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嘉轩
猪不是那种七八百斤的大猪,是半大一只的小猪,一般是八十斤到一百斤左右,四个人拎着腿才能抬动。
麻猪就是给猪打麻醉,保证给猪做手术过程猪是不用按住的,但也没死。
因为猪不像兔子仓鼠打一点麻/醉剂就行,打少了猪不睡觉,打多了猪死了。他们就有小组把猪麻死,有个组最高记录麻死了三头猪。
但老师一直腔调,麻/醉药剂量千万宁少不多。所以在麻猪的时候,不控制好分寸,容易一次又一次地去麻。
但是麻少了做手术时猪按不住,有时候学生没固好,猪一边窜稀一边跑的场面又是很壮观的。
祁远瀚不小心割到动脉,好不容易麻/醉过去的猪喷血,带着有一点温度的血瓢泼般喷溅了他们四个人中的身上,口罩,脸侧,实验室天花板,以及隔壁无辜的组员身上。
祁远瀚吓一跳,他居然笑了,估计自己也没想到割到猪的大动脉了:“我去,猪血都能喷这么多?”
“你这种人是怎么升上来的,你不该门门挂科留级吗,”戚衍榆嘲讽了一句,就埋头和顾惊澜抢救猪了,黄少泽也连忙搭把手。
因为祁远瀚割到大动脉有错在先,所以他先不言语,记下来戚衍榆这句讽刺:“我的我的。”这句“我的”他是向顾惊澜和黄少泽说的。
终于戚衍榆和顾惊澜把猪抢救过来了。
戚衍榆又哼哧浅笑:“动脉都能切到,让你上手术台,病人十条命都不够你做。”
祁远瀚的这句反击得不够位:“你不也一样?买个……”“学位”没说完。
“你和我比,你拿什么比?”戚衍榆淡然笑,“考个试都要到处买试卷,”
犹如大战来临前的气氛般,黄少泽立即惊恐地看向顾哥,顾惊澜表情淡漠,虽然口罩上沾染了一点猪血,可依旧使得他看上去人更冷清寡情了,根本不想掺和戚衍榆和祁远瀚的这场战争里。
这把祁远瀚尾巴踩到似,声音都高了半度:“你他喵见着老子买到真试卷了?……”他真试题都没买到,说他/妈个鸡/巴。
顾惊澜冰讥:“能不能做完手术再吵,做完出去给你们搭个台吵?”
原本祁远瀚就捅了个篓子,把猪差点搞死,现在还得小心操作祈祷猪别死,手术还没做完呢。
顾惊澜认真,双眼无情冷漠,只有手里的动作,戚衍榆重新投入进去,口罩中露出的眼是认真的,不夹带任何刚才的情感。
不一会儿,这头可怜的猪再次喷血。
戚衍榆再次边抢救,边骂:“你真是害人精,”
祁远瀚装作吊儿郎当的语气:“大不了换一头呗。”
后来这头猪又被顾惊澜和戚衍榆他们抢救回来。
祁远瀚有惊无险,看着这头猪,心里祈祷着:猪哥你给点面子,撑住,撑到我把戚衍榆骂了。
最后他们还是得换猪。本来快做完的手术功亏一篑。
戚衍榆今天不知怎么了,火/药枪/炮就对准了祁远瀚没完没了:“今天可得谢谢我们的祁少。没有他,我们还真没那么充实呢,这一上午。”
其实祁远瀚能力在他们几个人中是倒数,在班上也算是很拉的那种程度,413也早见怪不怪。戚衍榆也不至于跟枪/口对准他地一直说他。
“我都说我错了,说一次不行,说一百次啊?你第一次做实验不出错啊?”祁远瀚是真生气了。
他抬眼发火时似乎才看清楚,原来戚衍榆满身是血,实验服的腹部、肩膀大片的,口罩边缘的,眼角眉侧也是血,发丝还滴着血珠。连同实验服内里的脖颈心口前也有点血迹在。
原来他切到实验猪的大动脉,戚衍榆是受害最深的那一个。
顾惊澜这时候也抬眼,才留意戚衍榆最直接深受其害的那个。他冷漠如昨。没有想加入,但也没有太阻止:“去外面洗洗吧,小心感染了。”
戚衍榆的怨气还没发泄完:“你是真的够蠢,猪的大动脉这都能切到。千载难逢的都给你碰上了。”轻笑,也眼中带了点新嫌旧怨的。
可能也是借此泄愤着这几天顾惊澜和夏依依“约会”的不利爽的情绪。
“你他喵是想找架吧,一上午逼逼赖赖个没完没了,……”祁远瀚人就傲,虽然大学成绩拉胯了点,好歹他也是个百万考生中脱颖而出的考上侃医大的尖子生。
顾惊澜对祁远瀚说:“你们去看看还有没有猪了,再搞头上来。”
说完,顾惊澜将戚衍榆连推带拽地拉了出去,两个人出了实验室,还没完,顾惊澜就将他狠狠推进了实验室的换洗间。
戚衍榆被拽到了换洗间的水池边上,不得不抬眼看顾惊澜,顾惊澜雪白长身长袖的实验服更衬得他如高岭之花,黑发珠眼,口罩为他的眉目增添更秾丽的冷峻感。
“你跟他吵什么?”顾惊澜拿眼瞧着他,冷声问他道。
第35章
“他那个态度, 你不听着不想骂他一顿吗?”
