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廊
班长确实说过会挑选几篇作文参加比赛,田阮当是作业交了上去,过后就忘了。
现在告诉他获奖?没有半点真实感。
汪玮奇羡慕道:“你真的好牛逼,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田阮:“我就是随便写的,不会同名同姓吧?”
“德音高级中学高二1班田阮,只有你。”
下午上课之前,班主任来班里,特地将田阮获奖的荣誉证书送来,夸道:“作文写的不错,已经张贴在告示板上了。”
田阮悄悄给虞惊墨发消息问了这事。
田阮:不会是你搞的黑幕吧?
虞惊墨:一个作文比赛,能有什么黑幕。
田阮:那为什么虞商的作文没得奖?他写的比我好。
虞惊墨:他没有参赛。
田阮:……
主角攻受不要这个光环,结果意外落到了田阮身上,这就是阴差阳错。
下午课间,田阮没忍住好奇,悄摸去了告示板前。果然围了许多学生,都在拜读他的作文,连连惊叹:“写的真好啊。”
田阮默默戴上口罩,忽然就有了身为“校园明星”的压力。
挤进人群,他看着电子屏上放大的作文本,洋洋洒洒,四页纸,笔迹清秀端正,行云流水。
田阮已经忘了自己写过什么,此时再看,忽然发现这篇作文确实很有灵气。
作文名叫《我是一棵树》。
在开篇,就写了这棵树的死去,然后以倒叙的方式,写树的前半生重要的几个节点。最后,在清晨死去的树于月光下复生,开始新一季生命的轮转。
题材中规中矩,树的生命轮回也是常态,但不知为何,当田阮回头看这篇作文,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大约因为他死过一次。
“……我于旷野中迎风而立,草木岁岁枯荣,大雁年年南飞,寒冬带来冰雪,也带来一只松鼠。松鼠在我身上栖息,捡果子,直到春暖花开,它离开,又回来。”
“我无所渴盼,无所期待,无所畏惧,我只是一棵树。但每年,我还是会长出新的嫩芽,去拥抱春风,喂饱蝉蜂。直到大旱,我终于明白,我也在努力扎根,努力活着。”
一个短发女生声情并茂地朗读这篇作文,到最后泪如雨下:“我是一棵树,一棵生于旷野,死于旷野的树!”
田阮:“……”
周围稀稀落落响起掌声。
那女生犹如唱歌般“啊”了一声,噔噔挤到田阮面前,“你是、你是——高二1班的才子田阮!”
田阮:“?”
周围人唰地看过来。
田阮拔腿就跑。
“别跑——”大家都有从众心理,那女士一追,十几二十个男女生一齐追赶,“才子别跑!”
尴尬之下,田阮跑得更快,到教室后就关起门反锁。
路上,那伙人又带了十几个学生,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德音高中有明星来开演唱会,就在高二1班”。
几百人乌泱泱跑来,“哪个明星?男的女的?姓严?不会是严xx吧?”
“啊啊啊!严xx!”
田阮:“?”
同在教室里的还有汪玮奇,他震惊地环顾四周:“严xx在哪儿?”
田阮:“不知道啊。”
教室前后的门和窗户都扒满激动的学生,一个个满面红光,宛如丧尸围城:“看到了吗?严xx在哪儿?别挤我……”
汪玮奇:“……兄弟,这阵仗我有点害怕。”
田阮:“我也害怕。”
这些NPC会做出什么,根本不是田阮能控制的,他给虞惊墨打电话求助:“虞先生,我被丧尸包围了。”
虞惊墨:“?”
比虞惊墨先来的,是学生会。
那么多人,虞商只能用喇叭喊:“各回各班,不然扣学分!”
