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音蜗
“此次他从悬梦宗的大比回来,修为又精进了一些,已经到了金丹后期,马上便能突破元婴。”江曲道,“你若在此时带他离开,怕是会影响到他以后的修炼。”
看着温饶迟疑,江曲又规劝了几句,温饶被他的话说服了,“那等他到了元婴,我再问他。”
江曲不知道温饶何时萌生的去意,实际上,哪怕江曲现在要下山,他也不会阻拦。只是听温饶说要放弃青云宗,离开这里,下意识的就说了这样阻拦的话。
温饶心里还憋着一股子气,呆在这里实在难受,和江曲说了之后,就推门走进了漫漫风雪中。
……
“吱呀——”
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坐在桌前的臣幽吓了一跳,在看到进来的人之后,他马上站了起来,语气里都有些掩饰不住欢欣,“你来了。”
温饶是负气从青云宗离开了,一路顶着风雪下了山,虽然体内有灵气护体,但这么一段路,还是让他浑身冻的冰凉。吐出一口凉气,温饶反身将房门关上。
“外面在下雪,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臣幽看到温饶身上落的雪,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温饶喝了一杯茶之后,脸色才好转了一些。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臣幽看出了温饶此刻心情不佳。
温饶也不好和他说自己在青云宗遇到的事,只敷衍说,“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臣幽也没有多问,只是也像是被他的心情影响,皱着眉头看着他。
温饶实在不愿回去看着白夙受罚,所以才躲来了这里。在他和臣幽说,自己要在这里住几天之后,臣幽目光都明亮了许多。温饶想起臣幽说头痛的事,他本来想问白夙或者江曲的,没想到遇到了那样的事,让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你头痛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嗯,不急的,也只是偶尔会痛。”这个病,是他从母胎里带出来的,因为习惯了,倒也没觉得什么。
温饶却以为是他死而复生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心里不免有个疙瘩。
外面的风雪,直到天黑也没停,温饶本来嫌坐着累,就躺靠到床上去了,没想到躺了一会,竟然睡着了。坐在桌边看书的臣幽看他睡着,起身去帮他盖被子。只是被子刚一打开,还没搭到温饶身上,他身上的障眼的术法,就因为睡着自己解开了。
臣幽刚帮他盖上被子,冷不丁看黑发变成白发,床上人的面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就这么维持着帮温饶盖被子时弯腰的动作,目光却忽然游离了起来,帮他盖好被子之后,就起身退出去了。
温饶这一觉睡到半夜,醒来时,他见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臣幽则趴在桌前睡觉。本来只把他当飞云公主送来的一个麻烦的温饶,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和因为冷,睡在桌子上还缩成一团的臣幽,心里忽然复杂了起来。
从床上下来,把趴在桌子上的臣幽推醒,温饶说,“回床上睡去。”
因为在桌子上趴了太久了,臣幽瓷白的脸颊上,都留下了一道红印,本来他就是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此刻这副睡醒时,眼含雾气的模样,更是可怜可爱,他看着站在面前的温饶,好一会儿之后才清醒过来,“没事,我睡桌子就好了。”
温饶抓住他的手,发现他手掌冻的冰凉,不由分说就把他拖到床榻上,用被子把他盖住。臣幽还要推辞,温饶就整个人跟着钻进了被子里,按住臣幽的肩膀说,“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叮——即将离开新手村:青云宗
小剧场:
臣幽:我们这算,睡过了吗?
