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 第80章

作者:禾煦子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甜文 男配 单元文 穿越重生

祁末满不为所动,静静看着他:“那你想着吧。”

程非悸自动忽略这话:“等你晚上回来我能洗澡不?”他拎起衣领放到鼻子下, 做出一副甚是嫌弃的表情:“我都臭了, 你没闻到吗?”

祁末满想一枪毙了他,偏偏条件不允许,这几天内他也有尝试戒断,可那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浑身下上每个毛孔都在诉求渴求, 只能恨得牙痒痒。

祁末满用最少字说着最有用的话:“那你想不想死。”

程非悸胆子大了点:“你是不是对我死有点执念?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祁末满道:“你该死。”

发现讲道理讲不通的程非悸:“……”

晚上程非悸嚼着上午剩下的一半干巴面包锻炼咬肌,边津津有味地看116播放的电影和综艺,被关的四天内他已经看完12期《非诚勿扰》和4期《相亲大会》,从中汲取了丰富经验,只等和祁末满混熟后尝试。

夜晚,程非悸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是熟睡的姿势,一道窸窸窣窣声响得突然又微弱,然而过分敏锐的听力仍是轻而易举地捕捉。

程非悸凌厉的眼瞬间睁开,右手搭在左手上,抵在冰凉坚硬的镣铐,目光冷肃盯着那木制的门。

忽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穿过木门,通过空气弥散进卧室。

屋里只有他和祁末满,祁末满谨慎又胆大,两种互相矛盾的特性在他身上得到很好结合,外人尾随到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能排除,所以……

程非悸屏住呼吸,调动听力。

黑夜里任何声音都经过扩大,只要认真仔细地听,你可以听见衣物摩擦、鞋底接触地面时产生的任何声音,更包括推门声。

只留出一条缝的眼睛瞄见立在门口的人影,身高正好距离木门门顶有三十厘米,程非悸当机立断闭上眼,手也自然缩回被子里。

血腥味愈加浓烈。

脚步声越加清晰。

一股蛮力猝不及防袭来,祁末满一把掀开程非悸被子,给了他脊背一拳:“起来。”

程非悸:“……”

程非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梦半醒间的迷惘表现得恰到好处:“怎么了?”

祁末满没有说话,动作迅速地打开程非悸左手镣铐,脚铐,右手镣铐一头也由原本拷在床栏改为祁末满左手。

“立刻下床。”

黑夜中祁末满的身形影影绰绰,模糊不清,嗓音沙哑着下达指令:“别问为什么。”

程非悸嗅着祁末满身上的血腥味,猜测估计是祁末满这面突发紧急情况,急需转移阵地,这个时候不适合打探消息,程非悸摸了下耳后果断穿鞋下床。

房间没开灯,只能看清轮廓,冰凉枪口抵在额角,程非悸借着祁末满身形轮廓看到他警惕地四下张望。

祁末满推开卧室门,一路绕到厨房,期间程非悸探究目光过于明显,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他眼,只可惜这一眼由于夜色沉静如水而大打折扣,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该配合还是得配合,程非悸举起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

祁末满拿枪点了下程非悸才撤走视线,继续察看四周,程非悸胡乱摸了几下铁链,莫名其妙地有种在陪小孩子玩过家家的错觉,他饰演被绑架的人,祁末满扮演绑架犯。

黑夜中,程非悸嘴角勾起带着兴致的弧度,左右阻断药研究项目有了重大突破,暂时不着急,就当是奖励自己场游戏了。

程非悸压低声:“祁末满,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祁末满登时扭过头,恐吓的话尚且来不及说,只听子弹穿透窗户的碎裂迸溅声乍然出现,刺破黑暗。

祁末满子弹早已上膛,扣动扳机,瞬息间穿透空气,闷哼声随之响起,黑色画布添上了血色花朵,黑夜于是不再沉重、无聊,而是生气、活跃。

祁末满迅速在墙上摩挲,掌心抵在一处凸起不足半厘米的瓷砖,墙壁处登时出现一道暗门,四四方方框住夜色深处。

小区位于一楼,从后溜走,没有台阶。

祁末满一扯链子,嗓音凶狠骇人,潜藏着浓浓警告之意:“不想死就要是跟紧我。”

程非悸佯装一愣,在祁末满带他跨出五六步才反应过来:“好。”

祁末满奔跑速度很快,密密麻麻的雨丝砸在身上,很快就淋湿了全部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过分,跟在胶水滚了圈似的。

程非悸突然有点后悔趟这趟浑水。

程非悸在落后祁末满一步的位置,习惯性地明知故问:“你惹上什么人了?”

程非悸听力早就锻炼出来了,别人或许听不到,他却能敏锐捕捉到身后纵横交错巷子深处杂乱的脚步声、搜捕声。

祁末满没回头,一个劲地跑:“和你没关系。”

程非悸摸了把脸,甩掉脸上雨水:“我总归得知道我这条命到底归谁,是归你还是归他们。”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祁末满,祁末满回头看了眼,在月光下,一双眼睛黑而深沉,打湿的碎发贴在额前,倒是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虚弱。

祁末满反手将M1911塞进程非悸手中:“会用吗?”