“那你骂他两句就够了,你一直揪他说什么,别人不会烦不会生气?”
他在干什么,他在帮祁远瀚说话吗, 他觉得自己烦?
“他还有什么脸生气?”戚衍榆感到诧异和微微失笑, 说话的同时他发现口罩下的他呼吸才变得有点紧促,刚才一直集中注意力, 手忙脚乱抢救两次, 极其小心翼翼做手术,即便长时间戴着口罩也没有感觉呼吸困难, 可能是集中精力在别的身上没有察觉到。
他依旧两眼噙着笑,虽然呼吸不怎么样。“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更没见过这种蠢人居然还有人维护。”
火/药从祁远瀚蔓延到顾惊澜身上了。
撞上枪口的顾惊澜面无波澜, 只是看他,再视线下移, 见他心口略微明显起伏,顾惊澜眼色如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或许是不想跟他辩论吵架了:“把口罩脱了,洗洗脸。”
看他的眼尾眉侧有点血斑在,发色的乌越显得他那张脸的粹白。
那人不跟他吵了,戚衍榆眼珠稍转了下, 气堵在喉咙没有发泄完, 他现在就想找个人跟他吵架。如果这个人是顾惊澜也没问题。
但就怕顾惊澜这样看他好似有点呼吸与之前不一样, 话就软下来了一点。
“祁远瀚有你们护着,才一直这么废物吧,原因不该只在他们身上找啊。”别人不跟他吵, 就主动挑事起来,说话变得难听起来了。
如果祁远瀚也在,听着这番话,早扑过来按着戚衍榆的衣领就打起来。
“你没听过什么叫铁打的室友,流水的五年?”顾惊澜感觉匪夷所思,他就不会一点人情世故么,还有四年相处的时间,非要把室友弄得这么难堪么,“你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你可以学着闭嘴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这句话在戚衍榆耳中成了这样的意思:顾惊澜和祁远瀚关系好,所以他帮着祁远瀚。还让不懂怎么结交关系着的他学着呢。
“我知道良莠不齐,可很少听到有自甘堕落的?”他意思是顾惊澜也不是很烂,怎么非跟祁远瀚这种烂人混在一起。
顾惊澜看着他的喘息,再下移视线看去他的衣服心口和肩膀的那一抹红被呼吸带得起伏亮眼,笑:“怪不得……会有人群发你那样的照片。”拿这件事来刺他。
戚衍榆呼吸微窒,他听着顾惊澜羞辱他。
“你觉得你哪一点比祁远瀚好啊,”顾惊澜终于按钮不住嘲讽,“你跟他不也一样么。”
他到底哪里比祁远瀚好了?就会逞能,不怕死,仗着有钱有势,到处惹是生非吧?
