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枕孤舟
发送之后,他盯着林知屿的脸又看了一会,思考片刻后补上一句:
【让投资部出一套收购方案。】
发完消息,他也没什么心思再看其他了。正准备把手机关上,就发现握着自己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随后,炽热的温度远离,林知屿半撑着床铺翻了下来,他的一双眼还半闭着,只隐隐睁开了一条缝。
“做什么?”牧绥问。
林知屿黏糊地说:“……上厕所,急。”
牧绥叹了一口气,没拦他,但因为担心他半路摔着,视线一刻也不敢从他身上挪开。
林知屿的去程还算顺利,但回程却出现了状况。
快走到牧绥身前时,或许是因为腿软使不上劲,又或许是大脑发晕,他趔趄了一下,马上就要一膝盖跪在地上。
还好牧绥及时伸出手把他拦腰往自己这一拉——
林知屿的膝盖正好磕在了他的腿间,上身朝他压了过来,下巴抵上了他的肩。
半倚在肩上的重量不轻不重,牧绥抬手从他的臂下穿过,扶住了他的背,以防人再摔下去。
林知屿的手臂贴着他的,吊儿郎当地晃了晃,咕哝道:“谢谢啊……你真好……”
牧绥偏过头看着他,又是无奈又是忍耐。
林知屿压着他的肩膀想要站起来,可是跪在轮椅上的大腿磨蹭了几次,最终还是卸了力。
他整个人都赖在了轮椅上,惆怅又无辜地说道:“……啊,没力气了。”
却根本没有察觉大腿肉上的处某块皮肤好像烧得更烫了。
第50章
牧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重新放到床上。
只是这回的林知屿沾床就睡, 手指都没有蜷上一下,背对着他就把自己卷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
牧绥幽幽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看了好一会,有些气闷, 但又无能为力。
直到确认了林知屿终于睡熟,他才操纵着轮椅离开,去了主卧的卫生间。
热水淅淅沥沥地砸在地面上,紧掩的门里间或传来几声闷哼。
远在走廊尽头的林知屿听不到这里的声响,早就在炽热的潮流冲刷下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意识的深处。
直到第二天中午, 才被食物的香气再次唤醒。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房间, 带来冬日午后特有的清冷暖意。林知屿翻了个身, 觉得嗓子干得像是冒烟, 背上的黏腻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他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梦,梦中的自己仿佛被丢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翻来覆去地来回灼烧,背上的汗像山泉似的一股脑地往外冒。
虽然身体依旧软绵绵的, 但已经比昨晚舒服了不少。
想起昨晚……断断续续的记忆纷至沓来, 破碎的片段逐渐在脑海里汇聚, 林知屿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又开始烧了起来。
但突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去拿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陈辰的头像上是明晃晃的“99+”,下面还有徐冬冬的未接来电。
林知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 点进去数了数, 徐冬冬一大早就给自己打了十几通电话。
可他明明订的是下午去公司,至于这么提前催命吗?
林知屿烦躁地给陈辰报了平安, 以防清澈的男大学生自己吓自己, 真以为他出了什么好歹。然后又切换回徐冬冬的聊天记录框,正思考应该怎么开场, 就听到卧室门口传来一声:“呀,林先生醒了,要出来吃点东西吗?”
林知屿抬头看向出现在门外的阿姨,对方温柔地对他笑了笑,继续说:“牧先生说您生病了,特意让我准备了一点粥。”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刚刚勾着胃里的馋虫把他钓醒的气味是从何而来。
林知屿摸了摸平坦的上腹,正巧听到了胃里传来的咕噜声,于是笑着和阿姨说道:“我换身衣服,过会就来,麻烦您了。”
阿姨连说“不用”,转身就回厨房忙活去了。
林知屿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踩着拖鞋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
因为担心赶不上下午去公司的时间,他只简单地洗了个澡,出来时连头发都没吹,就急匆匆地坐上了餐桌。
粥里飘着少许肉沫和青菜,旁边还有一碗炖得清淡的鸡汤。林知屿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暖意从胃蔓延到四肢百骸,嘴里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他抬头,正要给阿姨几句夸赞,正好看到了从书房里出来的牧绥。
林知屿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家。
牧绥依旧是那副淡漠模样,轮椅无声无息地滑过地板。只是在目光扫过林知屿那头湿漉漉的黑发时,他不禁皱了眉:“你洗澡了?”
林知屿嘴里含着粥,心虚地“嗯”了一声。他下意识地低头躲开牧绥的视线,连忙又舀了一勺粥塞进嘴里。
他的动作太急,舌尖被都被烫到,“嘶”地捂住了嘴,又含混不清地问:“牧先生吃过了吗?”
“吃过了。”牧绥径直停在餐桌旁,直勾勾地看了他好几秒,才慢悠悠地开口,“头发在滴水,昨晚的罪还没受够?”
林知屿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责备的意思,但语气里又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抬头偷偷瞄了瞄牧绥,见对方一手撑着轮椅扶手,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虽然神色平静,但眉宇间似有若无的疲惫却还是被林知屿敏锐地发现了。
他昨晚没睡好。林知屿心想,是为了照顾我吗?
