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初至
曾明川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在江夏生以为他问了不该问的时,曾明川抿唇一笑。
“一程是我夫郎。”
“这……”
江夏生目瞪口呆,曾大人英明神武,为何会让自己的夫郎当师爷?
李一程被江夏生呆愣的模样逗笑了,“江夫子,有这么吃惊吗?”
江夏生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失态,“是学生没想到。大人夫郎,学生失礼了。”
李一程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江夫子无需多礼,我跟明川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没有特意说明而已,望江夫子莫要怪罪。你也无需叫我曾夫郎,喊我名字即可。”
“学生不敢。只是,师爷……这活儿可不好做啊!”
李一程莞尔一笑,“就是因为不好做才要做啊!明川初来乍到,我不帮他谁帮他?”
曾明川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江夫子,课桌都放在教室里了吗?”
受李一程的传染,曾明川也称呼房间为教室了。
“是,学生带您去。”
江夏生带着曾明川和李一程走进一间教室。
曾明川跟在后面捏了把李一程的手,李一程冲他笑了笑,这家伙,是嫌他跟江夏生说话太多了吗?
教室里的窗户开着,明亮的光线照进屋里,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
桌椅都是李一程设计的,黄征和其他匠人很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十五套桌椅,前面有一张稍微大些的教桌。
“大人,按照您跟师爷的意思,一间教室放置十五张课桌,可坐三十名学生。”
李一程做到一张椅子上,双手放到课桌上,做了几个看书,写字的动作,他个子高,显得局促,却很像那么回事儿。
他的手摸上桌面,很光滑,很干净。
他只摸了一下,就被曾明川握住了手,“小心桌上有刺。”
“我就是摸摸有没有刺。”
“不用你来。”
曾明川的目光里全是不赞成,好吧,他都是为了我好,李一程忍着没有开口。
“江夫子,你跟几位秀才接触的结果如何?”
江夏生连忙道:“正要跟大人和师爷禀报,学生先去找了几位年轻秀才,只有一位表示可以来县学,但只教一年,明年六月就不教了,要准备乡试。”
曾明川点头,“可以。”
“还有一位李先生,今年五十岁了,他说您要是不嫌他年纪大,他就来。”
“当然不嫌弃。”
李一程急切道,“只要他肯来就好。”
曾明川道:“江夫子何时有空,我想亲自上门去拜访两位先生,感谢两位为吉泽的教育事业做出贡献。”
李一程暗笑,没想到曾明川居然也学会了他的语言。
江夏生连忙道:“学生忙于县学的事情,已经将我自己的学生放了假,让他们等县学开学的时候都来报名。所以,学生现在就有空。”
“那咱们现在就去拜访两位先生吧?”
“是。”
三人走出马府大门,却见门口围了好多人。
江夏生纳闷,这是怎么了?
百姓们看到曾明川出来,原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瞬间停了。
有胆子大的喊道:“曾大人,咱们县要办县学的事情是真的吗?只要条件符合,就可以报名吗?”
曾明川看着神情激动的人群,明白他们是知道了告示的内容。
这倒是个好时机。
他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大声道:“乡亲们,告示上的内容是真的。”
他转身指了指身后的马府,道:“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吉泽县的县学。只要是遵纪守法的老百姓的孩子,只要年龄合适,智力没有问题,都可以到咱们县学上学。要是家里有长辈作奸犯科,孩子是不能上学的。”
有人觉得这个规定有道理,有的不理解。
曾明川大声道:“敢作奸犯科,就要付出代价!做了坏事,犯了罪,不光你自己要得到惩罚,还会殃及你们的家人!你们想想,代价这么大,是不是做坏事的人就会好好想一想,做坏事的人是不是就会少了?”
“大人所言有理。”
“乡亲们,明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带着孩子来县学报名了。一年级免笔试入学,只需要面试。二年级和三年级都有笔试。学费的话,你们可以一下子交上,也可以按月交。”
有面试和笔试,百姓们并不觉得意外,送孩子去私塾,夫子们也是要先看看孩子,痴傻聋哑儿是不收的。
听说可以按月缴费,人群中又发出惊叹和议论声。
有的人家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但一个月三十个铜板,怎么也能拿得出来。
第239章 【239】决心【二更】
曾明川听着百姓们的欢呼声,更加肯定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
他在吉泽毫无根基,在朝堂也没有背景,他最大的依仗就是百姓们的支持了。只有百姓支持他,他才能继续以后的工作。
有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冲着曾明川作了一揖,“大人,您张贴告示说要治理河道,可是真的?此时并不是治理流清河的好时候啊!”
