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圆圆圆的园
[不知死活的脏东西,竟然敢假扮我们,全部抹杀,全部抹杀——]
PUA还在继续说话,它再度瞄准裴度,将能量堆到最高值。
[全部抹……]
又一道身影猛地从旁边窜了出来,他完全不顾PUA身上环绕的高强度电流,肉身刚扑上去血肉就发出痛苦的嘶鸣。
陆循眼中金光闪烁,他原本正常的瞳孔全都变为纯金,手掌与此同时凝聚出不知名的黑色固状物,一下又一下狠捅PUA的系统表面。
PUA身上发出刺耳的哀鸣,它身上的碎片不断掉落,加速转动身体想把陆循甩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循眼中憎恨堆积,不消片刻就到达了顶峰,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淡声道:“我是被你们肢解的鬼。”
PUA再度爆发电流冲击,陆循整个身体都有裂开的趋势,连带着里面的灵魂也随之受到重创。
“砰!”
又一道枪声响起,这颗子弹无视了PUA身上的屏障,直接贯穿它身体的中央。PUA怔愣几秒,身上的能量都随着身上的小缺口快速逃窜而出。
“不……不要!不要!这是我的能量!这是我的能量!”
陆循也有片刻的停顿,他不知道枪声的来源地,抓住机会就将PUA身上的能量全部抢了过来。
裴度捧起掉落在地上的苟且偷生碎片,他抬头看向上方,竟然从陆循身上看到了另一抹相似又不相同的身影。
纯金的眼眸,半卷白发。
苟且偷生原来也是个小帅哥。
PUA的尖叫声震颤大地,它猛地拽住陆循,疯狂道:“你休想抢走我的能量,你休想!”
四周雷电聚集,几声爆炸性的声响后,裴度又被冲击力刺得睁不开眼。他脑海中似乎听到了某样东西断裂的声音,“咔嚓”一声声响,裴度跌倒在了身后的废墟里面。
裴度头脑钝痛,混乱的场景交织着从裴度眼前闪过,他皱紧眉头,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裴度!”
“裴度!”
谁在喊他
“裴度!”裴度勉强睁开眼眸,他看见远处有黑影朝他跑了过来,身后的九尾灵活跳跃,一如之前那样朝气蓬勃。
盛时羡……
*
“裴度,你今天的作业写了没有借我抄抄,那老师真烦。”
……
“裴度,妈妈出去一趟,你想吃什么外面很热,你在家等我就行,妈妈很快就回来。”
……
“裴度,你以后一个人生活,可不可以”
……
“裴度,巷子里有什么”
“没什么,是只猫。”
裴度蓦地睁开眼睛。周围在下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层层堆积的乌云遮蔽了大半个天空,只有极少的亮光散落而下。
裴度走在雨里,这些落下的雨滴穿透他的手掌,直接触碰到了沥青路面上。
再走一段距离就是他的别墅,裴度远远看了一眼,见到了他别墅外拉着的警戒线。零星的几个军人看守在别墅门前,别墅周围杂草丛生,已经荒废了有一段时间。
裴度没再往前,他转过身,漫无目的地走在雨里。
“军长,查不出来啊。裴度的尸体早就火化了,连骨灰都扬了,我们上哪找证据”
裴度的脚步霎时停住,他转头,见到了同样在阴雨中行走的盛时羡。
盛时羡面容比裴度之前见到的要锋利很多,眉头稍蹙,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道小疤,身上的军服倒是穿得工整,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慑。
盛时羡眼中阴郁明显,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烟圈熟练地吞吐而出,“继续查,盯紧安珈。”
裴度跟在盛时羡身后,他仔细看着盛时羡的眉眼,竟然觉得盛时羡这副模样有几分对外的凶狠。
正如安珈所说的那样,盛时羡并没有轻易放过她。她和裴度打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盛时羡的切入点和怀疑所在。
“你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尸体火化了”盛时羡还在紧逼,“这么急啊,你做了什么不敢见人的事”
安珈被他问得烦不胜烦,“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一直问有什么用”
盛时羡笑:“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尸体火化了你有什么资格处置他的尸体”
裴度坐在盛时羡身边,他已经感受到了盛时羡压抑着的却又显而易见的怒火。他叹气,单手盖住了盛时羡的手背。
盛时羡当然感知不到,他盯着安珈,却见安珈冷笑了一声,“我是他的未婚妻,他把他所有财产都留给我了,你说为什么”
盛时羡面部表情有瞬间的凝固,他手指一根根地蜷曲起来,蓦地转身离开。
裴度还是跟在他身后,盛时羡脾气不小,回去后气得把茶杯都差点捏碎。
裴度有些恍惚,他活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与盛时羡处于敌对状态。他们俩相看两生厌,通常说不到两句话就开始互相甩脸色,随即各自调头离开。
盛时羡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这样
裴度蹲在盛时羡面前,盛时羡心情不愉时喜好抽烟,抽得凶频率又高,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成了小山。
