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其金
“诶——”沈凤翥慌忙将人推开,再来他的腰真要断了,“你别太浪,昨夜还不够吗?”
梁俨缓缓坐直身子,笑道:“宝贝,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你说等回了蓟州随我闹。”
“我……”沈凤翥没想到他竟将这句戏言记在了心里。
梁俨见他神色懊恼,觉得又可怜又可爱,忙道:“好了逗你的,宝贝,昨晚我着实孟浪了些,你身上哪不舒服一定要给我说,知道了吗?”
“嗯。”沈凤翥点了下头,手指不断绞动玄色衣袖。
“那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腰疼背疼腿疼……还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沈凤翥凑到梁俨耳边才说出来。
梁俨明白男子承欢本就有违天道自然,尽管他们相爱,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承受的一方必然会损伤身体。
他无法不碰凤卿,只能尽量呵护弥补。
“宝贝,躺下去,我给你按摩上药。”
“嗯。”沈凤翥乖顺地躺了下去,按着按着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交给了梁俨。
过了数日,处理完战后诸事,玉京才传信来,让梁俨等人押送北离王至玉京,并述职受赏,又让诸皇孙回玉京庆贺万寿节。
崔璇因伐北离有功,也要去玉京受赏。
梁微音有孕,梁俨做主让她留在蓟州养胎。
梁希音一听也不回玉京了,说要留在蓟州守着微音。
梁玄真道:“七哥,我和九郎也要留在蓟州。”
梁儇道:“是啊,留三姐一个人在蓟州,我们不放心,我们给皇祖父修请罪书一封,他定会谅解我们缺席万寿节的。”
梁俨看向梁玄真:“玄真,这段时间你多费些心,等我们回来。”
梁微音慢慢踱到梁俨身边,捏住他的衣袖,“七哥,我生产的时候你能回来吗?”
梁俨在脑中算了算,拍了拍妹妹的手:“应该赶不上了。别担心,太医稳婆都在,乖,在家里认真吃饭养胎,放松心情,开开心心的啊,我会赶回来参加小外甥的百日宴。”
梁微音听完鼓起了小脸。
自从有孕后,她食量便大了许多,可嫂嫂和太医,就连哥哥都不许她多吃,说胎大难产,她的饮食都有定量。有次她馋得紧,又让丫鬟偷偷去外面的食肆买糟鹅酱鸭,谁知被表哥抓了个正着。
后来冯太医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产双生子比产一子困难十倍,胎儿太大会一尸两命,她这才不敢偷吃了。
不知为何,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丈夫,而是七哥和长姐。
在她内心深处,只有他们才能护住自己,有他们在她才有安全感。
梁微音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七哥,要不你给他们取个乳名吧,等百日宴的时候再给他们取大名。”
“我取啊?不好吧,人家亲爹在那儿呢。”梁俨看了一眼崔璇,假装推辞。
崔璇笑道:“殿下折煞我了,您是孩子的舅舅,自然该您取名。”
梁俨也不装相了,沉思半晌道:“有了,老大就叫大壮,老二就叫小实,大名嘛容我这几个月认真想。”
沈凤翥听到这两个名字,眼前一黑,“阿俨,换一个。”
“不好吗?小孩子壮壮实实的,多好啊这寓意。”梁俨问道。
梁微音听完点头,“表哥,七哥取得好啊,你我从小体弱,吃了多少苦楚。若腹中孩子能如这乳名一般,壮壮实实地长大,那再好不过了。”
“表哥,我与微音也只求孩子能平安长大。”崔璇笑道,“殿下取的这乳名正合我们的心意。”
沈凤翥看着轻柔抚摸凸起小腹的某人,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了。
第153章 酒后 姨母,我是你外甥,万万不可啊!……
收拾几日, 梁俨等人便启程前往玉京,只是还未行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沈凤翥便病了。
因微音有孕, 冯太医也不曾随行,只在驿站请了当地的郎中看诊。
那郎中纵是一城妙手, 但也架不住十几个贵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只闭着眼睛,强装镇定。
梁俨见郎中脸色严肃,急道:“大夫, 可是重症?”
