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美人表哥后 第34章

作者:其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逆袭 基建 穿越重生

“你心疼他们?”崔弦熟稔地托起修长十指,用巾帕仔细擦拭,“总得找把锋利的剑,横竖王氏不要了,我捡来用用有何不可?”

梁桢抽回手,掩嘴打了个呵欠:“我竟不知你崔家穷得连剑都买不起了,那我想要的那把琴你还给我买吗?”

“那琴我让人放在书斋了。”崔弦起身,将人横抱而起,“你睡醒了再去玩。”

梁桢环住崔弦脖颈,仰头笑道:“你也不怕新得的剑不好使,到时候割了手,看你怎么办。”

“再没有比你更不听话的人了。”崔弦将人放到床上,放下轻纱幔帐,翻身上了床,顺势将那不听话的人圈在怀里。

梁桢又打了个呵欠,懒懒道:“要不算了吧,我那太子侄儿为人还算不错,至少对我还不错,现在那几个孩子活得辛苦,也是可怜。”

“你不必为他们费神,我自有分寸。”崔弦见怀中人困倦,将被子掖紧了些,“只要他听话,他和那几个孩子只会比原来过得更好,好了,桢儿,睡吧。”

第35章 贪恋 他舍不得,舍不得

有崔弦这面大旗, 梁俨很快就找到了冯太医的所在。

冯太医,本名蕴,因犯上获罪, 流放幽州,要在军中服三年苦役。

梁俨在镇北军营找到了冯蕴, 因为他的太医身份,他没被指派去做粗活杂事,而是在帐中当医士。

久别重逢,来不及寒暄, 梁俨就将冯蕴带上马, 打马回了福寿巷。

冯蕴被疾驰快马颠了一路,头昏眼花地进了屋。

“冯太医——”二音见到熟悉的面庞,惊喜出声。冯蕴正欲问安, 却一眼看到床上的沈凤翥。

“小公子!”冯蕴慌忙附到床边,连迎枕都省了,抓起腕子按了半刻的脉。

何冬娘知道这位老者就是二音口中的冯太医, 她跟在旁边,看他如何诊治。

“小公子这是遭了什么劫难!”冯蕴被那脉象惊得眼皮一跳,何冬娘仔细说了, 将她的诊断也说了, 忐忑地等待冯蕴的回答。

冯蕴见她会医, 让她赶紧拿银针、姜片、烈酒和灯盏。

何冬娘早就把这些备齐放在了小桌上, 冯蕴取了姜片放到沈凤翥舌下, 用银针蘸酒放在火上燎。

“把小公子的衣裳褪干净。”冯蕴朝何冬娘努嘴。

何冬娘闻言,赶紧让其他人出去,帮沈凤翥脱了衣服。

她站在旁边打下手,看着冯蕴针针入肉, 扎了十来根针之后,沈凤翥便发出了一声嘤咛。

“成了,成了!”何冬娘喜极而泣。

“再去烧五根针来!”

何冬娘见太医吩咐,学着冯蕴刚才的手法燎了针。

“你把小公子托起来,掌住他的头。”

何冬娘应声而动,冯蕴拿起针,屏息凝神,将那五根针飞快插到沈凤翥头上。

十息之后,沈凤翥还未睁眼,却大口大口呕吐,吐完之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门外之人听到何冬娘的惊呼,推门而进。

沈凤翥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何冬娘按了回去,说他光着身子别着凉了。

冯蕴笑道:“你们出去吧,小公子现在是想小解。”

沈凤翥闻言一愣,一时羞涩,慌忙用被子捂住了脸。

何冬娘赶紧带着几个姑娘退了出去,梁俨见沈凤翥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却头晕目眩,半天没起来。

“小公子,你现在虚弱无力,我服侍你吧。”说着,冯蕴就准备去搂人。

“不…用…我自己来”