白夙:那算什么,我和他睡过几百次了
江曲:…………
第253章 他的狐狸精(19)
温饶在镇子上小住了几天,等他再回青云宗时,发现青云宗的弟子,少了一半,连青云宗宗主也不在山上,温饶一问才知,是九魂宗中的弟子,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先人化神飞升时留下的洞府。这样的洞府中,一般遗留有举世无双的珍宝法器,也有那先人闭关修炼时,怕仇人前来打扰布下的险恶机关,后人进入,稍有不慎就会被那机关妙法重伤。
九魂宗虽有意进去夺宝,却忌惮里头的机关,酌情之下,广发请柬,请其他宗门中人与他们一起进去探看。此举看着大度,但其他宗门的人都知道九魂宗打的主意——里头的机关若是能应付,那就各凭本事的夺宝,若不能应付,他九魂宗弟子折在里面,其他宗门也休想独善其身。但即便如此,先人洞府的诱惑,也还是够一众宗门铤而走险了。
温饶对那洞府没什么兴趣,只听青云宗宗主,将白夙和一众内门弟子都带上之后,心里莫名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想到这次先人洞府,进去寻宝者不知凡几,又安心下来,即便真的有什么闪失,为了宗门的未来,那些有大能的宗主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这么一想,温饶就安心的再度下山去了。
因为这次他们归期未定,温饶也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远走,他和臣幽呆在山下,无聊时,会教他一些小法术。臣幽在这一事上天赋颇高,温饶只简略教了他一些画符念咒的法术,他转眼便学会了,令温饶啧啧称奇。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温饶在镇子里的时候,感受到了灵气的波动,仰头一看,见是青云宗的弟子回山上去了,温饶跟臣幽说了一下,就回了宗门。只是他回青云宗一看,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日里由外门弟子看守的大门,这一次竟空无一人。温饶去了大殿,见是青云宗的宗主,将众人召集起来,正在同他们商议什么的模样。温饶一眼望过去,竟没有看到江曲与白夙二人,平日里在他面前神色傲慢的内门弟子,此时也少了大半。就在温饶四下寻找江曲与白夙的时候,青云宗的宗主忽然一声厉喝,“谁在外面?!”
温饶浑身一震,紧跟着一股力量,将他浑身束缚住,拖拽了进来。
温饶一下跌倒在了大殿上,站在一起的外门弟子,与那青云宗宗主,一起俯视着他。
“是你。”青云宗宗主语气不善。
温饶早就知道自己在青云宗的地位,而今自己被束缚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仰视众人的滋味,令他觉的难堪极了,“又不是我想赖在你青云宗的。”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青云宗宗主丝毫没有解开禁锢的意思。
温饶被他强大的力量所桎梏,头也抬不起来,“我过来,只是和江曲道个别。十年前他带我来这里,现在我要走,也要和他说一声。”温饶说的是托词,他知道自己如果说是见白夙,青云宗宗主说不定现在就会将他轰出去。
“……”
“江曲他人在哪里?”
青云宗宗主脸色更沉一些,也不回答温饶,袖子一挥,温饶就从大殿里倒飞了出去,掉在了外面的地上。禁锢也在此时解开,温饶想再进大殿的时候,发现大殿门口出现了一层屏障,他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温饶直觉这次探寻先人洞府并不顺利,江曲与白夙可能都受了不轻的伤。但现在不让他见两人,他心中反而愈发担心起来。他在外面等了半天,大殿中的弟子们终于出来了,青云宗宗主看到他还在外面,不等他说话,便同左右的弟子说,“将他赶下山,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他。”
平日里青云宗宗主虽然也不喜欢温饶,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硬。温饶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被应声的内门弟子抓住,自青云宗的大门赶了出去。温饶想要硬闯,却被一次次被把守宗门的弟子用法术推开。就在温饶与他们纠缠之际,一个内门弟子忽然出现,他冷喝一声,“住手——”那两个外门弟子才转过身,恭敬对他道,“师兄。”
那内门弟子与温饶并没有什么私交,只是因为知道他与江曲交好,这次江曲昏迷不醒,他却一次次的强闯,看了心下不忍才站出来阻止他的。
两个外门弟子得了师父的命令,不让温饶再进青云宗一步,本来只略施法术,就能将他赶下山的,但却故意用法术折腾他,只这一会儿,温饶身上便已经添了许多伤口。
那内门弟子跨出宗门,拉着温饶去了一旁,对他说,“江曲师兄重伤不醒,你就是闯进来,也见不到他。”
温饶正想说什么,那内门弟子又道,“等江曲师兄醒了,我会和他说的。”说完,那内门弟子就松开温饶的手臂,径自回了青云宗里。温饶站在青云宗门口,仰头看了一眼自己呆了竟十年的青云宗和宗门外那两个神色傲慢的外门弟子,将唇角血迹擦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下山回了客栈之后,一推开门,臣幽刚说一句,“你回来了。”再看到他脸上伤口时,声音又沉了下去,“你脸上怎么了?”
