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尾殊
实际上,乔佑年现在身上难受得要命,之前刚刚遭受过各种姿势的长腿中看不中用,看着支棱,实际上每一步走动的时候都又酸又痛,恨不得让乔佑年拆了他。而那个罪魁祸首还不解风情得很,气得乔佑年脑门直冒烟,心里换着花样臭骂着季临装正经。
一眨眼的时间,人就走到了走廊尽头,季临回过神,下意识追了过去,看到乔佑年脚步逐渐虚浮,走到后面颀长高挑的身形都晃动了起来,却还是倔强气十足埋头苦走。
季临大开眼界,季家家大业大,旁支众多,他的堂兄弟姐妹众多,足足可以凑个足球队。可就是他最小的表弟,也乖巧懂事得很,给颗糖能乐滋滋地舔上半天,他哪里见识过乔佑年这种作货。
季临头大的很,可责任心发作,想想人还是刚从自己床上下来的,他觉得自己年龄比乔佑年大上几岁,没必要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男人对于自己第一个上过床的人,嘴上不说,心里总是有些不同的。何况乔佑年生得精致矜贵,除了那脾气实在臭了些,长相却是处处合了季临审美,食色性也,季临也不能避免。
季临足足有一米八五的高个子,长腿一迈,快步疾走,很快赶上了乔佑年,他问:“生气了?”
他握住乔佑年的手腕,俯身靠近,高大的身材结结实实就罩住了乔佑年清瘦的身形,好似天生契合的一对。
乔佑年暂时没作声,心里掠过一丝异样,他没想到季临会追出来。
从前他发脾气的时候,祁瀚都当做没看见,乔佑年气着气着都是自己气消了,第二天又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习惯了,也不觉得刚刚认识仅是露水情缘的季临会哄自己。
手腕上男人的手掌微凉,可触及皮肤时,却让乔佑年有种像是羽毛轻轻扫过的酥痒。
乔佑年内心异常复杂,一时间有些失神,再开口时的话却没有那么冲了,看向季临的眼神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软乎劲,抿了下唇,他说:“……没生气,你跟过来干嘛?”
季临觉得他手掌里的肌肤滚烫得不似正常人的温度,他没作声,而是在乔佑年湿哒哒的眼神下,徐徐低下头来。
他的五官是那种深邃的俊朗,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比起乔佑年柔和俊俏的脸蛋要锋利得多,不笑时很有压迫感,光是看着就让人有种想退缩的感觉。
不过眼下乔佑年没觉得他的视线有压迫感,只是在被季临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了一下。
他黑色的睫毛低低垂着,在季临的注视在轻颤,似一只即将落入猎人掌心的蝴蝶,充斥着不安。
季临倒没想太多,低下头抵住乔佑年的额头,过了会儿说:“你好像在发烧。”
乔佑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对方亲昵的举止给吓到了,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沌,涨涨的晕乎得不行。
听了季临的话,慢一拍地反应,低头臊脸地一缩脖,脸红到了耳根。心说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荤话,羞辱自己吗?
他不假思索,立即反驳:“我没有。”
季临没与病人争辩,叹口气,手掌自然而然扶住乔佑年不自觉开始打摆摇晃的身体。
指节在握紧那段腰身的时候,身体的主人比他的意识作出了最先的反应,在季临的掌心轻轻颤栗瑟缩了一下,敏感得不成样子。
乔佑年本来还想挣扎,这下跟被拿住把柄的样子,褐色的眼珠子铺满水雾,彻底失了力气,半搂半抱软在季临怀中,唯有面颊上的两团红晕愈发犹如火烧。
从乔佑年身上翻出房卡,季临把明显开始迷糊的人放到床上。乔佑年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湿透了。季临怕这样他发烧更严重,索性将人上衣剥了下来。
乔佑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闹腾,眼下在床上却乖得不像话,季临脱他衣服时都没怎么动弹。
此时埋在被子里,脸蛋子红扑扑的,眼瞳一片湿润,看起来格外乖巧。
季临想了下,问乔佑年:“刚才有清理干净吗?”
