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渡无仁
印舟没来得及跟顾青修说句话，就被旁边的老赵，也就是执行导演叫走。
在等待场务准备各种药草的时候，印舟问：“对了赵导，关老师怎么样了，还在医院吗？”
执行导演：“还在医院，不过你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调理一下，昨天的事情我也听林导说了，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太自责。”
虽然是因为印舟关岩才进了医院，但事情不是他挑起来的，夏凉昨晚也说关岩的经纪人没有找过她，应该也很清楚不是印舟的问题。
印舟勾了勾唇：“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执行导演还以为他是真的担心，安慰了他几句。
“他还请了几天假，昨天的戏份还没拍完，也不知道要请多少天，制片应该得重新规划一下落下的戏份了。”
从他语气多少能听得出来抱怨，其实执行导演心里是不爽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应激，居然要请好几天假，印舟信息素紊乱加上被他那样直接攻击腺体，也只是休息了一下午就回来拍戏了。
执行导演是个beta，心里不由觉得有些alpha就是麻烦，他处理这种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了，见过一些离谱的alpha和omega借着各种名头请假，什么易感期啦，发情期啦，紊乱症啦，焦虑症啦什么的。
其实就是在摆脾气，耍大牌。
这次关岩明显就是！
印舟反过来安慰了他几句，执行导演看着他，面前这个人跟昨天那个失控的alpha完全不同，但是清醒的时候倒挺会做人的。
他对印舟的好感度不由增加不少，说：“来，我给你说说等下要怎么做。”
印舟便半蹲在一旁认真听他说，剧情需要，他这一段还不短，好在他记忆力还算好，执行导演讲了两遍就记好了。
“嗯，顺序和动作就是这样，忘了也没关系，等下拍这一场之前我还会跟你说一说。”
印舟点点头：“谢谢赵导，我已经记住了，不算复杂。”
执行导演默然，看了眼底下十来种药草，林林总总的工具，这还不复杂？
有的时候就是不得不羡慕这些alpha天生的好记性。
“……行吧。”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也挺好的，起码省了他一些时间不是吗？
执行导演转头去跟场务说话。
“你贴了腺体贴？”忽然，一个声音从印舟身后响起。
印舟正默念处理药草的顺序和动作，一时间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身，腿就不小心撞到了摆满药草的小桌子。
小桌上摆了些瓶瓶罐罐，被他这么一撞，都摇摇晃晃地想要倒下来。
印舟反应挺快，没完全站直就立刻又弯下腰去把几个瓶子扶住，还有两个没手扶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身侧伸过来，大手张开，修长的手指一起按住了两个差点歪掉到外面的罐子。
印舟松了口气，把罐子往里面挪了挪，见顾青修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不动，两个罐子也没有挪进来，诧异地一扭头：“你怎么不……”
顾青修的脸就在他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结果他一扭头，对方的呼吸正好就喷在他的脸上。
顾青修的眼帘一颤，闭住了呼吸，没有动。
距离太近了，他唇齿间呼出的气息清爽带着点柠檬味，像是某种漱口水的味道，正正好对着印舟的嘴唇和鼻子。
印舟眼睛顿时睁大，往后退了一步，直起身瞪着这人。
顾青修跟他对视半晌，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顾青修忽然说：“你就这么看着？”
印舟一时跑掉的神立刻跑了回来，目光从他脸上到他的身体，再到他的手上，连忙上前帮忙把罐子扶稳。
不是顾青修在那摆pose，而是他站着的地方和印舟还隔着个一立方米的道具箱，他是在印舟撞到桌子的瞬间拉长了身子过去帮印舟扶住那两个罐子的。
距离有些远，他腰背发力一直绷着才没有歪歪扭扭，那两个罐子被稳稳扶着也没有倒，一直到现在，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印舟把罐子拿进去后，顾青修按住道具箱直起身，两个人都没有说起刚刚超越的边界的呼吸交接。
“你刚刚说什么？”印舟说。
“看到了你的腺体贴。”顾青修指了指他的脖子。
印舟点点头：“是啊，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也没有很隐形啊。”
顾青修说：“角度关系正好看到了，有点反光，平时是几乎看不到的。”
印舟：“哦。”
……
好像还是有点尴尬。
印舟没话找话似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贴，顾老师有什么经验分享吗？”
他只是随口找的话题，顾青修却皱了皱眉：“第一次贴？可能会有点刺激。”
印舟一挑眉：“有多刺激？”
顾青修沉默了一会儿。
“撕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
“连你都这么说？怎么个刺激法？”印舟感兴趣了。
顾青修：“习惯了还好，主要是你腺体还很敏感，以我对你腺体的了解，你可以……找个厕所再撕。”
这是什么话。
“以你对我腺体的……了解？我会怎么样？”
顾青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可能会叫出声来吧。”
印舟：“？”
看不起谁呢，他根本不怕疼！
印舟扯了扯嘴角，眯起双眸：“是吗，那到时候我可以请顾老师来帮忙吗？你看我喊不喊疼。”
顾青修：“……”
