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尾怪
恐怖的是,那个帐篷离他的不过几十米远!!!
也是在这时,那道暗中窥伺他的视线却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了。
事到如今,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抱着他下山的人,还有暗中窥伺他的人,也许还包括地震中把他救出来的“会飞的兽人”,都是兰斯诺特!!
诺德被他抱着,手背无力地覆盖着眼皮,觉得一切都滑稽得不可思议,却偏偏从头到尾都解释得通。
会飞的兽人是他,暗中窥伺的也是他,却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危险,因为一直跟踪他,所以能在他遇险的第一时间赶到。
只是他想不明白,兰斯诺特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明明自私自利,一面在他的面前表演深情,一面在背后疯狂匹配其他雄虫的信息素。
明明死了就死了,却偏偏又不知怎么找到了他居住的星球,像个神经病一样暗中监视他,又在他快受伤时又下意识保护他。
——精分都不带这么演的。
诺德被轻轻地放在露营椅上,他转身忙前忙后,终于备齐了酒精、碘伏和绷带。
高大的身影缓缓蹲在雄虫身前,预备帮他处理伤口。
“就不劳烦你了,我的同伴就在附近,他会帮我的。”诺德说,便支撑着站起身,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他还没站稳,就又一个趔趄摔了回去,然后烦不胜烦地“啧”了一声。
高大的身形下明显地怔了一瞬,无数种复杂的感情在瞳孔中闪烁,阴暗酸涩的想法积压在一起,嫉妒在胸腔不受控制地疯狂发酵。
同伴——
那只和他长相酷似的黑豹子。
“等把你的伤治好,我就走。”那人抿了抿唇,说。
诺德:“……”
跟听不懂虫话似的。
干着强硬的事,语气却还挺委屈。
黑衣人拧开碘伏的盖子,还是全新的,又从氅袍口袋里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热水袋,手指覆在雄虫的鞋上。
搞什么,还要给他脱鞋吗?
“别动!”雄虫的右脚微不可察地往后挪了挪,眼睛瞪得很大。“别碰我,滚远点!”
黑衣人闻言,动作一滞,可紧接着,却像没听到诺德的话一般,置若罔闻地把诺德的登山鞋脱了下来,露出一双穿着厚厚毛绒袜的小脚。
“等你伤处理好了,我就走。”他跟人机似的重复了一遍。
雄虫的脚经不起拖延,他们离开时又没有带急救物品,要尽快处理才行。
他手指一勾,又将那双袜子也脱了下来,粗粝的指尖摩挲过嫩白的脚掌,修长的指节贴在肿胀的脚踝关节处。
他将暖水袋轻轻贴在那处肿胀的脚踝上,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雄虫嫩白的脚掌在他的手心,脚上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可能会有点痛。”
他们明明知道彼此的身份,也知道彼此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偏偏默契地演出不认识的陌生人,也是够滑稽的。
“咯哒——”一声,脚踝被怼回原位。
“唔——”
诺德绝望地轻呼了一声,眼眶一瞬间蓄满了泪水,说不清是因为疼,还是某种复杂情绪的宣泄。
“叫你滚,没听见吗,兰斯诺特!”诺德终于没忍住爆发,“不是死了吗,干嘛还在我面前晃悠?”
诺德原来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可是当得知这个臭虫还活着,内心既酸又胀,最后化为了无端的愤怒,一脚就往他身上踢了去!
“雄主……”那人握着他伸过来的小腿,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别使劲,脚伤会恶化的。”
此时,黑衣人已经摘下帽子口罩,露出一张俊美却憔悴的脸,那不知哪搞来的变声器也关了,声音也恢复如常。
那双翡绿的眸子饱含思念,却又带着更加复杂、更加深沉的情绪,有悔恨,有眷恋,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躲在暗处实在不是他的作风,被雄虫拆穿,他反而好受起来。
兰斯诺特握着雄虫的脚,贴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脚上,简直将变态诠释到极致。
“我艹……!!”诺德跟被激光炮轰过一样愣在原地,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内心一万句脏话奔腾而过,“你有病啊!滚开!!!”
“暗中监视我监视得不是很过瘾吗??怎么,偷窥play不玩了,现在又光明正大地犯贱了?”
说着,他换了一只脚踹过去,偏偏雌虫不躲不避,硬生生吃了他一脚,胸口多了一道清晰的脚印。
兰斯诺特不说话了,他再抬起头时,眼中的偏执和阴鸷消失不见,翡绿的眸子竟然有些湿润,那双绿眸臣服、包含爱意,又暗藏癫狂。
好想诺德,好想诺德,好想见他。被他踹也好幸福。
虽然每晚他都会在窗边近乎病态地守着雄虫入睡,可是这根本比不过,雄虫就出现在他眼前,真实的,温热的躯体就在眼前。
“对不起,雄主,”兰斯诺特顿了顿,“我只是想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过得好好的,看到你就不怎么好了!”
