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禾煦子
齐肇远脸色极其难看, 冷嗤一声:“所以你消失三个月就是为了不声不响把自己嫁出去。”
“你就当是吧。”齐涟没心情和齐肇远打太极,靠在后舱休息区沙发懒懒地说。齐肇远来得突然,他没时间和贺禛解释太多。
曾经贺禛喜欢他所以他有恃无恐,但现在不行了,他也喜欢贺禛,所以他得给贺禛一个解释,一个他隐藏身份来到贺禛身边的解释。
“胡闹至极。”
“怎么就胡闹了。”齐涟挺不理解的:“你可能不知道,你生日时送我的玻璃种带翠宝石我已经送给贺禛了。爸,你知道的,我这人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很难改变。”
齐涟眨了眨眼:“所以我一定要入赘的。”
嘭——
齐审判长怒不可歇, 直接关门离开。
没了一板一眼教训的人,齐涟重新靠回沙发思考眼前种种。
三个月……
才三个月吗……
为什么他却觉得有半年之久。
久到他再次踏入主星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 近乡情怯的感觉。
齐涟抬着手腕到眼前,拨了拨戴在手腕上已经摔碎的通讯器。
看来只能回家再联系了。
航行三小时后星舰降落在太空港,齐肇远此次出门属于私行,未惊动任何人。
从星舰下来后乘坐专车来到一处层层守卫之下的四层别墅。
专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最后稳停在车库,齐肇远下车说:“这段时间你妈没少担心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心里知道。”
齐涟解开安全带, 合上车门:“我不是留了通讯吗?”
“你留的那玩意儿叫通讯。”
“怎么就不叫了。”
齐肇远呵了声:“跑去思考人生,这理由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
齐涟:“……”
夸自己就夸自己损我做什么。
一路穿过打理精致的花园,走进别墅,一位打扮休闲随意但周身气度不凡的女人风风火火跑了过来,齐涟张开双臂正要迎接白茜女士的怀抱,白茜女士忽然一巴掌甩到他头上:“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齐涟:“……”
齐涟话来不及说,白茜绕着齐涟检查了圈,确保齐涟分毫未伤后才说:“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你,生怕你又被人掳走了。”
齐涟瞥了齐肇远一眼。
谢谢,你要不说我真没看出来。
齐涟宽慰道:“不用担心,我那么大的人能受什么伤。小时候那事是偶然,一个人这一生都不一定碰到,也就是我倒霉碰到一回。”
齐涟小时候被人绑架过,消失了一年之久,是齐审判长挖地三尺把他找到的,当然在被绑架的一年内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据齐肇远所说是他那是太小,再加上大脑开启自我防御失去了那段记忆。
在客厅陪白茜说了会儿,话题主要围绕着他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有齐肇远在一旁坐镇,齐涟只能胡编乱造,声称自己憋太久了跑出去游玩。
说了小会儿,白茜跑去厨房洗了水果,齐涟也不再继续没有营养的话题,开门见山:“军部那面如何。”
齐涟视线瞥扫过去:“不该问的不要问。”
齐涟耸耸肩,心说你以为我愿意,却也深知齐肇远如此说必定是所有发现的意思。
齐涟是名航天设计师,充其量算个总负责人,没那么大的本事干预军部,听齐肇远如此说也就心安理得地不再过问,左右审判长本事天大,通通交给他好了。
白茜端着水果出来后齐涟又陪她说了会儿话就找借口上楼,白茜只当是齐涟一路奔波累了,没有怀疑。
房门合上,齐涟掏出抽屉里的通讯器,按了一下准备给贺禛发个通讯,但通讯器毫无反应,齐涟不信邪反复按了三四下,依旧如此。
齐涟果断起身正准备问问是不是齐肇远做了手脚,房门突然响起咔嗒一声。
是落锁的声音。
齐涟火速跑到门口,劺足劲儿开门拍门,发出一串哐哐噪音。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齐涟几个跨步走到窗边推窗,然而那窗户如何都推不开,齐涟烦躁地啧了声,右手握拳蓄力砸窗,却见那窗户连蛛网都没产生。
“别白费力气,我给你换了门、窗。”齐肇远声音在门外响起:“这段时间你先在屋子里待着,好好反省。”
“我都多大了你还搞这一套。”齐涟无与伦比地烦躁,通讯器坏了,出路又都封死,完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又不是你下属。”
“你是我儿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齐涟果然道歉:“爸,我错了……我错了……”
叫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齐涟无何奈何地倒在床上。
齐审判长说到做到,一连过去两天没有任何开门的迹象,都说做父母的最了解孩子,齐肇远深知齐涟秉性,送饭的人都没用保姆,只让白茜送饭。
在第二天晚上白茜送饭时,齐涟开口说:“妈,你让我出去吧。我有急事。”
白茜手一颤,看向坐在床边的齐涟,自己儿子自己清楚,齐涟生性要强,从不示弱,这是第一次。
但白茜也不是理不清的人:“你爸他为了你的事已经连续两周没回家了,军部那帮人看你爸不顺眼许久了,正愁揪不到小辫子,你把那陆中校家里当后花园走这不是把柄递到人家手里吗?”