梁俨见他面露尴尬,请冯太医出去喝碗茶,说自己会在旁边看着,不会出事。

冯蕴心晓小公子平素端方,面皮最是薄,哪里能让人看着小解,嘱咐两句便退了出去。

“你…你也出去。”沈凤翥手指扣紧被褥,低着头轻声赶人。

“你起得来吗?”梁俨没有理会,径直走过去将被子掀开,一把搂住红痕斑斑的腰肢,将人抱到了夜壶前。

“喏,快点。”说完,梁俨便背过了身。

沈凤翥实在忍不住了,听着潺潺水声,感觉全身跟在沸水里煮一样。

小解完,沈凤翥依旧被梁俨一楼,抱回了床上。他盯着床幔,根本不敢看梁俨,也不想说话。

“怎么了?”梁俨见他痴痴望天,不言不语,一时五味杂陈。

凤卿身子柔弱,但性子刚烈,不知昨晚受了多大的委屈,以至于寻死。现在被救回来,露出这般情态,难道他……还想寻死!

“凤卿,昨晚你受委屈了。”梁俨抖了抖何冬娘备好的中衣,坐到床边,顺了顺他的头发,“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昨夜我已经收拾了高照那厮,你……别伤心了。”

沈凤翥穿好衣服,看着眼前人,泪水蓄在眼眶,只一瞬就滚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果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梁俨将人揽进怀里安慰。

沈凤翥深知自己不是爱哭的性子,昨夜高照那般轻薄,他都不曾落泪,但不知为何,见到梁俨,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梁俨哄他疼他,只不过是因为心地善良,再多一点,不过也是君臣亲戚的情分,可他却生了不该有的绮念。

梁俨的温柔,他知道,可他的情意,梁俨不知道。

这份情意,也不能让他知道。

梁俨待他为谋士,不是娈宠之流。他沈家世代忠烈良臣,他是沈家子孙,也不能为佞为幸。

若是君臣,他现在就该推开梁俨。

可是他贪。

贪恋梁俨的温柔,梁俨的心疼,梁俨的怀抱。

他舍不得,舍不得。

“怎么越哭越凶了?”梁俨见怀里抽泣的幅度越来越大,更添了一份疼惜怜爱,“若知道你这般委屈,昨晚我就不该放了高照,该让你亲手收拾他一顿解气,只是你和善温柔惯了,恐怕做不来这种事。”

梁俨将昨晚收拾高照之事娓娓道来,以为沈凤翥会解气,没想到他却担心高家会来找麻烦。

“不必担心,那厮仗势欺人,我便说了我的身份,即便我被废了,高家应该也不敢再来了。”

“你怎么……”沈凤翥闻言一惊。

提亲那日之后,沈凤翥就知道高回风是个没通芯子的大棒槌,根本不知道梁俨的身份。

他和梁俨通过气,这样也好,知道的装不知道,不知道的便不知道的,这样知情监视的,落井下石的,找错邀功的也能少些。

“高家歹毒,半夜派人杀我便罢,还趁我不在闯进家来作恶。他们自恃尊贵,若我不拿身份震慑一番,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事来。”梁俨想到高家,心中的怒意就遏制不住地升腾起来,“而且我想好了,高氏这等下作人家,不拉拢也罢!”

“杀你?”沈凤翥听到这话,呼吸急促起来,忙问是怎么回事。

听完梁俨解释,沈凤翥哀道:“殿下既让我做谋士,又何苦瞒我。”

“嫂嫂说你不宜思虑过多,好生修养吧,这些事你暂时不要想了。”

所以他连在殿下身边当个谋臣都不能了吗?沈凤翥淡淡道:“我身子累赘,拖累殿下了……”

梁俨见他泪眼含悲,忙拉住他的手:“什么拖累,你怎么老是胡思乱想!”

