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书漫
池宴许:……
“原来是个傻子。”谢淮岸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随后又将话题转到尉迟宴礼的身上,“尉迟将军,你家这位随行的表少爷,没有向朝廷报备过。”
尉迟宴礼立即应道:“忘了。”
“那尉迟将军回家好好想想,是不是还忘了别人,来了也没有向朝廷报备?”谢淮岸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67章
原本气势汹汹来捉拿反贼的谢淮岸, 很快便打道回府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扬长而去。
他离开后, 压抑在现场的气氛才变得汹涌起来,大家讨论的不是他刚刚的咄咄逼人, 而是几年前游街时候的意气风发, 多少人都难以忘却, 后来他成了大官,不常在人前路面。
鲜衣怒马的状元,游街时候也是春日, 街道两边丢下的鲜花足以遮住整个街道。
池宴许在一旁闷了好久,也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他发现刚刚逼迫二哥的谢淮岸让他有些不安, 他之前一直努力着爱着谢淮岸,想要给他温暖的人生, 可结果却还是如书中那般。
他成了权侵朝野的高官,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是走上了原文的道路, 他还在与顾连城为敌,还在喜欢谢淮宝吗?
这里是谢淮宝的酒楼,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开出这么大的酒楼,一定有他的帮助吧。
池宴许思索结束,便被二哥带着回了家。
谢淮岸让尉迟宴礼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忘记还有别人也来了,池宴许没听懂。
尉迟宴礼倒是听懂了, 他想要找的人便是池宴许,之前已经旁敲侧击问过好多次,尉迟宴礼也没有否认池宴许是自己弟弟的事情,但是都以家事为由拒绝了他的打听。
昨日在金玉楼家的宴会上, 谢淮岸便直接问起了池宴许的动向,尉迟宴礼直接告诉他:“无可奉告。”
刚刚这话,言下之意便是,就算池宴许没有跟着他们的队伍来京城,也得将人从南原弄来,谢淮岸给他宽限了几日,否则今日便会以谋反的罪名将他们都逮捕。
尉迟宴礼让蓉儿带池宴许回房间休息,池宴许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了句:“二哥,咱们家还有人偷来了,你没有跟朝廷报备吗?”
尉迟宴礼被他气笑了:“你别治了,治好了也流口水。”
“我没有流口水啊,还有谁跟着一起来了,难不成是三姐吗?”池宴许不明所以。
尉迟宴礼也知道他并不知道谢淮岸意欲何为,更不会跟他提及此事,如今的谢首辅可不是当年那位在平洲人畜无害的秀才了。
当然,尉迟宴礼从前并没有见过谢淮岸,自然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若是知晓,便会发现,此人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当年有勇有谋洞察人心。
“你今天私自出门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若是再敢,我就……”尉迟宴礼抬手,作势要敲他脑袋。
池宴许立即抱着脑袋跑开,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云驰正好一觉醒来,看到全然陌生的池宴许的脸,顿时吓得嗷嗷大哭:“有坏蛋……爹爹,救我……”
“云驰,是爹爹。”池宴许立即走到他身边,将自己的□□揭了下来,云驰见状,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摸了摸他的脸。
池宴许凑近他,道:“宝宝别怕,是爹爹,这是易容术。”
“易容术。”云驰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能默默跟着他念了一遍,然后看池宴许又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样子,笑中带泪,道,“漂亮爹爹,嘿嘿。”
“爹爹会变脸,厉害吧。”池宴许道。
“再变一个。”云驰也不哭了,抱着池宴许的脖子,要他继续哄自己开心。
小东西睡了很久,此时正精力充沛,池宴许跟他玩了一会,云驰还觉得不够,缠着要一直陪他玩,池宴许便像个尸体一样躺着,说道:“玩不动了,你要把你爹给玩死了。”
云驰可怜巴巴的坐在旁边,看着池宴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忽然就小声啜泣起来,道:“爹爹……”
“……怎么了,小祖宗?”池宴许抬起胳膊,将他搂进轻轻拍了拍。
云驰抽搭着鼻子,说道:“谢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池宴许:“……”
他之前便是胡言乱语说带云驰来京城找另一个爹,大家都有两个爹,他肯定也有,所以小东西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来京城也快十天了,他经常问一问,不知怎地,今晚突然伤心起来,他又没有见过谢淮岸,总不能有什么真情实感吧?
“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云驰撅着个小嘴,眼泪啪嗒啪嗒的流。
池宴许一看小崽子哭就受不了,道:“不会的,怎么会不要我们了?我今晚出去就看到他了,过些日子,我们就去见他好了。”
池宴许还给云驰画了不少饼,跟他畅想了一下到时候一起去放风筝,还一起去游湖,还骑大马,顺便把他送到太学去……
“然后……”
“还要弟弟。”云驰补充道。
“对对对,还要生个弟弟。”池宴许点头应道。
云驰安心的躺在池宴许的怀里,睡着了,梦里还喊着弟弟了。
真不知道哪里给他搞个弟弟来,曦儿不好吗?曦儿不是他弟弟吗?
