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弃脂焚椒
齐王府的酒窖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劣酒?
阿琅的瘾算是彻底过够了。
他一边咳一边道:“奇怪,地窖里面的酒坛,全部都长一个样子……是我拿错了,还是什么情况啊。”
地窖里的酒实在是太多了,二人自然不能一坛一坛试。
宋明稚默默将它记了下来,接着便对阿琅道:“好了,你先回酌花院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好。”
——他也不确定齐王究竟会不会来,因此也不好让阿琅陪自己一直守着。
阿琅震惊道:“啊?”
公子方才说,要看看齐王会不会来地窖取酒,他还以为只是来这里随便看一眼就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蹲守!
虽说如今公子的荣华富贵系于他。
但短短几日,公子为何会如此在意齐王?
总不会……
总不会是嫁出去的公子,泼出去的水吧!
夜风吹过酒窖。
阿琅的身后忽地一寒。
……
亥时初刻,齐王府。
慕厌舟推开了屋门,悄声向着徽鸣堂外面的穿堂而去。
他的身边,还带着两下人,此时,那两名下人已经先他一步经过穿堂,一路鬼鬼祟祟地走进了王府后院:
“脚步声放小一点!”
“把灯熄了,别惊扰到其他人……”
“四处看看,王妃的人,有可能守在这里!”
两人熄了灯,在后院外停顿片刻,凭经验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方才越过下槛。而后屏声静气,贴着隔墙壁步入院内。反复确定后院里面没有人之后,方才转过身朝慕厌舟道:“齐王殿下,放心,里面没人——”
话音落下之后,一直等在后院外面的慕厌舟,终于缓步走上前来。他并没有进院,而是远远朝两人吩咐道:“去把地窖打开吧。”
下人:“是,殿下——”
慕厌舟:“低声点。”
晴了一日的崇京,到了夜里又飘起了细雨。
十五的满月,全部藏在了一层薄薄的云中,月光尽数被它挡在了身后。
宋明稚坐在树上看到——
昏黄的烛火映亮了小小的后院。
齐王刚一发话,下人立刻领命,快步上前去用一把铜钥,打开了地窖。
宋明稚曾让侍从统计过酒坛数。
因此,这两名下人取出酒之后,并没有将它带出地窖来,而是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只小小的酒囊,灌满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递给了负责接应的同伴。
并于此时,兴冲冲道:“好了,好了!”
就在此刻——
他的手指,忽地一痒:“哎哟!”
原本便心中有鬼的他,瞬间大惊失色,不自觉在原地跳了一下,差一点便将手中的酒囊,丢在了地上。
上面的同伴忙道:“安静点,一惊一乍地做什么呢!”
另一人哑声道:“有人用纸团砸……”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一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月亮虽然还藏在云朵后……
地上的灯笼却在泛着暖暖的光。
地窖内的下人刚一抬头便看到——
宋明稚笑了一下,轻轻自树杈上面跳了下来,缓步上前朝自己道:“酒,交出来。”
……
慕厌舟倚着院墙,等候在小院外。
几息之后,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看,而是直接抬手道:“好了,给我吧。”
接着,便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是,殿下。”
慕厌舟:“。”
这个声音……
有人抬手将酒囊递了过来——
他的手指在夜里白得刺眼,好似用雪雕琢而成。
“好巧啊,爱妃。”
王府后院的院墙下。
齐王殿下默默地收回了手。
继而抬头,望向天道:“你也是来赏月的吗?”
第10章
宋明稚随慕厌舟一道,将目光落向天边。
今晚的崇京乌云蔽月,别说是赏月,就连月亮的影子,都找不到。
宋明稚拖长了音道:“哦,月亮……”
慕厌舟移开了视线,苍白无力道:“奇怪,方才我看它还在这里呢。”
刚狡辩完,他便见……随自己一道来后院的下人,如两只鹌鹑一般畏畏缩缩地跟在宋明稚的身后,从后院里面走了出来,此时,正抬头朝自己讪笑着。
满脸都写着:殿下,坦白从宽吧。
——显然是全都已经招给了王妃。
慕厌舟:“……”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轻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老实交代道:“小酌怡情,助眠而已,王妃不如看在我苦苦地读了一晚书的份上,通融通融。况且,就算戒酒也该循序渐进吧?”
哪有人小酌的时候喝烧刀子的?
夜风乍起,吹灭了檐下的宫灯。
宋明稚正想开口,却看到……就在慕厌舟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他的目光忽地一晦,连气息也随之乱了半拍。
这一瞬的变化,虽然微乎其微,但仍没能够逃过宋明稚的双眼。他的话音瞬间一顿,慕厌舟在廖家说的那句话,也随之,浮现在了宋明稚的脑海中……
喝杯酒就好了。
殿下在借酒来抑制身体的异状?
宋明稚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朝他递出了酒囊:“殿下往后,若是想喝酒,可以由我来取。”
与此同时。
下人快步上前,重新点亮了后院门前的那盏宫灯。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院外便重新亮了起来。慕厌舟也喝完了酒,将酒囊扔回到了宋明稚的手中。
顺便诋毁道:“好小气的人啊。”
此时他已经完全恢复如常——
殿下方才的症状并非酒瘾,而就算他真的是酒瘾,也绝不可能凭一杯酒,便在瞬间恢复过来。
宋明稚的心中,逐渐生出了一个猜测……
季春时节,乍暖还寒,夜里不宜在外久待。
眼看酒已经喝完,慕厌舟吩咐其中一名下人,送宋明稚回酌花院。还不等二人走远,他便压低了声音,朝另一人问道:“铜钥你可有收好?”
齐王殿下乃一府之主,怎么可以连一点喝酒的自由都没有?下人当即答道:“还请殿下放心,我已经——”
说着便在身上摸了起来。
岂料,竟一把掏了个空:“这,我…我把铜钥放在哪里了?我方才明明已经将铜钥收好了啊。”
下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转过身便挑起了灯笼,朝院里面看了过去。
夜风吹散了一丝浮云。
月光下——
二人并没有看到铜钥。
只看到,不远处宋明稚高高地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殿下可是在找这个?”
下人瞬间面如土色:“这,这怎么会在王妃的手中!”
说着便要上前去取。
然而还未够到铜钥,宋明稚已将它收回掌心:“我暂存几日。”
慕厌舟垂下眼帘,轻笑道:“好,都听王妃的。”
同时,不着痕迹地用手指在腿边轻点了两下。
他发现,自己的王妃……
似乎有些小小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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