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 第116章

作者:月山错 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系统 成长 穿越重生

陈慕律平静地盯着他:“有人来了,你先到里屋躲一躲。”

门外,寒风凌冽。

脚步声忽远忽近,又有人至。

“请问,万事屋今晚还开张吗?”

又是吱嘎一声,门自动打开,沉默地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那几人很小心,足足磨蹭了一刻钟才进门。

金主婆婆妈妈又怎么样,金主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暗暗在心底告诫了自己好几遍,陈慕律带好兜帽,叹了口气,主动发声:“你们几个,进屋来吧。”

“鬼!鬼啊!”

哐嘡一声,伴随着惨叫一同传来的是竹条断裂的脆响。

系统怜悯道:【是躺椅。】

陈慕律默默闭眼。

幸好院子里设了静音结界,不然妥妥扰民了。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前打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摔得东倒西歪的两人。

隐匿在陋巷深处的万事屋,就这样聒噪地开张了。

烛台上的火舌被震得跳了又跳,陈慕律将两杯茶撂在了二人面前:“说吧,你们想求什么,又准备拿什么来做交换?”

那两人都是年轻男子,一看便知道是一对主仆。年纪小的那位少年将茶杯里的水一口闷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是我说,你们这店也太破太偏了吧!我找了两个时辰才找到。”

陈慕律慢条斯理道:“故意的,唯有心诚者才能求得所愿。”

【明明是你懒得挪窝。】

不理会系统的挖苦和少年的怀疑的眼神,他掐指一算,沉吟道:“小兄弟可是姓吴?”

“啊?这都能猜到?”那小少年懵了。

陈慕律继续道:“生于奉宿十五年十月廿一,卯时一刻。”

那少年眼睛发亮:“大师,您真是大师。”

旁边跟着的小厮也一脸惊讶,两个人抱在一起,两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陈慕律:“太好了是大师,阮娘有救了!”

系统叹为观止:【这就是渡柳城的平均智商吗?】

陈慕律笑而不语。

他面色不变,实则飞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近几日得到的情报,很快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阮娘,红袖楼清倌花魁,吴小城主的姘头。

从少年靠近的那一刻起,他就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渡柳城名存实亡的小城主,吴淮堂。

他垂眸:“小公子,您所求为何?”

吴淮堂握紧双拳:“我要见景阳楼楼主程玄知一面,越快越好。”

电子音卡了卡:【原来还是找你的。】

“可以。”陈慕律痛快地答应了,“但是我做生意想来讲一个等价交换。您要告诉我,您准备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呢?”

吴淮堂坚定地看着对面人宽大的兜帽下若隐若现的半张脸:“你可以先开条件。”

陈慕律不紧不慢道:“我要城主府中,真君留下的那半截衣袖。”

吴淮堂还未发话,旁边的小厮已经着急地拽起了他的袖子:“不可啊少爷,那可是真君仙物!”

少年紧绷着脸,拦着了小厮:“这个代价和我的请求并不对等吧?”

陈慕律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我只是想看看,城主到底下了多少决心。”

吴淮堂盯着他,不敢轻举妄动“你既然知我身份,也应当知道真君的分量。”

凡域曾出过不少仙人。

每座凡城都有供奉仙人的传统。之前渡柳城羸弱,便是因为城中从来没有一位凡人成仙。直到三十三年前暴雪封城,一名仙人自城外救走了一名孤儿。

这名孤儿就是渡柳城唯一供奉的仙。

昔日老城主将他遗落的半截衣袖收起,日夜供奉,始终都一无所获。直到十年前,吴淮堂继位后第一次拜谒仙祠,见那衣袖忽然闪光。

那一年夏,渡柳城也是一场飘雪。

只不过彼时的雪救下了大旱中的第十九城,从此人们将这位仙人视为神明。

人们尊称他为照清玄黎无量真君。

“您不必惊讶,这只不过是彻底摆平此事的价格。鄙人不才,但也知晓一些秘事。城主何必舍近求远?”陈慕律笑着看他,“您其实无需去寻程楼主,说不定,我便能帮您排忧解难。”

“……”

吴淮堂沉下脸,犹豫挣扎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好,我说。吴淮安在筹办祭天之典,求真君庇护。”

陈慕律挑挑眉:“说些有用的。”

吴淮堂一咬牙:“他准备让阮娘去当祭典的圣女!”

“正常。”陈慕律眼皮都不抬一下,喝了口茶,“树大招风。”

凡域圣女不讲求虚的,只有两个简单粗暴的要求——年轻,貌美。

红袖楼为了招揽客人,无所不用其极,最喜欢营造一些噱头来吸引人。现如今提起全城长得最美的年轻女子,基本上所有人都会自动想起这位正当红的花魁娘子。

吴淮安不选她选谁?