他认真地看着他，给出忠告：“大可不必逞这个能，真的。”
第36章 这就是骚扰了？
印舟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 武打戏落水戏爆破戏吊威亚等等，受过的伤也不算少, 撕个腺体贴能怎么样？
他以为顾青修是觉得他戏没拍多少没什么见识，便道：“可我能不能你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说我逞能了？”
顾青修眉头没有放松：“你的腺体不是……”
“顾老师才是呢，说得好像对我的腺体很了解一样，怎么，以为咬过就很了解了？”印舟微微靠近他, 压低了嗓音，唇角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顾青修微微一怔，眸光加深：“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他无语, 印舟哈哈一笑, 直起身拍拍他肩膀：“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 放心吧顾老师，我真的没那么脆弱, 我又不是洛迁。”
印舟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将顾青修的话放进心里，可是夏凉都说了, 那么多演员都在用, 连omega都在用，没听说有什么问题，那他肯定也没问题。
最多不就是疼点儿，他一个alpha还怕那点疼不成？
顾青修：“……”
看着印舟一无所知的脸，他心想, 算了, 有些事情确实不太好说，自己亲身经历一下明白了。
这人对自己的身体都不太了解，要让他相信自己承受不住, 恐怕确实有点难。
于是不再多说。
林导那边忙完以后，把印舟和顾青修聚到一起讲戏。
“剧本都看了吧，今天你的前三场戏都是昨天发情之后的戏份，所以今天你可能会有点辛苦，要维持住状态和情绪，明白吗。”
“我明白的，林导。”
“好，那我跟你讲讲，洛迁和西陵肃风的信息素都是顶级的信息素，而顶级AO的信息素要不就极其排斥，要不就极其吸引，他俩就属于非常吸引的那种。”
要不就极其排斥，要不就极其吸引？
印舟忽然看了眼顾青修，不由好奇，顾青修也是顶级alpha，那他有没有遇到过顶级omega？
看到他的眼神，林与明也明白他的意思，不介意说两句闲话：“现在娱乐圈的顶级alpha有三位，顶级omega却一个都没有，本来O就比A要少，顶级的omega就更加少，娱乐圈里出现的每一位顶级omega最后都会大红大火，大部分都是从出道火到退圈，最后通常都是以与一位顶级alpha结合而退圈的。”
印舟忍不住问：“顶级的omega一般都是与顶级alpha在一起的？”
林与明：“这是当然，他们的信息素本就非同常人，而且他们受信息素影响更深，这一点，最近你跟青修接触比较多，应该也能知道吧。”
印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林与明突然叹了口气：“其实顶级alpha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受信息素影响太深了。十几年前娱乐圈就出过一件大事，有位年轻的顶级alpha本来有自己的omega，可是进了娱乐圈以后跟一位顶O拍戏，因为信息素极其契合，因戏生情，他俩在剧组里在一起了。那位顶A原来的omega直接曝光了两人的关系，闹了很久，可是有什么用，那顶级alpha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两年后就退圈结婚去了。”
很少有人能配得上他们的信息素，可一旦遇上了，那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至死不休。
印舟看了顾青修一眼，不过顾青修表情没什么变化，眉目温和，好像他们谈论的事情与他完全无关。
“其实这次选择跟你合作还是因为有青修主动推动，他身为顶级alpha，他觉得不行的话，恐怕你俩还真没办法一起拍这个戏，不过看起来你们接触得不错，我就放心了。其实三位顶级alpha我都接触过，青修是最让我佩服的。”
事关顾青修的隐私，林与明没说太多，但印舟依然能从中提取出一个信息，就是顾青修对信息素的掌控力是三位顶级alpha里最强的。
顾青修微微一笑：“林导过誉了。”
“其实我也非常佩服顾老师。”印舟突然道。
顾青修闻言，眉头微微一动，朝他看了一眼。
印舟趁林与明低头，突然朝顾青修飞了个飞吻，随后作口型：真心的。
还没等顾青修做出反应，林与明已经抬头。
“好，说回戏。《枭雄》刚开始连载的时候大家就非常期待这一对也是因为这个，你要记得，你们两个的信息素非常契合，可是立场绝对的割裂，洛迁不是一般的omega，他的性子里有一种非常坚强的韧性，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务，所以他和西陵肃风之间身份的矛盾和生理的极度相吸不断撕扯着他，这也是这个角色的最大看点之一，发情期的时候这个点会被放大。”
印舟低下头听林与明说戏，认真地点头，仿佛之前那个朝顾青修递飞吻的不是他。
顾青修：“……”
“你昨天的发情演得不错，今天这三场很重要，一定要把洛迁这个角色塑造出来，三场，侧重点都不相同……”
说完了戏，林与明说：“好，你们先过去酝酿一下，试一下找找感觉。”
印舟便和顾青修一起走到走廊上，这三场戏的第一场几乎没什么台词，只有顾青修最后有一句，其他就是顾青修抱着印舟从走廊走过，带他去房间里。
因为这一场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戏份，顾青修要抱着印舟从走廊走过去，这个镜头的主要看点在印舟身上，他要表现出一个发情的omega在被信息素极度契合的alpha抱在怀里的时候的挣扎和渴望。
摄影机要跟着两人的身体不断向前，现在正在布置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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