郎中摸了一阵脉,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暗忖长平侯不过是中了暑气,殿下这般兴师动众他还以为侯爷病入膏肓了。
“请殿下放心, 侯爷只是中暑了。”郎中认真解释缘由,虽然立了秋,但暑气未尽, 侯爷顶日骑马,热气入体,这才病倒了。
梁俨闻言松了口气, 重重赏赐了郎中。
这驿站没有宽敞宝车, 梁俨便打起了陆炼的主意。这厮回了玉京便不会再回北离, 他自然带了云卿一起走, 队伍之中, 只有这厮给云卿配了宽敞大车。
梁俨求他让凤卿和云卿同乘一车,可不知为何,陆炼死活不同意。
“你脑子被狗吃了?凤卿病了,他需要坐车。”梁俨怒道。
“沈侯病了, 与我何干?”陆炼抱胸冷道,“我决不允许他再靠近我的人。”
梁俨咬牙低声道:“我不知道凤卿哪里惹了你,就算惹了你,你现在也把那些放放,他病了,他只与云卿坐一车,又不能把云卿带走,你何必这般绝情?”
陆炼冷笑道:“我就是这般绝情,殿下,你能如何,怎么,你要拿郡王之威迫我?”
梁俨捏了捏拳,勾起嘴角,不再求他,径直走到马车旁边,“海月快下来,公子病了不能骑马,现在也没有大车,螺儿坐的小车太颠簸了,她一个人也扶不住公子,你去帮帮螺儿。”
突然,车帘掀开,海月探出头来询问,又朝车里点了点头。
“你做什么!谁许你跟我的人说话。”陆炼气急败坏地走来。
梁俨面带讥讽,道:“你看清楚,我在跟我家海月说话。”
“世子,公子请你上车叙话。”海月探头轻声对陆炼说。
同行都知道陆炼好男色,此行藏了一个美人,成日带着长帷帽,甚至帷帽之下还带着面具,他们虽没有见过美人真容,但那美人身若修竹,姿仪出众,就连不经意露出的那双手都白皙胜雪,他的美貌可见一斑。
想来也是,能让出身显赫的安国公世子寸步不离的人自然是绝世美人,陆炼又是那样的霸道骄横,岂会愿意让他人见到自己的心尖宠。
少顷,陆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语气平和地让梁俨把沈凤翥连带那个嘴多的毛丫头都送上车。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跟哥哥多待,暑气退散后,沈凤翥也不闹着骑马了,不需梁俨多说,每日一早乖乖上车,小半月下来气色好了许多,连饭都能多吃半碗。
等过了金京,再往东行六七日便能到玉京。
这日在驿站补给时遇到了一个熟人,让梁沈二人大吃一惊。
“荀兄,你怎么在这儿?”沈凤翥刚下车便看到了荀彰,忙不迭地赶过去。
“凤卿——”荀彰见是旧友,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梁俨见是荀彰也绽开笑颜,“荀兄,许久不见。”
荀彰向梁俨见了礼,镇北军大胜的消息在他离京前便传到了,他笑着恭喜梁沈二人,三人攀谈起来。
“你不是前两年才从县尉升到御史台吗,怎么又要去阳济县任县令?”沈凤翥听完荀彰的调令,心道荀彰肯定在朝中得罪了人,“荀兄,你身为御史,勤勉清正,进献谏言,多少人把你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这一二年你遇上麻烦,为何在信里不提一字,我们虽远在北地,但多少能帮衬你一些。你放心,我此去玉京能面见圣上,我定会为……”
荀彰明白沈凤翥的心意,笑着摇了摇头:“凤卿,不必了。我荀彰做官是为生民立命,为大燕守太平,无论是在煌煌玉京,还是在偏僻乡里,都是为民为国,无差矣。倒是你们如今立了大功,树大招风,在玉京要千万小心,万不可为我上下奔走,坏了自身清名。”