哭实在太丢脸了,诺德胸腔起伏不平,努力平复那呼之欲出的哽咽。
虽然他潜意识里也觉得兰斯诺特不会死得这么早,但是看到那张令人生气的脸、令人生气的声音说令人生气的话,还是觉得像梦境般不真实,这只雌虫总是能轻易地挑起他原本平静的情绪:
“激光炮怎么没把你炸死?”
兰斯诺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0.5个像素点,眼眸暗闪过一丝欣喜。
他可以将那理解为,雄主还关心他吗?
当时战场千钧一发,如果只是对抗外敌,歼灭蚁群或者剿杀异兽,兰斯诺特原本不需要这样偏行险招,可偏偏反叛军渗透到了内部,那是四年的渗透,难以连根拔起,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只要兰斯诺特死了,元帅之位就高悬,上将到少将几十名将军一定有沉不住气跳脚的,到时候等他们里应外合之际,也是军部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之际。
记忆仿佛又回到那个血火交织的夜晚,当时他的身体被轰出碗口大的窟窿,破碎的内脏混着人造骨骼残渣在硝烟中飞散。
他的身体,在将晶腺移植给诺德后就每况愈下,后来又经历了翅膀严重烧伤、器脏全部被替换,本来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还好劳埃德一直有在研究基因复刻技术。
那三天,团队争分夺秒地采集兰斯诺特的细胞样本,运用先进的基因编辑技术,精准地复刻出与他身体细胞高度匹配的人造细胞,记忆传导仪像蚂蟥般啃食他的残肢,将意识强行灌入新躯体。
死过一次,兰斯诺特才更加确定,什么联邦、权力都是狗屁,只要能和雄虫在一起,那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
但是他问谢尔顿,那个老家伙死都不肯透露雄虫在哪座星球。
第三星系的星球总共有上千颗,凭他对雄虫的了解,首选应该是兽人星,总共200颗,排除掉归属于联邦管辖的,一共63颗,于是兰斯诺特开始逐颗逐颗地找,他很幸运,在找到第五颗星球时,听那里的居民说,有一个漂亮的纯种人族书店老板。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诺德!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那时雄虫身边已经有两只兽人陪伴。
他们举止亲昵,交谈融洽,雄主偶尔会摸摸他们的兽耳。
要不就杀了他们吧?
他想。
杀了他们,把雄虫抢过来,绑回自己身边。
可是看到雄虫每天过得充实幸福,又不想打搅他的生活。
兰斯诺特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是好是坏,于是他躲在暗处,每天窥伺雄虫的一举一动,可是他没料到,虫的贪心是无限的。
每天看到雄虫和其他人亲密的样子,他嫉妒得快疯了。
并且那个黑豹兽人,竟然跟他有三分相似。
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
一直到今天,诺德要和黑豹单独出行看流星雨,那种阴鸷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明明那是他和雄主愿望清单上的事——
就算诺德不想见他也好,不原谅他也罢,兰斯诺特再也忍不住了。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之前是谢尔顿·加西亚,现在是黑豹金毛,以后呢?
在诺德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明明他对诺德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
“被轰碎的是原来那具身体。”他嗓音沙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诺德脚踝的绷带,“劳埃德用我的基因培育了三个月,现在的身体和以前分毫不差。”
诺德不禁打了个寒颤,消化着他的话——他知道虫族科技水平发达,但没想到发达到了这个地步,这项技术要是能推广,那岂不是虫虫都能长生不死了?
“我对你怎么死又怎么活的没有半点兴趣,”诺德说,声音冰冷、果断,“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
兰斯诺特字不成句,胸腔一阵细密的痛楚,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脏。
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对雄虫提离婚的那天的表情、淡漠的声音脱敏,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梦中,折磨得他难以入睡。
他蹲在诺德脚边,终于没忍住,攀上了雄虫的腰肢,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眼角被濡湿的泪痣:
“雄主,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好想你……”
“哦?”诺德气急反笑,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生气,声音反而清澈冰凉,“是想我,还是想我的信息素?”
“是那些雄虫的信息素不可口吗,还是他们的精神力没办法满足你,重新打回我的主意了?”
第49章 追夫进度条(一)
诺德实在想不通兰斯诺特纠缠不休的愿意, 明明当时离婚虽说不上皆大欢喜,但也算顺利,称得上一句好聚好散。
他思来想去地琢磨, 只能想打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信息素。
S级雄虫到底稀有,全联邦总共也不超过五只, 除却诺德,另外四只不是年事已高, 就是雌侍雌奴环身——比如整日和不同雌虫厮混、但雌君之位空高悬的赫蒂斯。
兰斯诺特已经被诺德的雄虫信息素浸染了很多年,早已被凿刻出只属于诺德的精神烙印。
就像沙漠旅人饮鸩止渴后对毒泉的渴求,陡然接触别的雄虫, 身体恐怕也不能一时间调整过来。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至少还有安抚剂。
S级雄虫的精神力充沛,但这并不代表在离婚之后, 诺德还要负责兰斯诺特的精神海安抚。
只要他不愿意,精神力哪怕一丝都不想释放。
上一篇:死鬼老公,爆点金币?
下一篇:一觉醒来竹马变成首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