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欠有点咸
护士大吃一惊:“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严重了?这位家属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吗?听不到?意识丧失!?”又去探容妄之的呼吸。
三秒钟后,护士嗷嗷大叫,大嗓门儿喊得整条走廊都能听到:“这都没知觉没反应了,你们还在按什么啊!呼吸微弱,得赶紧抢救!你们快去叫医生啊!再叫护士长,王姐王姐不好了你快拉铃……”
说着就要爬上去给容妄之做心肺复苏了。
最后是被容妄之的护工拦下。
护工原话是:“没事,真没事,我们家少爷就是……就是这样的。”
护士惊魂未定:“就是这样一副要嘎了的样子吗?”
护工硬着头皮:“就是这样一副要嘎了的样子。”
护士:…………
容妄之本人:…………
容妄之:我今天,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手指动了两下。
程爸爸见过儿子和女婿玩海龟汤,已经超级适应了这种沟通方式,道:“真没事,不用抢救,他本来就是植物人,你看我女婿手指还能动呢。”
护士将信将疑,看了看他的瞳孔,又拿血压计来给他测了测,最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那行吧。本来家属是不能睡病人床的啊,但你们这——算了算了,让他躺一下吧。”
这才离开。
结果过了一会儿,查房的医生进来,又是吓了一跳,差点马上要给容妄之抢救一番,推出去电一电。程爸程妈好说歹说,才相信这是虚惊一场。
医生都无语道:“不是,见过医闹,见过医托,没见过你们这‘医生陷阱’啊!”
程爸程妈一商量,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程妈说:“要不咱给妄之盖上个被子吧,盖上了,医生他们看不见,那不就没事了。”
程爸说:“对,对!”
程妈妈就特意拿出了一张自己家里带过来的干净的白色夏凉被,往容妄之身上盖。
盖上了之后,两人一打量,觉得怪怪的。就……更像病入膏肓了。
拿掉,也怪怪的,像是身无长物,随时要随风飘去。
那要不再往上盖点?
正在往上盖呢,碰巧这时,门口两人走了进来,正是容妈妈和陈助理。
此前李管家打电话给容妈妈,说了下程乐言父亲住院的事,还提及,大少奶奶父母似乎对这段婚姻非常不赞同。
容妈妈一想,这亲家住院,亲家还对儿子不满,那不就得自己这个妈妈出场,替儿子力挽狂澜了吗。
于是让陈助理准备了一些东西,直接火速赶来。
正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里走呢,就看到容妄之躺在病床上,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都是那样的支离破碎,不带一点生机,好像下一秒就要随风飘去,而且旁边一个人正往他脸上盖白布……
白布……
容妈妈手里的包掉了,人也要瘫倒,大哭着喊道:“儿啊,我的儿!!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儿子!你不准死,你回来,你把妈一起带走吧!!”
陈助理一把扶住了她。他看着病床上的容妄之,也不禁两眼含泪:“郑总,节哀。容总……谢谢你的知遇之恩。当初我创业失败,若不是你……却没想到,如今您英年早逝。看来是上帝需要开公司,所以召唤了您吧。容总,一路走好。”
容妄之无语到爆,是真的想脚趾抠床,但没抠动,这时候只好默默举起一只手。
结果郑女士吓了一跳,惊叫道:“诈尸了!妄之诈尸了!不对,这不叫诈尸……这就是孩子想回来看看……”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了力气,这时候压根不用陈助理再扶,跑过去握住容妄之的手,一边流泪一边道:“妄之,妄之你是想回来看看妈妈,是吗?妈妈也很想你!你看过了,就去吧!妈妈身上还有刘大师开光的玉佩,可别伤到你,我们阴阳相隔,这里就不是你能回来的地方啊!”
说着就又把容妄之的手按下去了,毅然决然地塞回到了那白床单下面。
容妄之:…………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第38章
最后, 容妈妈就一边痛哭落泪,一边一脸大义灭亲之色,伸手把白色夏凉被拉了上去, 给容妄之整个盖上了。
还是濯濯, 这时赶紧在电话手表上打字,用智能音道:“奶奶,爸爸没有死!”
容妈妈满脸泪痕,道:“濯濯宝宝,奶奶懂,你是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奶奶也是一样啊!濯濯, 命苦的孩子,以后奶奶一定——咦?妄之的手怎么又举起来了。儿啊,你放心地去吧,不要留恋这个人世间!妈妈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的!”
又伸手把容妄之的手给按了下去。
濯濯只好继续打字:“爸爸真的没有死。爸爸只是看上去像是要死了。他的手还能动, 不是诈尸,是根本就没死。”
容妈妈惊魂未定:“啊?你说真的?那妄之怎么一副要嘎了的样子?”
濯濯打字:“他身上突然笼上一层淡淡的光,像天堂的光一样,然后就这样了。像之前的嘴唇那样。”
容妈妈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惊喜交加道:“妄之没事??妄之真的没事!?”
濯濯点头:“我的。”
容妈妈:“不是, 宝宝,要不你还是用你那手表说话吧——啊啊啊妄之没事!儿啊你可吓死妈妈了……”
扑过去又哭了几声,赶紧把那白布拉了下来:“儿子啊,你说你没事,刚刚怎么不说呀!对哦你植物人没办法说话。那你怎么不举手呀!对哦你好像举手了。那你怎么——”
说不下去了, 算了吧。
郑女士一扭头,发现两位老人家正目瞪狗呆地看着她,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这次是干啥来的, 不禁有点尴尬。
她迅速擦擦眼泪站了起来:“那什么,亲家,亲家母,你们好,我就是妄之的妈妈。刚刚让你们见笑了——啊,我有点没懂啊,妄之没死,你们给他抬上来,还盖个白布干嘛?”