老鸨巴不得能出一个圣女做招牌,自然乐意配合,可若当圣女是一件好事,那当然不会搞得这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您知道隔壁的浮兰城吗?”吴淮堂咬着唇,“十几年前年,他们也办过祭天之典,当时我父亲带我去看过。结果他们没有请来仙人,那圣女赤着脚在台上跳了三天三夜,活活被耗死了,整个祭台上都是干涸的血。”

陈慕律平静地看着他,似乎不为所动:“你想怎么办?”

吴淮堂低下头:“我希望……希望阮娘不要死。”

“你想救你的心上人,然后呢?”陈慕律意味不明地笑了,“总该有一个圣女,要么求得神迹降临,要么圣女死去,整座渡柳城还是被怪雪笼罩。”

“怎么你的心上人便是人,这城里的其他姑娘便不是人了?”

那小厮挡在自家少爷前面,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人怎么对我们城主说话的?”

“不是的……”吴淮堂面色苍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这便是他一直以来下意识忽视的地方。

陈慕律轻轻晃了晃茶杯:“你被吴淮安保护得太好了。”

吴淮堂沉默良久:“我……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和见解,是没有办法救阮娘的,更没有办法救其他人。所以我才想找程楼主。”

“程玄知不过一介商贾,小城主为何要如此看重他?”陈慕律一挑眉。

吴淮堂皱起眉:“先生,你不该这么说程公子,三年前,若不是路过此地的程楼主开仓放粮,恐怕本城早就因为饥荒分崩离析了。”

陈慕律笑了笑。

“我还是那句话,我能帮你解决此事。”他道,“还是那个条件。”

吴淮堂眉头紧锁:“您有何资本?”

……

月亮落下时,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曾掌柜慢慢从里屋走出来,不赞同地看着青年:“公子,您这样太冒险了!”

“还好吧。”陈慕律看着手里的杯盏,茶汤清透,“曾叔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记得三年前开仓放粮的事情。”

曾掌柜额前的皱纹舒展了些,他放缓了声音:“当然,公子,我们都记得。”

就像他当时和小年说的那样,公子他不欠任何人

程玄知不欠任何人。

反而是渡柳城里的所有人都欠他一条命。

第126章

三日后。

红袖楼的花魁得了重病、闭门谢客的消息不胫而走。

据服侍的丫鬟所言, 阮娘全身起了一圈红疹子,脸上更是严重,肿胀留脓,请了全城的大夫都治不好。

才过晌午, 城主府的侍卫便将红袖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连只虫子都飞不出去, 一时间风声鹤唳。

高层的绣楼雅间里, 层层垂落的帷幔被人挑起, 露出阮娘那张几近毁容的脸。她正发着高烧,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 整个人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时不时还会轻呓几句胡话。

红袖楼的秋妈妈满脸堆笑,轻手轻脚地将纱帘重新盖上:“安大人,这阮娘的样子您也瞧见过了,奴家哪里敢诓骗您。这小妮子福薄,担不起圣女的名头。这舞啊,她恐怕是真的献不了了。”

吴淮安挑了挑眉, 并没有搭腔。

这位把持着城内大小事务的副城主安大人今年才至不惑之年,长得平平无奇,唯独额角一道弯月形的伤疤裂着, 为他增添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派。

他冷眼看着帘子里正困于噩梦中的阮娘, 听她不住地轻轻喊着吴淮堂的名字。旁边的秋妈妈勉强挂起笑来:“这这这……小孩子烧糊涂了, 分不清尊卑, 大人勿怪,我替阮娘向安大人和城主请罪。”

“请罪?向我请罪有什么用。”吴淮安一笑,“不如秋妈妈替我向照清真君请罪吧?”

秋妈妈抖着腿,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跪:“大人饶命啊大人, 这……这阮娘不行,我这里还有不少姑娘,若有您瞧得上的,您只管带走便是了。”

吴淮安好整以暇地瞥她一眼,一旁的下属为他凉好了一杯茶。

“好啊,那就搜。”

安静的红袖楼忽然变得聒噪,但没有对话声,只有来来往往的杂乱脚步。

一排排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推搡着带进雅间内,又被挨个送出来,最后吴淮安面前只留下六七位瑟瑟发抖的清倌人。

杯中茶凉得刚刚好,恰能入口。吴淮安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底下的人一下,只是继续问旁边的属下:“就这些?”

那侍卫还未开口,秋妈妈便急忙开口:“安大人,我这楼里的姑娘您可都瞧过了,您看……”

“祭典献舞事关重大,不得有半点马虎。”吴淮安没有开口,反而是旁边的下属冷着脸挡在了秋妈妈身前,“秋妈妈,如今阮娘出了差错,你难不成希望红袖楼被拉着垫背吗?”

秋妈妈讪讪一笑:“瞧官爷您这话说得……我们红袖楼是正经生意,阮娘是我这儿的头牌,她出了事,奴家也心疼啊。”

吴淮安喝完了茶,摩挲着杯壁:“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