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万人嫌他真的不想爆红 第25章

作者:一枕孤舟 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周明敲门进来时,牧绥正在桌前翻阅文件,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只是微微侧头,并未理会,直到看见对方手中的精致礼盒时,才放下手中的文件,询问地抬头看他。

“是林先生送来的。”周明把礼盒放在桌上,声音淡淡。

牧绥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拆开了礼盒的包装,脸上并未流露出旁的什么情绪。

礼盒的内部陈设很是讲究,深色天鹅绒衬底上,一套中古翡翠袖扣领带夹静静躺着。翡翠的色泽深邃,每一块都雕刻得极其精致,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绿光。

他捻起中间那枚领带夹,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这一套,似乎要花不少钱?”

“看这工艺,应该价格不菲。”周明附和着说道,心里却默默补上了一句:但和您抽屉里的那些比,实在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牧绥轻轻把玩着领带夹,指腹摩挲过翡翠表面,又描摹着夹子上的雕花纹理,玩味地说道:“他倒是舍得,也不知道付钱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大概是咬牙切齿,又被迫屈从的委屈。

这么一想,牧绥眼中的笑意更甚几分。

周明熟练地问:“您需要回复林先生什么吗?”

牧绥却道:“他在剧组怎么样?”

“林先生今天不在剧组。”周明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他和江逾白好像去了半山马场。”

牧绥手上一顿,忽地仰头看来。

第26章

半山马场位于影视基地几公里外的群山环抱之中, 远离城市的车水马龙,入眼一片草木荣华,呜咽的风声与清脆的鸟鸣在耳边喧嚣。

四周是望不见头的起伏草坡, 野草被晨露压弯了腰,边缘连着一片低矮灌木与稀疏的松树。不远处,几匹栗色与白色的马悠哉悠哉地低头啃草,不时地甩动尾巴驱赶周身的飞虫。一条蜿蜒的小径沿着斜坡伸展,路的尽头是一座观景台, 对面是一涓细瘦的瀑布。

虽然林知屿从前坐在工位上时常和朋友吐槽自己是终极牛马, 生产队的驴也就不过如此, 但现在这么一看, 有的马就算上着班也比他悠闲得多。

尤其是被马场工作人员给他挑选的栗色大马摆了一尾巴后,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假的牛马上班时能对顾客颐指气使,真的牛马半夜三更还得对领导点头哈腰。

林知屿叹了一口气。

江逾白问声,不解地偏头望来:“怎么了?”

林知屿摇了摇头, 见他已经上了白马, 连忙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踩着马镫, 借力一跨。

马术服修身的剪裁把他的一双腿勒得又长又直, 收腰的马甲勒出一截窄窄的腰线,仿佛稍微用手就能完全握住。平时的随性被藏了个彻底,取而代之的是禁欲与疏离。

江逾白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 停顿了一瞬后, 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远处。

那天NG之后,赵瑾瑜来找他俩谈话时, 说他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在戏中的配合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味道。

熟悉在于谢琢玉和谢云策这一对兄弟相处时的你来我往,他们都依照了剧本的描述一一表现了出来, 陌生在于他和林知屿实在是有些“貌合神离”,碰撞不出赵瑾瑜想要的那股化学反应。

于是,人美心善的赵导特意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让两人出来找找感觉,甚至还提了几个方案——诸如游乐园、电玩厅之类的一日游。

考虑到过几日就有骑马的戏份,而林知屿还没有上过马,最后两个人定下了马场这个目的地。

林知屿的手紧紧抓着缰绳,比起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身下的栗色大马可松弛了太多,似乎是毫不在意这个新手的动作,慢悠悠地踏着蹄子就往马场中间钻。

林知屿感觉脑袋都要晃晕了。

江逾白驾轻就熟地一夹马腹,白马步态平稳地朝林知屿靠近,轻声提醒:“放轻松点,别太紧张,你这样绷太紧会很累。”

林知屿努力调整坐姿,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像那么一回事。可惜高傲的马兄不太配合,他刚松了一点气力,栗色大马立刻顽劣地甩了甩脑袋,仿佛在嘲笑他的笨拙。

“你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整我?”林知屿忿忿地嘟囔了一句。

江逾白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微微扬起,似乎还藏了几分极具少年气的狡黠。

“你还笑!”林知屿扯着缰绳,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地开始输出,“按道理我们今天是来培养感情的,从逻辑上说你这一天都得把我当作你最尊敬的兄长,你没喊几句‘哥哥’让我开心就算了,还要在旁边看我笑话!”

说完,林知屿还抬手作拭泪状。

这一下,江逾白更是忍俊不禁。他弯下腰,短促地对着林知屿的马吹了一声哨,伸手轻拍了一下栗色大马的脖子:“好了,乖一点。”

令人意外的是,这匹马好似真的听懂了他的话,踢了踢马蹄后,稍稍收敛了玩闹的性子。

林知屿松了一口气,看着江逾白笑得温柔的脸,好奇地问道:“你居然还有这个技能?”

