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逃跑莉莉安
陆朔问他:“我背你?”
江牧拒绝:“不要。”
说话间,已经到了黄猴儿的住处,他的住处是陆朔与江牧早已预料到的破,头顶漏雨、四面钻风的程度,跟老头儿那掩人耳目的破房子差不多了。
黄猴儿用钥匙开锁,无语:“不至于吧?娇气什么呢?不会住了漂亮大房子就看不起穷烂差了吧!”
被污蔑,江牧立马变成了气鼓鼓的河豚,没等他说话,陆朔就先开口了:“这是极度的脏乱差,你是个健全的人,长得比江牧高,力气比他大,年纪也比他大几岁,竟然会混成这样?连个遮风挡雨的房子都找不到?他嫌弃你是应该的。”
听到自己被隐晦夸奖,江牧的气鼓鼓立刻变成了昂首挺胸的骄傲,他笑吟吟,得意极了,用眼角去看藐视黄猴儿。
黄猴儿脸皮死厚,被直白的鄙夷也不脸红,他坦白的认输:“好好好,算我不如他行了吧!不过……”
江牧正趾高气昂,下巴抬的高高的,眼睛半分不带看路的。突然,他的脚踩上一块被摩擦到光滑的石头,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前摔去。陆朔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了一下,将受惊的江牧带进怀里。
“啊!”江牧惊呼一声抱住陆朔,他低头一看,鞋尖脏了一块,顿时伤心了,“脏了!”
黄猴儿哈哈大笑。
江牧:“坏猴子!”
黄猴儿耸肩:“又不是我绊倒你的。”
江牧不听,“坏猴子!”
陆朔阴恻恻看黄猴儿,黄猴儿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勉强和僵硬,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的错。”
江牧有人撑腰,委屈消了一半,只时不时地看鞋子,生怕回去就擦不掉了。
“嗯?”黄猴儿踢到倒在地上的铁棍,不禁疑惑,“棍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昨晚风这么大吗?”
他捡起铁棍,放到墙角处,墙角那里堆放着整整一摞铁棍,少说也有四五十根,寒光直闪。
接收到陆朔质疑的目光,黄猴儿自己解释:“我跟在龙哥身边一直藏着不露面,他们小气死了,每次回来只给我分几十块钱,我也要吃饭啊!我就每次都顺两根铁棍回来,后来去废品站卖掉,赚点破烂钱。”
陆朔:“……”
黄猴儿很坦然:“我当然不可能一直偷的了,次数多了他们就会发现的,所以我经常还顺点别的东西,铁锅、菜刀、剪刀……墙上那些剪刀就是,等我找时间把它们装在一起再去废品站。”
“你……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我。”陆朔说,“我店里的东西少。”
禁不起天天进货。
“哎?”黄猴儿立马反应过来,发誓一般举手,“我怎么可能顺你的东西呢!要不是你,我现在都跟龙哥一样去坐牢了,陆哥,我好不容易金盆洗手,以后都要跟着你的!”
陆朔不为所动。
黄猴儿鬼哭狼嚎:“陆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给口饭吃吧,你管我吃住,我一定不顺你的东西!你不能不要我啊,我当了几个月的卧底吃尽了苦头啊!”
他扑上去,陆朔闪身躲避,黄猴儿径直扑到了堆满纸箱杂物的屋檐角下。
就在此时,一双满是泥土的鞋映入了黄猴儿的眼,他浑身一震,惊慌抬头,就看见一张隐在了黑暗里晦暗不明的狰狞恶脸。
一瞬间,黄猴儿的灵魂都在眩晕。
“龙……”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躲藏在暗处不知多久的龙哥像是开棺而出的厉鬼,举起手里的铁棍向着黄猴儿劈来。
“啊啊啊啊!”黄猴儿仓皇躲避,在地上打了个滚,歇斯底里大叫起来,“龙哥!越狱了!”
龙哥终于从暗处跳出,他一身狼狈,从脸到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脏污痕迹,看样子是废了大力气逃跑的。
“原来是你!”龙哥咬牙切齿,“你出卖了我!亏我把你当成心腹,什么都告诉你,是你对警察透露我的藏身地点的!”
黄猴儿的腿被狠狠打了一下,痛得他脸都变形了,倒在地上。他重见天日,对龙哥也少了几分惧怕,“是我又怎么样?你怎么跑出来的!”
龙哥根本不回答他,他听了很久,他才知道黄猴儿不过是在他眼皮底下当工具的,真正跟他作对的是这个陆朔这个混蛋。
“敢耍老子!”龙哥手上的铁棍在地上拖得滋啦响,“找死!”
陆朔将江牧推到一边。
龙哥的铁棍挥下来,他人高马大,常年混迹社会练出来的一身肌肉蛮力不是能小看的,一时将陆朔堵得毫无应对之法。
“啪——”
一棍砸在了陆朔的脊背上。
江牧惊叫,急得掉下眼泪:“陆朔!陆朔!”
眼看着他就要过来,陆朔道:“黄猴儿!把他带走!”