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林知屿的脑子里浮现出牧绥给他喂药,半托半抱地送他上床的画面,还有自己无意识的依赖和近似撒娇的低语。
耳根顿时红得发烫,他低下头喝了几口粥,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语气也故作轻快:“昨晚谢谢你呀……”
不曾想,牧绥没有答话,而是直接伸手,用手心贴上了林知屿的额头。
握着勺子的手一抖,里面的粥都差点洒了出来。林知屿僵硬得不敢动弹,好在牧绥的手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收了回去。
“退烧了。”他淡淡地说道。
“哦……”林知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他不知道牧绥有没有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因为不管他怎么观察对方,看到的依旧是神色如常的一张脸,仿佛刚才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想,又不敢确定。埋头扒拉了几口粥,然后用手指蹭了蹭烧得发痒的耳垂。
牧绥扫过他的手,说:“吃完饭去把头发吹干。”
林知屿“嗯”了一声,手上也加快了一点速度。
“您今天不去公司吗?”他随口问道。
“上午开了个远程会议,下午没什么要紧的事。”牧绥淡淡地回答,垂眸林知屿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补了一句:“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林知屿抿了抿嘴,虽然心里觉得时间可能来不及了,但还是放慢了动作。粥喝到一半,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拨通了陈辰的电话。
陈辰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但是背景音听起来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人多的地方。
“林哥,怎么了吗?”陈辰的声音带了一丝急促,明显是提高后的音量,像是在努力盖过周围的人声,“谢天谢地你回我消息了,不然孩子都要给吓死。身体好一点了吗?”
林知屿瞥了牧绥一眼,默默地把手机音量调小了些。
“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林知屿问。
话落,他在余光里好像看到牧绥地指尖戏谑地点了点扶手。
什么意思?
那边的陈辰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林哥你没收到消息吗……也是,你从昨晚一直病着,估计都没来得及看……”
林知屿好奇地挑了挑眉。
陈辰深吸一口气,兴奋地说道:“公司今早突然通知,要给你换经纪人了!”
林知屿的手一顿,勺子都差点砸进碗里。他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突然就……”他犹疑地说着,想起徐冬冬早上给自己打的电话,暗暗地压低了声音,还特意用手挡了一下,“是徐冬冬干坏事被抓到了吗?”
还是老天终于开眼了!?
陈辰那头传来一阵忙乱的声响,像是在捣鼓什么器材或是文件,随后才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不知道哎,公司突然做的决定,可能是昨晚你生病的事上了热搜,粉丝们都在闹的缘故?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新来的经纪人是个超漂亮超干练的姐姐,听他们说之前带过不少有名的艺人,应该比徐冬冬靠谱多了!”
“我刚刚才把你的微信推给她,估计是知道你生着病所以还没和你联系。”陈辰说道,“我现在在公司帮她做交接,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让你在家休息几天,今天下午也不用来啦!”
林知屿感动得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
信男一生行善积德,这份好运是他应得的。
“那徐冬冬人呢?”林知屿问。
“不太懂,好像是被发配去了哪个山里跟组,一大早就走了……”陈辰突然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道,“啧,累不死他!”
林知屿开玩笑地说:“要是《变形计》能给经纪人报名,我第一个就把他送去!”
“那我帮你一起祈祷一下吧。”陈辰一顿,过了一会又说,“姐喊我了!先不说了……”
“林哥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交给我们,我先去忙!”
林知屿道了声谢,挂了电话,乐滋滋地看着碗里所剩无几的粥,感觉食欲都增长了不少,还能再干三大碗。
他捧着碗往嘴里一倒,把底扫空了,兴奋地对牧绥笑了一声:“嘿嘿,我今天下午也不用上班了!”
牧绥:“……”
牧绥不觉失笑。
但林知屿没顾得上他的反应,把碗放下后就要回房大睡一场,结果腿都还没挨上被子,就听牧绥在门外凉凉地说了一句:“你该去吹头发了。”
林知屿撇了撇嘴,老实巴交地转身进了浴室。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暖风轻柔地拂过林知屿的发丝,将湿润的水汽逐渐蒸干。
牧绥的轮椅停在卧室门口,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夹杂在风声中的几声慵懒的音调。
“老子明天不上班,想咋懒就咋懒!”
他的川渝腔很标准,只是节奏飘忽,气息不稳,却莫名地让人有些心情舒畅。
牧绥悄无声息地操纵着轮椅往卧室里滑了一点,透过半掩着的门缝,看到林知屿正对着镜子,一手抓着吹风机,一手随意拨弄着半干的头发。
他吹头发的动作十分粗糙,丝毫没有手法可言,吹风机在他手里也是随性地乱摇乱晃,后脑勺的一部分头发吹得打卷了都没有注意到。
林知屿嘴里还在哼着调,脸上轻松惬意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有这么开心吗?
牧绥想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就打算回房。却不想胡乱吹完头发的林知屿从镜子里发现了他,迅速放下了吹风机就追了出来。
上一篇:穿到反派霸总破产后
下一篇:小美人恋综吃瓜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