这下轮到程爸程妈尴尬了。
两人解释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场面一度有些无言和搞笑。
不过容妈妈真的是个敞亮人,这时候也不说别的,伸手就拉过了程妈妈的手,热热情情地说道:“哎呀,咱们也是共同经历了尴尬事件的人了,那就是熟人了呀。我71年的,亲家母你呢?”
程妈妈:“68年的。”
容妈妈:“那我得叫你声姐。姐啊,你不知道,我刚刚是真的以为我们妄之没了。我们妄之,他这辈子活得苦啊!
“他爸,是个讨厌的老登,整天跟我们妄之吵架。他二叔二婶,俩纯种大奇葩,现在还在公司里给我气受。他呢,车祸植物人了,偏偏都成了植物人,还得处理一些公事。这什么啊,植物人都得工作,这简直是道德的沦丧,良心的泯灭啊!你说我们妄之苦不苦!
“幸亏有小程。他能跟妄之结婚,那简直是我们妄之天大的福分!而且小程脑电波还和我们妄之非常契合,能刺激我们妄之快点醒来呢。姐,咱说的可不是封建迷信啊,根本没有什么‘冲喜’的事,脑电波这个是科学认证的。没有了小程,我们妄之真的是随时会走啊!”
总之容妈妈一通说,最后成功让程爸程妈把“妄之醒了再去离婚”这种话默默咽了下去,变成了,“两个孩子幸福就好”。
郑女士微微一笑,深藏身与名:儿啊,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她今天还有事,不能久留,后来和程父程母告了别就先行离开,还约定下次一定要好好聚聚,多说说话。
程乐言都是回到病房之后,才知道容妈妈来过。
程妈妈笑道:“你婆婆人挺好的。”
程乐言:“那是!妈你看我老婆——不是,我是说,你看我这镯子,就是我婆婆给我的。”
程妈妈:“玻璃镯子?”
程乐言:“哈哈哈妈——妈,等下就换去单人病房,咱先来收拾吧!”
他和李管家效率都非常快,中午的时候,程爸爸已经搬去了单人病房,同时护工也安排到位,是位40多岁的大哥,乐呵呵的,手脚勤快。
单人病房空间很大,环境更好,李管家叫的餐食是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送来的,好吃又营养。
容妄之不方便在外面久留,于是程乐言便准备回去。
临走前他说:“爸,妈,我就明天再来看你们。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对了你看这个热水袋,是给输液管加热的,省得太凉,打针不舒服。留置针今天是几天了?我觉得有点鼓包,等下让护士重新扎一个吧,咱不能省这个钱。”
又絮絮叨叨交代一堆。
一抬眼,突然看到程妈妈在抹眼泪,程爸爸也是眼睛红了。
程乐言一愣,笑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怕我钱不够吗?那真没有,我现在可有钱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就来看看我银行卡余额。”
说着就真的要掏手机,给二人看余额。
他可太懂老人的想法了。
老爸之前就是,留置针每次都要等到最后一天才拔,为了省那几十块钱。
程爸爸却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言言,你从前什么都不会,也不会关心别人,更不会这些照顾人的事。你是不是……”
说到这里,老人声音哽咽:“言言,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才学会了这些啊。”
这一刻,程乐言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和记忆里自己爸爸含着泪的眼睛,重合了起来。
爸爸也曾经这样带着泪,哽咽地和他说话,他说,孩子,放弃治疗吧,爸不想拖累你了,你太辛苦啊,你要是觉得欠爸爸的,那也都还够了,爸真的不想再拖累你,让爸走吧。
这记忆猛地冲击着程乐言的心。
鼻子瞬间酸了。
他深吸口气稳住情绪,然后绽放出笑脸,对二老笑着说道:“哎呀爸爸妈妈,从前的时候呢,你们只看到我每天玩抽象、昼伏夜出、沉迷手机、吃垃圾食品的样子,却从没看到我好好生活、拼命赚钱、努力社交的样子啊。你们知道为什么没看见过吗?”
程爸爸愣怔道:“为什么?”
程乐言:“因为我就没干过。”
程爸程妈:……
到底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乐言倾身上前,给了程爸爸一个拥抱,他说:“爸爸,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养身体就是。”
“我现在有钱啦。我现在可有钱了。”
后来,程乐言一行人离开。
程爸爸和程妈妈看着优越的病房环境,看着忙前忙后的护工,看着程乐言送来的各种吃穿用的一切,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一上午,过得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老两口擦干眼泪,双手握在一起,想: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
与此同时,程乐言正在回家的车上。他刚刚和容妈妈通了个电话。
程爸爸能那么顺利地入住单人病房,也是容妈妈面子大。这个时候,他就给容妈妈交代一下情况,同时对她前来探病表达感谢。
容妈妈:“谢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就是今天我太忙了,没怎么聊天就得走。过两天我要再去看看,跟他们好好聊聊。”
程乐言:“妈,你那么忙,不过去也没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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