看着他呼吸,脸色,顾惊澜把他口罩摘下来,怕他一直没处理眼尾角边的血感染,就他推倒了水池边,按着他的脑袋在水池里的水头龙底下冲洗。
“放开!”戚衍榆发现顾惊澜爹得就像是戚牧遥,他拼命挣开,终于摆脱开了顾惊澜的手。抬起身来,咳嗽了两声,水池里的水龙里的水依旧在哗啦啦地流。
他眼、脸、颈湿了,抬着头看着顾惊澜,同时讽刺:“饭桶原来也能在413找到归属,”话说着,自己才留意到自己的呼吸与刚刚非常不一样,紧促,喘息,心也有点在发紧收缩,可他依旧在笑。
顾惊澜沉着眼看他一会儿,水流声响依然。
“爱待不待。”嗤哂了一句,就这么走了。
换洗间,戚衍榆看着水流,又看地上被扯落的犹如他伪装得极好面具般的口罩。他垂着结着水珠的眼睫,一动不动。
实验室里,过了十多分钟,戚衍榆才回来衣服的某处湿了,口罩新换了一个。
胸前白大褂不是原本的白,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像是洗湿了,眼前的碎发也有点洗脸被弄湿了,显得更加翳黑。
顾惊澜又多看他胸前一眼,不知道这个人洗个脸为什么能把心口洗湿了。
他这样有心脏病的人一旦感冒人可就要彻底废了。
黄少泽和祁远瀚新找来一只小猪70斤多一点,戚衍榆计量和取量麻/醉药,给猪肌肉注射**6mg/kg和安定0.2mg/kg。再肌肉注射hyosine0.3mg,看着再追加ketamine。
几个人把麻/醉好的猪抬到手术台固定,黄少泽负责耳源静脉穿刺放置静脉套管。采用调配好的麻/醉药剂静脉诱导,特制长直喉镜气管插管,插管完成后接呼吸机。动脉测压,CVP测压补液。
他们组加班到了十二点半他们组才把手术做完,一下课他们就飞奔回寝室。
戚衍榆最慢,但是在他回去时,还好黄少泽立马用不到三分钟就冲了个凉,他回去刚好黄少泽从洗手间出来,黄少泽见他回来就招呼他就洗澡。
戚衍榆身上的猪血最多,黄少泽当然是要洗快点,别占用需要洗澡的室友的冲凉房。而且下午一点半还有课,他们没点外卖呢得赶去没什么菜的食堂吃点。
顾惊澜留意他去洗澡了,他跟祁远瀚没时间洗澡,只能喷点消毒液或75酒精到皮肤上擦拭后,换身干净衣服去食堂和下午的教室了。
顾惊澜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食堂,祁远瀚奇怪:“你干嘛去不吃饭?”
那人“嗯”了声去711便利店方向了,祁远瀚吃不惯711的加热的预制饭菜,跟黄少泽赶食堂去了。
下午有节课,病理生理学老师为了方便点名,把宿舍为单位编坐在一起。
所以教室是固定座位的,413再次坐在了一起。
祁远瀚坐在最边上,中间隔着了黄少泽,他一眼都不想看到戚衍榆。顾惊澜是他们中最后一个到教室的,413也已经“分”好了座位给他。
戚衍榆洗了个澡,没怎么吃东西。头发都没有怎么吹干,就来教室上课。
顾惊澜坐下来,病理生理学课就开始了。
戚衍榆不知道是没有吃饭饿得没力气,还是因为上午做两次手术都是他跟顾惊澜主刀,没什么体力。一直昏昏欲睡的,也可能是午休没有休息好,到下午打瞌睡了。
后来他就趴在桌子上。顾惊澜听着课,留意到那个人趴着睡觉去了,视线下移,看了他一会儿的起伏呼吸,没有什么不正常后把目光移开。
病生理老师让他们做题时,走过来看学生发现了睡觉的戚衍榆,正要皱眉时。
顾惊澜轻声说他不舒服,而看着戚衍榆这张脸不像是什么差生,老师没说什么走了。
祁远瀚看见他在睡觉,就不禁哼了好多次,可没有一次把那个人吵醒。
还说他废物,最废的是谁?
下了课后,戚衍榆去吃了食堂的一点东西,体力好多了,再去相应的教学楼里上晚上的神经学科。
神经学科下课是晚上的九点,他们和隔壁班一同从14号教学楼走下来,楼下的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了一支小型的乐队。
这是他们学校最近流行的学生自组的乐队,校园里在流行一种玩法,可以向他们点歌,但戚衍榆不清楚是付费还是不付费的。而乐队会在点歌人要求的地点时间而唱一两首歌。
当他们从十四号楼陆续下来,就听见空地的乐队早就架起了电吉他贝斯鼓和键盘,音响也插好了。
“今晚一首顾同学点给夏同学的《To Be With You》送给大家。”
乐队开始弹唱了,小清新,小浪漫的,主唱很一般,但是那一句“I'm the one who wants to be with you (我就是那个想和你在一起的人)”
唱得令或下楼或驻足的大家欢呼和八卦,刚好今晚上神经学课的是临医1班和2班,夏依依是1班的,顾惊澜是2班的。
顾惊澜是后来走下楼的,不可避免的,他也看见了露天的小型乐队。
他再去看旁边冲他挤眉弄眼的祁远瀚:“怎么这么浪漫啊?”
黄少爷也一愣一愣的,“哇,还真有心思。”
夏依依下楼当然也听见了,她们班女生围着她大惊小呼,“说不定一会儿顾惊澜要向你表白,我们把这歌听完再走。”
夏依依被女生拖着不让她走站在乐队面前欣赏这歌。她又羞涩又大方,真的就驻足听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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