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于是,一个不注意,半趴着的小豹子“蹭”得一下向前栽了过去,然后一整个毛茸茸的身体都掉到了木箱里。
“砰”的一声动静后,原本被戈尔掀起来,靠着墙立起来的木箱盖子也摇摇欲坠,在戈尔转头之前,就已经“啪”地砸了下来,将下方的木箱盖了严实。
戈尔一愣:就一眨眼的功夫,我那么大一个豹去哪儿了?!!
掉到箱子里、两眼一黑的小雪豹:丢豹丢到家了.jpg
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后,戈尔上前,按照之前的办法掀开了木箱盖子,然后他收获了一只从箱子里冒出脑袋的小豹子。
雪豹本就是易受惊体质,虽然里面装了个人类灵魂稍微中和了一下原有的敏感受惊程度,但就刚在那一出,也把小豹子惊得浑身炸了毛。
有被吓到的小雪豹委屈巴巴,从后颈到尾巴尖的绒毛炸得像是烟花,等他被黑狼用嘴提着后颈捞出来时,还有种没缓过劲儿的可怜样儿。
小雪豹:呜呜呜吓死豹了,那一瞬间豹还以为自己被箱子吃掉了呜呜呜……
此刻,作为家长的戈尔能怎么办?
自然是好好安抚这只受惊的小豹子了。
粗糙的狼舌落在了小雪豹炸开的后颈毛上,一下一下顺着方向安抚着,等那股劲儿过去后,顾祈安屁股上那原本毛刺刺的尾巴也逐渐顺滑,看起来比吓到的状态小了一圈。
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这也丝毫无法浇灭小雪豹兴致勃勃的情绪。
等他被黑狼帮着,自箱子里爬出来后又是一只好豹,甚至在探索完木箱内的“宝藏”后,如家养的调皮猫咪般,后腿撑劲儿,跳到了那张不大的木板桌子上。
可怜的小木桌,本来就没多大,再加上年份久远,当一只接近成年体的雪豹蹦跶着跳上来时,就连戈尔都听到了木头桌子发出一声令狼牙酸的“嘎吱”声。
背毛抖了抖,戈尔有些忧虑地上前,生怕这张老旧的桌子因为撑不住小雪豹的体重而彻底坍塌。
——桌子塌了是小事,就怕又吓到他心爱的小豹子。
桌子:???
不是,能不能对我这个老人家礼貌点?!
趴在桌子上的小雪豹可是过了一番猫瘾,他把尾巴垂在桌沿下,如同钓鱼一般晃来晃去;又垫着后肢把半截身体探出去,前爪扒拉着外侧的木头墙,有种想要从窗户翻出去、然后爬上屋檐的架势。
看得戈尔一愣一愣的,忽然发觉他们的领地,似乎还是限制这只调皮的小豹子发挥了……
所以,这是到了豹豹的贪玩期了吗?
以后是不是要找更多的“好东西”给豹豹玩啊?
戈尔有些忧愁地皱了皱不存在的眉头,他想,看来想要养好一只活泼好动、玩闹心强的小豹子,他还任重道远呢……
在两个毛茸茸探险木屋的同时,已经做好了进山安置红外相机准备的工作人员们也迎着尚未升起的太阳,一路往进山口走。
越野车从遥远戈壁上的土路进来,颠簸十足,车上的每个人都得紧紧挤着安全带、握着前后扶手,整个人如同起伏在海浪上一般,摇摇晃晃,时上时下——晕车的人根本坐不了一点!
这条路一直向贺兰山的方向靠近,等终于走过了土坡起伏的戈壁、即将靠近山口时,原本的土黄色逐渐被绿色替代,让人有了松口气的心情。
经常进山作业的工作人员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小路,车没办法开进去,只山口的位置,便得自己背上设备,拄着手杖,一路绕开树林往内深入。
几人都是有进山经验的,正迎着蒙蒙亮的天空前进,偶尔会在步行、喘息的空隙聊聊天,或是正好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情况,避免这片进山口被偷猎者发现。
进山的过程是枯燥疲惫的,好在他们的体力都还不错,背着十多斤的设备、矿泉水和干粮,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
夏季天热,但进山却穿不了短裤,为了避免路边的荨麻草蜇到,一个个裤口都系得紧实,谁也不想体验被荨麻“咬”了腿的痛感。
当工作人员努力进山的同时,在小木屋里探险的黑狼和小雪豹也迎来了日出。
比起林子外面开阔的草甸,山林之内太阳升起来的变化并不过分明显,只一点一点放亮了光线,让这座藏匿在深林里的小木屋落上了几分细碎的光斑。
天终于亮了。
云层稀薄,金光褪去,湛蓝清透的天空是草甸之上最常见的颜色。
在原木木屋里玩了一整个晚上的小雪豹,此刻正将箱子里的野猪皮往出来拖——他看上了这张被鞣好的皮子。
保暖暂不提,主要他和狼哥这一身毛也用不到这个功能,但触感确实不错,而且比较耐磨,喜欢捡东西的小雪豹已经想好了,他要把这张野猪皮占为己有!然后带回去铺在他和狼哥的床上!
