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当时,路秋焰愣住了,想了半晌,无论他怎么回忆自己母亲做过的饭菜,除了一碗面条就是想不起别的——他讨厌吃挂面。
但这是最有家的味道吗?
除了这碗面条,路秋焰忽然想起高中时每天中午,虞商和田阮变着花样带来的便当,不仅好吃,吃的时候还有一种开心的感觉。
就好像,那些便当被注入了“幸福”的佐料。
还有他和田阮一起去探店,臭豆腐,手抓饼,煎饼果子,螺蛳粉……最难吃的,不过是路边掺了水的火龙果,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把两人的嘴巴染得像刚吃过人,对视时大笑不止。
路秋焰想起便觉得好笑,说:“太多了,不过最好吃的还是便当。”
教室里的少男少女们正在谱写新的故事,也许也有那么一对好朋友,一个不靠谱,一个更不靠谱,两人如同卧龙凤雏,在多年后也会想念对方不靠谱却真挚的友谊。
路秋焰希望,自己也能给田阮一个惊喜。
……
而此时,田阮已经到家了,他快快地放下书包,去冲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香喷喷的,这样就可以和路秋焰来个大大的拥抱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洗完澡,虞惊墨回来了。
田阮下楼的时候还有些不确信,“虞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虞惊墨:“?我不能回来?”
不一会儿,虞惊墨就闻到青年身上浓郁的沐浴露香气,看到田阮的头发还有点湿,眼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洗澡了?”
“对啊。”
“为什么洗澡?”
“半路掉粪坑了。”
“……”
“哈哈开玩笑的……”田阮注意到虞惊墨的眼神好像有点嫌弃。
虞惊墨问:“你吃了吗?”
田阮:“没有!我没有掉粪坑,我给自己挖坑,行了吧。”
虞惊墨主动牵起青年的手,循循善诱:“所以你为什么洗澡?是身上弄脏了吗?”
“没有脏。”田阮嘿嘿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虞惊墨嗅闻到田阮发丝间清爽的洗发水香气,将他拉到沙发上,任其坐在自己腿上,“告诉我好不好?”
田阮的尾椎骨有点酥酥麻麻的,他最受不了虞惊墨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被哀求着似的。他扭了扭腰,想要下来,却被按着,这姿势有点糟糕。
佣人来擦拭花瓶,佣人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田阮脸有点红:“……虞先生你别这样,真的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过一会儿,是有人来?”虞惊墨猜测。
“……”
“看来我猜对了。”虞惊墨眉梢微挑。
“能让你洗澡以待的人,除了我,还有谁?肯定不是虞商,那就是……路秋焰?”
田阮瞪着眼前俊美无匹而英明睿智的男人,“虞先生,有时候过于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虞惊墨轻笑:“知道自己夫人的想法,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不是理所应当?”
“你这样还怎么制造惊喜?”
“给谁制造惊喜?我一点也不惊喜。”虞惊墨冷酷地说,“虞商能不能追到老婆,我并不关心,那是他自己的事。”
“……”
“唯一能给我惊喜的,就是你。”
田阮一口咬在虞惊墨肩头:“这样惊喜吗?”
虞惊墨朗声大笑。
两人正大打情骂俏,管家进来,连忙非礼勿视地背过身去,“先生夫人,少爷带着少夫人回来了。”
虞惊墨拍拍青年的屁股,“嗯。”
田阮一跃而起,冲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给自己降降温,再一股脑冲出主宅,故意大声地喊:“天哪!真的是路秋焰吗?真的是你吗?路秋焰焰焰——”
路秋焰:“……”
田阮张开手臂:“哦!我的路秋焰~我想死你啦~~”
路秋焰抬手按在田阮脑门,“发什么神经?”
田阮舞动手臂,“哦~让我们来一个热情激情又深情的拥抱吧~”
路秋焰翻了一个白眼,“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着调。信里说什么自己成熟了,是大人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全是吹牛?”
田阮:“……”
田阮停止过于夸张的表演,他眼巴巴地看着路秋焰,“我印堂发红,是被你按的。”
路秋焰松开他。
田阮哇的一声扑上去,抱住了路秋焰。
天雷,隐隐震动。
田阮:“??不是,你和虞商还没抱呢?”
