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鸠
好在君九尘除了每日的早朝之外也没被皇帝安排什么别的差事,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江予帆养伤解闷了。
整整五日,两人每天除了品茶下棋,就是赏雪逗鸟,不出门也不觉得无聊。
“这么多天过去了,东昊和南汤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上朝时也有不少大臣提出了对征伐西云的想法,但父皇都没给出明确的回应,我这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安。”
君九尘一边吹凉江予帆今日份的汤药,一边琢磨着。
“陛下是在观望,没有万全的把握,陛下是不会出兵的。”
江予帆十分自觉地把嘴凑了过去,他现在已经从一开始的别扭到逐渐适应了君九尘的投喂。
正打算把碗塞进江予帆手里的君九尘:“……?”
“这才几日,殿下就厌烦了不成?”江予帆虚按了按伤口,语气怎么听怎么幽怨。
君九尘眉头微挑,刚要揭穿江予帆昨天还翻窗偷跑出去给赵戈他们送消息的事儿,却又在对上江予帆那仿佛能蛊惑人心的双眼时,认栽地拿起勺子喂药。
目的达成的江予帆满意地笑了笑,一碗药汤子愣是慢悠悠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也不嫌苦。
喝完了药,江予帆看着窗外算了算时间:“若我算得不错的话,殿下今日早朝就能听到结果了。”
“赵戈他们给你送来新的消息了?”君九尘习惯性抬手擦去了江予帆嘴角残留的药。
“算是吧。”江予帆点点头,“他们最近发现有小规模的队伍正在偷偷靠近西云周边,不是东昊就是南汤,想必是刺探情况的。
赵戈他们都发现了,咱们陛下派出去的眼线不会不知道,以陛下的性子,肯定不甘心被人抢先一步,敲定出兵事宜应当就在这几日了。”
君九尘故作深沉地嗯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你这日日待在东宫,知道的消息比我还灵通,答应我好好养伤,实际上趁我上朝不在没少往外跑吧?”
“天地良心,我就跑出去两次,其他消息都是赵戈他们送来的。”
江予帆竖起三根手指保证。
君九尘满脸写着“信你才怪”,下一秒突然上手扒开江予帆的衣襟,“有没有好好养伤,看一眼就知道了。”
江予帆这家伙一折腾起来完全不顾及身体,若是跑出去的次数多了,伤口愈合肯定不好。
本以为江予帆会阻拦,却不料江予帆直接张开双臂,勾唇浅笑看着君九尘,脸上就差写着:来吧,看吧,别客气,随便看。
“……”
君九尘被江予帆那灼灼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快速瞄了一眼,见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就赶忙松开了手。
但江予帆哪肯这么轻易放过君九尘,趁着人溜走前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腰,“该我了。”
说着就去扒拉君九尘的衣襟,低头凑近,但他也顾及着一会儿君九尘还要上早朝,没太过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君九尘的颈窝,下一秒君九尘突然扯了一把江予帆的头发,咬牙道:“属狗的?”
“没用力,不会留印子。”
江予帆轻吻君九尘侧颈被他咬出的浅痕,眼底满是意犹未尽,但还是不舍地整理好君九尘的朝服,“时间到了,去上朝吧。”
“……”被撩拨得面红耳赤的君九尘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看着江予帆嘴角顽劣的笑意,愤愤地扔下一句“等我回来继续”就匆匆推门而出,吹着冷风上朝去了。
然而在君九尘走后,江予帆脸上的笑容转眼间就变得凶煞冷厉。
紧接着,一名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口,低声传话:“陛下传你到御书房等候,不去的话,你知道什么后果。”
江予帆啧了一声:“知道了,滚吧。”
……
顾及着暗阁的人还受皇帝控制,江予帆到底还是避开东宫的守卫去了御书房。
一个半时辰过去,早朝终于结束,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江予帆总算是等来了老皇帝。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觉得呢?”
皇帝君天佑进了御书房之后就开始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江予帆。
“属下不知,福从何来?”江予帆不答反问。
君天佑笑而不语,只是一如往常那般拿出了装着药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江予帆面色一沉,却没有像从前那般拿过来。
“属下这次诈死归来,身体早已不如从前,若是再吃这药,这御书房里怕是会再添一个亡魂,陛下费尽心思让属下回来,为得不是这个吧?”
“朕喜欢听话的孩子,也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可你的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太多,也太有主见,朕很不放心。”
君天佑很少这般直白地说他不放心江予帆,话落便有影卫出现,去探江予帆的脉搏。
江予帆杀心渐起,却没有反抗。
那影卫警惕地看了一眼江予帆,迅速诊了脉,看向君天佑:“陛下,他的确不宜服用此药,会死。”
得到这个结果,君天佑顿时蹙起了眉头,但随即便收起了那瓶药,转而换了另一瓶,看着江予帆:“喝了它,不会死。”
江予帆没动,直觉告诉他老皇帝给的东西就没有好的。
“江予帆,你当真以为暗阁暗卫假扮太子的事朕不知道吗?”
