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禾煦子
商辂给施灼提上衣领,视线缓慢挪到漂浮在半空中,看向变成和游戏失败时弹出的像素小格一样灰色的116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116心如死灰:【……听见了。 】
于是商辂又看向伏在他肩膀的施灼,揉了揉太阳穴,手臂揽着施灼腰腹给人抱下去,施灼立马像尸体一样服帖地躺在床侧。
商辂给他最后盖上被子出了卧室。
大床房是个套件,商辂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抽了一根烟,不信邪地问:“我刚是不是听错了。”
116:【……】
116人都麻了, 世界观轰然倒塌,从来没有统教过它情敌会对情敌心动,死敌会对死敌心动。
难道还是它读的小说不够?
燃尽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商辂仰头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家伙刚还横冲直撞一副要么揍死他,要么咬死他的样子,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他,但那一声的心动指数提示音又做不了假。
这太矛盾了。
但也还有另一种可能——
施灼在意识漂浮不定间, 想到了迟月窈,在酒劲的作用下,那份仅有5%的心动发酵,膨胀到了15%。
尽管这个解释有强词夺理的嫌疑却也说得通,但哪怕只有百分一之的可能是对他,商辂就有点彷徨。
那一始料未及的提示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天一试就知道了。
做完心理建设,商辂瞥了眼还在自闭状态的某只球,没理,躺在沙发上盖着施灼防晒服外套入睡。
商辂觉不多,第二天六点多就醒了,在沙发上睡了整晚,脖颈酸痛得厉害,商辂揉了揉脖子才推来主卧门。
这一推开可不得了。
白花花的被子掉了一地,枕头共两个,一个在施灼脑袋下,一个被施灼当做被子盖在肚子上,整个人大字型像个煎饼一样平摊在床上,有半个腿和胳膊搭在床边。
睡成这样,也算个神人。
商辂摸出手机正要拍一张,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收回来了,走过去,依次捡起被子、枕头,最后把施灼搭在床边的胳膊和腿拎回去。
这样睡一个晚上,白天不充血才怪。
时间还早商辂到客厅又眯了会儿,直到八点钟施灼还没醒,商辂放弃等待了,放轻脚步洗完漱去外面买早餐。
酒店附近就有早餐店,商辂买了两杯豆浆、红枣和紫薯两种口味的糯米糕,回去时施灼还没醒,睡得像个猪。
即便商辂前一天晚上和朋友白的啤的混着黑,也没成施灼这样。
商辂准备强制叫醒,手刚放在施灼肩上,呼呼大睡的施灼应激似的弹起,连眼前人是谁都顾不上,边慌乱地找手机边急匆匆问:“几点了!”
商辂说:“没有早八,周日。”
施灼长舒一口气,放松了,随即又顶着张睡眼惺忪的脸质问:“你怎么在这。”
商辂这会儿也忘了心动指数的事,捡起又被施灼踢地上的枕头说:“我怎么在这这话你还是问你自己吧。”
施灼刚醒,脑袋没跟上,在床上瘫坐几秒,被摔成镜子碎片的记忆才接二连三的回来,从指尖上的一点猩红,到五分奶绿,最后到乌龟我儿子,一桩桩一件件地想起,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商辂居高临下看着面如菜色的施灼,正想嘲笑一句,施灼忽然以惊人速度从床上弹起,猎物捕猎似的扑向商辂。
这冲劲太大了,商辂踉跄两步倒在床上,施灼牢牢将商辂抵在床褥间,小臂抵在商辂脖间。
商辂碎发一晃,盯着笼罩在他正上放的施灼,喉结上下一滑动,饶有兴致地调侃:“你……这是准备杀人灭口?”
“知道就好。”
商辂说话间带动喉结滚动,施灼穿的是短袖,喉结擦过小臂的触感太怪异,像是羽毛在刮蹭皮肤,也像雪落落在眼睫。
施灼忍着这股古怪,超凶悍:“昨晚的事不许对任何说。”
商辂眼睛细了细,转着左手手腕:“限制我言语自由?”
“没错!”施灼小臂又往下一抵:“你现在人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商辂只乐了一声,发出气音:“行,我答应你。现在能放我不?”
