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横小青野
屏风外也有花,在门对着的椅案上,能看见长颈瓶里橙黄的桂花。整间屋子里都没什么名贵的家具,但放眼望去,处处淡雅柔和,细致精巧,瞧着便让人舒心。是画下来没有让人惊艳的堂皇,但住起来却足够让人能浸进来的温馨。
也是需下一番功夫,才能让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变成这样。
到了卧房,谢仞遥给顾渊峙施了一个净身诀,让他躺到床上后,才去自己洗漱。等他洗漱完,顾渊峙还未醒。
谢仞遥点了烛火坐上床,俯身碰了碰他额头,摸着他体温正常,又用灵力探了探,感受到他体内一切都平和,这才算真正放下心来。但这放心并未持续多久,不过半个多时辰后,谢仞遥一直握着顾渊峙的手就感受到他体温又热了起来。这回的热和刚才又不一样,谢仞遥灵力探入他体内,并未感受到异常,除了心脉处燥了点外,其他地方情况好极了。
但他受血脉反噬这么长时间,刚从反噬里出来,心燥点也实属正常。这点燥也不不足以让他体温升高成这样。
谢仞遥一时没搞清楚原因,却兀地想起吴林春说的关于神智的一番话,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
他本以为顾渊峙昏迷是力竭,此时看来,会不会是灵力平稳了下来,但神识被吞噬至尽,已经变成傻子。
怪不得那条金色的血脉从一开始便如此狡猾地亲近他。
这个念头一出来,谢仞遥只觉得脑中某一根弦猛地断裂成了碎片。
他伸出手,很轻地推了推顾渊峙,去叫他:“顾渊峙。”
顾渊峙没有任何动静。
他又喊了两遍,眼见着顾渊峙身上温度越来越高,谢仞遥呼吸一滞,没有再犹豫,就要俯身抱起他。吴林春最近,他背着顾渊峙去求吴林春,不行就赶快回落琼宗找王闻清。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慌,如果真出了事,多快一分,就多一丝挽救的可能。
但谢仞遥手臂刚绕到顾渊峙后颈上,就正好看见了顾渊峙睁开的双眼。
下一瞬,他就被顾渊峙握住小臂,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谢仞遥与他对视,瞧见了一双漆黑的,正常的眸子。
只不过眸子里含着他看不懂的某种东西,猛烈而汹涌。顾渊峙握着他的手腕压在头顶,沉沉的身躯压下来,低低叫了他一声:“师兄。”听到他还认得自己,谢仞遥愣了一下,下一瞬,猛地松弛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瘫进了松软棉被里,一霎那巨大的失而复得之感将他包围,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在一瞬间红了眼尾。偏他眼尾通红躺在这里的模样柔和漂亮极了,顾渊峙一时竟看呆了,忍不住低头去亲他眼尾。
格外烫的唇舌从眼尾流连到脖颈,将他唯一穿的寝衣都给揉弄的松散开了,露出一小片白腻的锁骨来。谢仞遥肩颈比寻常男人薄很多,连带着整个背都薄薄的,仰起颈子时带着肩胛骨舒展,便牵扯间露出更多的白。这白又被烛光渡上了一层莹莹的光,瞧过去线条漂亮流畅到让人觉得,怕是上天也要进到忘我之境,才能塑造出这样一份再无第二份的美来。顾渊峙将脸深深埋进去,一连串地呢喃:“师兄…”谢仞遥累极了,手腕被他握着,不想使劲去挣开。而经过刚刚这一弄,不但床褥乱了,连带着他的发都散了一床。谢仞遥只稍稍曲起腿,碰了碰顾渊峙的腿,想喊着他松开:“顾渊峙,能听懂话就把我松开。”而顾渊峙被他一碰,更是抬起头来,下一瞬凌乱无章的吻就朝他压来。他一只手攥着谢仞遥手腕,另一只就去碰他腰身,直到那截盈盈窄细的腰与自己紧贴。他一直在叫谢仞遥。