乔佑年脑子迷迷瞪瞪的,慢吞吞地没反应过来,季临见问不明白了,索性就伸手去摸他屁股。
乔佑年没来得躲,忍不住啊了一声,睁大眼眸:“你做什么?”他是有些还馋季临的身体,但这会儿很是腰酸腿软,再来一回是真不成了。
季临叹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明白过来后,季临是真的有些愧疚了,他没想到主角受光是冲澡却没做处理。
“……” 乔佑年听得一抖,立马就拼命摇头,跟应激似的,看向季临的眼神带了几缕慌张,须臾间什么高冷劲都没了。他躲着季临的手,瑟缩了一下身子,意图逃避:“……我不去!”
季临劝了好几次,没劝动,拿乔佑年没办法,打电话让前台准备一支温度计和退烧药过来。
前台知道这房号是自家老板的,没过多久就拿着东西过来了,还备好了开水。
乔佑年烧得晕乎的,连眼睛都在发红模糊,不过到底还没失去全部的意识。
看着季临忙前忙后,又坐到自己跟前,乔佑年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他妈死得早,家里亲爹宠,但毕竟是大男人又忙着事业,乔佑年从小身边最熟悉的就是佣人。
佣人对他尽职尽责,客客气气,却少了许多亲近,眼下看着季临眉目难掩忧心照顾着自己。
乔佑年不可避免的有些感动,他一边暗骂自己被这点小恩小惠就给收买了,一边又不可控制的享受起了对方的温柔。
殊不知季临已经开始把他乔公子当做自己三岁的表弟同等对待了。
季临喂完药,把瞧着自己目不转睛的主角受塞回被子:“睡觉。”
乔佑年说:“我发烧了容易传染,你可以先走了。”他是这样说的,却紧巴巴瞅着真的起身的季临。
心顿时凉了一截。
好嘛,真就是男人,冷情得很。
季临心知乔佑年有时候话得反着听,这回要是走了,他这辈子也别想完成所谓的任务了。
“不走。”季临说,然后从前台送过来的购物袋中翻出一包湿巾,掀开乔佑年的被子,拍拍对方的屁股,示意他张开腿:“过来擦一下。”
乔佑年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脸蛋爆红,凤眼里都是羞赧,却还是乖乖撅|起屁股,任由季临动作。
这个姿势太过羞耻,叫乔佑年一下子就回到不久之前曾经在这张床上发生过的事情。
限制级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乔佑年看着一本正经的季临,对方英俊沉静的侧面在灯光下仿佛被镀着柔和的金边,手指修长有力,正在向更深处探去。
乔佑年觉得脑袋的高温烧得他有些想要昏倒了。
乔佑年闷声闷气,感觉到他熟稔的动作,忽而有些怀疑:“你和你那小男友也是这样的?”
乔佑年开始怀疑起季临先前话语里的真实性,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都分不清是因为发烧还是不满。
他矜持着表情不冷不淡,语气却分外微妙,有点像在阴阳怪气:“你还挺会照顾人的。”他心头带着点忿忿然,难怪季临那个小男友出了轨也不想分手,简直太不要脸!
季临把乔佑年塞回被子:“我们没上过床。”
乔佑年被他直白的回答激得心神一荡,还要再问个仔细,季临却直直看向了他,深黑的瞳孔好似能够看穿人心:“乔先生,我们不聊私事好吗?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
乔佑年趴在被窝里,在里头鼓成一个凸起的包,他撇了下嘴,整个人跟挂霜似的都有些神情恹恹。
季临说:“睡吧,今晚我看着。”
又是这种招恨后再体贴的做法,乔佑年恨恨咬着被子,不爽过后又有种被对方揉了下毛的感觉。
季临他家里人是怎么养的他,怎么会有这种让人无语又纠结的家伙!