没人理他。
虞商:“各回各班,不然扣学分。”
还是没人理他。
田阮在教室里都听到了,外面的人不可能没听到,看来学生会的威严岌岌可危。身为学生会一员,他必须挺身而出。
于是他打开教室门,提前预料般往后退了几步步,果不其然,外面的学生鱼贯而入,扑通摔了一大片。
田阮擦着缝隙出去,一群人看到他没什么反应,紧接着继续往教室里钻。
汪玮奇就惨了,第一次体会到被当成“明星垫脚石”的感觉,被踩了好几脚。
胡主任和李校长接到虞惊墨的电话后赶来,怒斥了他们一顿,才避免了发生更多踩踏事故。
汪玮奇唉唉叫着被学生会抬出来,看到南孟瑶时,他的表情又绝望了几分,因为他也被南孟瑶踩了。
南孟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被人推着。”
汪玮奇:“你为什么在这?你就是喜欢严xx!”
南孟瑶:“我喜欢谁关你屁事?”
汪玮奇:“呜哇哇……”
田阮默默给倒霉的汪玮奇点了一根蜡烛。
然后他给虞惊墨报备:虞先生,我没事了。
虞惊墨:嗯,到校门口。
田阮:?
第64章
田阮背着书包到德音大门口。
司机在迈巴赫旁站桩, 看到田阮后打开车门:“夫人,这边。”
田阮坐进车里,鼻尖萦绕虞惊墨身上独有的木质与冷调混合的气息, “为什么给我请假?”
“去医院。”虞惊墨言简意赅。
“我妈怎么了?”田阮立即问。
“你爸见了你妈,你妈妈也去了。”
“……”田阮差点没绕出来, 父母多就是麻烦点, “他为什么见我妈?”
“可能好奇你养母是个怎样的人, 想要摊牌。”
“他干嘛呀?”田阮难以理解,“昨晚才摔了,今天就蹦跶到别的病房了?”
虞惊墨:“没有蹦跶, 拄着拐杖。”
“……”田阮想象了一下杜淡仁拄着拐杖,拖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一蹦一跳去了沙美鹃的病房,上来就叫孩儿他养母。
沙美鹃肯定被刺激得不轻, 养了那么大的儿子忽然成了别人家的。
坑爹啊。
“就不该让他们一个医院。”田阮心累地开了一个马后炮, “才一个晚上, 就出事了。”
虞惊墨:“你妈总要知道。”
“我原打算等她身体好点再说。”
“我问了主治医师, 他说你妈恢复良好, 昨天还和其他病房的病友一起举了2·5公斤的杠铃。”
“……”田阮想象不出沙美鹃举杠铃的样子,好魔幻。
到了医院,杜恨别已经在住院大楼门口接应, 对田阮说:“你妈把我爸打了一顿,用杠铃砸到另一条腿, 也骨折了。”
田阮:“…………”
一时间, 田阮不知该为杜淡仁点一根蜡烛,还是刷新对沙美鹃的认知。
沙美鹃向来胆小内向, 到哪儿都谨小慎微,只是骨子里有一股傲气, 不许她轻易低头。她可能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那……你爸呢?”田阮还是没能叫出“我爸”。
杜恨别皮笑肉不笑:“在等手术。”
田阮:“带我去看看。”
住院大楼五楼就是专门手术的科室,里面不时有即将手术与做完手术的病床飞驰而过的轱辘声,病患的家人有的等候时间太长,买了水与食物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吃。
一片愁云惨淡。
只有不时传出的广播,与电子大屏上滚动的病患信息,是唯一的活气。
杜淡仁躺在病床上,两眼发直。
杜夫人眼眶微红守在一旁,轻声数落:“你说你,那么大的人了,摔一跤都骨折,还跟人打架。”
杜淡仁:“我没打架,是她打我。”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小阮的养母,你这么冒然跑过去,她当然接受不了。你生意上那么精,怎么一到人情世故,就是不会。”
“对不起。”
杜夫人身上披着薄薄的羊绒披肩,但大厅里没开暖气还是冷,她裹紧了披肩。
杜淡仁看向她,“夫人,你的脸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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