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所往
不行,他得找个法子验证一下,如果他真的进到话本子里面,此时的楚思佞应该是个祸世大魔头才对。
半晌,玄卿整理好思绪,认真开口,“所以,楚思佞在哪?”
沈玉衡眯了眯眼,冷声道,“魔域的路你自己不认识?将来你们成亲时用不用我教你们洞房?”
玄卿嘴角微抽,指着他道,“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等我醒了找阿忱收拾你。”
说罢,他转身方要离开,却被沈玉衡的剑鞘拦住。
“去哪?”
“魔域呗!”
他得赶紧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要是梦的话,也肯定是个噩梦,快点醒吧。
沈玉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去送死?你独自一人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他。”
玄卿也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他,轻笑道,“沈玉衡,再拦着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有人梦里梦外都这么讨厌?阿忱到底喜欢他哪?
沈玉衡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身后唐春安惊慌失措地跑来。
“师兄,楚、楚思佞带着好多魔修杀到山门前了,咱们怎么办!”
话音落下,玄卿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推开身前挡路的沈玉衡,
“放着我来!”
第75章
“你去干什么?”沈玉衡一把攥住玄卿的手腕将人拽回来, 忍着火气道,“你别忘了,你喝了那女娲之泪……”腹中已经怀了孩子。
李长老说怀孕之后绝不能再大动干戈, 万一玄卿和孩子有什么闪失,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
“你今天废话怎么那么多?”玄卿嫌弃地推开他,“正事要紧。”
沈玉衡被玄卿推开,磨了磨牙,方想追上玄卿,却好像感受到什么气息般, 脚下停顿在原地,转眸看向了玄卿的寝殿。
好像……有什么人在?
唐春安见他驻足不前, 急切地催促道,“师兄, 你快跟玄卿师兄一起去啊, 师兄弟们快要顶不住了!”
听到这话, 沈玉衡顾不得其他,只好先跟着唐春安去除魔。
元禄宗山门前。
玄卿望着堆满尸体的山阶,呼吸停滞。
楚思佞——真的杀掉了他的师兄弟。
玄卿彻底明白,如果花轿没有误打误撞把他送进魔宫, 楚思佞和他本就该如此。
楚思佞不会因为他放弃飞升,他会和原本的那位新娘生下一个身怀龙珠的孩子,然后夺走那孩子体内的、仅差最后一颗的龙珠。
飞升之后的楚思佞,根本不在意这世上的一切,他杀人也好, 杀魔也罢, 三界于他就像一个可以随意操纵的玩具,他的目的仅仅只是取乐, 把他曾经的痛苦报复在所有人身上。
杀元禄宗弟子,也是为了取乐。
至于白善,在这个世界里从未出现过,他兴许清楚自己无法跟楚思佞抗衡,于是便隐藏起来,任由沈玉衡和玄卿联手对付楚思佞,他自己则是在暗处等待时机坐享渔翁之利。
玄卿忽然有些接受不了,他刚惹了楚思佞分道扬镳,万一楚思佞一怒之下像梦境里这样发疯怎么办?
他得赶紧回去,噩梦该醒了。
听说在梦里死掉就会醒过来。
可是他晕血怎么办,万一划一下喉咙看到血溅出来他又晕过去,这噩梦岂不是一直会循环?
玄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躺回寝殿里找根绳子上吊,这样既没有血,还能从梦里醒过来。
半晌,寝殿内。
玄卿扯下床边的幔帘拧成绳子,高高抛上横梁打上结,刚要把脑袋放进去,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淡淡声音。
“要自绝?”
他动作微滞,回头看去,只见楚思佞坐在书案上,侧身执着笔在纸上缓慢写着什么。
本就可称为艳丽的相貌,不知是不是因为飞升的缘故,此刻更有一种难以看透的幽冷之感,墨发垂落在胸前,衣襟半敞,玄卿拽着绳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急着寻死,是怕我会折辱你?”
玄卿直勾勾地盯着他,良久,从凳子上下来,“我怕你,开什么玩笑?”
“既不怕我,那便坐下来聊聊?”楚思佞轻笑了声。
玄卿从善如流地应声,坐在那张用来上吊的凳子上,“好,聊什么?”
“我想知道,当初我送去花轿的女娲之泪,是不是你喝了?”楚思佞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玄卿的小腹上。
玄卿:“……你问这做什么?”
楚思佞一副了然神色,唇畔笑意更深,“我猜你并不知那女娲之泪的作用,所以特来提醒你,喝下女娲之泪后倘若行过房事便会怀胎生子。”
玄卿毫无波澜地道,“哦。”
楚思佞见他并不惊讶,十分新奇地轻声问,“你怀了谁的孩子?”
“这重要么?”玄卿淡淡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八卦,既然飞升了就老老实实去天界,整日在凡界招猫逗狗惹是生非,你想引起谁的注意?不好意思,没人在意你。”
话音落下,楚思佞笑容逐渐消失,显然是被玄卿说中,面色冷淡几分,“你不怕我把你连同腹中孩子一起杀了?”
