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啾
男朋友?
两人都是认得程墨斐的, 知道他是程老爷子宠爱的孙儿, 如今就读于燕大,不出意外未来也会是燕城说一不二的人物。
沈隅他们也了解一二,知道他是沈寻雁和前夫的儿子。
他们一直不太喜欢沈寻雁,毕竟是个没有背景权势的二婚女人,不能给宁家带来任何利益, 偏偏弟弟宁博仁像是鬼迷心窍了般非要与她结婚。
现在好了,那女人和前夫的儿子住进了他们家里,宁博仁的亲儿子宁榷被晾在一边了,以后他们的遗产还不知道会被这个沈隅分去多少呢。
他们原本是打算过年的时候提点提点几句的, 没想到赶着程老爷子寿宴遇见了, 便提前提点了。
这样的场合宁博仁竟然不带上宁榷, 反而带上了别人的儿子, 也太不像话了。
可,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这个沈隅竟然是……
“叔叔, 阿姨。”程墨斐牵着沈隅的手, 朝沈寻雁和宁博仁熟稔地点了点头。
两人面色稍霁, 也朝他笑着打了招呼, 没再理会那两个人。
这里宾客众多, 毕竟是程老爷子的寿宴, 即便是想与他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也得再等等。
当年宁博仁和前妻结婚,除了家中长辈的撮合,没少了这二人的搅浑水, 后来宁博仁和沈寻雁恋爱结婚,这二人也没少说风凉话。
以前沈隅不在的时候沈寻雁选择性无视也就过去了,毕竟结婚就是这样,总会有不长眼的亲戚,避免不了,反正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丈夫虽然不是强势的性格,但一直很维护她,她也不想让丈夫为难。
但现在沈隅加入了他们的家庭,绝对不能让沈隅受任何委屈。
程墨斐牵着沈隅,将宁博仁和沈寻雁带去见了自己的父母。
正好赶着巧,双方家长能见一面。
两位妈妈都是搞艺术的,兴趣爱好上也有些重合,聊得十分投缘。
远远看着交谈甚欢的几人,小姑小姑爷和大伯大伯母互相对视了几眼。
说实话,相比较弟弟宁博仁的前妻,他们更喜欢沈寻雁。
前妻虽然能给宁家带来利益,但人品不好,性格也差,后来还出轨劈腿,沈寻雁虽然没有背景,但性格温婉大方,又是搞艺术的,审美很好,总是能在很多方面给出不错的建议,妯娌间相处得十分融洽。
和沈寻雁在一起后,宁博仁像是从一个灰扑扑的人被缀上了色彩。
即便这种场合两人带上了沈隅没有带上宁榷,站在他们的角度是会有些不太舒服,毕竟宁榷才是宁家的孩子,他们能接纳沈隅,但不可避免会更偏袒从小看着长大的宁榷一些,但也没必要直接用这种刻薄的话语嘲讽。
更何况事实竟然是沈隅是程墨斐的男朋友。
那便没有任何问题了。
如果只能带一个孩子过来参加寿宴的话,也确实应该带沈隅的。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了杵在原地的二伯二伯母一眼,没再与他们同行。
……
寿宴除了最开始的那点小波折,没再发生任何影响心情的事儿。
程墨斐给沈隅铲了块蛋糕上的寿桃,沈隅一点不落全都吃光了。
希望这辈子他的寿命长长的,能在爱的人身边陪伴得久久的。
程芷语也放寒假了,端着个小蛋糕来到两人身边和他们说话。
期末考试她的化学成绩一跃进了班级前十,程芷语的爸爸妈妈可高兴了,程家其他亲戚听了,家里有孩子在上高中的,好几个都与沈隅加了微信,想聘请他给孩子辅导功课。
沈隅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得看下学期的课程安排。
程墨斐不胜其烦,沈立德的三十几万已经打进了沈隅的银行卡里,沈隅不需要再干很多兼职来赚钱了,下学期的空闲时间本来都可以用来和他约会或一起参加一些有趣的社团活动,这些亲戚竟然想霸占这些本该属于自己的时间!