“师兄…”
“谢仞遥…”
声音低低的,每一句都含着滚烫的热气,散落在谢仞遥鬓边耳边。这呼唤里的含的东西,若放进眼睛里谢仞遥看不懂,但让顾渊峙整个人欺了上来,手腕被他攥着,又被一叠声地叫着。他再迟钝,也该懂了。更何况还有他腰身贴近顾渊峙时,被他更热地烫碰到的那瞬。
谢仞遥一时僵住,直到被顾渊峙弄得气息不匀,才反过来神。他放软了声音:“顾渊峙,你松开。”
却没料这句话不知又激到了他哪里,顾渊峙松了他的手腕,改去抱他。他怕压到谢仞遥,拖着他腰身轻轻松松将他抱得坐了起来。挟持着他跪坐在自己腿上,两人相贴得毫无缝隙,陷在这汪温软里,顾渊峙还不满足,重新将脸埋进谢仞遥白腻的颈里,声音喑哑:“师兄好香,我梦里受不住。”他昏迷中闻见谢仞遥刚沐浴完的味道,刚蛰伏下去的,属于兽的欲/望瞬间被点起。
被压抑克制了太久的,对谢仞遥的想,顾渊峙再控制不住。
谢仞遥听到他这荤话,一瞬间耳朵红得要滴血。
“师兄,谢仞遥…”偏顾渊峙力气极大,将他嵌进怀里,一声又一声地还在说,杂乱无章,“师兄可以吗?”那些在想象里的,在梦里反复上演无数次的满床云雨,可以吗?
顾渊峙咬着他通红的耳垂来磨他,又叫他:“娘子。”他这个心里唤过无数次的称呼,此时终于被他喊出口,顾渊峙一时间上瘾了一样去喊。谢仞遥被他喊的受不了,颈带着锁骨都嫣红一片,整个人被他揉磨得都乱了,衣襟松散开,但又止不住顾渊峙的嘴。强壮的男人像条缠上就丢不掉的大狗似的,嘴里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谢仞遥实在听不下去他说得这些话了,他沉沉地喘了一口气,微微侧头,吻住了他的唇。
……屋外,方寸境里不辨日夜。
屋内,芙蓉账乱娇欲滴,魂魄快活几近死。
第66章
谢仞遥醒来的时候,怔了半晌,微微侧过眸去,看见自己一只腿正放在顾渊峙腿上。
屋内静谧,顾渊峙盘腿坐在他身侧,正给他捏着小腿。见谢仞遥睁眼,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俯身亲了亲谢仞遥温软脸颊,笑道:“师兄睡了两天,不多。”谢仞遥还在三日的激烈情/事里没回过神来,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的懵然,过了许久后,拉着被子慢吞吞地盖住了自己的脸。不想理他。
他想将腿也从顾渊峙手里抽出来,结果刚一动,只觉得一股酸痛从腰间传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重组了一遍。谢仞遥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动。
几乎没有间隔地,顾渊峙的手就从被子外探了进来,落在了他腰上。
他用了灵力,下一瞬,谢仞遥腰上就舒服了很多。
脸上的被子被掀走,顾渊峙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很自觉:“师兄不想看我就趴着,我给师兄揉揉腰。”谢仞遥脑子转不过来圈,顾渊峙让他趴着,他真就缓缓地趴了过来。顾渊峙的手落在他腰间,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了按摩这项本事,力道不轻不重,又加上用了灵力,捏的谢仞遥刚醒过来,就又想睡过去。顾渊峙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师兄好受点了吗?”
