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炮灰上位中 第25章

作者:尾殊 标签: 快穿 正剧 单元文 穿越重生

血红色的大门被完全打开,数不尽的鬼怪迫不及待从门后逃窜,又被看似纤细实则坚硬的血丝狠狠扯住,狠狠地拉扯回门中。

骆温面无表情的回望着血海中痛苦哀嚎的鬼怪们,神色冰冷而残酷。

随着他的转身,陆明昼如同被催眠一般,眼底浮现浓浓的倦怠之色,控制不住地闭上双眼,倒下身体。

没有人知道,已经让系统陷入放弃和绝望状态的仇恨值面板,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陆明昼被血丝织就的网轻轻放下。

那道身影站在原地注视着他许久,才隐入无边的血海当中。

天空已经被染上血色,阴沉沉的压住地面,仿佛在下一刻就能坠入地狱。

片刻后,空中掉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可仔细一看,那雪花竟然是鲜血的颜色。

与其同时,伴随着歇斯底里的狂笑,数道诡异尖利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冷酷到令人心惊胆颤的声音在许多人的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极度惊惧,各位来访者们,这场最具刺激和血腥的游戏即将开启,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被拨正的命运长河,所有人依旧在延续着某个原有的轨迹,又似乎在冥冥中又有所改变。

临市大学,向晨抬起头,望着天空上逐渐飘落的红色雪花,怔怔地伸出手来:“……又开始了。”

第22章 重逢

那场奇异的红色飞雪仅有少数人能够见到,而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日子一如既往。只是看似平静的生活,对于某些听到那句游戏开始的人而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明昼陷入了一场根本无法醒来的梦魇当中,他梦见那扇恐怖的血门被打开之后,汹涌的血海带走了他的爱人。

更可怕的是,醒来的时候,这场梦魇变作了现实。

陆景山坐在陪床的凳子上,平日里陆老板被发油收拾得熨帖整齐的黑发此时散落在额头两侧,脸上尽是疲倦之色,他撑着额头,看向病床上昏迷数日,日益瘦削的弟弟,一向沉着镇定的眼眸充斥着担忧与痛惜。

直至床上的人垂落至两侧的手指开始有所动静。

陆景山陡然坐直,站起身,走到床边,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下一刻,身形消瘦许多的陆明昼眉宇间浮现浅浅的褶皱,双手轻轻颤抖,而后,在陆景山的惊喜万分的盯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昼!”陆景山脸上涌现强烈的喜悦,牢牢抓住弟弟的手,眼圈泛红,全然没有了身为陆氏当家人的从容淡定,“……你终于醒来了!”

陆明昼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从洁白的天花板再落至面前神色狂喜的陆景山身上,略微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正在疯狂涌入他的鼻腔。

半晌后,他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处,然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哥,骆温呢?”

他的声音因为接连多日的昏迷变得干涩嘶哑,可那双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眸紧紧盯住了陆景山,像是在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微妙反应。

令他吃惊的是,陆景山听见他的问话,眉头一皱,眼眸中浮现茫然:“……那是谁?”

见自己弟弟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神情执拗,仿佛没得到答案决不罢休,他试探性的开口,又有些玩笑般的语调:“是你的同学,还是新交的男朋友?”

陆明昼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注视着陆景山。

陆景山以为他是刚醒,还没有恢复过来,并没有将弟弟的异样表现放在心上。

眼看着陆明昼支着床面想要起身,他皱着眉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立马阻止,强制性把他塞入被子当中:“刚醒,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怎么能够起来呢?我去叫医生。”

他脸上带着喜意匆匆离开,低头望着自己空茫一片的手掌,又抬起头,目光失去了聚焦般涣散无神。

他出口的声音带着艰涩与沙哑:“……系统你还在吗?”

沉默已久的系统在他面前现出身形,小声地说道:“我在的。”

“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不用明说,他们都清楚是谁。

系统默默亮出已经被冻结,陷入灰暗的系统面板:“我也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天,我也陷入休眠当中。”

它有苦难言,莫名休眠不说,第一次任务就是地狱级别。

仇恨值被停滞在离失败仅有一步的顶峰值——99,它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他的统生,前途无亮。

陆明昼:“……”

被它舍分相救,陆明昼也多了几分真实情感的革命友谊,眼看着系统愁眉苦脸,他伸手摸了摸它亮晶晶又软绵绵的身体,难得安慰:“不怕,我们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系统贴了贴他,不说话。

他们的对话刚结束不久,陆景山已经带着医生重新进入病房。

医生为陆明昼检查完,表情轻松:“能醒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令弟还年轻,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不错,接下来只要再修养一周多,就能够出院了。”

陆景山眼露喜意,又在陆明昼身前坐下:“小昼,太好了。”他侧过头去,掩住自己眼中的泪光,“我去告诉爸爸。”

陆明昼微微叹气,没有再与他犯倔,而是伸手拽住陆景山即将离去的衣角:“……哥,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在陆景山的眼里,骆温是不存在的人物,那他想知道,这段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还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枕边,被黑布罩住的东西,神情困惑而古怪:“……这是什么东西?”