不然这时隔五年的雷鸣,怎会再次作响?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主角攻受还没进行爱的拥抱,主角受就被田阮这个配角给抱了。
路秋焰脸色不自然,“说什么胡话。”作势要推开田阮。
田阮却先一步放开他,并把他往边上一推——
路秋焰猝不及防,一向稳健的脚忽然失去平衡。
虞商眼疾手快接住他。
路秋焰手忙脚乱地扒住虞商,“……”
当真变成了一个抱抱。
田阮啪啪鼓掌:“这才对嘛,你们先抱,我再抱。”
二人:“……”
管家感动不已:“少爷少夫人和夫人真是其乐融融,老奴这辈子能看到这一幕,少活一秒也值了。”
刘妈凑过来:“是啊,好久没看到少爷这么笑过了。”
虞商脸色僵硬,他……笑了吗?
其实虞商笑与不笑没什么区别,他深得虞惊墨真传,习惯性绷着脸,即使开心也不会露出特别明显的笑容,只唇角微翘罢了。
“田阮……”路秋焰羞恼地站直了,他有没有给田阮惊喜他不知道,反正田阮给他的“惊喜”挺大。
田阮又抱上去,语气忽而正经:“好久不见,路秋焰。”
路秋焰:“……”
“你都好吗?”田阮抱了一下便放开,若无其事地问。
路秋焰懒得计较,“我不好,会站在你面前?”
“高了一点。”田阮欣慰地说,“更结实了。”
路秋焰打量田阮,“你倒是没变,还是小矮子。”
田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偶有斗嘴,偶有叙旧,倒是和之前相处模式没变多少。路秋焰从车里拿出一袋香蕉说:“你喜欢吃的香蕉。”
田阮这就掰了一根吃,“谢谢你还记得。”
路秋焰见过虞惊墨,礼貌地叫了声叔叔。
虞惊墨颔首,道:“比以前更挺拔了。”
“谢谢叔叔。”路秋焰还是改不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一方面,他和田阮是朋友,但他却要叫田阮的老公为叔叔。
也许,将来还会变成“爸”……
想到这个可能,路秋焰更不敢看虞商了。
虞惊墨道:“一起喝下午茶吧。”
下午茶摆在庭院中,今日风轻日暖,秋高气爽,白色拱顶的凉亭不远处恰好种了一棵桂花树。金桂飘香,饮桂花茶,品桂花糕,当真惬意。
虞惊墨和田阮坐上首,虞商和路秋焰坐下首,管家侍立凉亭外,佣人不时往来。
草木葳蕤,繁花灿烂,四下一时寂静,只闻风声过耳。
这样的时光令田阮享受,他像只猫儿般捧着脸撑在石桌上,说:“真舒坦。”
路秋焰一怔,“确实。”
这般平静、富裕、自然,且内心平和。
虞惊墨问:“路秋焰,你退伍了吗?”
田阮和虞商都暂时不能问出的问题,虞惊墨可以问,因为他是长辈。
路秋焰平和的心潮微微泛起波澜,他咽下口中的茶水,细细品尝弥留在舌根的那一丝苦涩,“嗯。”
“伤在哪儿?”
“腰上。”路秋焰说完,发现虞商正凝重地望着自己,他补充,“不是什么重伤,就是不能进行特种的训练,上级建议我好好养两年。我不想浪费时间,就办了退伍。”
田阮的脸也沉下来,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路秋焰受伤,结果还是不可更改——除了受伤,还有什么原因能让路秋焰退伍?
没有了。
“怎么受伤的?”虞商捏紧手指问。
路秋焰轻飘飘地揭过:“不小心被流弹打到。没事。”
田阮知道路秋焰是怎么受伤的,自从路秋焰加入特种队,还成了队长,那是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惩奸除恶的活儿都干。
一次为了解救被毒贩挟持的人质,总共一十八名女性,其中包括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这些人被卖到边境,一旦过了境,就再难插手,只能争分夺秒地营救。在与毒贩的对弈中,他将那个小女孩带在身边,为了掩护她,被流弹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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