“殿下良善,一路上救我顾我怜我,凤翥都看在眼里。”沈凤翥低着头,眼泪洇湿了被面,“是凤翥病弱无用,不能陪殿下出生入死,如今连出谋划策也不能,我实在……”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凤卿这般爱哭。”梁俨重新将人揽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瘦薄颤抖的脊背,“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救你怜你就是想让你报我的恩情,谁准你自作主张了?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修养,等你养好了身体,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反正我的恩情你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你放宽心,我会一辈子缠着你,让你做我的谋士。”

“好,我会好好修养,这辈子都陪在殿下身边,报答殿下。”

梁俨见他不哭了,将他放平,看着红润如桃花的眼睛,心道凤卿跟希音一样,看着倔如牛,其实就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只要顺毛摸摸哄哄就没事了。

梁俨安抚好小猫,出门去问冯太医是否要备些药材熬药。

冯蕴点头道:“小公子醒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等下我写两个方子,照着喝就是了。”又瞥了一眼何冬娘,对她说:“你这孩子医术尚可,只是用药太莽,有空将那《金匮要略》多翻翻,别老用虎狼之药。”

何冬娘见太医在点拨自己,哪里肯放冯蕴离开,直说要留他吃饭。

“太医,你今日辛苦了,留下来吃饭吧。”梁俨向冯蕴施礼。

冯蕴见殿下这般,慌忙谢恩,见两位郡主拿了笔墨来,忙不迭地就去写方子了。

梁俨看着何冬娘,将他们的身份和遭遇坦诚相告。

何冬娘从听到太医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们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他们竟是皇室贵胄。

“殿下,我跟我夫君都是粗陋之人,没什么见识,若有得罪之处……”说着,何冬娘就要跪下。

“嫂嫂!”梁俨慌忙将人搀起,“你与翰海兄是世间少有的善人,我们有幸才能遇见你们,当日流放到幽州,举目无亲,你们处处帮衬,我们才能安身立命,该是我们跪你才是。”

“殿下言重了,我们也没做什么。”

“嫂嫂,世人都喜锦上添花,难得雪中送炭。当时凤卿没入奴籍,若不是翰海兄助我,只怕等我找到凤卿,他已经被苦役折磨死了。我虽然有个官身,但时常不在家,弟妹年幼,表兄病弱,若不是嫂嫂和翰海兄处处照拂,他们不能安身,我亦不能安心。”

“殿下这话说的,搭把手的事,哪里就雪中送炭了。”

“在嫂嫂面前,我不是什么殿下,只是七郎。”

何冬娘听了这话,心中熨帖,握住梁俨的手,点了点头。

两人进屋,冯蕴已经开好了药方,何冬娘看了方子,问了些事项,又问了行医时遇到的困症。

冯蕴摸着胡子答了,见何冬娘稳坐如泰山,皱了皱眉,道:“你这后生怎的这般狂傲,我好心为你点拨解惑,你竟连笔墨都不动!”

何冬娘一愣,见太医生气,忙解释自己不识多少字,更不会写字。

众人闻言皆惊,梁玄真问:“嫂嫂,你不是会看药方吗,怎么会不识字?”

“嗐,我就只认识药材和斤两,其他的字我都是睁眼瞎。”

“孩子,那你怎么会医?还会开张公的药方?”冯蕴大吃一惊,这孩子虽然爱用虎狼药,但用的药材大致都是对的,能做到这个程度,怎么也要读烂医圣药王留下的那几本经典。

何冬娘说她家药铺旁边就是医馆,自小就在两边玩耍,耳濡目染就记下了,她虽不会读不会写,但药材就那么多,硬记那些字的模样,久了也就记下了。

冯蕴惊了:“你没拜过师,那你怎么懂医道?”

“出嫁前,那些大夫在医馆坐堂,我就厚着脸皮在旁边打打下手,端端茶什么的,那些症状药方我都记着,闲下来自己瞎琢磨的。”何冬娘难得展露羞涩,她在闺阁女眷内有些名声,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自学的野狐禅,“你们莫给别人说啊!”

梁俨闻言大惊,没想到何冬娘竟是医学圣体,靠自学成医,甚至得到太医的认可。

冯蕴盯着何冬娘叹气,这孩子确实天赋异禀,只是可惜了,若这孩子是个男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