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暮为安
加上彼时时疫与选秀,他忙到没空去关心千尧。
所以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被克扣的事。
岐岸本想处置了那个内务府总管,可是一念之差,却又觉得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那时的岐岸并不知道,他彼时所做的一切都会在多年之后化为一支支利箭,只要想起,便是万箭穿心。
之后千尧真的乖了许多,主动来找他,也不会再和他闹。
岐岸觉得他终于学会了如何当好一个男宠,但没想到的是千尧那时却已经下定了离开他的决心。
岐岸对于他的逃离很愤怒,可很快愤怒便变成了担心。
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他实在太怕千尧变成儿时死在他面前的那只麻雀,所以他像是疯了一样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整整三年,千尧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明明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靠近千尧时心都在颤,可他却还是再一次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他彻底把千尧当成了那只鸟,亲手给他套上锁链,将他锁在了自己的身边。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了无生气,如同失去养分的花草,一点点枯掉。
岐岸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已经不知该如何弥补。
他终于想去探究千尧的意愿,可是为时已晚。
千尧已经被他逼得快要疯掉。
所以他怎么可能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
从自己的视角看,自己给他的似乎是纵容,爱意,疼宠。
可从千尧的视角来看,自己给他的却全是痛苦,恐惧,荆棘。
他自以为是地把自认为最好的东西捧到了千尧面前,却从没有问过千尧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
岐岸说着抬眸望向千尧,“朕其实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抱歉,朕那么伤害过你。”
千尧闻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摇头,却还是无法一下子做到全部释然。
因此沉默了许久后只是问道:“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陛下那时为何突然要带我去暗狱?”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回答,因此岐岸沉默了片刻后才回道:“因为朕那时已经知道你要和陆砚洲逃跑的事,所以想吓吓你,让你听话一些,早些放弃那个念头。”
“陛下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千尧有些惊讶。
“是。”岐岸点了点头。
千尧闻言瞬间明白为何岐岸会那么顺利就找到自己,还早早带兵把他拦下。
“可是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千尧还是有些不解,他和陆砚洲一直很谨慎,按理说不应该被发现,难道是寒刃司?
岐岸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边用手指轻抵着太阳穴,一边望着他摇了摇头,“不是寒刃司。”
“那是……”千尧闻言刚想问那是什么,然而一开口却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他刚才并没有开口,所以岐岸是怎么知道的?
千尧抬起头,然后就见岐岸望着他说道:“如你所想。”
“如我所想?”千尧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就见岐岸对着他道:“朕能听见你的心声。”
“怎么可……”千尧震惊到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的这一句话。
但岐岸的反应实在不似乎作假,千尧瞬间哽住,有些说不出话。
“不必害怕,这个能力没有那么神奇,每次想要听到别人的心声都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千尧刚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他带着走,所以自己这是信了?
能听到别人的心声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设定,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发生?但岐岸有什么必要骗自己?
“每次听时太阳穴便会如针扎一般疼痛,所以朕并不会经常使用。”
千尧闻言看着岐岸手指抵着太阳穴的动作,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努力回想,果然从前见过岐岸做过许多次,原来那时的他是在听自己的心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很多事都有了解释。
比如岐岸提前知道自己要逃跑的事,比如知道自己和陆砚洲的事,甚至……
想到这儿,千尧突然想起从前叶长生给自己讲过的那些有关岐岸的往事,他为何会突然替北朔的太子吃下有毒的糕点?又为何能令禁军统领听命于自己?
“没错,就是和你想得一样。”岐岸回道。
千尧闻言这才意识到他还在偷听,于是连忙抓住他的胳膊,“不许听了。”
“好。”岐岸立刻回道。
刚说完千尧便想起他刚才在心里想了他和陆砚洲,怕岐岸误会,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刚才想的我和陆砚洲是说我和他青梅竹马……”
岐岸自然明白,于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朕相信你。”
千尧闻言这才放了心,然后又想起了他说的那个“代价”。
于是连忙问道:“那陛下现在头疼吗?”
然而岐岸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倾身向他靠近,“你这是在关心朕?”
“没有。”千尧说着想要推开他,但想到他还生着病,还是作罢,只是自己想要往后退。
然而刚一动作就被岐岸拦住,“再退就退到床下面了。”
千尧这才停下。
今日的一切实在太超出常理,让千尧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因此千尧懵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陛下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个?”
“朕也不知道。”岐岸说着摇了摇头,然后抬眸望向他。
“这是朕最大的秘密,也是朕的软肋,所以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朕从不相信他人,可是……”
“可是什么?”千尧问。
然后就听岐岸回道:“若是你的话,朕愿意相信。”
第66章 下聘
今日实在接收了太多超出常理的事情, 因此千尧觉得大脑已经快有些转不动。
岐岸也看出来了,问他要不要休息?
千尧闻言点了点头,想要回去, 然而刚一起身才反应过来如今已是深夜, 宫门早已下了钥,他出不去。
于是只能对岐岸问道:“陛下,我今晚住在哪儿?”
岐岸闻言沉吟片刻,这才回道:“朕让宫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千尧点了点头, 然而刚一起身就听岐岸突然闷哼一声。
“陛下, 怎么了?”千尧连忙停下脚步问道。
然后就见岐岸摆了摆手,面色苍白地不住咳嗽。
千尧见状连忙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喂他喝下。
岐岸看着这才好了些。
“要不要叫太医?”千尧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必。”岐岸放下茶盏,“只是有些难受。”
“哪里难受?”千尧连忙问道。
然后就见岐岸抬手捂住了心口。
千尧还以为他那里是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于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他里衣想要查看一下,然而掀开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伤口。
难道是内伤?
千尧正担心,然而一抬眸却见岐岸正垂眸望着自己,眼中透着几分笑意。
“奇怪,你一靠近, 便没那么难受了。”
千尧:“……”
他就知道不该对岐岸抱有什么幻想, 狗皇帝终究是狗皇帝,于是起身便想走,然而刚一动作手腕便被人扣住。
千尧回过头, 然后就见岐岸握着他的手腕,虚弱道:“千尧, 朕难受。”
“又来……”
千尧很想让他别装了,但还没开口就见岐岸又低头咳嗽了两声,一副病重的模样。
千尧见状心又软了, 于是重新坐下,“那我今夜就在这儿照顾陛下。”
“那怎么行,你身子不好,熬久了伤身。”
岐岸说着往右移了移,“反正朕的床够大,睡两人绰绰有余。”
千尧:“……”
虽然已经看穿了他的目的,但岐岸这人简直就是耍无赖的高手,因此千尧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上去。
当然,是两床被子。
不过岐岸对此已经很知足,精神得不像是一个病人,许久都没有睡过去。
千尧也没睡,他还在想岐岸能听到别人心声这个事儿,毕竟这事儿实在太过惊奇,简直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因此千尧对于这个能力可以说是十分好奇,甚至还设想了这个能力要是在自己身上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想到这儿,千尧忍不住转头问岐岸有这个能力是一种什么感觉。
本以为岐岸肯定会说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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