石头床虽然能睡,但对于睡惯床的顾祈安来说还是硬了那么一点点,既然有条件,干嘛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小雪豹:说白了,我就是爱享受嘻嘻。
早已经在脑袋里给野猪皮规划好去向的小雪豹懒懒打了个哈欠,鼻头上还落着几根从皮子上扯下来的毛。
戈尔见小豹子困倦,低头咬着野猪皮彻底拖拽出来,随即上前靠近,舔了舔顾祈安已经有些打架的眼皮子了。
熬夜一时爽,犯困火葬场。
升起的太阳给了顾祈安熬夜成功的信号,也正是当光斑散在小木屋里时,精神一晚上的小雪豹感受到了如排山倒海的困意。
不需要过程,说困就困。
顾祈安又打了一个哈欠,他实在懒得走回领地睡觉了,干脆一屁股坐在野猪皮子上,冲着黑狼嗷呜了两句。
豹困了!
和顾祈安的想法一般,戈尔也没打算带着小雪豹回去以后再睡觉——孩子困了在哪儿睡不是睡,睡觉的感觉可耽误不得!
于是,两个毛茸茸心有灵犀,均选择了席地而眠。
小木屋内阴凉,温度正好,藏在木箱里的野猪皮很干净且干燥,铺在地板上虽然不算太大,但也够黑狼和小雪豹挤一挤了。
哈欠接连不断的小雪豹甫一趴下,就往黑狼的怀里钻,等终于调整好位置后,不多时,他的呼吸声便已经开始发沉了。
对于小雪豹入睡速度早就习以为常的戈尔老神在在,他舔了舔小豹子的鼻头,脑袋压低趴在地方,视线无声落在了小木屋门外的树林间。
听着那道熟悉的呼吸声,戈尔倒也逐渐生出了几分困意……
太阳彻底升到了高处,睡熟的黑狼和小雪豹可能一觉会睡到中午,甚至也可能是下午,饱腹状态下的他们并不需要着急狩猎,一贯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对于野生动物们来说,睡觉是他们除狩猎外最常见的一种日常活动,睡眠带给他们的好处也是只多不少:
恢复精力、提高免疫力、增强记忆、节约体内能量……
尤其野外的毛茸茸们不需要上班、上学、定时打卡,也没有父母长辈的日常叫早与催促,他们的睡觉时间、时长全然不受限制,只要不饿、不憋,且自己能睡着,就是睡上三天三夜都完全可以。
需要早八的两脚兽:是谁酸了我不说.jpg
虽然顾祈安经常在心里抱怨山林中无聊,但不可否认,他很享受这种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生活——
感觉把上辈子上学时候缺的觉全部都补回来了!
睡觉这么舒服,有谁会不爱睡觉啊?!
带着发现宝藏的好心情,小雪豹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而搂着他的戈尔也同样带着满足感,充当着顾祈安完美的陪睡搭子。
山林上方的太阳一点一点地移动着,初升时在东方,将山野染出了金光。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午后的节点时,夏日灿烂的暖阳已经彻彻底底挂在了天空的正中央,若是离开林荫遮蔽、直接站在广袤的草甸上,只待上那么十几分钟,就能被晒到皮肤发红,甚至是脱皮。
从驾驶越野车到进山口开始徒步到现在,背着设备的工作人员们已经走了足足五个小时,其间不乏有短暂的修整和休息,每一个停歇的空隙不超过二十分钟,直到现在,若是手机还有信号,他们的步数至少两万起步。
领路的工作人员喘了口气,眯眼看向山林的深处。
刚进山的时候他们还都是半袖长裤,等这会太阳烈起来,一个个防晒服、防晒帽戴得严实,就是脑门那一圈都汗涔涔的,也不敢在这大太阳下面摘帽子。
现在他们已经进到了2800海拔之上的山里,碍于红外相机安置的工作情况,很有可能要在山里过夜,因此在下午日落之前,他们必须要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支帐篷[注]。
短暂的休息中,几人坐在石头上凑合吃了带进山的干粮,等食物、水分都补充够了,他们这才背上背包,准备前进。
——他们原地停留的位置,不曾留下任何一个垃圾。
进山作业没有轻松的,一天数万步均是日常,几人在短暂的休息后继续深入,寻找着可能发现野生动物足迹,亦或是适合固定红外相机的地点。
只是在人类和毛茸茸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太阳继续向西方移动的时候,他们之间相隔着山与山、林与林、草与草,竟是在一路地拉近着距离。
……
