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所往
一个魔修,长这么好看,定是为了蛊惑人心!
幸好他修为高深,不吃这套。
玄卿围着他转了一圈,最后缓缓转回了他面前,神秘微笑,“你猜啊。”
男人背手而立,任凭玄卿打探的视线在身上胡乱游走,沉吟片刻,低低道,“我生性蠢笨,猜不出来,有劳指教。”
还挺客气。
玄卿冷笑一声,顾自拉开一张椅子坐进去,学着魔修们的语气道,“猜不出来还不快滚,吃罪了我,你可担当不起。”
闻言,男人看着他,良久,缓慢抬手指着那张椅子,“那是……尊主的椅子。”
“我就坐了,怎么,我还躺呢!”玄卿仰躺在椅子上,分外惬意地翘起腿,“这都猜不出我的身份,你果真蠢得没救了。”
被他平白骂了一句,男人倒也不恼,只笑盈盈看他,“给个提示?”
看来不把他打发走是不行了,玄卿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朝他招招手。
对方似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立在原地不动。
玄卿不耐烦地开口催促,“过来啊,你是真笨。”
闻言,男人倏地轻笑一声,老老实实地附耳过去。
耳边传来玄卿极轻极低的声音,呼吸喷洒在耳廓些微的痒,好像有根羽毛在心尖上轻轻地挠。
“我就是尊主的新娘子。”
男人身形一顿,恍然大悟般看向玄卿,离得如此近,似乎再向前半步就会碰到那双撒谎不带结巴的柔软唇瓣。
玄卿自来熟地把胳膊搭在他肩头,压低声音道,“知道了还不快滚,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若是尊主知道大婚之夜,你比他先见了我的面,他老人家该如何作想?”
男人的眸光从玄卿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臂上掠过,凝视半晌,认真道,“如何作想?”
玄卿都快被他蠢得没脾气了,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当然是一刀杀了你啊,这都不懂,你怎么在魔宫混到现在的?”
“哦……”
男人颔首,好像真的在琢磨被尊主发现了怎么办,忽然又转过头来看向玄卿,“可你既说你是新妇,身上怎没有穿喜服?”
玄卿这才想起他身上这一套松鹤道服来,一瞬间心跳骤停,大脑空白。
编了半天,竟把这茬给忘了!
他正飞快思考对策时,却听对面的男人不紧不慢开了口,“定是那些不长眼的蠢货敷衍了事,忘记给你换喜服了。”
玄卿眼眸微睁,竭力忍住笑声,连忙道,“对对对,这你都知道!”
看来这回是老天爷都在帮他,碰上这么个大傻子!
玄卿附和着男人的话继续绘声绘色地道,“那帮蠢货欺负我新来的,连轿子都没抬进魔宫,居然直接掐了个遁地决给我送来,实在可恨。我看你比起他们也没那么蠢么,你叫什么名字,改日我让我夫君给你升官。”
听到这话,男人倏忽展露出笑意,不紧不慢地凑近他些许,“那可有劳你了——我叫楚思佞,相思的思,邪佞的佞。”
话音落下,玄卿唇畔笑容一僵,浑身好像中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空气好像凝固在此刻,整座大殿内陷入死一般沉寂,落针可闻。
“夫人,怎么不理我了。”楚思佞偏头看了看他,那张漂亮到妖冶的脸上写满无辜,“在想给我升什么官?”
玄卿猛地从座上起身,抓起剑就朝殿外飞奔而去。
跑。
快跑!!
救命!沈玉衡你大爷的死哪去了?!
第4章
城主府前院。
一顶大红花轿孤零零地停靠在角落,细看之下还能发现轿厢在微微的晃动。
谢忱瘫软在地,浑身烫得吓人。
心尖好像被密密麻麻的小虫疯狂啃噬,又痒又痛,令他求生不得又求死不能,唯有大口大口地喘息,仿佛想从空气中汲求一些能够使他缓和的养分。
而在他面前,沈玉衡也没好到哪去。
花轿内弥漫的甜腻香气无处不在,意志昏昏沉沉,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突然失灵,心口迫切地响起一道催命符般的声音。
很想,做些什么……
他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可他不能。
元禄宗千百年来没有一人与魔修媾和,这样石破天惊的丑事,绝不能发生在他沈玉衡身上。
“滚。”沈玉衡咬紧牙关,竭力遏制体内翻涌叫嚣的欲潮,逼迫自己将目光从谢忱白皙的颈子挪开。
谢忱缩成一团,闷闷地哼了声,“我、我不行了。”
别说滚,他现在连爬都爬不动。
好难受,好像快要死掉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想叫人摸摸他,抱抱他,要是能亲亲他就更好了。
颤抖而柔软的声线有着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沈玉衡心头最后一道防线冲垮。
这魔修哪里学的这些惑人伎俩?
