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初至
陈安乐的话没说完,就被陈敏生打断了。
“我认识李师爷,李师爷,您快请进。我娘这两天不舒服,您给我娘看看。”
李一程没想到这个粗糙的人是个孝顺孩子。
陈敏生的娘一见李一程,就握着他的手道:“李大人,那些人真歹毒啊!居然来抢粮食。他们抢了种子去,我们怎么种地啊!”
李一程安慰她道:“老人家,曾大人已经送了粮食和种子来了,你们能有饭吃,也有粮食种。”
陈敏生的娘擦了把眼睛,“真的?县令曾大人来了。”
“对,就在村外的打麦场,最快的话,今天就会安排发粮食了。”
“好,好,县令大人是活菩萨啊!”
李一程先给陈敏生的母亲把了脉,对陈敏生道:“老人家就是气着了。气血攻心,加上肝气郁结,所以才胸痛,不思饮食。我给开两副药,吃了就没事儿了。”
陈敏生连连道谢。
他的胳膊上被刀划了个大口子,虽然止住血了,但皮肉红肿外翻,没有愈合的迹象。
李一程给他清理了伤口周边的死皮、腐肉,做了缝合。
整个过程中,陈敏生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一头的冷汗。
陈安乐看着针线在皮肉中穿梭,心惊肉跳,想不看,却又忍不住,紧紧握住的拳头里全是汗。
李一程手下动作很快,一边聊天分散陈敏生的注意力。
“你伤的这么严重,为何没去看大夫?”
“村里没有大夫,这个时候不想出村,再说,家里被抢了粮食去,没有心思去看大夫了。”
“你家里被抢了多少粮食?”
“一袋子小麦和一袋玉米。”
陈敏生咬着牙道,“要不是要护着我娘,他们肯定抢不走!他们要是敢再来,我一定跟他们拼命!”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家里还有我媳妇儿,前两天她回娘家了,没回来。幸亏她不在,不然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陈敏生说到这里,忍不住笑意,“她有身孕了。”
“恭喜。”
“谢谢。”
李一程给陈敏生重新包扎好,给他开了方子。
陈安乐又带着他去了下一家。
就这样一家一家的看伤,治伤,李一程一连走了五户人家。
李一程还想继续往下走,被金岩和刘春两个人拦住了。
说时候不早了,要他回营地休息。
李一程犹豫,“还有好多受伤的人……”
刘春道:“李大哥,你出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曾大人会担心的。让那些受伤的人去打麦场,你给他们看也是一样的。”
金岩也道:“陈村长受伤昏迷,你要亲自来,所以曾大人没有拦着。要是他知道你这么辛苦,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后面跑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黄兴。
“二老爷,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去。”
刘春立即笑了起来,“李大哥,我们说什么来着?老爷不会让您在外面太久的。”
李一程无奈,只能上了车。
回到打麦场,空旷的打麦场上安札了十个营账,说起来,将近三百个士兵,一个营账住三十个人,想一想就知道有多拥挤了,这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扎的营账多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在这些士兵还要巡逻守夜,分批睡觉,不会真的三十个人挤在一起。
黄兴直接把李一程带进了曾明川所在的主账。
主帐在营地的中间,是最大的一个。
李一程走进去,就见曾明川正低头看着什么。
他走过去,才发现地上铺着的是一张地图。
“这是哪里的地图?”
曾明川见是李一程,连忙过来拉住他的手。
“怎么去了这么久?刘春,去倒热水来,手都是凉的。”
李一程笑笑,“是坐马车吹的,一会儿就暖和了。”
“我不让黄兴去接你,你是不是不会回来?”
“当然不会。”李一程识趣的否认,“我就要往回走了,黄兴就到了。”
曾明川自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既然人回来了,他也没有必要较真。
他拉着李一程的手做到帐篷里简单的榻上,道:“你看,这是河口村及其周边的地图。”
这个地图跟李一程见过的现代地图不同,只标记了村子、山、田地等的名字、位置和远近。
“村民知道山匪是从哪里来的吗?”
“说是从埕口村那边来的,初步怀疑,他们住在莲花山上。”
“莲花山?”
李一程在地图上搜索,看到了在埕口村西北的一处山。
“这是在西江县境内吧?”
“对。”
“我们的人能去吗?”
“恐怕不行。”
“这个……”
李一程摸着下巴,“咱们的人不能去,李军的人呢?他是陈指挥使手下,带兵去西江,也是可以的吧?”
曾明川眼睛一亮,“确实是。该请他来一起商量的。”
“李军就在仙家寨,让傅荣派人跑一趟就行。”
这也是李一程刚才想到的。
“李军即使带人去,也要确定那伙儿人确实是在莲花山上才行,万一他们不在,李军不光白跑一趟,还打草惊蛇。”
“你说的对。”
“要是他们不在呢?”
两人又沉思起来。
好一会儿,李一程道:“要是他们不在,咱们可以引诱他们来。”
“怎么引诱他们?”
李一程抿唇一笑,“这个先等李大哥来了,确认那伙儿人在不在莲花山再说吧!”
曾明川爱极了他这幅狡黠的样子,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年轻,又满是柔情蜜意,很快就吻的难舍难分。
“老爷,二老爷……”
刘春才一掀帐篷的门帘,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连忙退了出来,只在门口道:“老爷,二老爷,吃饭了。”
“明川……”
曾明川恋恋不舍的离开李一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喘着粗气低声道,“我想吃你。”
李一程无声的笑起来,“忍着。”
“……”
曾明川无奈的起身,整了整衣服,又拉着李一程起来。
“先吃饭,吃过饭休息一会儿,下午李军就该到了。”
吃饭的时候,李一程跟曾明川简单说了下他在河口村治伤的情况。
“陈村长应该是外伤引起的脑出血,我看他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应该能醒。其他人都是皮外伤,有一个骨折的,已经固定过了,我看过了,复位的手法还可以,好了之后不会瘸。我去的人家太少,太多伤者没有看到。”
“你不要一家一家去看病了,一个是累,一个是危险。”曾明川果断道,“我下午让傅荣派人去传话,让伤重的过来看,伤情不严重的,不用来了。”
李一程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判断伤情严重不严重?”
曾明川道:“胳膊腿儿没断,能走能动的,伤口长度少于一尺,深度浅于一寸的,都算轻伤。”
李一程笑起来,“你还要人拿尺子量量吗?你知道一尺有多长嘛你?”
曾明川摸摸鼻子,“他们来看可以,但你不能劳累。”
“你放心,我现在年轻力壮,精力好着呢!”
“你哪里壮?精力好吗?是谁还不等换两个姿势就……”
李一程的脸蓦地红了,抬手捂住曾明川的嘴,“你说什么呢!”
曾明川没法儿说话,但眼中的戏谑藏也藏不住。
李一程恼了,蹭的站起来,“我吃饱了,我……”
“一程,我错了。”
曾明川拉着李一程坐下,给他加了一筷子肉,“我再也不说了。”
他明明认错了,态度还很诚恳,可李一程却觉得,这人怎么欠欠的,特招人烦呢?
吃过饭,曾明川吩咐下去,河口村的伤者,每天上午辰时到巳时,下午未时半到申时到打麦场来看伤,看病也可,过时不候。
李一程觉得让伤者自己过来,有些过意不去,但曾明川已经下了命令,他不能不给他面子,只能执行。
在打麦场的最前面,曾明川又让人支起一个帐篷,专门为了李一程给人看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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