谢仞遥眼睫颤了颤,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顾渊峙便贤惠道:“那我以后日日给师兄按。”
谢仞遥顿了顿,头枕在臂弯里,侧过半张脸去看他,就撞入他带笑的眼眸:“只要师兄还愿意看我就行。”
谢仞遥到底忍不住笑了,他好受了些,翻过身来,抬起腿踹了他一下,轻骂道:“你再说几句,我就更不愿意看你了。”他身上还有情/欲的痕迹未消,眼尾含着淡淡的红,眉眼间都是动人的余韵,衣衫稍乱,陷在暗沉床间。偏又因沐浴过,其他地方干净得素白。这么一笑,倒使未褪完的欲又馥郁了几分,如暗室明珠,动人心魄。顾渊峙看着他伸出小臂,上面竟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这上面你都要下嘴,别人看到怎么办?”顾渊峙顺势握住了他踢过来的脚腕,拇指揉了揉薄薄脚踝处的红痕,俯身去亲朝自己伸来的柔和小臂,笑道:“不会有人看到的。”
谢仞遥这种模样谁敢看一眼,他就把谁眼珠子挖下来。
顾渊峙说完这话,松了他脚腕,俯身凑到他眼前,漆黑的眸中全是笑:“师兄祝了我生辰快乐,那么有准备生辰礼物么?”谢仞遥听到这话坐了起来,与他面对面:“有给你准备生辰礼物。”
“但是,”他笑盈盈的,“你先给我说说,你血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这个样子了都还记得这事,努力打起精神,看着顾渊峙的眼睛:“你都这样了,我想了想,你不能再瞒我了。”顾渊峙自知不能再瞒他,于是伸手将谢仞遥耳边的发理好,想了片刻后问道:“师兄知道龙吗?”谢仞遥点点头。
他知道龙,但龙在盛繁时代就找不到几条,更何况还经历的灭世之祸,更是早已灭绝。
当初通天海底那条蛟龙,还因此炫耀过自己是当世唯一的“龙”。
顾渊峙眼眸漆黑,认真看着他,静了一瞬后,轻轻道:“我的母亲,可能就是一条龙。”“而我身上所谓的血脉,就是龙的血脉。”
空气静了一瞬。
谢仞遥没明白似的:“你是一条龙?”
顾渊峙点点头:“可以这么说。”谢仞遥哦了一声,竟凑近他,撑着他肩膀,往他头上凑了过去。顾渊峙不解其意,只环住他的腰,任他指尖在自己发间拨弄。
谢仞遥扒拉了一会儿,放下手,又回到了原位,看着顾渊峙的眼睛:“那你的犄角呢?”顾渊峙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犄角?”“就这个,”谢仞遥双手握起,只伸直了大拇指和小拇指,分开放到自己头顶,给他比划,神情认真,“我头上长犄角的这个犄角。”
顾渊峙愣了一下,再忍不住笑意,他手臂一收,将谢仞遥抱了满怀。枕在谢仞遥肩膀上笑了好一会儿,顾渊峙才止住笑意,耐心给他解释道:“师兄,我还不是一条真正的龙呢。”
这回龙字在他耳边响起,如惊雷乍现,一下子将谢仞遥迷糊的脑袋给炸得清明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静静地伸手,抱住了顾渊峙,声音和散在顾渊峙手臂上的发一样柔软:“原来我捡了一条小龙当师弟呀。”
他往后退了退:“那我过来时看到的,和你的血脉有什么关系?”“师兄还记得前几日吴林春身旁,一个吊梢眼的人吗?”顾渊峙慢慢对他道,“他叫常旭,是钟鼎宗四大峰之一药峰的峰主。”
谢仞遥想了想:“我有印象,他当时跪在吴林春身旁。”
“是他会做出的事,”顾渊峙继续道,“他主掌药峰,平日最爱收集珍禽异兽,用来肢解研究。我来钟鼎宗的第五年,他发现了我身上有龙的血脉。”
那回是他因为与一位弟子相斗,引来了那弟子的一位师叔。彼时他还没入内门,身后没有人撑腰,被那师叔打了个半死,扔到了药峰底下。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双盯着他的,掩不住贪婪的眼眸。“后来经过常旭的研究,发现我身上血脉并不纯,应当是我母亲是条龙,父亲则为人,因而我身上一半人血,一半龙血,”顾渊峙握住谢仞遥的手,放在膝上,“龙血人血混在一起,这样的血脉近乎废物,一点儿价值都无,所以常旭想让我洗尽人血,成为一条真正的龙。”谢仞遥想起那方占了整个屋子的池子,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猛地攥了起来。
“但这不过一个想法,因灭世之祸,修真界都差点覆灭,更何况是关于龙的记载,还是关于怎么变成一条纯种龙的方法,”顾渊峙一点点掰开谢仞遥的手指,“而常旭想尽办法,终于打听到,素月秘境的前身素月宗里,应当由有一本关于这方面的古籍。”于是,便有了他和谢仞遥的重逢。
谢仞遥感觉喉头有点干涩:“所以你去了素月秘境,找到了那本古籍,开始了洗血?”
