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所往
不过十到三十个工作日,谢忱勉强还可以再忍一忍。
他还想再问老李要一点金手指傍身,眼前的青烟却忽然消散了,紧急联系结束,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了孤军奋战的谢忱,和花轿外凶狠可怕冷冰冰的沈玉衡。
而且,他刚说完沈玉衡的坏话。
谢忱更想哭了。
老李,你把我也带走吧老李!
早知道说沈玉衡坏话的时候就小声一点了,现在怎么办,沈玉衡肯定很生气,说不定他走出这顶轿子就会被一剑杀掉。
原书里沈玉衡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完美主义者,怎么可能任由一个败坏他名声的魔修活着?
更何况谢忱喝下女娲之泪,肚子里估计已经有了小小谢忱,万幸沈玉衡不知道女娲之泪的存在,估计只以为昨夜他喝下的是什么类似春药的东西。
总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沈玉衡知道,否则必定会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谁来帮帮忙啊!
要不还是再点一张紧急联系符吧。
就在谢忱的手掏出第二张符纸时,花轿外忽然传来一道冷淡声音。
“你还要穿多久?”
话音落下,谢忱猛地哆嗦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是赤身裸体的,脸上瞬间爆红,赶紧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
可听沈玉衡语气平淡,好像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怪不得一直等在轿子外,原来是在等他穿好衣服,这样看来沈玉衡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嘛。
说不定他再跟沈玉衡好好沟通沟通,沈玉衡会把他放了呢,毕竟昨夜的事情又不怪他,全都是沈玉衡一直逼迫他喝“水”,才发生了那样出人意料的事情。
谢忱心头燃起一簇名为希望的小小火苗,掀开轿帘,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和沈玉衡讲道理,还没来得及张口,双手忽地被一对枷锁咖嚓一声扣上。
谢忱:……?
他愣了愣,抬眼看去,沈玉衡漠然地从枷锁上抽出钥匙,不紧不慢地搁进胸前衣襟内。
“你这是干什么?”谢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晃了晃手上沉重的枷锁,上面还有条银链,一头拴在枷锁上,而另一头,在沈玉衡的手心。
沈玉衡淡淡看他,拽住手心银链,将谢忱猛地拉到身边,“自然是将你带回宗门关起来,直到你说出楚思佞的阴谋诡计为止。”
岂有此理!
谢忱连害怕都顾不得了,气得脸上红扑扑,愤然开口,“你讲不讲理,我只是一个负责送水的普通魔修,哪里知道什么阴谋诡计,昨夜你一直逼我喝水,对我做了那种……那种事,也没有跟我道歉,你太过分了!”
他哪里知道反派魔尊的秘密,穿书进来时谢忱只大概看了看跟任务有关的剧情,本来以为喂完女娲之泪就可以退休了,谁知这么麻烦。况且就算他知道剧情,员工守则第一条写得正是,穿书人员不可以透露书中剧情啊!
沈玉衡安静望着谢忱,眸光不经意掠过那截雪白颈子上的不明红痕时稍顿下来,又很快挪开视线。
半晌,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
听到这话,谢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沈玉衡竟然真的道歉了,他好不容易在脑海里想出一箩筐骂人的话,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道完歉了,现在闭嘴跟我走。”
沈玉衡拽紧银链,把谢忱强行拉到了身前,冷冷道,“否则,你知道后果。”
谢忱:??
刚刚是看到幻觉了吗,沈玉衡是不是突然变脸了,原来书里经常写的变脸如翻书是这样的啊。
“不要!”谢忱回过神来还想挣扎,却根本无法摆脱手上的枷锁,也抵抗不了第一剑仙的力量,这枷锁好像有限制魔修法力的功效,戴上之后他没办法用原身的魔族术法。
见挣脱不开,谢忱只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发动精神攻击,“就算你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你这样根本不是对我道歉的态度。作为元禄宗第一剑仙,宗主座下天才首徒,做出这种事难道不觉得耻辱么?”
话音落下,沈玉衡忽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令人胆寒的笑意,“所以,我昨日不是奉劝过你,这件事,对谁也不许说么?”
竟然连他的身份都如此清楚,果真是楚思佞极其看重的亲信。
对上他冷然的眸子,谢忱瞬间想起昨夜被扼住双手抵在轿厢里时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寒颤,“我、我……”
沈玉衡却没打算放过他,反而步步靠近,直勾勾盯着谢忱的眼睛,“况且,是你骗我在先,水壶里真的是水?”
