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抱对崽 第19章

作者:何所往 标签: 生子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萧善沉默半晌,分外勉强地牵起一抹笑意,拍了拍玄卿的肩膀,“玄卿,这些天你潜伏在魔宫辛苦了,去药宗开些药,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头风病……”

“我真没疯,”玄卿急得连规矩也顾不上,一把扯住萧善的衣袖,将人拉到面前,“宗主,弟子没多少时间,你听我说,务必叫沈玉衡抓紧时间来解救我,我怀了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话音落下,萧善震撼地抬头看向玄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衣袖扯回来,“玄卿,是不是唐春安他们给你办丧事此事闹得太过,你生气了,倒也不用开这样大的玩笑吓唬我。”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玄卿又想起这糟心事了,“唐春安,他哪来胆子给我办丧事,是沈玉衡指使他吧?”

萧善抿紧唇,摇了摇头。

见他这副模样玄卿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冷笑一声,“宗主不说我也知道,他就是想把我晾在魔宫,等我死了,这丧事假也成真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管这些,最重要的是情报送回宗门,玄卿连忙把话题扯回来,“宗主,你先听我说正事,楚思佞绝对是半魔之身,这是他唯一的秘密,若我们能从此着手找到他的弱点,届时必定能除掉他。”

萧善还想再说什么,玄卿却已经急急忙忙地起身,临走之前又转过头来嘱咐,“对了,劳烦宗主赶紧帮我找一找堕胎药,我是因女娲之泪而怀孕的,寻常药物可能打不掉孩子,宗主若是找到一定要第一时间送去魔宫!”

闻言,萧善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解开口,“你真的怀了孩子,可你分明是个男人啊?”

“我阴差阳错怀上的,此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总之宗主你快帮帮忙吧!”玄卿就差给他跪下求他动作快点了,万一真让楚思佞进了宗门,到时候他就成了元禄宗的千古罪人,要被刻在耻辱柱上的。

萧善虽然没想明白,但还是无奈地点头答应,“好,此事便交给我了,你在魔宫要保护好自己。”

听到这话,玄卿眼眶微红,虽然他在魔宫没受半点委屈,可总归不如在宗门时自在逍遥,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能寄希望于某个冷血混账早点来救他。

他忍住眼泪,转身离去,“让沈玉衡快点来,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送走玄卿,萧善仍是一头雾水,总觉得好像短短几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似的,他不就是下令让他们去调查一下楚思佞的婚事么,怎么调查出个孩子?

坏了,最重要的事情没问,孩子是跟谁生的?

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殿门又传来小仙童的请示,“宗主,沈师兄来了。”

这可真是巧了,玄卿前脚刚走,沈玉衡后脚就来了,幸好他们二人没有撞上,否则玄卿不得因为办丧事这事和沈玉衡打起来?

“进来吧。”

沈玉衡带着谢忱进殿,谢忱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四周,最后看向了大殿正中端坐着的萧善。

虽然失了法力,但谢忱还是能感应到对方身上没有灵气存在,似乎是个肉体凡胎。

“宗主,此人便是先前弟子带回宗门的魔修,名叫谢忱。”沈玉衡恪守礼仪,规规矩矩地对萧善俯身行礼。

萧善见到谢忱那对红眼睛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轻笑一声道,“所以,玉衡带他来见我是为何?”

沈玉衡抬起头,余光扫见桌上搁着两盏茶,答非所问道,“宗主今日有客?”

当着谢忱的面,萧善并不打算把玄卿在魔宫卧底一事说出来,便随口敷衍了句,“哦,是有个朋友来过,刚走。”

沈玉衡眉宇稍蹙,思及山门前那行为诡异的男人,想必那就是宗主的朋友吧。

他沉吟了声,忽地跪在地上,低声道,“弟子是来告罪的。”

萧善愣了愣,连忙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来,“什么罪,你倒是说说啊?”

沈玉衡向来心高气傲,也就只有当年发生魔族卧底的惨案时,他跪过萧善一次,也仅仅只有那一次。

谢忱也被沈玉衡吓了一跳,他在想就这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得有多疼。

“弟子有罪,与谢忱这魔修有染怀上孩子,特来请罚。”沈玉衡垂下眼睫,整个宗门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与魔修勾结是怎样的重罪,他是唯一一个不能这样做的人。

谢忱脸色骤白,听这语气,该不会要连他一块罚吧。

萧善错愕地看着他,良久,分外勉强地挤出几个字,“你也怀了?”