幸好沈隅没有直接答应。
他觉得给程芷语那丫头一个人补课就刚刚好,他们可以周六晚上就回去,周日上午补完课吃顿午饭再回学校,周六晚上可以好好黏糊黏糊。
等回去他一定要多给沈隅吹吹枕边风。
……
寿宴结束之后,因为妈妈和宁叔有些事要处理,沈隅便跟着程墨斐回了他家,打算再住一个晚上再回去。
两人没说要处理什么事,但沈隅大概能猜得出来。
应当是和二伯二伯母有关。
反正从那之后,沈隅为数不多地再遇见那两个人的时候,两人都像鹌鹑似的,不敢再说出一句刻薄的话了。
……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大年三十。
2019年2月4日。
沈隅和程墨斐吃了两顿年夜饭,一顿在中午,一顿在晚上。
一顿是在沈隅家。
宁榷也回来了,兜里鼓鼓囊囊,自带了许多松子,吃完饭便蹲在电视机前剥着吃。
他实习的医院过两天就得回去,这段时间他忙的不可开交,接触到了许多患者,感受到了各种各样生命的力量,稍稍填补了一点心底的空缺,不再需要通过一个接一个的恋爱来获取了。
春晚还没有播,电视里依旧播放着宁缘最喜欢的小马宝莉,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柔软的西高地玩偶。
沈隅给程墨斐拿了三个砂糖橘,不让他多吃,晚上去程家肯定还有的吃,他怕程墨斐又上火了。
沈寻雁和宁博仁靠在一起,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孩子,什么也不做,但就是很幸福。
一顿在程家。
一大家子一起了回程老爷子那儿的老宅吃年夜饭,热闹得不行。
老宅与沈隅印象中没什么变化,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
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炮竹震天响。
响起的前一秒,程墨斐笑着抬手捂住了沈隅的耳朵。
吃完饭,程墨斐直接带着沈隅溜出去玩儿了。
被程墨斐牵着踩在雪地上面,沈隅还有些恍惚。
恍惚回到了上辈子,他和程墨斐都已经是毕业了的成年人,不再是还在上学的孩子,吃完饭也不能孩子气地直接溜去玩儿,得按照礼仪规矩先陪长辈们说会儿话,但程墨斐总是顾及他的感受,说一会儿便找各种借口带他溜了。
但现在,他才十八岁。
正是在雪地里疯跑的年纪。
最大的烦恼是明天吃什么,最生气的是打游戏连跪,最开心的是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他的十八岁,过了很有意义的一大半。
外边天很冷,他却觉得浑身都是暖的。
程墨斐径直带着沈隅来到自己车前,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了许多烟花,除了烟花,还有摔炮之类比较有意思的小东西。
过年自然少不了烟花炮竹。
两人找了处空地,挨个点燃。
黑夜被噼里啪啦的声响一簇簇点亮,漂亮得好似在梦境里一般,莫名给人一种很强的失真感。
沈隅目不转睛地仰头注视着。
不知怎的,鼻子泛起一点酸,突然很想哭。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将过年当做每一年的动力了。
因为家人,因为爱人,因为团圆。
这辈子的他全都有了。
烟花将如墨般的眸子染上绚烂的色彩,快速眨了一下,沈隅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突然抬起手,说:“咬我一下。”
程墨斐:“?”
程墨斐顺势在他手背亲了一口,问:“怎么了?”
“突然感觉…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梦醒,我的心跳就彻底停止了。”沈隅的声音轻轻的。
他知道他又被情绪支配了,这很不好,但他就是想告诉程墨斐,让他给自己力量。
程墨斐呸呸两声,紧紧握住他的这只手,飞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咬得太轻了,感觉不到疼。”沈隅笑着说。
程墨斐直接堵住他的嘴,加深了这个吻。
沈隅揪着他胸口的衣服,闭上眼,用力回吻着,直到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他不小心咬破了程墨斐的嘴唇。
程墨斐与他额头相抵,微喘着气,唇角沾着一点红,声音带着些委屈:“我快疼死了。”
“你疼判断不了,得我疼才行。”沈隅笑弯了眼睛。
偏偏这人又舍不得咬自己。
程墨斐目光灼灼,抿了下唇,直接将沈隅打横抱起,径直朝车的方向走去,凑近他的耳朵,用就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就…去打响新年第一炮。”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