君天佑眼神危险地盯着江予帆,“那个暗卫,叫梁文轩对吧?知情者还有周齐,林乘……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觉得是该斩首?还是该凌迟?”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江予帆攥紧了拳头,脑海中无数遍推演过现在出手杀死君天佑的可能。
但一旁的影卫似乎早就猜到江予帆会动杀心,当即警告道:
“若不想看见暗阁暗卫的尸体,就打消你此刻危险的想法。”
“……”江予帆猛地转头,眼底的杀意不加掩饰,看得那影卫心头一颤。
“江予帆。”君天佑不紧不慢地开口:“朕早就告诉过你,情义只会成为你的负累,早该摒弃。”
“与其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冷血怪物,我宁可做个有血有肉的人坦然赴死,起码问心无愧。”
江予帆眼中似有炼狱之火熊熊燃烧,看得君天佑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许是觉得尊严有损,君天佑冷脸推了一把装着药的瓶子,“喝下它,或者暗阁的人死。”
“呵。”江予帆冷笑一声,两步上前拿过那瓶子打开,“君天佑,你这一生弑父杀兄,这染血的皇位也不知你是不是当真坐得踏实,午夜梦回,可还睡得安稳?”
话落,江予帆在君天佑阴鸷愤怒的神情下将那瓶子里的药水一饮而尽。
……
君九尘下了早朝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回赶,不知怎的,他这眼皮一直跳的厉害,没来由得不安。
还有,早朝时父皇果然像江予帆说的那样,敲定了征伐西云的诸多事宜。
三日后,皇帝携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一同出征的还有三皇子君翎,以及太子君九尘。
至于暗阁的安排君九尘尚未得知,毕竟那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势力。
君九尘想着江予帆那边或许会有消息,打算回去和江予帆仔细商讨一下。
然而当君九尘回到东宫时却发现寝殿内空空荡荡,江予帆根本就没在。
本以为江予帆又偷偷跑出去搜刮消息去了,还琢磨着等人回来好好数落一顿,但他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以往就算是传递消息,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
该不会是出事了……
君九尘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坐立难安,当即打算出门找人。
“殿下!”
裴绍钦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差点和君九尘撞上。
但一向守规矩的他却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急吼吼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江大人跟着陛下身边的公公回来了,神态好像不太对。”
“?!”
君九尘一听立马提起碍事的衣摆往外冲,到了东宫门口正好看见江予帆进来。
行动自如,脸色正常。
“江予帆!”
君九尘看人没什么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几步过去想把人拉过来。
但却被江予帆躲开了,还恭敬地冲着君九尘行礼:“暗阁暗卫江十一,见过太子殿下。”
“……?”君九尘一脸茫然,以为江予帆又在搞事情没有通知他,于是便试图和江予帆对视弄清对方的意思。
可对方的眼中只有一片沉寂和冷漠,没有半点熟悉,陌生得让他心慌。
君九尘眉头紧锁,却没再继续喊人,万一这是江予帆的计划,他别坏了事。
这时,一旁的公公开了口:“太子殿下三日后便要带兵出征了,陛下记挂着您,特意挑选了一名贴身侍卫保护您周全,这是暗阁暗卫江十一,以后就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
“有劳公公了,替孤谢过父皇。”
君九尘这会儿没心思和公公寒暄,给了赏钱打发走了就拽着江予帆回了寝殿。
等到四下无人,君九尘关了门看向江予帆:
“你这什么情况?我就去上了个早朝,你就换了身份了?是父皇为了征伐西云所以给你换了个方便随行的身份?”
江予帆剑眉微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微微颔首:
“属下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明示。”
君九尘心里咯噔一下,狐疑道:“江予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江予帆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紧接着突然单膝跪地,一声不吭,像是任人责罚的模样。
“江予帆?”
君九尘唤了一声,见对方没反应,急得手心都是冷汗。
江予帆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了。
“江十一?”君九尘试探着又唤了一声。
这次江予帆有了回应:“属下在。”
君九尘彻底慌了,在江予帆惊诧的目光下突然俯身蹲下,扳着江予帆的肩膀,迫使对方和自己直视,问道:“我是谁?”
“太子殿下。”江予帆不明所以,甚至还有些惊讶于太子殿下竟然自称我。
“……”君九尘瞳孔微颤,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继续问道:“你是谁?说仔细点。”
江予帆抿抿嘴,似乎对这种氛围十分排斥,但还是开口道:
“属下姓江,无名,是暗阁暗卫,因排名十一,故得名江十一,得陛下的命令,前来保护太子殿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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