沈玉衡皱起眉头,狐疑道,“还有谁?”

短短一刻钟给萧善带来的冲击巨大,他反应了半晌,才干咳了声道,“我一个朋友正好也怀了,可是你们……你们究竟怎么怀上的?”

他实在是理解不了男人和男人是怎么怀上孩子的。

谢忱连忙横在沈玉衡面前解释道,“我们没有怀孩子,他胡说八道的,宗主大人,您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他刚说完,就被沈玉衡一把拽回身后,“宗主,此事罪责皆在弟子一人,与他无关,还请宗主容他在宗门住下,孩子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

听到他的话谢忱瞬间放下心来,原来是只罚沈玉衡一个人,那没事了。

萧善额头疼得厉害,看向面前一脸无辜的谢忱,长叹一声,“你向来主意比我大,闹出这样的事来,叫我如何是好?”

沈玉衡抿了抿唇,从腰间拔出长剑,双手递去萧善面前,甘愿引颈受戮,“弟子任凭宗主处罚,只求宗主答应留下他。”

从把谢忱找到那一刻起,他已经想清楚了。

倘若孩子打得掉,那他就放谢忱走,此生此世不会纠缠。

倘若孩子打不掉,那就留下谢忱,他做的孽,他负责。

萧善沉默不语,盯着那把冷气横溢的长剑,忽地伸手将剑打落,叹息道,“这宗门可以没有萧善,可却不能没有沈玉衡,你分明清楚我责罚不了你,若你真心悔悟就好好保全自己,从今往后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来,永远别忘记先宗主是怎么死的。”

剑身落地发出清亮的金属回响,沈玉衡默然望着那柄剑,那是先宗主在他十岁时所赠,良久,沈玉衡低低道,“弟子遵命。”

“我去帮你找药,谢忱的事,你自己安排便是,往后无需向我禀报。”萧善说罢,便带着人离开殿内。

谢忱立在沈玉衡身后,看他仍旧笔直的跪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头想安慰两句,又编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唐春安说过,沈玉衡一直愧疚当年先宗主的死,这件事一定在沈玉衡心里是个过不去的坎,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安慰?

“那个……”谢忱思酌许久,小声转移话题道,“对不起,其实我真的怀了孩子,骗你是怕你会生气杀了我,这件事我也有错,没有提前告诉你壶里的水是女娲之泪……”

沈玉衡仍旧一动不动,片刻,忽然开了口,“人走了么?”

谢忱:“啊?”

沈玉衡回头看他一眼,起身拍去膝头的尘土,把剑拾起来,面无表情道,“蠢货,演戏都看不出来?”

他不这样做,宗主怎么可能允许一个魔修住在元禄宗。

谢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演戏?刚刚宗主说了那么多,你该不会根本没听吧,你早知道宗主肯定不会罚你?”

沈玉衡冷笑一声,用剑鞘敲了敲他的脑袋,“废话。”

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顶多就是把一个没有魔气的蠢货魔修带回宗门,为什么要上赶着挨罚?

至于恪守门规,那是他用来找借口揍玄卿的。

谢忱眼睁睁看着他没事人似的坐在宗主的位子上倒水喝茶,震撼地想——

沈玉衡果然不是正常人。

第18章

剑仙殿后山。

一缕过山清风拂过,带来泥土的腥甜气息。

山泉在竹林间潺潺流淌,穿过长满青苔的石阶,汇入直通山下的悬崖瀑布。箜竹影幽遮去灼灼炎日,虫鸣与鸟叫比管弦琴笛更加动听。谢忱坐在阴影下歇息,抓起水壶喝了满满一大口,刹那间通体舒畅,清凉的泉水连心尖都染甜了几分。

看到后山的土地那一刹那,一直以来吃的苦瞬间全都值得了。

谢忱围着自己的小小一亩三分地,看了又看,不敢置信这居然会是一片属于他的肥沃土地,先前在种田文里当小夫郎的时候都是去山上开荒,大片大片的杂草长在黄土之上,光是种活东西都已经费尽全力。

后山种着满山的桂花树,桂花清香仿佛将整座山都沁进了花蜜里,山涧穿过一丛丛的蒲公英潺潺流淌,谢忱激动地丢下沈玉衡,一路小跑跪在田畦前,伸手扒拉两下土地,看到几颗逐渐腐烂的灵草,居然还是腐殖土地!