大山深处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不仅进山作业的工作人员热,就是睡在云杉林里的贺兰山狼群也觉得不好受。
因为夏季升温的缘故,近日来狼群几乎不在白天的时候离开山洞活动,尤其太阳灿烂的中下午,他们会各自分开睡在山洞最深处,身体贴着石壁,试图借此来达到降温。
也是因为这一层缘故,向来喜欢黏糊在此雌性首领狼乌兰身边的巴图,则被他的伴侣毫不犹豫地给赶到了一边。
又一次提出“贴贴睡觉”申请被拒绝的巴图耷拉着耳朵和尾巴,那双在昏暗山洞里略微闪烁着微光的眼睛委屈极了,哪有什么雄性首领狼的风姿,此刻他在自己的伴侣面前,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对于巴图的惯用伎俩,乌兰根本不打算理会,她只慢条斯理挑着山洞中的阴凉地方趴下,轻轻舔着自己的爪子。
或许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小狼崽,近来乌兰很怕热,甚至偶尔脾气也会暴躁一点,好在巴图除了黏糊没别的毛病,倒是不曾给乌兰爆发的机会。
此刻,困意略微上涌的乌兰打了个哈欠,随后慢吞吞枕上自己的前肢,眼皮只来回动了几下,便被困意打败,彻底睡了过去。
见伴侣逐渐睡沉,原本坐在山洞另一边的巴图探着脑袋,蹑手蹑足小心走了过来,他自带一种做贼心虚的气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把刚刚睡着的老婆给吵醒。
想和老婆贴贴有什么错?
根本没有错好吗?!
给自己找到借口的巴图控制着动作力道,然后盘着尾巴睡到在乌兰身侧,甚至在垂下脑袋的那一刻,他还伸了伸吻部,吻了吻乌兰露出小半截的腹部。
在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是小公狼还是小母狼,但不论是哪一个,巴图相信,他依旧会做个合格的狼爸爸的。
当山洞内的父母狼贴在一起休息时,早已经搬出来的阿茹娜、乌尤、傲云和旭日干,则独占隔壁的小山洞。
阿茹娜和乌尤已经进入了成年的界限,两个小母狼在成年前的生长阶段猛猛发育了一回,倒是长得比她们的妈妈乌兰的肩高还高出一两厘米,愈发出落得威风凛凛,狩猎能力也在这一年进步极大。
虽然成年了,但尚未进入性成熟的两个姐妹花依旧住在狼群里,和家人们一起活动,巡逻领地、捕猎猎物、与兄弟姐妹们嬉闹玩耍……
值得一说的是,或许是因为傲云和旭日干进入了亚成年的阶段,数月前生长尴尬期的小狼们终于不再如过去那般尖嘴猴腮,身体身量也与阿茹娜、乌尤相差无几。
尤其小公狼旭日干已经比他的姐姐们更高更壮了,倒是叫之前不爱带两只小狼玩的姐妹花改变了主意——
现在,阿茹娜和乌尤也会在午后的闲暇时刻,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去往更加广阔的密林里,寻觅各种咀嚼起来嘎嘣脆的小零食,比如蚂蚱、蚯蚓、螳螂,甚至是一些大体型的蚂蚁。
傲云/旭日干:(嚼嚼嚼)跟着姐姐们(嚼嚼嚼)原来真的能(嚼嚼嚼)吃香喝辣啊!
狼群的避暑觉一直持续到黄昏之时。
原本挂在草甸上方的太阳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晃晃悠悠降到了西方的山边,而睡了大半天的狼群成员也悠悠转醒,不是舔着鼻头,就是在空地上伸懒腰。
狼的嗅觉很敏锐,早在数天前,他们便已经发现母狼首领怀孕的事实,因此在乌兰的肚子逐渐明显后,狩猎活动便全部落在了巴图和孩子们的身上——
他们也要成为能够照顾母狼的大狼了。
山洞内乌兰睡得还有些晕晕乎乎,巴图低头舔了舔伴侣的眼皮,示意对方继续休息,他则准备带着孩子去草甸上进行一番狩猎。
不过为了怀孕母狼的安全,即便这片区域向来只有他们这群猎食者活动,巴图依旧让最为强壮的旭日干留在附近,看护照顾他的母亲。
早已经从小狼长成有责任感的大狼的旭日干通过吠叫声应答,并保证自己会完成任务,他如警犬一般老老实实蹲坐在山洞口不远处,似乎有种“谁想要靠近就先踩过我尸体”的架势。
其他狼群成员:啧,我那戏精附身的儿子/弟弟啊!
春夏之际,深山自然资源丰富,猎物并不稀少,就在日落之际,狼群成员才结伴跑出云杉林十多分钟,他们便看到了几头正吃草的野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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