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机
冯郗更愣了。
因为两家是世交,她从小就和沈时庭认识,从上学到毕业,直到沈时庭出国,他们才减少了交集。
从小到大,沈时庭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要不是她卯足了劲儿跟他扯上关系,沈时庭压根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连靠近都难的男人,现在却亲口对另一个人说出了“喜欢”这种话。
即便知道沈时庭现在口中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对阿猫阿狗、新鲜物件的喜欢,可听到耳朵里,还是会觉得扎人得很。
冯郗微微侧过脸,避免自己失态的表情被沈时庭看见,再转过头来时,又换上的善解人意的笑脸:“好了,不说这个了。那边有款新的红酒,热闹得很,大家都很看好它的商业价值,一起去看看?”
那边围了不少人,是今晚这场晚宴的中心。
沈时庭搂着余幼惟的手并未松开,轻轻地往怀里一带,嘴角含着笑,问他:“想去看看么?”
余幼惟鲜少见沈时庭这么温柔的模样,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点点头,被沈时庭搂着朝中心走去。
沈时庭一出现,众人都举着杯跟沈时庭打招呼。
看得出来,沈时庭现在正在做的三维加一技术,在商界备受推崇,所有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沈时庭松开搂在余幼惟腰上的手,从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酒和一杯果汁,将果汁递给余幼惟,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
对方笑着询问他身边人的身份:“这是?”
沈时庭看了一眼余幼惟,说:“这是我爱人。”
对方神情中划过猜疑,不明白沈时庭所说的“爱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一般来说,已婚的男人在向商业伙伴介绍一个人为“爱人”时,大多代表的是合法的妻子或丈夫。
可没听说沈时庭结婚了啊……
像沈家这样的大家族,结婚肯定是轰轰烈烈业界皆知的。
但担心自己对“爱人”这个定义理解错误,于是对方也没再深入追问,只是冲余幼惟点头问候。
余幼惟轻抿果汁,点头回应。
一旁的冯郗脸都青了。
爱人?
沈时庭居然介绍他为爱人?
她举着酒杯站在一旁,目光却又不自觉地落到了余幼惟身上,这时候倒是表现得乖巧恬静,甚至耳尖还带着点粉粉的红,乍一看还真有点惹人怜爱的模样。
果然再正经禁欲的男人,都会被这种小玩意迷了眼睛。
男人们从红酒聊到了商业模式,一站就是十几二十分钟。
余幼惟百无聊赖,腿都麻了。
沈时庭谈话的间隙垂眸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问:“累了么?”
余幼惟好想蹲下去揉揉腿肚子,怕被人听见,他几乎贴到了沈时庭的耳边:“你们还要聊多久呀?”
呼吸扫过,沈时庭愣了一下,随后也贴近余幼惟的耳侧,轻声说:“这边看完,待会儿还要去那边,你累了的话,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区。”
有休息区啊不早说。余幼惟点点头:“那你结束了要记得来接我哦。”
沈时庭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抬手揉了一下余幼惟的脑袋:“好,等我。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或者喝的酒水,记住了?”
这个揉脑袋的动作熟练得毫无表演痕迹,余幼惟竟有一瞬的恍惚,他有时真分不清沈时庭的哪个举动是真,又有哪些举动是做戏。
余幼惟弯起眼睛:“知道啦~”
林柯很快出现,将余幼惟带到了休息区。
这是个可以吃吃点心喝喝小酒顺便抬头赏赏月的封闭式月牙台。
刚才沈时庭给他拿的是果汁,意思应该是不让他喝酒,可是大家都说今晚的酒是好东西,于是余幼惟也要了一杯品尝品尝。
刚吃了两块点心,一串笃笃笃的高跟鞋踩地声就朝他靠近了,冯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笑着看他。
余幼惟咽下点心:“有事儿么?”
“没什么事儿,不能聊聊天?”
“聊。”余幼惟抿了口红酒,“你想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冯郗开门见山地说:“时庭哥告诉过你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么?”
余幼惟摇摇头:“没有呀。”
冯郗:“我就知道他不会跟你说这些。这样吧,我跟你讲讲我跟他的事儿吧。”
我不让你讲你还能不讲?