军部到现在也没来要人,必定是齐肇远在其中斡旋,齐涟心知肚明,然而知道归知道,人的情感总会不受控制。
齐涟烦躁地扯扯头发,退一步:“妈,你通讯器借我用用呗,我先发个消息。”
白茜表情为难,想来是齐肇远提前交代过了。
齐涟只好退一步:“妈,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看着我发。”
白茜叹气一声,递着通讯器到齐涟手中,没看齐涟编辑的内容。
输入贺禛号码,打开对话框。
齐涟有很多话想对贺禛说,但最后仍是只说了两字。
-等我。
通讯器归还,齐涟说:“妈,谢谢。”
白茜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天黑了,屋里没开灯,齐涟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月亮。
也不知道贺禛那面情况如何。
始终见不到人得不到消息的情况让他心慌焦躁,时时刻刻悬在半空,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他极想踩在实处,又偏偏又千万根线钉住他,限制他行动。
又过了三天,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是齐肇远的正肃,也不是白茜的随性,更为欢腾。
门迅速开了,一位棕色头发面带喜悦笑容的男走进来。齐涟眼睛一亮,以惊人速度闪身到门前,但仍没赶上,鼻梁一下撞到门板上。
齐涟又开始狂拧门把手,依旧是一样的结局。
齐涟放弃了,瘫到床上。
齐涟这一串风风火火的动作看得许应摘目瞪口呆,跳到床边坐下,故作老成地拍拍齐涟肩膀:“哥们,你别白费力气了,就连我都求了审判长好久才放我进来。”
齐涟什么都没说,一把扣住许应摘手臂,趁人没反应过来向后压,只听咔嚓一声,右手脱臼。
“靠靠靠,疼疼疼!”许应摘跪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齐……齐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齐涟不说话,继续用力,接上手臂。
“靠!”许应摘擦擦汗:“怎么一言不合就上手,我又没抢你老婆。”
齐涟呵呵两声。
你确实是没抢我老婆,但是因为你,我和我老婆差点变成野人。
许应摘见齐涟表情不爽又阴狠,识时务地没再问,只道:“你这段时间去哪?工程部一直挂着假,我上过几回门,才知道你人不见了。”
“我……”
齐涟一卡壳,随即笑道:“我去摘了艾格斯玫瑰。”
“嗯?”许应摘来了兴致:“艾格斯玫瑰?这种玫瑰花我只在星网上见到,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
眼前蓦地浮现出一双琉璃琥珀色的眼睛。
齐涟再次笃定地说:“很漂亮。”
许应摘点了点头,嘀咕了句也想去看看长什么样后又说:“不过你花了三月时间就为了看一只艾格斯玫瑰,好像有点亏。”
“亏吗?”齐涟默默咀嚼着这个字,然后说:“我觉得很值。”
“好吧,你觉得值就好。”
许应摘耸耸肩,正要再问些什么,齐涟居然朝他伸出手:“那什么……你通讯器借我用用。”
“喏。”许应摘挺好说话的,摘了通讯器递给齐涟。
“谢了。”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齐涟没解锁,输入那串熟虑于心的号码,开始编辑。
许应摘没有白茜的自觉,大大咧咧地杵在一旁,齐涟也没叫许应摘离远点,毕竟用的是他通讯器许应摘事后想知道一看就能知道。
-贺禛,我是齐涟。我现在被关在家里出不去,通讯器也被没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找你,给你解释。
“贺禛?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齐涟嗯了声,通讯器还给许应摘。
许应摘一手接过,眉头紧皱是深思的模样,五分钟后激动地一拍大腿,“靠!我想起来了!是艾格斯星的执行长官,就是那个一己之力炸毁了军部会议大厦数据库的贺禛!”
齐涟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想起自己还没问过贺禛好端端地为什么会炸毁数据库。
“不过……你为什么会和他有交集。”许应摘斟酌地说:“而且……”
而且还是一副关系匪浅的样子。
齐涟看了许应摘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见到贺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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