第86章 飞醋
乔佑年被季临的操作弄得气得半死,臭着俊脸不说话,目光却紧紧随着季临,期待着他好歹能再说几句话,哄哄自己。
乔佑年可不觉得自己幼稚,金尊玉贵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乔大少这辈子只在男人身上接二连三的栽了跟头。
先前还觉得季临穿上裤子不认人,冷酷得叫人发指,眼下见人家肯留下来,心里头顿时又膨胀起来。
季临没搭理他,这家伙就不能太惯着,否则只会蹬鼻子上脸,不把人放眼里。
乔佑年会喜欢祁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人根本没把乔公子放眼里。
乔佑年是主角受,主角受也是男人,都有着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劣性根。
清洗了下刚才给乔佑年清理过的毛巾,季临又重新拿出一条毛巾,浸湿冷水,拧了些水分放到乔佑年滚烫的额头上。
乔佑年盯了会儿季临,烧得眼前的视线有些开始模糊,见人一声不吭不搭理自己,原本还有些生闷气,紧接着感受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物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心里头竟然有点子甜滋滋的。
乔佑年想,季临这么会照顾人,一定是苦过来的,一般这个年纪的大男人,哪会这么无微不至的照看病人。
乔佑年湿润到发亮的眼瞳瞧着季临,吸了吸鼻子,差点儿端不住那张疏离的面孔,他想了想,用感冒中捎带沙哑的声线开口询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他缺个能够关心照顾自己又能气死祁瀚的男朋友,季临家里也缺钱,岂不是双方互补,本该天造地设的一对?
季临抬手掩住主角受直勾勾的眼睛:“乔先生,吃了药该好好休息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之前是我冒昧了,我是觉得我们才刚刚分手,还不适合在短时间内开启另一段新的感情。”
乔佑年听了有点生气,只是转念想到自己本来是抱着利用季临的念头,这股气一下子就泄露了大半。
男人宽厚的手掌盖住眼睛,令季临的眼前一片黑暗,睫毛略有些不安地扇动着,视觉的消失,开始让原本就开始混乱的思绪更有些跑偏了一些。
他想,季临该不会是想和自己谈场真正的恋爱吧?他俩身份悬殊,能合适吗?季临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他乔佑年可没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和人谈感情。
季临是不知道乔佑年脑袋里在琢磨什么,否则只会觉得无语。
掌心间眨动的睫毛带起了一点点的瘙痒,季临想了下,很淡定地开口:“乔先生,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乔佑年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些失神:“朋友?”他想继续睡季临,季临和他说要做朋友?
季临另一手拉了下乔佑年翻动时下滑的被子,大大方方:“合适的话,我们再做恋人。”
乔佑年眼前一阵迷糊,不知道是因为季临分外正经的话语,还是因为吃了药之后在发挥的药效。
看来他是真的想和自己谈那种认认真真的恋爱啊,乔佑年明白过来后,内心有些复杂。
他一方面觉得季临有点小题大做了,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个老实的男人,自己睡了个老实人还抱着玩弄的想法,是不是太过罪恶了?
一时间乔佑年陷入了沉思。
季临看乔佑年眼皮子还搁在自己手掌下不安分的动着,他松开手,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丹凤眼,不由得叹了口气:“乔先生,听个睡前故事吗?”
“哦,你说。”乔佑年耳朵一动,看似面不改色心不跳,实际上耳根子随着季临低沉磁性的声线,红了一大半。
他不承认自己被季临的声音给撩拨到了,脸上竭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实际上内心都随着季临的声音漾起了细微的波纹。
或许是生病着太过疲惫,听着听着,乔佑年就睡着了。
季临收了声,皱着眉头看着乔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被子的两条腿,握着人的腿又给塞了回去。
探了探乔佑年的体温,发觉没有刚才滚烫的季临安了心,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时乔佑年已经不在了,季临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连被角都往里掖了一圈。
这事不是季临自己做的,当然是乔佑年的动作。
等他起来后,门口还有人送来了一份早餐,是当时主角攻捉奸时,出现过的经理。
他端着早餐,笑容和蔼的说话:“季先生,我们老板说了,您想住几天都行,有事情就吩咐我们。”
他见季临已经衣着整齐,要离开的样子,笑容有些僵硬:“您这是要走了?”
经理想起他家老板冷着脸要他好好照顾客人的样子,心头跳了一下。
季临没打算在这里久留,主角受都走了,季家在电话里也催得紧,他留下纯粹浪费时间。
“嗯有事。”季临点点头,迈开大长腿,眉目英俊,走路生风,整个人仿佛在发着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