池宴许本来吃多了昏昏欲睡的,现在跟云驰聊了一会,却有点睡不着了,他开始想到了谢淮岸,那样子的他确实有点陌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又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如今的朝堂便是他的一言堂。
他冲动之下可以冲到他的面前,让他放过二哥,可是被蓉儿阻止了一番,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池宴许便多了几分思量,任由他们说自己是傻子。
其实他不傻,只是退缩了。
下一次,他一定要站在他面前问清楚。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次日天朗气清,艳阳高照,院子里的雪都化得差不多,池宴许正背着小祖宗晨练,是小祖宗要晨练,却要池宴许背着。
“也不知道你练得是谁。”池宴许吭哧吭哧的背着他跑了好几圈,强壮的宛如个士兵。
跑得汗淋淋的,尉迟宴礼便大步来到了他的院子里,冷脸看着他跑步,待他停下来,便道:“跑好了吗?”
“好了。”池宴许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
尉迟宴礼面色有些挣扎,道:“谢大人邀请你。”
“我?”池宴许指着自己的脸,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学问不行的,我是文盲,我不想跟谢太傅学习,云驰可以,把云驰送去把。”
尉迟宴礼憋了一下,道:“是谢首辅,不是谢太傅。”
“什么?”池宴许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他他他……知道我来了?不行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了。”
尉迟宴礼拉着打算跑走的池宴许,道:“他帮你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帮你治疗痴傻,他要见表少爷,不是你本人。”
池宴许暗自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觉得不对劲,忙问道:“他为什么要见痴傻的表少爷?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我不知。”尉迟宴礼有些气闷,本想拒绝这个邀约的,若是这样的话,也太明显了,他提醒道,“你先准备准备,待会就带你去看病。”
看病两个字,他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云驰有些莫名,问道:“爹爹病了?”
“爹爹没病,爹爹装的,为了……让你谢爹爹心疼我。”池宴许安慰他。
云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了解了的模样。
池宴许梳洗了一番,让蓉儿给自己弄上面具,模样与昨夜毫无差别,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第68章
一路上, 池宴许时不时拍了拍自己的脸,时而问一下蓉儿道:“这玩意会不会掉啊?”
他现在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谢淮岸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人, 他私心里觉得他肯定不会变成坏人,可是又有谁知道原本故事的力量, 若是他真的要对付尉迟家。
爱情和亲人之间, 真叫他难以抉择。
池宴许担心了一会, 又忍不住问蓉儿:“那我怎么演痴傻儿?我看着不像啊,若是大夫把脉,就查出来我精得很, 这可怎么办啊?”
“少爷,你放宽心, 你就别说话,就很像了。”蓉儿解释道。
池宴许狐疑的打量着蓉儿, 问道:“你不会在糊弄我吧?我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说辞, 若是被人看着我了, 便说我是傻子?”
“哪里会了?少爷,你想多了,我跟你最好了。”蓉儿眨巴了一下眼睛。
池宴许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能说事已至此,总不能说自己是装的,这样更惹人猜忌, 说一个谎言就要无数的谎言去填补。
马车驶在京城的大街上,宽阔平整的大道十分平稳,池宴许一路上吃了四块豌豆黄,两块驴打滚, 喝了点水,正打算朝着下一样小点心进攻,便到了地方。
马车停下,门外响起了客气的声音:“是尉迟家的表少爷吗?谢大人已经等着了。”
蓉儿掀开车帘子,道:“这便来。”
池宴许只能将桂花蒸糕悄悄包起来,藏进袖子里,打算待会再吃,也不知道谢淮岸给他这个“傻子”看病,招不招待吃食?
尉迟宴礼跟金玉楼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小厮十分客气的招呼了池宴许和蓉儿进了大门,不过进了院子,便有人拦住尉迟宴礼夫夫,不让他们继续进一步,管家招呼道:“二位,大人请你们在花厅先歇着。”
“可是我弟弟……”尉迟宴礼着急道。
金玉楼拉了拉他的衣袖,摇摇头示意。
池宴许一路上看着都觉得新奇,怎么前些日子才下过雪,这里还有盛放的蝴蝶兰,看上去美极了,还有这个院子,池宴许觉得十分喜欢,有种回到了自己家的感觉。
蓉儿见着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暗暗心惊,默默地看了一眼池宴许,少爷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院子分明就跟平洲的池家一模一样。
谢公子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少爷,少爷也惦记着谢公子,她要不要帮两个人一把?可是家族的命令,她又不得不听。
池宴许被那个蝴蝶兰吸引了注意,过去要看看,发现是上面停了一只蓝闪蝶,见有人飞来,就立即扑腾着翅膀飞在池宴许身边,池宴许伸手,蝴蝶便停在了他的指尖。
“哇,少爷,它喜欢你。”蓉儿道。
池宴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说话,便听到身后有人传来声音,道:“动物不知喜恶,你家表少爷穿着蓝色的衣裳,手腕上的蓝色配饰发出蓝色的光,便让它以为这是它的配偶。”
谢淮岸远远走来,浑身散发着冷酷的气势,他修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冷冷的瞥了一眼蓉儿,又看了一眼池宴许,道:“他不过是欺骗了蝴蝶,哪有什么真喜欢?你说对吧?”
池宴许觉得他在点自己,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心中有些慌乱,指尖的蝴蝶也飞走了:“啊……呀……”
池宴许差一点忘记自己是傻子,赶紧补救了一下。
谢淮岸见状哼笑了一声,道:“蓉儿姑娘,带着你家少爷去看病吧,大夫在等着了。”
“好的,表少爷,走这边。”蓉儿应道。
池宴许被领着离开,好奇的回头看了谢淮岸一眼。
谢淮岸也跟上了,对上池宴许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明意味的。
池宴许挠了挠脑袋,从袖子里拿出来了桂花蒸糕,递上去给谢淮岸:“啊……”
谢淮岸不接,看着他。
不想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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