“杀就杀。”
玄卿摊了摊手,“反正我这辈子过得挺好的,师父师母教养疼爱我一辈子,师兄弟们与我手足情深,不像某些人,从小到大没人疼,长大之后就报复三界。”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死寂。
良久,楚思佞从唇畔溢出一丝冷然的笑,“你知道的不少。”
玄卿缓慢走到他面前,定定地望着他,靠得极近,似乎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楚思佞眉宇微蹙,还没摸清他的想法,又听玄卿轻声道,
“我还知道你更多。”
“嗯?”
玄卿低笑了声,抬手搭在他身旁的书案上,俯身过来,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楚思佞皱起眉头,耳边传来玄卿的声音。
“别动。”
鬼使神差般,楚思佞竟真的没有再动,他阴沉沉看着玄卿,想知道玄卿究竟要做什么。
“我太了解你。”玄卿轻声道,“你擅长伪装,满口谎言,是因为你害怕再受到伤害,怕被背叛,其实你很需要被人关心,对不对?”
楚思佞没有回答,只是眼睫低垂,眸光落在玄卿的脸上。
“可你把那孩子杀掉取出龙珠用来飞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孩子就是曾经的你?”玄卿忽地笑了笑,轻轻吻在他的脸侧,“我不喜欢梦里的你,梦里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不过我更庆幸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否则我杀你的时候一定会心软。”
脸侧的温软一触即分,楚思佞尚未反应过来时,一柄长剑猛然穿透了他的心口。
玄卿毫不犹豫地将长剑一寸寸推进,攥住了楚思佞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我知道这样杀不了你,谁让你已经飞升了,但是很快沈玉衡就会赶到……别挣扎,很快就不疼了。”
楚思佞直勾勾盯着他,无知无觉般地任由玄卿的长剑在心口搅动。
半晌,他有些玩味地低声笑道,“被捅的人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玄卿微微一怔,腰间攀上一双手,紧紧箍住了他。
“外面的我跟你什么关系?”楚思佞抬手掐住他的脸,迫使玄卿看向自己,仔细端详着玄卿脸上的泪痕,轻啧了声,“哭成这样,想必当真是对我情深似海。”
玄卿愕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沈玉衡很快就来杀你了。”
“嗯,我听见了。”楚思佞像哄孩子般摩挲着他的脸,又将人摁倒在书案上,“在他来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好好说清楚——你有多喜欢我?”
玄卿没忍住呸了他一口,想把他踹开,腿也被强行扯开,“你大爷的,你真不怕死啊?”
“死有什么可怕,纵然你们二人真能联手除掉我,那只能说是天命难违。”楚思佞不紧不慢地解开玄卿的衣带,掌心沿着腰间缓缓滑下,神色忽顿,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笑意更深,“还不承认对我有感觉?”
玄卿面色涨红,拼命想扯开他的手,却丝毫抵挡不住楚思佞的力量,“滚,是个人被你这么碰都会有感觉。”
“哦……”楚思佞意味深长地应声,下巴抵在玄卿肩头,令他动弹不得,手上慢条斯理地探入里衣的衣摆,“我还以为是喜欢我才会有感觉,倘若能得元禄宗高徒玄卿喜欢,哪怕我死后下九层炼狱也值得了。”
他的指寒凉如冰,玄卿颤抖着吸了口气,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敌不过楚思佞的力气,反倒好似欲拒还迎般,给了楚思佞彻底覆身上来的机会。
沈玉衡,人呢?
你又在这种关键时刻去哪了??
玄卿尽力挣扎着,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被梦里这个杀过他师兄弟的楚思佞睡!恶心!
忽然间,他不知摸到什么,瞬间怔愣在原地。
楚思佞仍在专心地脱他衣服,全然没有注意到玄卿已然黑沉下的脸色。
“你装够了吗?”
楚思佞动作一滞,垂眸去看玄卿,却见玄卿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玉佩,正是先前玄卿五灵城随手买来送他的那块。
玄卿面色铁青地将那玉佩捏紧,压抑着火气,“这噩梦是你搞的鬼?”
“……”楚思佞乖乖从他身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迎面而来便是玄卿的巴掌,他连忙捉住玄卿的腕子,轻声解释,“这是白善的幻境,我看你有危险便偷偷跟进来救你,并非故意戏弄你。”
玄卿死死盯着他,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你做的幻境,你怎么知道幻境里的我喝下女娲之泪的事?”
楚思佞抿了抿唇,低低道,“你自己说的。”
他一进入幻境便悄然施了隐身咒跟在玄卿身后,自然也听到了玄卿和沈玉衡的话。
只是他想知道,既然幻境里的玄卿没有和他成亲,那么,喝下女娲之泪后怀了谁的孩子?
“你继续编,”玄卿冷笑了声,“在茅草屋时你明明已经走了,我和封霄缠斗时也没见你出来救我。”
楚思佞无辜地道,“若我不走,怎么引出封霄和那白善的真身?”
只有楚思佞和玄卿吵架分开,白善才会确信他的挑拨离间成功了,转而专心对付玄卿一人,逐个击破。
玄卿一下子竟然哑口无言,许久才从嘴里憋出来一句,“好,那你说,你引出白善后怎么没杀他?”
楚思佞老老实实地答他,“当时你晕过去之后突然暴起杀人,我怕你误杀我。只得用白善的法子给他种了一只魔蛊,等从幻境出去之后,可以感应蛊虫的位置找出他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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