裴度默默无言地看着他,他伸出指尖抚摸盛时羡眼角的伤疤,似乎从中感受到了血肉的生命和温度。
盛时羡没有停止对裴度案件的追踪和调查。裴度之死并非意外,盛时羡从中也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可凌余何其敏锐,他背后有严旭文和PUA帮他,盛时羡一次次的调查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凌余把盛时羡当初送给裴度的玉佩又扔给了他,他像是有意打击盛时羡,开口道:“盛时羡,这是你的吧裴度之前送给安珈了,安珈不想拿你的东西,今天特意还给你。”
那是盛时羡母亲留给他的玉佩。据说是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佛寺求来,寓意去灾病,保平安。
盛时羡捏紧这块玉佩,终于忍不住去了裴度坟墓前。裴度坟前的杂草一堆又一堆,盛时羡把这些草全拔掉,动作粗鲁又没章法,拔得满手是血。
“裴度,废物。”盛时羡讥笑出声,他把玉佩握在手里,莫名地仰起头不再言语。
裴度看见他咽喉滚动,强硬地咽下了大多酸涩与不可说。
贴在墓碑上的只有裴度那一小张灰色照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已经定格在了某一处的时间里面。
裴度从身后抱住盛时羡,他触摸不到他,倒是想安慰安慰他,“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抱抱你,别难过……”
盛时羡最终只是喉结滚动了几下,随即离开了墓地前。
他没那么容易放弃。
裴度每一个夜晚都陪在盛时羡身边,看他翻弄许多不同的档案。过渡的时间太久,又没有成果,军方最终驳回了盛时羡想要重查旧案的提议。
盛时羡干脆自己私下调查。途中遇险过,也差点命丧当场。
从二十三岁到九十三岁,持续了整整七十年。
九十三岁时,盛时羡眼中已经有了白翳,他脸上皱纹堆积,皮肤苍老干硬,灰色瞳孔里的光彩也早早死去了大多。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上方,完全是弥留之际下意识的言语,“裴度……”
七十年追凶,得不到一个结果。
也给不了裴度一个交代。
裴度趴在他身边,他抚摸着盛时羡干枯的白发,闻言眼泪蓦然从眼眶滴落。
“盛时羡,放弃吧。”裴度把头埋进他脖颈间,他哽咽道,“……你放弃我吧。”
盛时羡停止了呼吸。
第61章 尘埃落定
裴度猛地惊醒了过来。
周围的墙壁颜色灰白,药水味萦绕在裴度鼻尖。裴度皱眉侧首,听到了外面偶尔传来的护士走路时的脚步声。
裴度指尖动了动,感知到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温度与重量。
“盛时羡……”
盛时羡趴在病床旁边,他听到裴度的声音,顿时把头抬了起来。
他如今兽耳也露了出来,不像之前那样遮遮掩掩。头发乱糟糟地堆着,眼眶内红血丝纠缠,眼底更是黑了两团,看着很是疲倦不堪。
“醒了”盛时羡见裴度直愣愣地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黑发,“医生说你惊吓过度晕死过去了。裴度,你竟然晕了一天,胆子这么小啊”
裴度喉结动了动,盛时羡如今的脸庞还是白皙干净的,没有年老时的皱褶与沧桑,说话时带着些无奈又倨傲的意味。
裴度手掌用力握住盛时羡的掌心,他敛下眼眸,声音因长时间没说话而显得干涩,“……抱我。”
盛时羡一愣,他也不知道裴度意欲为何,但还是隔着被子把裴度抱进了怀里,“是不是冷”
他记得裴度最怕冷,冬天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直接把自己包成球。
盛时羡叹气,裴度这么虚弱,以后不知道要给他喂多少药才能恢复正常。
现在竟然还直接被吓晕过去了,看来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行。
盛时羡暗暗想着以后要多宽容宽容他,免得裴度又心理受到重创,在医院昏几天都醒不过来。
裴度脸颊紧贴着盛时羡脖颈的动脉处,那一处温暖,也蕴藏着生命气息。隔了许久,裴度才用鼻尖碰了碰盛时羡的下巴,把神经放松了下来。
“盛时羡,你以前为什么要和我作对”裴度声音从盛时羡脖颈处冒出,他手掌往下,不等盛时羡回答就捏住了他长尾的根部,“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盛时羡身体微僵,他从未向裴度提及的事情,裴度也从未记起。
如今他竟然想起来了。
盛时羡眼眶泛上涩意,他眨了下眼眸,像是感到难以启齿,“你不是故意的也是踩了,那是我刚长出来的尾巴,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和我说。”
盛时羡的尾巴用处很多,攻击,缠绕,也能用来求欢。因而盛时羡每天都会仔细清洗他的尾巴,让尾部的毛发蓬松,柔软又有格调。
可裴度大路走得好好的非要踩他一脚。
害得盛时羡尾巴受伤,掉了些毛,那上面有一处的皮毛光泽明显要比别的地方黯淡,一点都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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