老者的话得到百姓们的肯定。
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曾明川朗声道:“老人家说的对,现在不是治理河道的时候。”
既然老者提出治理河道的问题,曾明川也想趁此机会给百姓们说清楚,激起他们治理河道的决心和信心。
他话音一转,“但是,咱们吉泽之所以连年水灾,粮食欠收,百姓流离失所,都是因为流清河。此河不治理,咱们吉泽永无宁日。你们说现在不是治理的时候,那何时是时候?今年冬天还是明年春天?咱们今年种的庄稼怎么办?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辛苦被一场大水冲走吗?咱们的亲人还要遭受流清河泛滥之苦吗?”
曾明川的话让每个在场的百姓都变了脸色。
他们很多人都遭受过水灾之苦,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年。
是啊!现在不治理,何时治理?想想自己辛苦种的庄稼被河水冲走,想想因为粮食欠收高昂的粮价,想想亲人因为大水冲走,想想那些逃荒再没回来的亲人……
百姓们的心里坚定下来。
“大人说的对啊!不能等啊!”
曾明川看着百姓们的神色,知道他们被自己说动了。
“乡亲们,流清河在咱们吉泽境内只有三十多里,咱们吉泽县全部人口有上万人,我相信咱们肯定能将流清河治理好。”
“大人,我愿意去治理流清河!”
“大人,我也愿意!”
很多年轻力壮的男子喊道。
曾明川笑着点头,抬手道:“多谢诸位乡亲们对本官的支持。现在咱们衙门缺少的是懂得水利,懂得治理河道的人,等找到这样的人,本官会发出招工启示,只要来做工的人,每天都有四十个铜板,还管一顿午饭,到时候你们再来。”
一天四十个铜板,还管午饭?
这条件也太好了吧?现在做一天苦力,最多给三十个铜板,还不管饭。
看百姓们又兴奋起来,曾明川嘴角也带了笑。
百姓们都希望治理河道,这就好办了。
最开始走出来的老者道:“治理河道,花费的钱财可不少啊!大人准备好了吗?”
曾明川对上老者的眼睛,认真道:“老人家您请放心,流清河本官是一定要治理的,钱财不用担心,本官不会拖欠乡亲们一个铜板。”
“好。”
老者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曾明川又对百姓们说了几句,让百信们散去,他则跟李一程带着江夏生走了。
江夏生听了刚才曾明川的话,对他的钦佩更是汹涌澎拜。
“大人,学生家里有几本治理河道的书,待学生找到,可以交给大人。”
“哦?江夫子家中有人懂治理河道吗?”
江夏生道:“当年流清河泛滥,学生请同窗好友在京中找了几本治理河道的书,学生拿着书去求见当时的县令大人,那大人却说治理河道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不是只看几就能行的。将学生赶了出来,书也跟着扔了出来。学生一气之下,将书束之高阁,一眼也没有看过。”
“本官先谢过江夫子了。”
曾明川和李一程都不懂治理河道,有书看一看,学一学,总比没有强。
江夏生先带着曾明川和李一程去了年龄较大的张启玉家。
张启玉今年五十岁了,中秀才也有二十多年了,当年他也曾经雄心壮志,但屡屡乡试不中后,早歇了科举的心。
因为读书十余载,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只能在家里开了个私塾,教几个学生,靠收束修度日。
当初江夏生来找他去县学教书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了。
虽然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比年轻人,现在只教了两个学生,但他愿意教导更多的孩子读书识字。
当年的他家境贫寒,要不是老师看他学习主动刻苦,不会招他为学生。
他深知无学可上的悲哀。
县令大人要办县学,能让更多的孩子读书,只这一点儿,他就对素昧平生的县令大人充满了好感。
他只有一个女儿,早早出嫁了,家中只他跟老婆子一个,不觉得教书清贫。
等江夏生带着两个年轻人到他家拜访,说是当今的县令大人和师爷时,他受宠若惊。
曾明川看着眼前的老者,虽然一脸皱纹,却笑的和蔼,心里安定了几分。
“下官感激先生能入县学教书。您放心,薪水不会少的。”
张启玉捋着胡子笑起来,“大人亲来寒舍,老夫惭愧啊!大人对吉泽一片真心,老夫身为吉泽人,怎么会不尽一份心力呢?”
“张先生高义。”
突然,里屋传来一阵响动,张启玉脸上一变,连忙起身。
“大人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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