他抽回剑来,对准自己的手臂狠狠划开,鲜血溅落在脸侧,皮开肉绽的痛楚好歹将理智唤回些许。
对了,把这魔修打昏,女娲之泪的效果说不定会消散。
不行,那诡异的香气已经布满整座轿子,就算届时谢忱昏过去,他现在意志薄弱也坚持不了多久。
狭窄的花轿气氛愈发热烫,谢忱的手指悄然探上了沈玉衡的膝头,分明是个男人,手指却生得白皙清透,指节甚至泛着浅淡的红色。
沈玉衡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去甩开那只手,碰一下都不可以。
平生至此,他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怕。
“冷静下来,我想办法,”沈玉衡微微后退了些,以剑柄抵在谢忱肩头,试图稳住他的心智,“你是男人,我亦是男人,你我之间是不能……”
谢忱抬起头,眼底盛着一汪盈亮清澈的泪光,指尖如同怯懦的小猫般试探着搭上沈玉衡的手,尾调微微上扬,好似祈求,“我好难受,怎么办……”
只一眼,沈玉衡呼吸骤停,脑海里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被名为欲念的烈火烧断的声音。
什么元禄宗什么首徒师兄什么礼义廉耻,全都被这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闭了闭眼,仿佛做了什么极重要的决定般,轻轻攥住那只细瘦的手腕,把谢忱轻易拽进怀中,声音隐忍而沉郁,
“出去之后,对谁也不许说。”
……
夜色氤氲,花轿像大海里的小船随风飘摇荡漾,久久难以停歇。
肩头压下个不轻不重的小脑袋,如同寻求暖巢的倦鸟,亲昵地依偎在沈玉衡的颈间,口中还时不时地呢喃着什么地里的南瓜、玉米、柿子和小猫之类的胡话。
乱七八糟。
都已经沦落至如此地步,居然连楚思佞的半点计划都没吐露出来。
沈玉衡伸手将他抱进怀里,附在谢忱耳边,紧紧盯着那双坠着眼泪的漂亮眼睛,低沉沉问,“楚思佞派你来和新妇生下孩子,对么?”
楚思佞想要孩子的原因他尚不清楚,也并没说必须得是他亲生血脉。
说不准,这小魔修就是楚思佞专门派来和新妇生下孩子的替身,否则怎会送一壶有春药的水来。
谢忱趴在他肩头,被撞得晕晕乎乎,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听得清沈玉衡在说什么,他胡乱应了声,“嗯……”
见他承认,沈玉衡早有预料般淡笑了声,攥紧他的腰用力按下,“嗯什么嗯,继续说。”
谢忱呼吸一顿,整个人彻底瘫软在了沈玉衡怀中,“我说,我全说……我不爱吃芹菜,地里不要种芹菜。”
沈玉衡:……?
简直笨到家了。
就是不知是真笨,还是装笨。
“若你再不说实话,出去之后,我会杀了你。”沈玉衡半是威胁,半是诱哄着掐住他的脸,“若你老实交代,我自会好好报答你。”
“别杀我,别杀我……”
谢忱似乎没听真切,声音愈发的轻,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缓缓滑了下去。
沈玉衡眉头轻蹙,下意识轻轻捞住他柔软的脸蛋,把人扶回来。
又搞什么花样。
他偏头看去,谢忱竟已经靠在他肩头睡得香甜,像只吃饱喝足的餍足小猫般,分外懒散地用侧脸轻轻地蹭了蹭他宽大的手心。
药效,看来消失了。
沈玉衡眼睫微垂,落在谢忱沾着泪痕的脸颊上,心尖萦绕着一阵挥之不去的缠绵痒意。
这就睡了?
魔修果然皆是自私自利之人,好歹也该等他结束再睡吧?
沈玉衡抬手掐住谢忱的脸,在毫无人性地把人掐醒和放谢忱一马之间,犹豫半晌,还是选择了后者。
算了,给他睡吧,反正这魔修和玄卿一样,迟早会被他一剑杀了。
*
魔宫大殿内,仓皇逃命的玄卿无端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人在咒他,肯定是那冷血混账沈玉衡。
做梦!他是绝不会死在这里的。
玄卿脚下不停,绕着魔宫的回廊奔跑了半个时辰,却始终连出口的影儿都看不着,这魔宫未免太过奢华铺张,偌大的宫殿里半个人都没有,只有楚思佞一个人住,他也不怕半夜闹鬼。
琢磨半晌,玄卿又推翻自己,兴许妖魔鬼怪更怕楚思佞一些。
传言里说楚思佞用人头下酒,最喜剥开婴儿的头皮敲骨吸髓,还有传言说楚思佞极尽残**。荡,魔宫内藏了无数美人供他折磨虐待。
玄卿逛了一圈,传言里的场面一个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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