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懒懒
说到这,荷花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家人想躲都躲不开,那些官差大人也不管,当时李大牛额头都肿了。后来官差大人捡起来数了数,足十五两银子多,除开赔给李家人的,还有五两多银子剩余。姑爷可知王大姐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
谢宁接话:“王大姐直接让一个面善的大叔,拿着这笔银子去找个茶水摊子,请大家伙吃茶。”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请他们喝茶的钱也是自己捐的,但耐不住百姓们心里觉得熨帖,觉得王二丫有情有义。这对王二丫以后的名声很重要。
陆川说:“她倒是会做事。”难怪能想到要和离来保护自己和女儿,难怪能想到来大安报社求助。
陆川早就知道,王二丫一开始来报社找平云居士,实际却是来找大安报社的帮忙的,只要她能说动报社的人,她和女儿的命运就能有转机。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她真的逃离苦海了。
因为王二丫受了杖刑,苦苦忍耐痛楚只为在公堂上据理力争,戚大人的判决一下,没过多久她就晕了过去,被官差们送去了医馆。
如今王二丫和李小花都在医馆里待着,李小花小小年纪家务活已经非常熟练,做饭熬药上药做得有模有样。
谢宁留了个人在医馆看着她们,以防李大牛一家人来骚扰她们母女,虽然以李大牛一家的身体状态,不太可能出现在王二丫所在的医馆。
李大牛被罚了八十杖,李父李母作为帮凶,被罚了五十杖,李家村的族人因为作伪证,被罚了三十杖。
那些作伪证的族人还好,勉强还能走动,自己到医馆买了些药,就直接雇了两辆牛车回去,一点儿也不管李大牛和李父李母。
还是官差们看他们在衙门赖着不走影响不好,好心把他们送去了其他的医馆,一家人在医馆叫得那叫一个惨。
在医馆哀嚎辱骂的他们并不知道,再次回到李家村时,会被通知他们已被逐出族谱了。
这桩官司在京城百姓中传开了,虽然也有人指责王二丫不该将夫家告上公堂,但更多的是为她说话的人。
如果王二丫是为了她自己而提出和离,肯定会有很多人谴责,但她是为了自己女儿,有了为母则刚这个理由,不少百姓对她们母女多了几分怜惜。
谢宁一开始没敢直接把这桩官司登报,直到外面的舆论逐渐偏向王二丫后,在征得王二丫的同意后,才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写到报纸上。
特别注重突出王二丫的爱女之情。
大家对这桩官司的讨论度很高,但总体来说,没有对王二丫母女大规模的谩骂,谢宁索性就不管了。
经过王二丫的事情后,谢宁意识到了解律法的重要性,从陆川的书架上找出了《大安律》,经常浏览琢磨,有不懂的地方便记下来,等陆川回来再问。
沉迷在学习律法中的谢宁,对报社的事务都没那么上心了,大多数审核的活儿,他都交给底下资历深的记者和荣斋先生一起审核,两方若是有分歧,谢宁才会出面定夺。
这天晚上谢宁又问了陆川几个有关律法的问题,陆川解答完之后,谢宁发了好一会儿呆。
见谢宁在发呆,陆川也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在一旁看书,给谢宁一个发呆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谢宁突然发声:“这世间如王大姐一样受苦的女子哥儿还有很多,但她们却没有王大姐的智慧和勇敢。”
陆川抬头看向谢宁,只见他脸上平静,眼底深处却有着无尽的伤感。
这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别人遭受苦难时的怜悯。
这一刻的谢宁,仿佛格外脆弱,又格外坚韧。
谢宁说:“我想为她们做点什么,我能为她们做点什么?”
第176章 妇联
“你能接受她们只是一时的勇敢吗?”
