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绘
于是韩泽玉先出了门,绕了一圈又翻墙回到苏府,去马厩查看了几匹马的状态。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异样,韩泽玉又去查看出门时要乘坐的马车,他不仅看了苏时恩的那辆马车,就连苏云松的那辆也仔细探查一番。
对比之下发现,他们院里常用的马车当真是朴实无华,而云松少爷的马车则是低调奢华。
略微有那么一丝丝的心酸,韩泽玉又开始心疼他家夫君了,这爹不疼娘不爱的苦情小白菜。
这时马夫打着哈欠,提着灯笼朝着马厩走来,韩泽玉连忙躲起来,观察马夫会不会偷偷下黑手。
事实证明他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那马夫还是挺老实的,干活也麻利。
将今天要用到的两匹马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并没有因为马主人的身份地位不同而厚此薄彼。
太阳照常升起,公鸡依旧在声嘶力竭的打着鸣,提醒人们天亮了,该起了。
马夫出去清洗工具,一无所获的韩泽玉很是不甘,他敢断定苏王氏一定是做了什么安排,自己必须把它找出来,并且破坏掉她的阴谋。
用过早饭后,苏时恩再次清点答题用品跟这三天所需的吃食。
望着那处空位发了会儿呆,那个位置原本摆放的是一块崭新的砚台。
不过被玉哥儿拿走了,他说那块砚台可能有问题,应当是在烧制过程中掺了东西。
苏时恩想过大夫人会不会在墨汁里下药,那东西自带的墨香能掩盖住一些刺鼻的气味。
而那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砚台,才是从始至终都被他忽略掉的存在。
苏王氏当真是好歹毒的心肠,给他设下的最后一道关卡,又岂能让他轻轻松松的便躲了过去。
即便早已注定了分家的结局,可苏王氏依旧坚持不懈的给他添堵,他还真是深表荣幸。
奶娘被杨婉搀扶着,慢慢的挪过来,提醒少爷该出发了,不要紧张,他的母亲一定在时刻保佑他。
苏时恩讽刺一笑,也没回话,径自掀开布帘,坐进了去往考场的马车……
第47章 卑鄙伎俩
苏府距离考场不算远,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条路算不上偏僻,车水马龙谈不上,人来人往总是有的。
苏时恩摸索着腰间的玉牌,那是玉哥儿送他的成人礼,上面简单粗暴的刻着四个大字:“金榜题名”。
当时苏时恩很激动,没注意到玉牌的异样,后来把玩的久了,他发现这玉牌没有落款和印章。
玉哥儿的回答是这样的:“哪里用什么落款呀!我韩泽玉,人如其名,玉一般的人儿,这块玉牌代表的不就是我嘛~”
想起他的小表情,苏时恩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与其相信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会保佑自己,还不如相信他家玉哥儿是狐狸精呢!
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没人真心对他好,也没人喜欢他,包括他的生母。
母亲去世的时候,苏时念才两岁多,年幼的她接受不了母亲已经撒手人寰的事实,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之下,认为是苏时恩的出生致使母亲离世,早年间,姐弟俩的关系比陌生人都不如。
后来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苏时念也意识到和她相依为命的人只有这个亲弟弟,而嫡母也不是真心为她好。
可那时再想要缓和姐弟关系已经晚了,苏时恩已经养成了淡漠的性格,跟任何人都亲近不起来,这也就是为何他在青山书院多年,却连一个知心朋友都有没交到的原因。
韩泽玉对他来讲是意外也是例外。
意外的撞了一下,意外的有了婚约,可那人真正闯进他的生活却是从他跳进院子里的那一刻开始的。
那样鲜活又灵动的一个人,硬生生的闯进了他如同死水般的生活,给他带来了多姿多彩的体验和无尽的希望。
现在那个人在做些什么呢?只是分开了一会儿便已开始想念……
韩泽玉此刻正在兴头上,他压根儿就没去看韩泽苍,而是去牲口集市买了一头毛驴。
现在正骑着他的倔驴玩儿起了尾随跟踪的游戏。
别看这毛驴年龄不大,性格是真倔,刚打个照面就开始尥蹶子,险些踢到韩泽玉的屁股。
韩泽玉大怒,除了他夫君,谁敢碰他一下都得被掰断脊椎,他的翘臀岂是一头蠢驴能够肖想的?活腻了吧你!
卖家一看这买卖要黄,赶忙提出让利,想尽快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面前这人。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韩泽玉成为了蠢驴的新主人,并且给它赐名为“焖子”。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毛驴虽然又蠢又倔,但它也怕死。
面对背上这个蛮不讲理的人类,倔驴也只能选择卧薪尝胆,寻找跑路的机会。
“我不管你能不能听懂人话,反正你要是敢造反,那你除了会变成驴肉焖子外,还会变成驴肉蒸饺、驴肉香肠、驴肉火烧……”
焖子蔫头耷脑的驮着韩厨师,希望他嘴下留情,自己还不想死。
“你现在的认错态度就不错,等我有空了给你剪个齐刘海儿,配上你的大眼睛,看起来萌萌哒~”
别说了,焖子不想听。
戴着草帽的青年骑着一头乖顺的毛驴,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跟在两辆马车后面,路人只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但很显然驾车的车夫并不认识他。
路程行至一半,马车驶离了热闹的路段,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些的路。
一名老妇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胖小子,那孩子见到了不远处的马匹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过去骑大马。
妇人好声好气的哄着他,可胖小子不依不饶,见第一辆马车距离他越来越近,熊孩子将手中的布老虎扔了出去。
这时乖乖站在一旁的小丫头被妇人踢了一脚,训斥道:“还不快去把弟弟的布老虎捡回来,没眼色的东西,还想不想吃饭啦?”