锁链砸在地上牵扯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溅起水珠又砸回地面,洇湿裤脚,雨水斜织,全身冰凉一片。

程非悸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不是演的,在祁末满带他跑入一条小巷时笑了一下:“我不会。”

“蠢货。”

祁末满在前面咒骂了句,夺回手枪,言简意赅又怒其不争:“死不了。”

尾音刚湮灭在雨声中,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逼近。

这片没什么居民,大部分住户都遭受了前不久的丧尸潮,雨水一冲,干涸的血渍再一次蜿蜒流淌,随着沉重脚步溅起至裤脚。

程非悸敢说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丧尸爆发时他在主城军部,后主城沦陷又秘密护送至C城,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那几天的能噎死人面包。

不到一周的功夫,就从被绑架,抽血,到追杀逃命……各个都体验了个遍。

这片区域祁末满明显比他熟悉,一路奔跑东逃西窜,枪声在如同迷宫一般的街道四处乍起,程非悸合格地扮演着一位什么都不会做的“蠢货”,心安理得躲在一旁。

对方人多势众,有备而来,提前查清地势做好埋伏,祁末满左支右绌,雨滴越发密集,体力也逐渐不支。

祁末满意识到这样不行,粗暴地擦了把脸,月光映在他侧脸,程非悸看见祁末满在冷雨中更显苍白的面孔。

夜雨不留情面地砸在祁末满身上,料峭春寒的季节,冰凉雨水混杂着下颌血迹一路蜿蜒至衣领,祁末满紧盯墙对面眼眶通红一片,眼底却藏着凶狠的光。

血腥味渐浓,程非悸知道不是来自身后追击不断的黑衣人,而是属于祁末满。

祁末满斜靠在墙壁,捏着枪的手指青色血管凸起,目光警惕又清醒,如果不是有血腥味源源冒出,他可能真的会以为祁末满毫发无伤,游刃有余。

不忍的情绪来得总是不受控制,不多,可能仅是百分之一,但这种情绪只要一点就足够。程非悸上前一步,锁链声在静谧时分碰了一下,是独木桥上摇摇欲坠的一下。

祁末满没有回头,依旧紧盯着胡同巷口。

程非悸贴近压低声,对他说:“两条路。”

祁末满眼神出现了变化。

“一直躲在胡同,期待巷口建筑物足够多,对方不会发现。”

“另一条路,三百多米外的废弃钢厂,厂内布局复杂,适合伏击。”

当然还有第三种,但他不会说,也不会提,祁末满更不会想得到。

程非悸继续保持又低又沉的音量,“前者需要足够运气,后者需要足够实力。”

他勾起唇,神色愉悦:“祁末满,你想哪一个?”

祁末满终于舍得分程非悸一个眼神,嗓音在雨夜衬托下更显肃杀:“你知道吗,你很适合当诱饵。”

程非悸从善如流道:“哦,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形容我。”

最后一字同雨珠一同散落,祁末满解开镣铐,对着胡同深处墙壁发出清晰畅快的一击。

枪声划破雨幕,四周搜寻的黑衣人瞬间大半向对面跑去。

祁末满没有任何牵挂越出胡同,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在胡同这片区域巡逻的几人,顺带搜刮出弹匣。

黑衣完美融入墨色,祁末满脚步轻盈又迅速向一百米外工厂跑去,擦除血迹侧目间前瞄见一熟悉身影,蹙眉疑问四起。

程非悸一笑,冷淡嗓音与奔跑带过的风声,与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一并传来。

“那帮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被耍了,我跑不了,与其靠那几分天注定的运气,不如跟你一把,赌一把。”

祁末满深深地看了程非悸眼,含义不明,向前奔去。

三百米的路程不远,但祁末满本身又负伤,事先一阵东躲西藏间又消耗了体力,最后一百米有脚步声逼近。

祁末满不顾伤势提速,在跑入钢厂,来到最高层时扔了把从黑衣人身上摸过的枪。

程非悸再一次重复:“我不会。”

祁末满湿漉漉发丝贴在额前,瞪了他眼,程非悸懂了他意思,不再说话。

最后五十米,大片月晖照亮逐渐向钢厂汇聚的七十人队伍,如黑云压城过境。

祁末满站在窗后,以墙体做掩护,瞄准前方,果断出击。

没有人停下或慌乱,反而继续加快脚步向钢厂行去,同时以四周建筑物做掩体,奈何钢厂周围建筑物少得可怜,祁末满又枪枪果决,稳定输出解决了一批人马。

“自己找地方待着。”

祁末满撂下这话,下了楼。

程非悸并不担心祁末满,更没心情担心,他自身都“难保”,哪有精力操心别人,再说祁末满那长相一看就是个命大的,便立马找了个窄小夹缝侧身钻了进去。

钢厂共五层,程非悸藏身在五楼,窗户碎裂,楼层空旷,枪声不绝于耳,回荡在耳际,每一下都如鼓点般与心脏跳动声重合。

五楼鲜少人上楼,打斗声在脚下响起,厚重血腥味却借空气这束藤蔓攀岩至上层,黏腻又阴森。

程非悸躲在墙缝中,闭着眼感受着枪声与血腥味,一下下摸着祁末满抛给他这只枪的枪身。

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只记得云层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散去,月辉如流水消散,连同近乎持续一夜的枪声。

程非悸走出墙缝缓了缓僵硬的身体,踩着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的台阶迈步下楼。

身影在身后拖成长长的一道,最后稳稳停在四楼生产主车间。

主车间空旷,又有生产设备庇护,适合猎杀,一二楼布局复杂,适合埋伏,祁末满一定在楼下将能解决的都解决了,最后上楼。

主车间区域划分众多,程非悸做好了一间间找去的准备,谁料一道黑影立在楼梯口,闯入视野。

子弹撕裂空气,程非悸偏头稳稳当当避开,对着那个人影道:“我赌对了。”

随即,语气带上点鲜少出现的诧异:“不过,你居然还有力气?”

第69章

祁末满未发一言, 兜帽遮住大半张脸,融于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