,自然要监视起来,好好查问。”

季观棋看向乔天衣,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既然对方将路小池带过来,必然是要寻找一个由头的,魔宗就是最好的理由。

“观棋,交友也得看交的什么朋友。”乔天衣看着季观棋,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辈,教导道:“魔宗之人着实狡猾,可不要带坏了你。”

季观棋总觉得乔天衣和以前不太一样,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得低声道:“晚辈记住了,只是路小池的品性晚辈信得过,此事必有误会,晚辈想要见他一面。”

“虽然你已经离开了玄天宗,但这是行白对不起你,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宗门首席,无需用晚辈自谦,你一直都是玄天宗弟子,永远都是。”乔天衣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在季观棋和乌行白之间挑拨一下,季观棋低头应道:“是,弟子知晓了。”

因为季观棋态度坚决,所以最后乔天衣看上去有些无奈地让人带着季观棋前去水牢。

说来可笑,上辈子他就是被囚禁在这里,所以论熟悉,应该没谁比他更熟悉这里了,进去之后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紧接着便看到了被吊起来的路小池。

“小池?”季观棋脸色顿时大变,立刻上前,却被其他弟子拦住,对方十分抱歉道:“大师兄,宗主有令,谁也不能靠近此人。”

路小池似乎是有些人事不知了,他低垂着头,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地下甚至汇聚了一滩血迹。

“小池。”季观棋只觉得怒火上涌,他道:“为何用刑?”

“此人不肯招供自己与魔宗勾结,所以……”说话的弟子也有些心虚。

“不肯招供便要屈打成招吗?”季观棋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道:“谁让你们做的?”

“宗主。”说话的弟子说道。

路小池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季观棋的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看向了季观棋,气若游丝道:“季……季公子……快……快走……快逃……”

季观棋心头略有些发酸,他咬着牙道:“玄天宗从未有过屈打成招的道理。”

“那是镇南仙尊在时的规矩,如今这边已经是宗主亲自看管,大师兄,这事情你就别管了,否则我们也很难做的。”两名弟子说道。

季观棋总算找到了乔天衣和之前不同的感觉,如果说之前乔天衣还给他感觉像个尊长,如今的乔天衣只让他觉得虚伪,卑鄙,甚至……甚至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但他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快走,季公子。”路小池抬起头看着季观棋,脸上满是血污,显然已经快要意识昏沉了:“快走……别管我,别回来了……”

“大师兄,这里脏,您还是少来为妙。”另外两名弟子说道。

季观棋从水牢出来的时候,他握着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尖略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