“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掉!”龙哥阴狠地呸了一声,眼里的恨毒明显,“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从来没吃过亏,谁让我吃亏我就要谁的命。”
真要打起来他不是虚的,一个人就能压制住在场的三个人。
陆朔的脊背宛如断裂,痛得他头脑发胀,额头都沁出不少冷汗。他站的地方很巧妙,脚边就是一堆铁棍,与龙哥手上的同款。
黄猴儿也明白龙哥的狠厉,现在不打倒他,受伤死亡的就是他们三个,他拖着腿,咬着牙捡起一块石头砸中龙哥的后脑勺,在他的注意力转移时,陆朔迅速用脚勾起地上的铁棍拿在手里,对着他劈了下去。
两人一打一辅总算让陆朔有了片刻喘息之机,只是龙哥是在血厚战力强,他与黄猴儿几乎身上都是伤,连持平都困难。
“啊!”
黄猴儿一个不慎,右手的手腕被铁棍猛地砸中,痛得他在地上打滚痉挛。
说时迟那时快,陆朔手持铁棍从龙哥的耳畔痛击,龙哥光溜溜的脑袋上顿时显现出一道血痕,耳朵的爆痛也让他头昏脑涨,他勉强扶住墙,呼呼喘着粗气。
他已经出现弱势,陆朔就更不可能就此放过他,缠斗间,趁机扼住龙哥的脖颈,激得他窒息青筋暴起。
“嗬嗬……”
龙哥眼珠暴突,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
空气越来越稀薄,龙哥天昏地暗,急切下,眼里突然划过挂在墙上生锈的剪刀,竟然一把伸手捏住了剪刀的手柄,抽取下来刺向陆朔的胳膊。
“剪刀!”江牧惊叫一声,脸色顿时煞白,起身要上去提醒陆朔。
陆朔趁时放开,然而为时已晚,胳膊被剪刀扎穿透,鲜血淋漓。伤筋动骨的疼痛感袭遍全身,陆朔眼前发黑,险些站不住。
龙哥狞笑着,看了眼剪刀上的血迹:“去死吧!”说罢箭步上前,举起剪刀向着陆朔的胸口刺去。
“陆哥!”
“陆朔!”
陆朔虚朦的视线里,是猩红的尖锐的剪刀尖,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重重地落到他的身上。
“嗤——”
剪刀尖彻底没入江牧的后心,又被拔出来。
血迹从伤口血洞处流淌出来,猩红的血液染红了浅蓝色的薄棉服,一直滴到了陆朔的手上。
血液刺激着陆朔的眼球,陆朔面色陡然惨白,“江牧!江牧!”
“哈哈哈哈哈哈!”龙哥快意地笑,“到你了!”
巨大的破门声在此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站在原地的龙哥被踹倒摁在地上,制伏他的人正是陆朔在街巷里看见的三五个四处游走的人。
“居然藏在这里!”
“还敢持刀伤人!”
“周警官,快打120!”
周围这一切陆朔都无暇顾及了,他抱着不断流血的江牧,无边的恐惧和心慌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甚至难以分辨江牧的情况如何。
“救救他!”陆朔嘶吼一般求助,冷静和理智全部消失,几乎是泪流满面,“救救他!快打急救电话!江牧,江牧……”
“冷静,不要动他!我们是警察,冷静,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
江牧颤抖着动了动,在陆朔的脖颈间蹭了蹭,脑袋昏沉地偏到了一旁。
“江牧!”
“傻子!”
陆朔心脏骤缩,浑身发冷,昏沉感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眼前黑弥漫,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第26章 梦中
“陆朔,醒一醒!”
“陆朔!”
“陆朔……”
数不清的杂乱的声音环绕在耳边,陆朔的脑海一片昏沉,头疼欲裂。
“哈哈哈哈哈哈。”
“玩风筝去了!”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强烈的光线悬在眼前,吵闹声纷纷远去,微风吹拂,陆朔的脸上痒痒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碰他。
他不耐地皱眉,伸手挥了一下,顶着强光睁开眼睛。
“陆朔?”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是个陌生的少年,不过十一岁的年纪,戴着鸭舌帽,脸上笑容狡黠,陆朔勉强辨认,但是很可惜,他像是被一层屏障阻隔着,没认出来是谁,“你是谁?干什么?”
“陆朔,你睡傻了!我是祖国昶!”祖国昶不太高兴,踢了一下陆朔的腿,“走啊!好端端的睡什么觉,还睡在大马路边……”
祖国昶,是他在老街时的朋友。
意识完全苏醒,陆朔的身体渐渐反应出来各种不适,头晕,恶心,眼前发黑,这哪里是睡觉,这是饿晕了。
烈日当头,陆朔手脚发软,他眯了眯眼睛:“有糖吗?”
祖国昶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颗透明的糖块,是冰糖,但是依照高温温度,冰糖的表面已经化掉了,还黏着一些杂质。
陆朔更恶心了。
“不要。”
“什么啊?”祖国昶对他的嫌弃表示谴责,将冰糖丢进了自己的嘴里,“我自己吃。”
陆朔深呼吸,站直了身体。他低头看自己露在外的手臂,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团团的聚在一起,看起来尤为可怖。
祖国昶从地上捡起球:“我都打听过了,那个玩具厂已经没什么人了,瑕疵品都放在后门的垃圾处理箱里,我们要拿的话没什么问题,没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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