余幼惟暗中吐槽。
“我跟他呢,从小就认识。那时候我们全家还住在H市,冯家和沈家就住在一个别墅区,我们上的是同一个贵族小学、中学,是青梅竹马。”
冯郗边说边观察余幼惟的神情:“他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性格,很少跟人来往,只有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和他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替代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余幼惟点点头,无辜地说:“对不起啊,可是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冯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喜欢?你不会以为他对你的喜欢,是想跟你相守一生的那种喜欢吧?你真以为他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喜欢你?对,你确实长挺漂亮的,但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那个特别的。”
余幼惟又拿了一块点心,不紧不慢地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老公喜欢我不止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只喜欢男人。”
冯郗愣了一下,气恼道:“胡说!简直荒谬!”
“你那么肯定?”余幼惟抬眼看她,“那你见过他谈恋爱咯?跟女生?”
冯郗语塞一瞬,气极反笑:“他当然没跟女生谈过恋爱了,因为我和他早就订婚了。”
余幼惟拿着点心的手顿了一下。
“我们家境相当,两家人早就订亲了,不过你应该能理解,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让你知道的,当然也没有让你知道的必要。”冯郗胜利般望着余幼惟,“如果两年前我没有出国,我和他现在已经结婚了。”
余幼惟缓慢地咬了一口桂花酥。
如果冯郗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原主强迫沈时庭和他结婚,那真是的棒打鸳鸯,罪大恶极了。
“当年我出国是很自私的行为,我知道他肯定生气,我现在想找他复合,或许会有点难度。”冯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但绝对不会是因为你。”
余幼惟明白冯郗的意思了。
她想告诉自己,沈时庭带他来,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为了作秀给她看,是在和她较劲儿。
老实说,在某一瞬间,余幼惟确实有些动容。
可至少在今天,他得把小情人这个身份演好,如果沈时庭真是为了做戏给冯郗看,他就更得演得逼真一点了。
余幼惟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眉眼染了一抹笑意:“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很爱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不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冯郗:“……”
白费老娘口水!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小看他了!
余幼惟说完,冲她点了下头,又转身离开了休息区。
他这一走,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偌大的会场,他只听到有个方向传来了狂欢的音乐声,便闻声凑热闹去了,一直走到了泳池。
这里果然在开party,只不过是比较有逼格的party,大家都穿着西装和礼服,播放的是动感的纯音乐。
帅哥美女们把酒言欢,相比于之前的商谈区,这里的气氛轻松暧昧多了。
余幼惟刚进场,一名穿着白衬衣的健硕男人,便端着两杯酒过来跟他打招呼:“你好。”
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笑起来时却又爽朗大气,递了其中一杯酒给他:“喝杯酒,认识一下?”
“您好。”余幼惟礼貌问好,想起沈时庭的叮嘱,摆摆手说:“抱歉,我今晚不喝酒。”
男人挑了下眉,只好收回了酒杯,说:“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现场这么多人,你猜我对你有多少眼缘?”
他撩我?
余幼惟看了眼对方宽厚的胸膛,不错哦,有大胸肌,是我喜欢的款。
不过,不行哦,我今天是沈时庭的小情人,不能背着他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余幼惟冲他干笑了两声,假装没听懂。
“可以加个微信么?”
“抱歉啊,我今天是陪沈总过来的。”
“沈总?沈时庭?”
“嗯嗯嗯。”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认识他很多年了,第一次见他身边带除了助理之外的人,看来你们关系不简单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等等,这人知不知道沈时庭和余家联姻的事情?
保险起见,余幼惟说:“您可以喊我小惟。”
“小惟,你也别跟我您了,我姓莫名青,你可以喊我名字。”
“您年长些,不合适,我喊您莫先生吧。”
“行。”莫青仔细打量着余幼惟,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沈总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呀。”
“是么?他可不像是个会疼人的人。”莫齐凑近了点,暧昧地说:“他要是不疼你,我比他会疼人。”
余幼惟愣了下,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尴尬一笑:“他挺疼我的。”
“哦?那我可真想象不到他疼人的样子,有空我得见识见识。”莫青四处张望,“沈总人呢?他居然放心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美人,自己一个人出来溜达?”
余幼惟镇定地说:“他马上就过来了,我在这里等他。”
“这样啊,那我陪你等他吧。”莫青抿了一口酒,“待会儿还有好玩的游戏呢,他要是没来,总不能让你落单。”
阴阳怪气的。
是个坏东西。
余幼惟悄悄摸摸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这时音响中央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终于到了今晚的温情三十秒,接下来的三十秒钟时间,您可以选择跟身边的人拥抱,亲吻或是倾诉,这将会是独属于你们两人的秘密时刻。”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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