江逾白点点头,语气平缓:“我之前有部戏,饰演男主的副将,进组前集训了三个月马术。带我的老师是内蒙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跟着他学了一点。”

林知屿听完,小声感叹了一句:“怪不得能火这么快,就这拼劲,谁看了都得自愧不如。”

江逾白不知道他叽叽咕咕地说了什么,还想开口询问,就见林知屿已经扯了缰绳往前走去。

山风清凉,两人慢慢顺着小径往山坡上方的观景台骑,沿途的风景愈发开阔,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松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空气里都夹杂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

行至半途,林知屿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心里也不再那么紧张。他懒散地开始复述起了谢云策的台词,不似拍戏时那般情绪到位、咬字清晰,也不在乎前后文的逻辑,有时候还会自作主张地篡改几个词语。

江逾白被他这副模样感染,也跟着随意地应和起来。

“如果可以,我也想护你一辈子,你永远只要在谢家做个长不大的小少爷。可世道艰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林知屿顿了一顿,释然地笑了声,“算了,现在和你说又有什么用,我在这替你遮风挡雨,你倒好,成天出去瞎浪,执戒长老这个月都不知道告了多少状。”

“老师,我家琢玉说剧本里没有骂他出去瞎浪这一段。”江逾白有些无奈地说。

林知屿瞥了他一眼:“可怎么我家云策说像谢琢玉1.0这种熊孩子,就得狠狠地削一顿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对着不存在的剧本,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林知屿恍惚地回头张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马术服的年轻男人,骑着一匹纯黑骏马飞奔而来。

他一头凌乱的短发在风中张扬,墨镜挡住了半张脸,但隐约能从那嚣张的下半张脸猜到他的身份。

林知屿飞快地调转马头想要避开,却没想到那匹黑马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它便冲到了他们跟前,紧接着牧云霁一拉缰绳,黑马一个优雅地急停,蹄子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牧云霁摘下墨镜,以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遭,脸上的肌肉克制不住地抽了又抽:“见了鬼了,我就说今早家里的人工智障怎么提醒我今日不宜出门。”

林知屿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江逾白,心想你这傻狗怎么连话也不会讲,不用的嘴建议捐了,免得再追一百章对象。

“牧老师。”江逾白眉头一挑,牵着马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林知屿和他的中间,“你怎么也在这?”

“还能怎么?我闲得慌呗,随便和朋友过来玩玩。”牧云霁抖了抖墨镜,随手在马甲上一蹭,塞进了兜里,“他们都在旁边打高尔夫,我不会,嫌无聊。”

“倒是你们俩……哈。”牧云霁嗤笑一声,冲江逾白说道,“你什么时候和他也这么好了?”

林知屿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先行溜号,给主角攻受留出相处的机会。

江逾白倒是不在乎牧云霁的夹枪带棒,声音依旧温和:“我们最近有合作,出来找找感觉。”

牧云霁戏谑的目光扫向他身后被挡了大半的林知屿,见他缩着脑袋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坏心思,突然又笑了一声:“就你俩这老太太过马路的速度,还来骑什么马,上去比一场?”

“不了。”江逾白说道,“知屿头一回骑马,不安全。”

“嘁。”牧云霁微微颔首,琢磨了几遍这句“知屿”,再看向林知屿时,眼中的挑衅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新手上路啊?但跑个小圈也不至于吧。”

林知屿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万分。他能让这祖宗安安稳稳走两步都是依靠江逾白的指点和它的慈悲,让他去比,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牧云霁,就你这破嘴,我罚你两百章都追不到对象。林知屿在心里暗暗骂道。

但他忽地灵光一闪,从江逾白的身后探出头来,笑盈盈地说道:“行啊,也别上去比了,不如我们就比谁最快到观景台吧?”

牧云霁眼神一暗,紧接着又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

“可以。”他勾着唇,痞痞地笑着,“不过既然要比,总要有个赌注。”

林知屿敷衍地说道:“等上去了再说呗,你不会觉得自己骑不到观景台吧?”

牧云霁冷哼一声:“瞧不起谁呢?”

“那就开始吧,倒数五个数出发。”林知屿说着,就调转了方向,把马斜着停在江逾白的前方,他的去路。

江逾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林知屿眨了眨眼,回了一个狡猾的笑。

可惜牧云霁并没有注意到这段插曲,五秒声停,他便如离弦的利箭一般窜了出去。

而江逾白的白马在栗色大马的阻拦下无法出发,还因为对方的后退不得以地也跟着退了几步。

眼见牧云霁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林知屿压着身子,愉悦地对江逾白说道:“我们快跑!”

江逾白疑惑:“?”

“马场有内鬼,我申请换个地方交易。”林知屿说着,扯着缰绳转了个头,“我对牧云霁因爱生恨,现在看到他就怕,他要比就一个人比去吧。”

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阳光把他的发尾照得金灿灿的,侧转的腰身牵出一条漂亮的弧度,他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眸中似是浸了一层绒绒的光。

江逾白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半晌之后才轻笑道:“好。”

音落,他便扯着缰绳,和林知屿一同策马返回。

“但他如果到观景台上见不到我们……”

“就说我技艺不精摔了,你不得不送我去医院。然后再夸他几句这局他赢了他可真厉害,牧少爷就会心花怒放,根本想不到是我们放了他的鸽子。”林知屿不由地开始想象牧云霁在观景平台上得意洋洋等待他们出现的场景,甚至觉得他可能连炫耀的话术都想好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揶揄道:“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学生似的……”

林知屿睁大双眼,震惊地朝着马场入口看去,顿时噤了声。

只见牧绥正坐在休息处中,轮椅旁边还围着一只摇尾吐舌的金毛。

那只金毛活泼地绕着牧绥的腿蹭了又蹭,尾巴摇得堪比螺旋桨。它时不时半立着去扒拉他的轮椅扶手,似是想得到一个亲昵的摸头奖赏。

然而冷酷无情的牧先生把手指蜷在了大腿上,丝毫没有搭理它的意思。

江逾白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地侧头打量着林知屿的神色。

“牧先生他怎么也来了……”

但此时,林知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还好把牧云霁骗走了,不然现在真就是一场大型的四人修罗场。

第27章

牧绥的目光在那只谄媚的金毛身上一扫, 随后撩起眼皮直直地望了过来。

灿金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将那双平日里深邃的眸子照得有些浅淡,几近琥珀的颜色。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甚至在这样的光照下显得更加冷漠,但林知屿却莫名生出一丝无处可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