那是被外门弟子作弄时,一次次摔在台阶上留下来的伤口,当时温饶一心想见白夙,都没有感觉到。现在被臣幽一问,就觉得脸上刺刺的疼。
“没事。”
臣幽去外面的药铺里,买了金疮药和绷带回来。温饶除了脸上的伤明显之外,身上也有许多伤口,臣幽一个一个的帮他包扎。温饶知道自己在青云宗什么也不是,但是今日这种对待,让他屈辱不甘到了极点。他木木的坐在椅子上,任凭臣幽帮他包扎伤口。等臣幽包扎完了,和他说了一声,温饶才回过神来一般。
温饶和臣幽相处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中,两人多少知悉了对方的经历。今日温饶出门前,又和江曲说了,自己是回青云宗,现在回来一身伤,令臣幽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青云宗弟子所为,“你以后,还要回青云宗吗?”
想到今日所遭受的,温饶实在是心冷至极,“不回了。”
“那……以后你要去哪里?”臣幽问。
温饶自己也不知道,他本来想,如果白夙愿意和他走,他就陪白夙再去其他的修仙宗门,如果白夙不愿意,他就借着这层关系,去投奔飞云公主这么个王亲。但现在,江曲重伤,白夙下落未明,他也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等我见到他吧。”想到跪在雪地中的白夙,温饶就不愿将他留在青云宗里。
臣幽知道温饶说的那个他是谁,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瓶放了下来。
三天之后,江曲带伤而来,他醒来就听到别人和他说,温饶被赶出青云宗的事了,他跟温饶下山过一段时间,约莫能猜到他去了哪里。现在果然一下就找到了他。
“我已经听说了,你被师父赶出青云宗的事。”江曲说,“你若想回去,我……”
“不必了。”温饶对这呆了十年的青云宗,实在没什么感情。他也知道,青云宗里,只有江曲一人算是真心待他的。虽然他对青云宗没什么感情,却还是对当年带他回青云宗的江曲充满感激。
江曲知道温饶去意已决,这次的事,也正好促成了他的离开,只是……
温饶看他脸色惨白,体内灵气也波动异常,就知道江曲是真的如那个内门弟子所说,在探寻那个先人洞府时受了重伤。他关切几句,听江曲说自己无碍之后,就问了一下白夙的事。江曲的神情凝固了一瞬,就像那天温饶见那青云宗宗主的脸色是的。
“白夙他……”
温饶猜的最坏的打算,就是白夙他受了伤,但眼下江曲的脸色,告诉他事实又没有那么简单。
“洞府里险恶的法阵太多,我只记得我与白夙为取一件珍宝,一同落入一个法阵,我们合力将阵眼打破之后夺宝逃了出来。”江曲道。
温饶听说逃出来之后,就松了一口气。
“但逃出来之后,我陷入了昏迷之中,后来再醒来时,便已经在青云宗了。”
“那白夙呢?他也回来了吗?”温饶急急问道。
江曲这一回却是顿了一会儿才回答,“白夙还陷在那洞府之中。师父说那洞府太过险恶,为保全宗门里的其他弟子,让余下的人都先行出来了。”
温饶想到青云宗中少了大半的内门弟子,想到白夙也在其中,就觉得遍体生寒。
“听闻此次觅宝,各大宗门都损失惨重。”江曲道。
“那些宗主不都进去了吗?他们不都是大能者吗?连自己宗门里的弟子,都保不住?”温饶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是几位宗门的宗主一起提议的,说怕各自协助门下弟子杀人夺宝,所以只放门下弟子进了先人洞府中。”江曲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九魂宗发现的这个先人洞府,会比之前的洞府更要险恶百倍,实在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杀人夺宝。”温饶说到这四个字,便忍不住发笑。这些人,也会干那种杀人夺宝的勾当吗?