女孩吓的缩了下脖子,连忙跑过去,伸出细瘦的胳膊想要把布偶捡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草帽青年驾驶着倔驴牌超跑,想要来个弯道超车,不料一旁的马车没眼色,一点儿让道的意思都没有,毛驴背上的青年撞在了马车的车厢之上。
力道之大,硬生生的将马车逼停。
骑驴青年破口大骂:“没长眼睛吗你?坐马车的了不起呀?撞着人了不知道下车赔礼道歉吗?”
前面那辆车的车夫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听到后面的吵闹声也不做理会,只是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苏云松听到了不远处的叫骂声,随即感觉到了马车在加速,忍不住扬声问道:“发生何事?”
车夫淡定回道:“没事儿,就是一个骑毛驴的撞到人了,少爷勿需担心。”
苏云松哦了一声,不疑有他。
后面的车夫被人骂了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跟骑驴青年对峙:“我劝你不要太过分,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我们家少爷是要去考秀才的,耽误了你可赔不起。”
韩泽玉眸底闪过一丝寒光,跨步上前,一把揪起车夫的衣领,把人从赶车的位置上拖拽下来。
车夫也惊了,这家伙看着不高,力气怎么这样大?
还不等他做出反击,接二连三的拳头便砸了下来,真是拳拳到肉,砸的人生疼。
车夫护住头脸,蜷缩成一团,嘴里还不忘大喊着:“我们是苏府的,你再不住手,小心我们送你去官府法办。”
这狗腿子,还“我们”,谁跟你是“我们”,看来还是踹的轻了。
“告啊!你去告啊!知不知道我二大爷的三表弟的四舅姥爷家的五堂姐是谁?苏府还能在这青山县一手遮天了不成?敢惹我一个试试?”
围观众人有些懵,他二大爷的三表弟的四舅姥爷家的五堂姐是谁呀?那人很厉害吗?不过看这小子敢跟苏家硬刚,想必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嚣张青年又踹了车夫一脚,径自跳上马车,一把掀开车帘跳了进去。
四目相对,苏时恩呆愣片刻,虽然早有猜测,但是看到变装后的玉哥儿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拽过衣领被亲了一口,这回苏时恩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你去前面赶车,这车厢里的气味不对。”
第48章 秋闱进行时
嚣张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呦~这就是要去赶考的少爷吧!我也不为难你,把钱赔了就让你走,破财消灾还是继续耗着,我相信你是能做出明智选择的。”
明智的少爷痛快掏钱,把身上的钱袋子交给青年,自己坐到前面去赶车,飞速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青年掂量着钱袋的重量,满意的笑了笑,不去理会逃走的少爷,径直走到车夫面前。
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得意道:“少爷就是少爷,比你这狗奴才识时务多了,你要是痛快赔钱也不用挨这顿揍。”
车夫沉默不语,看到大少爷的反应,应当就是默认了这人惹不起,他一个做下人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赔偿金拿到手,青年走到呆若木鸡的毛驴跟前,一弯腰,从驴肚子底下拎出来个早就吓傻了的小丫头。
“你是不是也没长眼睛,又是马车又是驴的看不见吗?你家大人呢?死了吗?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嚣张青年环视四周,竟是无一人应答,青年当即冷笑一声。
“看你瘦成这副德性,别是你家人特意把你扔出来碰瓷儿的吧!有手有脚的把个小丫头片子推出来,怎么着?自己虐待完孩子还想讹小爷我的钱,真是给你脸了!”
都骂成了这样儿,还是没人站出来认领小姑娘。
小丫头被吓得不轻,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敢小声抽噎,一看平常在家就没少受欺负。
嚣张青年不耐烦的丢下小丫头,训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哭,谁虐待你了就一把耗子药弄死她。没那个胆子就把自己卖到勾栏院去,一人为妓,你们全家的男丁也好不了,即便是不想活了,也得吊死在她床头,让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青年呸了一声:“办法多的是,哭有个屁用!”
留下这句话,嚣张青年骑上他的毛驴扬长而去。
他走后众人才敢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这人是活阎王转世不成?给个小孩子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
教唆人家做杀人犯、做娼妓,还要搞连坐,家里的其他人何其无辜。
众人讨论的激烈,却没发现有些人在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后陷入了沉默,这其中就包括那个瘦弱的女孩儿。
小姑娘捡起地上的布老虎,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径自走到堂弟面前,把布老虎还给他。
抬头看着一向偏心的奶奶,她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直把老太太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看着我做甚?”
小姑娘歪歪头,疑惑道:“奶奶,耗子药哪里有卖的?还有那个什么蓝色的院子在哪里呀?”
闻听此言,老太太险些没背过气去,色厉内荏道:“别听那疯子胡言乱语,赶紧回家吃饭。”
小姑娘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奶奶身后,心道原来她也是可以吃早饭的呀!
围观人群散去,车夫爬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身上疼的厉害,那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些。
车夫犹豫片刻,还是朝着考场的方向去了,马车还在那边,差事办的不顺利,他可不能再把马车弄丢了。
考场设在县城的一处开阔地带,搭建了几排简易的号舍,这就算是县城的贡院。
考场的环境十分简陋,好在他们这边的气温比较舒适,因此对考生的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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