明知那水壶里别有乾坤,却宁肯自己喝下也不告诉他,那么就别怪他不知情亦不留情。
谢忱老实了。
水壶里是女娲之泪这种事,他身为穿书人员不能说出口,不然会影响剧情走向。
他哪知道玄卿不在花轿里,要是玄卿在,他哪怕直接灌给玄卿喝都行,灌完任务就结束了,自然也不会有后来这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谢忱越想越懊恼不已,下意识伸手想敲自己脑袋一下,却牵动枷锁整个扣在脑门上,疼得直抽冷气。
“自残也没用,滚过来。”
“……哦。”
望着乖乖巧巧跟上来的谢忱,沈玉衡眼睫微垂,自齿间轻嗤了声。
笨透了,也不怕被他带回宗门严刑拷打。
顿了顿,沈玉衡眉宇稍蹙,伸出手把谢忱的衣襟拉高一些,遮住那片引人遐思的暧昧吻痕。
怎么还有这么多难以销毁的证据。
见他靠近,谢忱忍不住缩了缩脖颈,被他碰到的地方微微发痒,戴着枷锁又没办法挠,只得小声反抗道,“别碰我……”
指尖滞在半空,沈玉衡收回手,漠然道,“放心,昨夜的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到底是个男人,昨夜事后想必伤透了自尊,所以才如此恐惧畏缩,不愿让他触碰。
这件事,算他亏欠。
不过,回宗门前,沈玉衡仍有一件事要做。
某个蠢货似乎被人当成新妇装在花轿送去了魔宫,清早醒时破开阵法,便发现玄卿已经连人带花轿不见其踪。
他虽然丝毫不想管玄卿的死活,但无奈玄卿是他师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独自回宗门复命无法交代。
“魔宫在哪?”
谢忱愣了愣,指向东方最高最大的宫殿,“无月城以东,最高的房子就是,你要干什么?”
沈玉衡略看一眼,随后从储物戒内取出信纸,淡声道,“闭嘴。”
谢忱踮起脚尖越过他肩头看去,好像是信纸,难道要写信给魔宫里的楚思佞吗?
怎么可能,沈玉衡现在又不认识楚思佞,如何把信送给他?
“你要写信给谁?”
谢忱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烧,好奇地凑过脑袋来偷看。
沈玉衡不知想到什么似乎心情很好,非但没有命他闭嘴,甚至罕见至极地回答了谢忱的问题,“自然是给我师弟。”
八抬大轿抬进魔宫,只有两个下场。
一,被楚思佞识破元禄宗弟子身份,一刀剁下头颅,不治而亡。
二,没有被识破身份,成了楚思佞的替补夫人,丢尽宗门颜面,不如死了。
不管是哪个结果都大快人心,思及此处,沈玉衡只觉头顶满是魔瘴的天空都显得澄澈晴朗几分——真是好日子啊。
听到他的话,谢忱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那棵救命稻草化出人形在朝他招手。
师弟,玄卿!
沈玉衡在给玄卿写信哎!
果然心里还是担忧着玄卿吧,毕竟在山上朝夕共处十年,他们之间肯定情谊深厚,难舍难分。平日吵吵闹闹,到了这种地步才会显露真情。
只要能见到玄卿,让他们二人两情相悦生下孩子,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就可以自动脱离这个世界!
“太好了太好了……”谢忱激动地攥紧指,碎碎念地低声喃喃。
沈玉衡瞥他一眼,“好什么?”
谢忱立刻捂住嘴,摇了摇头。
他闭嘴,他闭嘴,让沈玉衡好好酝酿,斟酌措辞,一定要写出一份催人泪下的情书啊!
沈玉衡不知他心中琢磨什么,怪异地从他身上收回眸光,提笔写下,
【玄卿,贺喜大婚,愿你与楚思佞百年好合。勿念宗门,如若还有半分骨气,死在那吧。】
写罢,沈玉衡满意收笔,将信纸用灵力送出。
好。
回去便禀告宗主,玄卿死了。
第7章
魔宫大殿。
四个奇装异服的古怪魔修跪在殿前,脸色皆是灰土一样的煞白,而在他们对面坐着的,正是魔族尊主楚思佞。
昨夜尊主大婚,他们身为四魔将竟然没能把守好魔域入口,让两个身穿松鹤道服的元禄宗修士闯了进来。
那两个修士修为实在高深,其中一人更是剑术奇高,他们拼尽全力阻拦,可追到无月城时还是把人给追丢了。
“尊主,那两个修士的身份属下已经查清,一个是元禄剑仙沈玉衡,另一个是他的师弟玄卿,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恐怕是打算扰乱尊主的婚事。属下失责,愿受尊主严惩。”
叶无霜抿了抿红唇,心中忐忑,试探着抬头想要看看楚思佞的神情,却发现楚思佞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般盛怒,那骨节分明的手在膝前白虎雪白毛发上温柔轻抚,眼底安静温润,好似在沉思什么更为重要的事。
跟随楚思佞多年,叶无霜了解这样的神情意味着什么,一般只会出现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刻,若是雷霆大怒,此刻定然已经命白虎把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可即便如此,谁也无法保证下一刻楚思佞的心情会不会突然变化,他们的尊主向来是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之人。
半晌,楚思佞似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般,指尖从白虎身上收回,低声道,“昨夜是谁负责去送女娲之泪?”
话音落下,四魔将瞬间又是一身冷汗。
女娲之泪他们的确派人去送了,只是莫名其妙的,谁也想不起来他们派的人叫什么名字,简直像记忆被人篡改了般。
答不上来,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间的流逝好像在倒数他们的死期,汗水已然浸透脊背。
“属下、属下不知。”叶无霜面色煞白地吐出几个字,双膝近乎瘫软,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
死定了,恐怕今日她也要像先前被杀的魔将们般血溅当场,逃不掉的。
——自楚思佞成为魔尊以来,四魔将已经换了三十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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