第254章 他的狐狸精(20)
“那出来之后,为什么没有进去救他?”白夙不是青云宗宗主最倚重的弟子吗?就这么任由他被困在那里?
“……”
“洞府里都是险恶机关,你们不能进,那宗主总能进去吧?”
江曲踌躇一会儿才开口,“此次进入洞府的人太多,洞府的入口已经岌岌可危,一旦再有人进去,入口消失,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就这么把白夙丢在里面了吗?这些年,严加教导白夙,逼他修炼,是真的没有别的任何感情,而只是因为他天赋绝佳,往后能振兴青云宗吗?如今他还没来得及大放光彩,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被舍弃掉了。
江曲也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人,但师父这些年教导他,又容不得他置喙。
被从青云宗中赶出去,温饶都没有这么心寒,他本来就不是青云宗的弟子,赶他走也无可厚非,但那白夙,却总是青云宗的弟子吧?带他去洞府中夺宝,最后却不肯冒那风险,将被困在里面的他救出来。
江曲脚下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才站稳。温饶听了这动静,也忽然惊醒过来,“江曲师兄,劳你下山来将此事告知我,你身体不适,就回去静养吧。”
江曲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如果不拦温饶的话,那白夙说不定已经与他离开了青云宗。哪里有之后这样的事。但他现在在温饶面前,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向他点点头,推门出去了。
江曲走了之后,站在门口多时的臣幽才走了进来。
“方才那位是青云宗的人吗?”江曲问温饶。温饶正在为白夙的事忧心,听他所问,只‘嗯’了一声。臣幽方才在外面,将两人说的话都听清了,他也知道那位困在什么洞府中的人,是温饶的朋友。因为他不是修仙之人,并不懂此种门道,只是听那人所说,估测着应该是凶险万分。
温饶思索半晌,发觉在这个世界中,自己认识的人少的可怜。而这一回,他又被赶出了青云宗,不说往后和江曲还能有什么瓜葛,只说如果白夙真的困在洞府中不得脱身,那他在这世界上才是孤苦无依。这么一想,温饶就有了决定。
“应该还有两月,飞云公主就要过来接你了。”温饶说。
臣幽听他忽然提及此事,就明白了他是要走,“你要去那洞府中找他吗?”
“嗯,他困在洞府里,我不能坐视不理。”能救出白夙是好,救不出来,他也认了。
臣幽死而复生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温饶,后来又得他传授入门的功法,现在要他眼睁睁看着温饶只身去那凶险万分的洞府中,他又怎么能忍心,“我和你一起去。”
温饶本来想推辞,没想到臣幽却坚决的很,“就像你说的,你要去冒险,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
九魂宗建于一座雪山上,雪山四周山峰上的雪都化了,唯有九魂宗山巅之上白雪皑皑。温饶带臣幽到九魂宗山脚下时,正遇到九魂宗从各地挑选的入门弟子,这些弟子本来要送去九魂宗中修炼的,只不知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下来,九魂宗中的人,此时无暇顾及他们,就将他们暂时安置在了山脚下。
这就方便了温饶和臣幽,借着这个身份,混进了九魂宗中。因为身份的便利,温饶很快就打听到,那九魂宗发现的先人洞府的入口,就在九魂宗的后山。只是此次之后,那里已经被列为禁地。连本门弟子,也不准靠近。因为白日里九魂宗弟子还在,温饶也不好明目张胆的靠近那里,只等入了夜之后,才偷偷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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