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机
余幼惟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突然想喝就喝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语气含糊,似有不满。
沈时庭低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易拉罐:“说好的一个小时,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余幼惟其实分不清现在是几点,只是觉得等了好久好久。
他蜷缩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时庭打开了客厅灯,收拾桌上的罐子和蛋糕盘子,将用过的盘子和叉子扔进垃圾桶里,又将剩下的半盒蛋糕盖上盖子。
“没吃晚饭光吃蛋糕,还喝了这么多酒,胃不难受才怪。”沈时庭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他,“还难受么?”
余幼惟摇了摇头。
沈时庭又转身从冰箱了拿了一罐牛奶,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加热的声音,很快沈时庭就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过来,递给他:“喝点牛奶,会舒服一点。”
余幼惟双手捧过来,小口小口地嘬。
沈时庭就站在一旁看着。
余幼惟垂着眸,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落下一道阴影,隐约可见上面染了细碎的泪渍。沈时庭眉心轻蹙,挨着余幼惟坐了下来,仔细看他的眼睛:“看我。”
余幼惟愣了一下,撩起眼皮,和沈时庭对上视线,又匆匆垂下。
“哭了?”沈时庭轻声问。
“……没有。”余幼惟低头喝牛奶。
沈时庭便没再说话,等余幼惟喝完牛奶,大概五分钟吧,他接过杯子放到一旁。余幼惟要起来,沈时庭抓住了他的手臂,余幼惟愣了一下就不动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么?”沈时庭看着他。
沈时庭这么一问,刚缓过去的委屈劲儿又缓缓浮了上来。余幼惟抿了下唇,鼻子一阵酸涩,低声说:“我今天画画,画得好累啊,怎么画都不对劲,不满意,就哭了。”
沈时庭没说话。
余幼惟咕哝:“你是不是嫌我矫情了?”
“不矫情。”沈时庭说,“你才十九岁,比公司里许多同事起步都要早,你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进步,这是你的优势,不应该把它当成压力,明白了么?”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沈时庭却在认真地安慰。
余幼惟心里更难受了。
他点点头,趁着酒劲壮胆,张开手臂就扑进了沈时庭的怀抱,埋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啊喝多了,手软脚软,走不动啦。”
沈时庭搂住他的背,低低地笑了一声:“喝点酒就这样,你一个人怎么办?谁管你?”
“……那要不别离婚了,你养着我叭?”
余幼惟趴在对方耳边,声音闷闷的。
说完,沈时庭忽地没了动静。
房间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余幼惟缓缓从沈时庭怀里坐直身子,笑了一声说:“我开玩笑哒,看给你吓的。”
沈时庭安静了一会儿,在黑暗转过了身子:“不好笑。”
看着沈时庭离开的背影,他指尖缓缓抓紧了沙发,心里浮出了些许自责。
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一定是最近沈时庭太好说话了,我才得寸进尺地想要他对我更好一点。
真是贪得无厌啊余幼惟。
余幼惟唾弃自己,并警告醒自己要清醒一点才行。
他腿也不软了,自己爬下沙发,找到散落在一旁的拖鞋,用欢快地语气说:“谢谢你的安慰,我又满血复活啦,你先睡吧,我再去画一会儿画。”
沈时庭接了杯水,拧起眉回过头来:“所以你今晚又要在客厅睡?”
余幼惟一下就语塞了。
沈时庭又问:“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余幼惟沉默了一瞬,说:“因为我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呀,我担心打扰到你。”
“撒谎。”沈时庭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昨晚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是在酒宴上遇到了什么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人?”
余幼惟忙摇头:“没有。”
“冯郗?她找过你是不是?”
“……都说了没有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
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余幼惟片刻,等不到回答,他拿起水杯缓缓喝了口水:“进屋睡觉。”
“我还有画……”
“十一点了。”沈时庭的语气强硬,“现在进屋睡觉。”
“……哦。”
这就是男主对小炮灰的压迫感么?
余幼惟居然没有一点反抗的勇气和余地。
他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爬上床,盖住自己,等沈时庭关灯。
沈时庭掀开被子,瞥了他一眼:“不脱衣服?”
余幼惟缓缓将被子捂紧了些,只露出一颗脑袋:“今晚喝太多酒了,我晚上可能会起夜,脱光了不方便。”
沈时庭说:“你起你的,我不会看你。”
余幼惟咕哝:“可是我还是会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沈时庭嗤了一声:“又不是没看过。”
沈时庭熄了灯,掀开被子躺下了。
余幼惟盯着漆黑的空气,脑袋开始慢慢变红……沈时庭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啊!我不要面子的啊!他撩起被子连脑袋一起罩住了。
-
第二天一早,余幼惟迷糊醒来,出来时,发现沈时庭今天居然没出门,客厅桌上摆了丰盛的早餐。
他回头看了眼余幼惟:“洗漱完过来吃早餐。”
余幼惟趴在门框上,揉了揉眼睛:“你今天没有工作么?”
“上午休息。”
“嗷。我马上洗漱。”
余幼惟吃了两天的包子了,这顿居然是黑椒鸡排三明治搭配蔬菜色拉,还有火龙果和猕猴桃。
好健康好丰盛哦。
沈时庭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袖,余幼惟抬眼便看到了他手臂上有一道抓痕,惊恐道:“沈时庭,我昨晚把你抓成这样了吗?”
沈时庭平静地睨了他一眼:“你才知道?”
余幼惟双手合十冲他求饶:“真的对叭起啦~我不知道我居然力气那么大。”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以为有人要偷偷噶我。”余幼惟想了想,“也不一定,毕竟我这个纯情小少男也有点姿色,说不定是劫色呢。”
沈时庭:“……”
“对了。”余幼惟站起来,“还有昨晚没吃完的蛋糕。”
他赶忙去冰柜里把剩余的蛋糕拎出来,摆在餐桌上打开,想到什么又问沈时庭:“昨天怎么突然给我买蛋糕呀?”
沈时庭把刀叉递给他,垂下眸说:“正好看到,就订了。”
余幼惟叉了一块喂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巧克力蛋糕呀,好好吃。”
“小孩儿口味。”
“嘁,那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喜欢榴莲、抹茶。”
“这你也知道!”
沈时庭笑了一下。
此时公寓门铃响了,两人相视一眼,沈时庭问:“你点了外卖?”
“没有呀,我去开门。”余幼惟放下叉子去开门。
门打开。
空气中扑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一袭淡黄色长裙映入眼帘。
冯郗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盒子,看到余幼惟时表情顿了下,换上笑容:“哈喽,突然来访,没打扰到你们吧?”
余幼惟怔了几秒,回头看了眼沈时庭,只见沈时庭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他默默退到了一边,给冯郗让路。
冯郗进门便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蛋糕,惊讶地说:“哎?时庭哥,这不是你给我大伯家的小朋友订的蛋糕么?怎么在这儿啊?”
余幼惟关上门,忽然就愣在了门口。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头。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想向沈时庭确认:“……这是你给别的小朋友买的?”
作者有话说:
鱼儿:你居然还有别的小朋友!(挥舞猫拳)
第32章 五杀
◎手臂上的抓痕?昨晚他抓的◎
两人对视。
沈时庭神情有一瞬的空白, 这两秒的时间里他大概在思考该不该说实话吧。
可就这么一瞬间,余幼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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