“这片地原先是谁照看?”谢忱兴奋地抬头看向沈玉衡,那张可怕的脸此刻竟然无比顺眼,“他养的真好,他养的真好啊!”

沈玉衡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摸了摸鼻尖,低低道,“原先是用来扔药仙殿不要的药草的,没人照看。”

元禄宗本就建在仙山之上,灵气蓬勃,风水极好,这些药草仙果他们用不完,又不新鲜了,只能把垃圾堆在此处,久而久之这里反倒成了一块肥沃的土地,他只是用法术稍加清理了一下而已。

谢忱压根没把他说的话听进耳朵里,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土地里应该种什么。

老天爷,这种什么都会大丰收吧?

“劳烦你费心帮我找点种子,我想要柿种、南瓜种……”

谢忱还没说完,就被沈玉衡出声打断,“唐春安会给你送来一些,剩下的需要何物直接去药仙殿寻李长老要即可,但不可在李长老治病时打搅。”

谢忱乖乖点了点头,眼睛也亮晶晶的,“谢谢。”

对上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心底那股熟悉的罪恶感再次袭来,沈玉衡错开视线,声音更淡,“与我无关,要谢,谢你自己。”

如果不是谢忱救了沈徽,他也不会如此。更何况,他仍亏欠着谢忱许多,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谢他。

沈玉衡定定看了一会谢忱忙前忙后地瘦弱身影,缓缓收回目光。

至少在元禄宗,谢忱能够安全一些,至于孩子,他会想出解决办法。

“哟。”

等谢忱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时,站在他身后的已经换了人,谢忱回头看去,便见唐春安提着个竹编食盒,靠在树边摆着造型,“这不是阿忱么,从沈师兄追杀中活着回来的魔修你是头一个。”

谢忱叉腰轻哼了声,“什么追杀啊,沈玉衡那是求着我回来好不好。”

两人坐在树荫下,吃着唐春安从山下客栈里买来的喷香流油的荷叶鸡,一人捏着一只鸡腿啃。

“听说你昨天救了人?”唐春安昨日有任务出山去了,回来便听说了谢忱的光荣事迹,他忍不住拍了拍谢忱的肩膀,高兴地道,“经此事后,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谢忱撇开他油腻腻的手,嫌弃地道,“手擦了没有?”

唐春安干咳一声,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又兴奋地凑上来道,“对了,你知道你救的是谁么?”

“反正就是你们元禄宗的弟子么,小事一桩而已,你们也不用特别感谢我。”谢忱没觉得他帮了多大的忙,这种事换做别人在场也会帮的,毕竟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死在自己面前不是?

听到他的话,唐春安更加感慨,“魔修和魔修之间的区别还真大,要是世上所有魔修都跟你一样心善就好了。”

谢忱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都开始泛起热意,“你们元禄宗的人也挺好的,知道我是魔修还跟我玩。”

“不不,只有我跟你玩,其他人对魔修仍持观望态度。”

“……哦。”

俩人水足饭饱,谢忱提起锄头来,指挥着唐春安帮忙犁地。

唐春安哀嚎一声,认命地扛起锄头,“上山前我就种地,怎么上了山还让我种地。你也真是实在,沈师兄不是说了想要什么都可以么,要点钱多好。”

钱?

他要钱有什么用,沈玉衡会让他闲的没事干就随意下山吗?

似是反应过来这一点,唐春安抽了自己嘴巴两下,讪笑道,“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就当没听见。”

谢忱摆了摆手,压根没当回事,忽然间又想起昨日那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好奇地道,“昨天那个弟子伤情稳定了么?”

唐春安边挥舞着锄头边答他,“稳定了,听说一醒过来就嚷嚷着要下地,元婴期体质不比寻常,肉身恢复速度极快,估计半个月就能好,换做是我可能要瘫半年呢。”

闻言,谢忱稍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