陆川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谢宁的身边,把他拥入怀中。
谢宁顺着陆川的姿势伸手回抱,把脸埋进陆川的肩窝,温热的体温透过轻柔的衣物传递给谢宁。
这一刻,谢宁觉得自己身后不是空无一人,还有陆川,他的夫君在支持着他。
他从一个懵懂、整日只知玩乐的哥儿,成为今日大安报社的谢东家,其中陆川的支持功不可没。
就如同今日一般,陆川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拥抱,谢宁就知道他会永远支持自己。
陆川顺着谢宁的发丝往下抚,声音轻柔:“宁哥儿,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规划实践。”就像他们之前一起办报纸那样。
谢宁心里流过一淌暖流,眉眼舒展开来,眼里的伤感和迷茫都消散了。
他认真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想在京城设立几个据点,然后在报纸上发出通知,让那些有困难的女子哥儿可以去那几个据点求助,我们报社可以酌情给予帮助。”
光凭报社的力量太微弱了,不管是人手还是能力,都无法帮助到太多人。他们报社主要还是做报纸的,还是得让更多有能力的女子哥儿加入进来,才能真正帮助求助的人。
谢宁想着,能不能设立一个有关保护女子哥儿的组织,由他这个永宁侯府的哥儿、探花郎的夫郎出面牵头,号召更多有帮助女子哥儿之心的人,加入进来,以她们的力量帮助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人。
也不要求每个求助者都像王二丫一样烈性,以烈火焚烧的方式逃离。
就谢宁所知,大多数女子哥儿都没有王二丫这样的勇敢,她们只有忍受不了就去死的决心。
他想要成立的组织,就是希望能给她们在绝望之前抛下一根浮木,只要她们愿意踏出第一步,组织就会帮助她们。
至于那些生活在苦难中,却不来寻求帮助的人,谢宁也管不了这么多,脑子不清醒的,他不会硬要当这个救世主,省得挨埋怨。
谢宁捏着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兴致盎然地给陆川说着他的计划。
“你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能不能成立这个组织?”谢宁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川,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陆川看着谢宁写出来的计划,暗暗称奇,这简直就是他前世妇联组织的雏形啊!
帮助关爱妇女,制止家庭暴力,维护女性在家庭中的权益。
谢宁一个古代人,却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不得不说是陆川开放平等的思想影响了他。在陆川的潜移默化之下,以及他在报社接触到的信息,加上王二丫这一桩事儿的激发,谢宁心里萌发了男女哥儿平等观念的苗头。
男子虽然养家活口,但女子哥儿作为妻子和夫郎,也不是一点儿贡献也没有,没道理男子就能随意欺负她们。
以现在的律法,女子哥儿也就是没地,没有种植的条件,否则她们自己也能养活自己。
陆川点了点头:“不错,可以一试。”
谢宁眼睛一亮:“真的?”
陆川认真地回答他:“真的,你的计划很好,有实践的可能。”
得到陆川的认可,谢宁喜不自胜,直接撂下毛笔,伸手揽住陆川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香吻。
这三年多相处下来,只要是陆川下定论说可以尝试的事情,基本都能做成,陆川的肯定,直接给了谢宁一颗定心丸。
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陆川能怎么办,当然是欣然接受喽。
于是谢宁发现,当他想要撤退时,身子被陆川牢牢抱住,想退也退不了,紧接着便是陆川强势的吻袭来。
谢宁被迫张开了嘴巴,陆川强势地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扫荡,就这还不够,还硬要缠着谢宁的舌头,与他共舞。
谢宁被吻得激起了阵阵颤栗,不知不觉间,松开的双臂又重新揽住陆川的脖子,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热。
在屋子外头值夜的丫鬟,发现房间里的烛灯突然黑了,看了下天上的月亮,确认还不到主子平时休息的时间,脸突然一红。
在陆家有个规定,一旦主子的房间烛灯黑了,就代表主子要休息,她们当下人的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丫鬟提着灯笼退出了正房的范围。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陆川都在和谢宁一起完善谢宁的计划,谢宁准备成立的这个组织,被他起名为妇幼救助联合会,简称妇联。