顾渊峙见他面色不好,笑意更大了些,他伸手捏了捏谢仞遥脸颊,温声道:“师兄,这些种种,都是我和常旭的合作。这件事情,也是我心甘情愿在做。”
“便是没有常旭,我也会去素月秘境找那本古籍。”
也幸亏在此期间吴林春闭关,不然以他的性格,断不能容忍这一切。
而常旭阴险狡诈,为了目的能不惜一切,顾渊峙反而更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有时玉川子说得也没错。
谢仞遥问他:“为什么?”顾渊峙五指慢慢插进他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他稍稍扬眉,漆黑瞳孔里涌动着令人心惊的野心,他慢慢道:“师兄,那可是成为龙。”他不可能一直在钟鼎宗当一个老实的弟子,他也不可能和谢仞遥在一起后,让他跟着自己走在五大陆上,还要处处小心不得罪比他们强大的人。他更不能容忍别人觊觎谢仞遥时,他便只能像个废物一般,无能狂怒。他要这份美肆意地绽放在自己掌间,纵然他人瞧见,也不敢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他要即便灭世之祸来临,他也能保谢仞遥安然无恙。
然而按部就班的修炼终是太漫长,既然他有了龙的血脉,那么他为什么不能赌一把?旁人说他心不正,那他就心不正吧。
他要成为行云布雨,翻江倒海的龙。
谢仞遥低眉,去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那洗血是怎么个洗法?你别给我说,是把血都放出来。”“师兄好聪明,”顾渊峙笑着夸他,再无隐瞒,“只不过是将人的血放出来,当身体里没了人血后,龙的血脉就会开始滋长。”“每一回容龙血滋长三日,侵占人血的空间,三日后再将人的血吸收回未被侵占的脉络里,直到龙血完全代替人血。”谢仞遥在他手里的指尖蜷了蜷:“那要洗几回?”
顾渊峙逗他:“师兄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谢仞遥抬起头来,顾渊峙就看见他眼眶有些红,他还没说话,谢仞遥就抱住了他。柔软的唇从耳边滑到颈边,谢仞遥跪坐在他怀里,低声道:“说吧。”
顾渊峙搂着他,静了静,柔声道:“五回。”“那这是第几回?”
“第五回。”
“洗完血呢?”谢仞遥温温柔柔地环着他,但问出来的问题直中要害,沉稳冷静,“常旭和你合作,要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变成龙后定然不好控制,他桎梏你的手段又是什么?”“洗完血后的步骤还要进一步摸索,”顾渊峙抚上他的发,“常旭和我合作,他为我提供一应需要的灵石灵丹和灵草。我如果能成功变成龙,要为他随时提供龙血,和供他驱使一百年。”顾渊峙顿了顿,才又说:“他给我吃了一枚邪丹。”
谢仞遥的手顿时攥紧了。世上既有灵丹,那么相应的自然有邪丹,灵丹为救人,邪丹为控制人。邪丹一丹对应一解药,一旦入肚,除非吃下解药,不然到了时限,人虽不会死,但灵根会被邪丹腐蚀掉。
对于修者来说,灵根被废,那还不如死了。
感受到谢仞遥搂在自己背上的手在抖,顾渊峙手插进他柔软的长发中,一下下地顺着,声音里带着安抚:“师兄别担心,我有自己应对的法子。”他也不是什么傻子,常旭给他体内下邪丹,他也自然有化龙那瞬,反杀常旭的底牌。只不过这个法子他还没多少把握,所以还不打算给谢仞遥说。
他和常旭的合作,从一开始就是表里不一的虚情假意。常旭把他当翅膀还没硬的鹰握在掌心里拿捏,但却不知道这只鹰,已经有了啄瞎他眼的本领。
但谢仞遥不是他这么说一句就好糊弄过去的,顾渊峙说完,果真听谢仞遥下一瞬问:“什么手段,你说来我听听。”他从顾渊峙怀里退了出来,看着他,面上没有一点儿笑意。是真的生气了。