沈凤翥握住荀彰的手,垂下了眼眸,“荀兄……你果然是我兄长挚友,我兄长…他……”
荀彰拍了拍沈凤翥的背,“云卿若还活着,他也会赞同我的做法。只是山高路远,也不知我们何时能再相见。”
沈凤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捏了捏指尖,道:“荀兄,再远我们也能互通书信,当日约好的平安信改做半年一封吧,一年太长了。”
“好啊。”荀彰笑道,“我在济阳静候嘉信。”
两人又说了一阵,荀彰的女儿跑出来找他,沈凤翥见到粉妆玉琢的小团子,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发团。
“荀兄,小侄女怎的生得这样白净,想来是随了嫂子。”沈凤翥将小团子抱起来,没想到刚抱起来,小团子就哭了起来,四肢乱蹬。
“源娘!”荀彰赶紧接手,将女儿抱到怀里,源娘一到父亲怀里便不哭了。
“凤卿,源娘才四岁,你别介意。”荀彰一边道歉,一边逗女儿。
“这是哪里的话,是我惊到我们小源娘了,都怪我。”
源娘缩在父亲怀中,抬眼偷偷瞥沈凤翥。
“小源娘,叔叔车里有甜糕,想不想吃?”
源娘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父亲,又摇了摇头,将荀彰抱得更紧。
荀沈二人对视一笑,沈凤翥让荀彰抱着源娘上车。
等荀家父女上车后,沈凤翥见陆炼目射寒光却又拿他没办法的囧样,心里十分畅快。
少顷,荀家父女下车,荀彰惊喜地看向沈凤翥,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过饭,沈凤翥将车里的糕饼都给了源娘,小源娘抱住沈凤翥,在美人叔叔的脸上香了几口,逗笑了几个大人。
辞别荀彰,一路向东,直奔玉京。
梁俨等人作为凯旋之师,在玉京城外五里时就有官员迎接,入了城更是被夹道欢迎。如骤雨一般的鲜花、手帕、香囊扔到众人怀里,砸得皮薄肉嫩的长平侯晚上脱了衣裳一看,身上一片青红。
入城之后,燕帝即刻传召众人,众人更换礼服面圣。
燕帝见一众年轻儿郎丰神俊逸,英姿飒爽,圣心大悦,晋梁俨为一品亲王,封号“荣”,封陆炼为平北郡王。
沈凤翥听到梁俨被封一字王,心中激荡,忍不住低头偷笑。
这封号甚好,荣耀显贵,正衬他的阿俨。
燕帝见了北离王,看着年轻的北离王跪在地上,对他俯首称臣,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气,他果然是今世第一雄主,普天之下,凭他是谁,皆是他脚下臣。
封赏之后便是宫宴,觥筹交错,轻歌曼舞,从上至下都很欢喜,连一向不碰酒的沈凤翥,都禁不住众人劝说,喝了一盏甜酒。
后果就是醉倒在席间,不省人事。
梁俨见状怕他睡在桌上吃了风,故向燕帝告辞。
朱道祥看着广陵王…不对,荣王殿下,皱了皱眉,心道这小殿下也太没眼色了,陛下都没走,他个小辈怎可先走。
燕帝端着酒杯,笑着看向两人,挥挥手,允了梁俨的请求。
席散之后,燕帝到了王昭仪的昭阳殿,躺在柔软的腿上醒酒。
王昭仪轻轻按着燕帝的太阳穴,柔声询问轻重,又给他喂了一盏蜜水。燕帝本就只有三分醉意,蜜水下肚,整个人都醒了。
王昭仪见燕帝起身,撒娇似的扒着他的臂膀,询问梁俨的近况,又请求燕帝准许梁俨和王相明日到昭阳殿来。
燕帝笑道:“爱妃怎么突然想召他们入宫?”
王昭仪面带忧愁,凑到燕帝耳边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