陆景山闻言,十分诧异:“这不是你的东西吗?你还问我。”

他的眉间聚拢起忧愁,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陆明昼:“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把那……带在身边。”他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不肯直说。

神神叨叨的,陆明昼发现自从醒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充斥着一种古怪,就连陆景山也是怪怪的。

如果不是清楚两个世界的陆景山相差不大,都是一个调性,陆明昼真怀疑面前的他,只是一个披着陆景山外皮的怪物。

见他不肯明说,陆明昼眉峰轻拧,伸手去掀开枕边被黑布笼罩的古怪物件。

在掀开的那一刻,看清楚黑布下是什么东西的陆明昼,瞳孔微缩,这些日子以来尖削许多的面孔,浮现出一缕古怪的神情。

只见那是一个通体漆黑,呈横长方体的神龛,神龛背后刻着一只栩栩如生,宛若睁目注视一切的血色红瞳,而神龛中心则是供着一朵如同沾染上黏稠鲜血的断裂山茶花。

陆明昼扶着那朵柔软,殷红到几乎能滴出血来的山茶花,眼眸幽深,声音更为沙哑:“这是……我的吗?”

陆景山用一种忌惮而谨慎的目光望着那漆黑的神龛,又很快移开视线,看似云淡风轻:“你被搜救人员找到的时候,浑身是血,怀里一直抱那块黑布。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叫你松开,只能把它和你一起带回了医院。”

当日的事情,在他的描述中徐徐展开。

在陆景山的记忆中,陆明昼是在替他开完会议的回程路上遭遇了车祸。

他的弟弟这一年来稳重了许多,开始收心专注事业,不再是从前那个吊儿郎当,处处让他忧心的混账弟弟。

至于骆温这个人,从未出现在他弟弟的人生当中。

陆明昼偏过头去,背脊不自觉的绷紧,手指紧紧缩着,漆黑如墨的黑眸中蕴藏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难过。

你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故意让所有人忘了你?

没关系,我可以牢牢记住。

节骨分明的手向神龛伸去,陆明昼轻轻触碰着里面血红色的山茶花,宛若柳叶落入水中,眼底收敛的情愫几乎在这瞬间激起涟漪,再难掩饰。

陆景山注视着弟弟抚摸着诡异阴森,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神龛,深情的模样如同在轻抚爱人,背后当即升起了一种阴恻恻的凉意。

胳膊上被古怪的寒意激得寒毛直竖,他看着弟弟,嘴巴张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至手机屏幕亮起,一通电话打进,他才站起身,压住喉咙中欲言又止的话语,接通电话。

“……小昼。”陆景山挂断电话,愁绪爬上眉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公司有事,我先回去处理。稍后专业的护工会过来,他不能处理的事情,你就联系哥哥。”

长兄如父,这点在陆景山身上完美体现。陆明昼昏迷这段时间,他有空闲便来守着。即使有秘书帮忙处理,集团的事务还在堆积,眼下陆明昼终于苏醒,陆景山始终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松了。

陆明昼对此没有意见,点点头。

陆景山推开门,看着弟弟依旧凝视着神龛,那副将它当做的爱人的神情,顿住脚步,心情沉重。

怕不是中了邪,不然还是请人来看看。

从未相信过鬼神的陆景山,已是忧心忡忡。

“宿主,很奇怪。”系统注视着神龛,又飞到窗外盯着几乎被染成血色的天空,“我感觉到了两股不同的意志正在争夺着世界的主导权。”

在陆明昼近乎凝滞的视线上,它又补充道:“其中一股意志的气息,和你怀中的神龛很相似。”

陆明昼凝视着窗外满目血红,宛若吞噬着一切的天空,低头望望怀中的神龛,薄唇抿动,眼睛中溢满了担忧。

***

在病房修养了几日,陆明昼在床上已经躺不住了。不是陆景山压着,他能立马出院。

最后拗不过陆明昼,再次经由医生检查确认过他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康复着,可以提前结束疗养,陆景山终于肯放他出院了。

这是陆明昼在医院的最后一晚。

是夜。

关了灯的病房,与熄灭的光亮一同陷入了寂静。

陆明昼不习惯晚上身边睡着陌生人,何况他的身体已经大部分痊愈,只剩下结痂的伤疤还没脱落,现在他只觉得精力充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通身漆黑的神龛静静躺在他的枕边,如同沉睡的爱人一般,竟然带给了陆明昼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他的呼吸趋于平稳,就在即将进入睡眠的那一刻。

安静无声的病房外,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一种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好像一个病重的老人正在上楼。脚步声很沉,如同拖曳着什么,鞋底踏上金属的防滑条时,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叩击音。

这里是价格昂贵的私人医院,这一整层皆是单人病房,除了护士和医生,平日里几乎不会有人来打扰。

而由于处于高层,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乘坐电梯,极少会有人费力气选择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步梯。

更奇怪的是,那脚步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好像是有人开始大步跨越过楼梯,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似乎是鞋跟一样的东西敲击着楼梯,犹如一曲诡异的亡灵音乐。

陆明昼的眼睛从黑暗中瞬间睁开,眸光寒凉,不过心脏却不可控制的开始咚咚乱跳起来。

病房的门缝底下开始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意,并且伴随着一阵阴冷的寒意。

陆明昼的手臂生理性的浮现起一层鸡皮疙瘩,他默不作声的翻身下床,没有贸然打开门,而是站在门后,耳朵靠在门板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医院给他安排的是长廊尽头的病房,两边都有上下楼的步梯,那个奇怪的脚步纵使靠近,在短暂的时间里也不会迅速的抵达陆明昼这边。

外面上楼的脚步声变得急促,那种鞋跟敲击金属的声音似乎消失了。

透过门板上透明的窥视窗口,陆明昼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准备打开门,偷看一眼,再试试能不能趁着那个奇怪的脚步声还没靠近他的病房的时候,冲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