顾渊峙想了想,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两枚漆黑如墨的扳指,一大一小,玉做的,瞧着莹莹泛光,黑得似乎随时能从上头滴下一滴墨来。“钟鼎宗是'一山一寺带三宗'里的大宗门,”顾渊峙将其中一个小一点的带到了谢仞遥手上,刚刚好的弧度,“常常会有些散修来投奔,我挑选了一些,想法让他们归顺了我,”顾渊峙温声道:“现在有了一百多人,就藏在钟鼎宗外的层层深山里,我化龙那日,必不可能在钟鼎宗里化。我和常旭会前往这些深山里,而深山里,会提前布置好杀阵。”
他说的简单,但谢仞遥已经都听明白了。
“常旭是钟鼎宗四大峰的长老,修为最少也在元婴期以上,少说能抵抗片刻,”谢仞遥抿了抿唇,“再说这里离钟鼎宗太近了,长老遇害,钟鼎宗反应不会慢。”他顿了顿,抬眸看向顾渊峙:“到时你们来落琼宗。”顾渊峙道:“师兄不担心这样会拖落琼宗下水?”
如今落琼宗已经不止他们师徒死人,谢仞遥自然不会拖落琼宗下水,他道:“不用到落琼宗,就在半道。你和常旭往落琼宗赶,我和师尊往钟鼎宗赶。”
他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常旭死在半道,关落琼宗什么事呢?”从听到常旭给顾渊峙下邪丹的那瞬,谢仞遥就起了杀心。
顾渊峙怔了一下,兀地笑了。谢仞遥看他笑,脸上还没什么笑意,歪了歪头:“怎么,觉得我平日里鸡都不敢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扳指:“这是你和那些人的信物?这都准备好了,应该不会是只为了杀常旭吧。”
顾渊峙有意哄他,交代的老实:“师兄,我要能活下去,不打算在钟鼎宗了。
他顿了顿:“也不想回落琼宗。”
王闻清于他,并无多少师徒之情。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顾渊峙道:“我想自己建个宗门。”
谢仞遥呼吸一滞。“这个就算是宗主令,一共两个,我一个师兄一个,”顾渊峙手臂一捞,又将谢仞遥抱回了怀里,他下巴搁在谢仞遥头顶,“如果能建起来,这个宗门,就是我和师兄的。”也许不会建什么宗门,但总归要有自己的势力。不靠什么当世大宗门钟鼎宗,也不靠盛繁时代的落琼宗。顾渊峙想做的,是有一个他自己建的后路。
而他所有的后路,都会给谢仞遥留一份。
谢仞遥手指摩挲着扳指的凉,半晌后低声道:“是真想成龙么?”顾渊峙慢慢埋首在他颈边,许久过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仞遥沉沉出了一口气,揉揉他的头:“那师兄陪着你一起。”他笑了笑,道:“还要不要生辰礼物了?”
顾渊峙从他颈边抬起头来,眼睛亮了起来。谢仞遥觉得他哪有要变龙的样子,分明是只摇着尾巴的小狗。谢仞遥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两个薄薄的木简,木简不大,方方正正的,正好能用手握住。
谢仞遥递给了他一个。
两张木简大小一样,上面都刻着一个圆形的小阵法,阵法极其复杂。顾渊峙看了两眼,是自己没见过的。
“师兄专门给我刻的?”顾渊峙反复瞧着,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高兴,“看着不像攻击人的,是夜里会发光,映出师兄小象那种?”“你倒是敢想,”谢仞遥终于绷不住笑了,“是我刻的,但我阵法一道上不算精进,请教了不少小游,才琢磨了出来。”
“不是什么攻击的阵法,也没有什么小象,”谢仞遥割破了手指,在两片木简上分别滴进去了一滴血,“但能让我们说上话。”他示意顾渊峙和他一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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