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非
“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
杨凯笑笑，看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模样满是心疼，上前抱他一下，把他牵出去坐到沙发上，紧握他的手认真道：
“高老师，不用去卫生间里吃，就在客厅或者房间里吃，不要担心吵到我，没事的，你这样我更心疼啊。”
“……”
高旭阳感受到他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一会之后点头：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杨凯摇头：
“不用说对不起，高老师，我就希望你好好的，在我面前不用委屈自已，有什么事和问题及时跟我说，我们一起面对解决。”
“好。”
高旭阳回握他的手，沉默片刻后说：
“异能突破提升，需要消耗的能量多……所以，我最近半夜进食会比较频繁……吃的晶核也会更多。”
“没事，吃多少都可以，有我和大家在呢。”
杨凯说完转身从靠墙的置物架上拿来一个广口玻璃罐，里面满是经过净化的晶核，姜年上午送来的。
高旭阳又开始吃晶核，不用杨凯投喂，伴随嘎嘣脆的声音，一颗接着一颗，直到吃了十几颗之后才停下。
看向身边满脸爱意的人，有些突兀的问：
“杨凯，你怕我失控吗？”
“……”
杨凯一怔，又听他自问自答：
“我怕！慢慢恢复了一些记忆后我更怕，怕自已失控伤害你和身边的人，怕因为私心贪念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高老师……”
杨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当然是怕的，虽然带心上人回基地得到了各方的支持，他的私心跟公共利益统一了战线。
可他一直以来作为公职人员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却又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他的爱人是一个巨大的危机。
无论是暴露还是失控，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高旭阳轻叹一声，垂下眼帘自顾自的说：
“其实，成为丧尸后我一直很饿，包括现在，吃晶核获得的饱腹感，更多的是让我保持理智清晰变得更强，并不能满足我的食欲……”
“饥饿感从未消停，嗜血，想吃生肉，想咬人，这种野兽似的本能如影随形，根本填不饱……所以，我害怕，如果没有姜年，我会选择住在基地外。”
“……”
杨凯握紧他的手：
“是因为我们离太近让你难受了对吗？还是……你需要一些生的血肉配合晶核吃？”
“不是，不用。”
高旭阳摇头打断他的话：
“你忘啦？我跟一群没有攻击力的女人孩子在一起都忍得住，最难熬的阶段早就过了，我再次吃肉一定是恢复正常的时候，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了解我的状态。”
无论是丧尸还是感染尸毒的人，如果能克制住嗜血、咬人、饥饿感，熬得过去就是一种突破基因的进化。
当然，在基地里，他一个尸王被新鲜的血肉包围，就像一个饿极了的狼闯入羊群里。
忍得了，但会情不自禁的脑补想象新鲜血肉的美味。
挑战还是不小的。
杨凯提起的心放下，抱住他僵硬的身体：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只能这样陪着你，姜年的净化能让你摆脱这种折磨，咱们一起努力。”
“嗯，姜年很强，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已一定可以。”
高旭阳点头，又继续说：
“自重启继承我爸的警号宣誓那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哪怕是死，也不能让他蒙羞，这个信念，在我记忆混乱的时候也没有消失。”
最难熬的时候包括爱人在内身边的一切都忘了、混乱了，那一股信念依旧在支撑着他，是一种无以言表微妙又神圣的感觉。
杨凯轻拍他的后背：
“我知道，在这一点上，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当初就是听家人说了高老师的事情，他才萌生了莫名的悸动，那种带着崇拜向往又心疼的情绪，至今想起来还是会心跳加速。
他理解高老师的那种感觉，因此他们在一起是狂热又理智的。
“我也觉得自已做的不错……”
高旭阳轻叹，将一颗晶核放嘴里咬碎却又话锋一转：
“可是，我的异能可以把人类和丧尸分开互不打扰，丧尸不会攻击同类，人类却会。”
成为丧尸后，他已经做好了被消灭的觉悟，在丧尸本能的冲击下面对人性的恶，让他备受煎熬。
如果没有多年的职业素养约束，他早就失控堕落了。
他很庆幸自已熬过来了，也格外的珍惜这失而复得来之不易的一切，急切的想为杨凯做点什么，却时常适得其反。
察觉到他有点异样的情绪波动，杨凯松开他笑道：
“没有丧尸的时候人类也是这样的呀，咱们见多了没必要去计较，大局稳定就行了，现在这种世道，作死的人很容易遭报应的。”
在这场‘大肃清’下，有作死不知悔改像齐老二之流，也有监狱罪犯在异能觉醒后主动配合官方，抗击末世灾害拯救普通民众将功赎罪。
绝境之下重新选择的机会摆在眼前，要怎么选，就看自已了。
高旭阳思考慢半拍，一会之后认同的点头：
“嗯……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说说而已。”
“就应该这样，不要去压抑自已的情绪，咱们现在可以怎么痛快怎么来了。”
杨凯说完轻哼一下，以前任务过程中，哪怕心里再憋屈，恨不得当场捅死一些人，都得压住情绪忍。
现在不用了，外出救援，态度差的不救也罢，逼逼赖赖的揍一顿就老实了。
用姜年的话说，都世界末日了，为难自已不如为难别人。
高旭阳吃够晶核，两人重新回了房间。
跟爱人十指相扣躺在床上，杨凯想起又说：
“舅舅告诉我，南城基地研究所会成立一个人工双属性异能者计划，我想参与，如果能够移植空间属性的晶核，往后我们在一起去哪里都方便了，我想跟你先商量一下。”
“……”
过了片刻，高旭阳才问：
“风险高吗？”
杨凯轻笑：
“不高，是可控的。”
高旭阳答应道：
“好，我同意。”
“……”
第259章
【时间线，极夜期间】
极夜降临了十几天，黑暗带来的混乱还在继续，与之相比，南城基地算得上风平浪静。
军队式管理规矩严明，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无视基地规定跋扈耍横的，轻则被揍一顿丢去搬砖，重则直接爆头当场火化。
尤其是人造异能者出来后，哪怕实力跟自行觉醒的稍逊一筹，但多是官方人员，整体威慑力就上去了。
让许多突然获得超然力量想要‘趁乱崛起’跟官方抗衡的‘末世枭雄’们，都老实了许多。
南城基地珍惜每一个幸存者，不识好歹的就只能让他去重新做人了。
此外，有高旭阳在，基地周围没有丧尸徘徊，不受丧尸滋扰，偶尔传来一些分不清是动物还是丧尸的嚎叫声，距离非常远。
即便如此，基地官方依旧严阵以待，掩饰高老师的身份，也给足幸存者们安全感。
“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我散发的脑电波感应对同类很有效，对天生比较敏锐的动物也有用。”
巡逻车上，闭上眼感应了半个小时的高旭阳睁开眼，声音中带着不明显的疲惫。
“辛苦了。”
杨凯说着在他拿出晶核吃的时候，从自已的随身背包里掏出一个透明血袋递给他：
“喝这个，这是通过介质抽取能量用特殊方法转化后充入血液中，教授们说喝了对你的恢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你的身体机能慢慢复苏，也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补给，类似输血的作用，你直接喝就行，就像吃晶核一样。”
“……”
高旭阳没有接，喉咙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眉头蹙起：
“这是什么血？”
“我的血。”
杨凯没有隐瞒，面带微笑的催他：
“快喝吧。”
“杨凯，我不……”
高旭阳想说什么，杨凯及时打断他：
“旭阳，这是一种正规的治疗方法，不用经常喝，偶尔补一下，只用我的血，从把你带回来到现在我都有攒，不用别人的，你是我的爱人，我希望你快点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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