施灼狐疑地一瞟,没料到商辂如此好说话,但他深知兵不厌诈的道理,全身重量压在商辂身上,一手抵着脖颈,一手在周围胡乱摸索,期间注意到商辂左手余出来了,一把抓住商辂左手到身下。
找了半天,终于摸到手机,施灼打开录音软件:“口说无凭,以此立据。”
商辂没施灼这么无聊,到处说事,但也不介意录音,见施灼按了开始,商辂清了清嗓子,道:“我,商辂,保证将2025年9月11那一整晚的和施灼先生有关的事情全部遗忘。”
说完,商辂看了施灼眼。
施灼说:“没做到怎么样。”
商辂服气了:“倘若我失信,那我……”话一顿,想到施灼昨晚一句句的儿子,莫名接上说:“那商辂就是乌龟。”
施灼下巴一抬,刷刷保存,满意了。
商辂起身时活动了下胳膊说:“早餐买完了,洗漱去吧。”
施灼光着脚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商辂看着施灼背影嗤笑了声,正要去客厅,一声刺耳尖叫在卫生间乍响。
商辂以为施灼脑袋不清醒,摔倒了,几个跨步到卫生间,就见施灼一动不动站在盥洗池镜子前,像块饱经风霜的石头。
“你怎么了?”商辂觉得施灼是在对他服从性测试,不搞些幺蛾子出来就难受。
施灼已经不在乎敌友了,两只手扒拉着下眼皮凑到商辂面前,悲愤极了:“我长出黑眼圈了!”
商辂:“……”
商辂竖拇指点赞,没憋住说了真心话:“你才是真孔雀。”
动物园那些开屏的见到你都得拜见一声祖师爷。
当然,后半句他没说。
施灼听懂了,怒:“死理工男!”
施灼骂人时手拿下了,商辂自动忽略这话,认真地看了看施灼眼下,再确定根本就没有黑眼圈,完全是施灼在大惊小怪后转身走了,还十分贴心地帮忙带上卫生间门,让施灼乖乖洗漱,别再扯东扯西。
商辂从塑料袋里拿出早餐放在桌上,施灼也出来了。
和施灼认识这么久,商辂一眼就判断出施灼用酒店梳子给自己做了发型。
打眼看过去发型还是凌乱的,但和那种鸡窝似的乱不一样,这个乱倒是去理发店剪完头吹风机吹过后蓬松的乱,用施灼的话来说就是乱中有序,序中有乱,于不经意间透露着随性。
也不知道戏怎么能多成这个样子。
施灼很不客气地拉开凳子坐上去,喝了几口豆浆,然后说:“你看什么。”
商辂想着心动指数的事,随口敷衍:“看你发型好看。”
施灼说:“那当然。”
“……”
早晨胃口不好,施灼没吃太多,喝了半杯豆浆,吃了一块紫薯糯米糕就不吃了。
商辂边看手机边和黎高阳发消息想让他给施灼儿子……不对,是乌龟喂点龟粮。
发完微信,施灼已经停筷子了,他嘴角挂着一点糯米糕小块,商辂正要提醒忽然记起昨天的心动指数,于是抽出一张纸,手拿着纸巾朝施灼嘴角伸过去。
施灼吓得一激灵,瞪向商辂:“你干什么!”
商辂理所当然,指着自己嘴角:“你这里沾上东西了,我帮你擦。”
施灼更惊了:“靠!你神经病啊。”
商辂:“……”
这和他相信中的……不太一样?
施灼抽出张纸,自己擦了擦,然后一脸鄙夷:“这是什么,你新想出的整人手段吗?”
商辂:“……”
破案了,昨晚的心动指数跟他没有关系。
与此同时,灰了整晚的116疑似看见了希望,星星点灯似的亮了一点。
吃过饭,施灼背上自己不离身的双肩包,扣上帽子,商辂扔了垃圾去卧室绕了圈,看是否有落下的东西。
商辂只是随意一看,还真在床上找到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是施灼的调色盘吊坠。
吊坠收拢进掌心,两人乘坐电梯下了酒店,打车的功夫神经大条的某人才注意到自己丢了东西,往酒店那面走了步。
商辂对施灼的迟钝真无奈了,叫了声施灼名字。
那个调色盘吊坠是联名款,光是预售就等了好几个月,施灼很珍惜,这会丢了正烦不胜烦,听见商辂叫他,回头皱着眉,满脸不悦:“干什么?”
“接着。”商辂抛着吊坠到施灼手里。
施灼眼捷手快接过,调色盘稳稳当当落在掌心。
施灼和它大眼瞪小眼会儿,失而复得的喜填充了整个胸腔。
【叮! 】
【心动指数+1%,HE+1%,HE总进度已达16%。 】
商辂木了:“……”
也确定了,这心动指数就是对他。
施灼戴上项链,正想别别扭扭道声谢,却见商辂脸上表情五彩缤纷,样样都有,出于好奇:“你怎么了?”
商辂突然就有点难以直视施灼。
这很奇怪,明明心动是施灼,为什么是他难以直视?
而且施灼对他产生心动指数到底算什么,他不是喜欢迟月窈吗?
而且这份喜欢太他*强大了,仅仅5 %,就支撑施灼与他不休不止地竞争了大一整整一年。
所以……移情别恋?
啧。
渣男啊。
商辂胡思乱想间车也到了,非必要施灼不会主动与商辂说话,商辂也想着事,一路无话分别在学校门口分别。
上一篇:和大佬通感,心声泄露后
下一篇: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