陆川在女子哥儿的基础上,加入了孩童救助这个概念,谢宁想要帮助的是弱势群体,孩童也属于弱势群体。
况且只帮助女子哥儿的话,容易被一些道貌岸然的人攻讦,男尊女卑哥儿更卑贱到底是这世间的主流思想。
若加入了对孩童的救助,至少她们有反驳的借口,不至于舆论一边倒。
而世人皆有怜弱的心理,只要把这些受苦的女子哥儿孩童打造成弱势群体,世人对妇联这个组织就不会太过抵触。
在筹备成立妇联组织期间,谢宁把报纸上原本用来给百姓们科普生字的板块撤了,经过三年多的普及,基本已经把常用的几千字普及完了。
谢宁本来还在想,这个板块应该换什么内容上来,结果经过王二丫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乃至百姓,好像都是法盲。
按陆川的说法,不识字的人叫文盲,不识法的人叫法盲。
谢宁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法盲,哪天犯法了都不知道。
而且他觉得,给百姓们普法也很有必要,至少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了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而女性哥儿也能从中了解能够维护她们权益的律法。
陆川表示很赞同,并接过了这个担子,主动要求帮忙编写普法小故事。毕竟报社的记者也大多都是法盲,只有荣斋先生了解过一二,但也不全。
翰林院至今也还是没给陆川安排什么活儿,在圣上没有下达新的修书指令之前,翰林院的大部分官员其实都没活儿干,只有少部分人能帮圣上草拟诏书,为圣上和诸位皇子侍读,讲解经史。
陆川在翰林院除了看书,就是每天编写两篇普法小故事,轻松得很。
没过多久,报纸上就出现了陆川写的小故事,在故事后面,会写上和故事有关的律法原文,以及对原文的解释。
因为陆川写的这普法小故事,意外地在大安掀起了学习律法的风向,甚至还有人天天跑去衙门,看官府有没有相似的案子,而官老爷又是怎么判案的,和大安报纸上写的对不对得上。
由于大安报纸如今已经售至大安各地,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很感兴趣,导致当地的官员不得不开始学习律法。
毕竟他们也害怕,若是下的判决和大安报纸上的不符,就说明他们没有好好看《大安律》。虽然百姓们不敢质疑他们,但会在背后议论,而上官在年底考核的时候也会有想法。
因为大安报纸的宣传,曾经一大堆法盲的大安官员班底,不得已只能开始学习《大安律》,一时间《大安律》这本书供不应求,曾经滞销的《大安律》,又重新开始印刷。
谢宁也开始了招罗人手,来成立妇幼救助联合会。
他先是在报纸上发出信号,让那些有心救助女子哥儿孩童的人,可以写信到报社,然后谢宁通过这些信件的内容,一一甄别出可以加入妇联的人。
谢宁是打着帮助弱小的旗号来成立组织,那么就需要一个有权势有地位的人撑腰,否则容易办不下去。
谢宁思来想去,他能接触到的最有权势地位的人,就是他娘了。
于是在家含饴弄孙的谢母,就迎来了最近比较少回来的好哥儿。
“你让我出面牵头?”谢母看完了谢宁的计划书,一脸惊奇地看向谢宁。
谢宁朝他娘讨好的笑了笑:“这不是我身份太低了,当这个妇联的会长容易办不下去,只有娘您这么厉害的人,才有这个能耐。”
谢宁起身来到谢母身后,殷勤地给她按摩肩膀,奉承道:“都怪夫君职位太低,至今还只是一个七品小官,连个诰命都没给我挣回来。也只有娘您这个当朝二品诰命夫人坐镇,旁人才不敢欺负到头上来。”
谢母眼角抽了抽,儿婿才刚当上官,宁哥儿就想让人家给他挣个诰命回来,未免想得也太美了。
谢母把计划书放下,招了招手让谢宁坐下,说道:“行了,让我想想。”
谢宁看出谢母的意动,他见好就收,没再说什么话。
谢母在思考,这事儿行不行得通,一旦这个妇幼救助联合会成立,做得好肯定对谢家的名声有好处,只是他们谢家不需要这个好名声。
谢家作为武将一派在京城的领头,如今在北疆的声望仍然不低,不仅是圣上忌惮,连大臣们对谢家也颇为忌惮。
若只是谢宁,不管怎么闹都可以,毕竟他已经出嫁了,是陆家的人,好名声也落不到谢家。可谢母一旦出面,代表的就是永宁侯府了。
但宁哥儿写的这个计划书,确实有很大的可行性。
谢母虽然是京城本地人,但在北疆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被北疆的风土人情改变,看不得京城的女子哥儿地位如此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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