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黑化神尊后 第29章

作者:岁方晏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嗯。”他恹恹道。

火气挺大。

元祈暗暗点评,但却松了口气,谢逢川这应该是没认出他,看来系统终于靠谱了一次。

他小声的试探道:“那…我可以把帷帽戴回去了吗?”

谢逢川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盯着他的脸,冷声道:“我见过你。”

“嗯?”元祈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蹦了起来。

谢逢川这是认出他了?

谢逢川却高贵道:“那日你趴在医馆泥坑里哭。”

元祈:“……”

说完,谢逢川就冷漠无情的转身,仿佛元祈只是这尘埃中很渺小的一粒沙,不值得他过多停留。

而周遭的公子哥们却哄笑一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趴在泥坑里哭,笑死本少爷了!”

元祈撇了撇嘴,捏拳瞪着谢逢川远去的身影,无声骂了句脏话。

可谢逢川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竟然突然回身,眸光寒冷的盯着他。

元祈怔住,瞳孔放大,很快就规规矩矩的站好,歪头露出了个讨好的笑。

谢逢川的眸光却猛然凝滞住,宽袍下的手指紧紧握着拳。

元筝笑起来时,脸上也有这样小小的酒窝…

入门考核共有三天,因为共有三十六门考核,每一门考核都安排的紧凑而又急促。

在考核开始前,就是必要的测试灵根,元祈灵根并不纯正,是修真界比较常见的三灵根,虽说如今他修为已到元婴中期,但他早就让系统给他隐藏了修为,所以他现在对外是金丹中期的修为。

第一门考核便是由谢逢川主导的云隐宗规训。

简单来说,这不仅仅是考弟子们对云隐宗规训的了解,其实更像是一份入门宣誓书。

随着天机长老一声令下,棋盘广场上忽然凭空多了一张张排列整齐的桌椅板凳,看成色灰扑扑破烂烂,像在哪里淘的别人二手不要的。

但胜在数量多,大概能供几百人一起参加考核。

元祈就近找了桌椅坐下,几乎是视线一触碰到白纸上那枯涩难懂的古文时他就已经哈欠连天了。

谢逢川真是很爱考别人规训啊。

元祈揉了揉眼睛,拿毛笔的样子像拿着吃饭的叉子,大刀阔斧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因为谢逢川没认出他来,况且写字戴着帷帽就看不见了,所以他现在是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他似乎写的很认真,那毛笔在他手里就没停过,写到深处还皱眉,咬住笔头认真思索,随后那双清亮的眼眸突然一亮,又继续埋头苦写,颇有些下笔如有神的样子。

天机长老坐在高台上看见这一切,对身边身着绿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道:“他写的很认真啊。”

那年轻男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古琴,闻言露出温煦和风的微笑,缓缓道:“是啊,想必能拿到不错的好成绩吧。”

高台下,元祈满意的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两个狡黠的小酒窝。

坐在他身边的弟子伸长脖子偷偷去看元祈的试卷,却被元祈快速捂住,还收获了元祈鄙夷的白眼。

那弟子冷哼着撇了撇嘴,对着宛如天书的试卷继续头疼。

交卷时间还没到,元祈闲得无聊,双手托腮,东看看西看看。

这棋盘广场还是蛮大的,其实这云隐宗也是蛮大的,似乎还有许多建筑隐在云层中没有露出角。

不过这么偏僻的位置,地皮应该很便宜吧。

元祈感叹的摇了摇头,又把视线落在面前灰扑扑的小桌上,只见桌面上还有一个花生米似的大洞。

元祈“啧”了一声,原著里写谢逢川清规戒律、生活俭朴果然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能真到这个程度。

他偷偷抬起一只眼,偷看玉立在高台之上,拿着一本靛青色书籍看的谢逢川。

他就是有点不懂了,为什么别人都是坐在椅子上,谢逢川一定要站着呢?是显得比别人高吗?还好像很装的看本破书。

而且谢逢川身上的白袍好像就是半月前在秘境里那一套,上次在医馆里也穿的这件白袍,好像头上的白色发带都是那一根。

不会吧?

谢逢川不会只有这么一件衣服吧?

身上连个贵点的配饰都没有,就连领他们上来的长老都穿的比谢逢川看起来贵气点,要不是靠着那么一张气质脱尘的俊脸撑着,走出去谁分的清谢逢川和穷书生的区别。

真可怜啊。

元祈连连摇头,可垂眸看书的谢逢川却突然掀起薄薄的眼皮,越过好几排埋头苦写的弟子,视线凛冽的直盯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元祈。

元祈连忙垂下脑袋,咬着嘴唇紧张的抓着毛笔在试卷上画圈。

谢逢川盯了一会,又皱着眉把视线移开了,可元祈刚要把脑袋抬起来,谢逢川凛冽的视线就又扫了过来。

元祈再次像个小兔子般低下脑袋。

如此几个来回后,元祈的脑袋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干什么?!

他不就偷偷腹诽了一下吗?谢逢川有必要这么盯着他?!跟他们高中秃头的教导主任似的!

交卷后,就有条不紊的进入下一个考核环节——射艺。

棋盘广场上的桌椅被撤下,转而对着清心殿方向多了一排圆形的箭靶,每个弟子手上拿着一套木制弓箭。

射艺对于各大世家子弟们来说都是必学课程,几乎上场的每个人都表现的不错。

轮到元祈上场时,可能是因他一系列的表现过于突出,大众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都在看他能射出怎样的一箭来。

出乎众人意外的是,元祈握弓箭的姿势倒有模有样,颇有些意气风发的侠者气质。

他半眯着一只眼睛,缓缓拉开弓弦,鬓角的碎发被风吹乱,拍在他白皙的脸颊上。

可他丝毫不受影响,眼神清亮而又坚定。

高台上的天机长老摸了摸黑胡子,想起上场考核元祈奋笔疾书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以貌取人。

他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年纪大了,都有了这种顽固的偏见。

“咻”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飞了出去,势如破竹在空中划出一道气流,直中红色靶心。

实在是完美的一箭,可棋盘广场上却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寥。

直到传来一阵压抑的“噗嗤”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棋盘广场上的世家弟子们突然爆笑不止。

就连天机长老的眉头都抽搐的跟蚯蚓似的,摸了一半的胡子都摸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呢,结果射到别人靶子上了!”

“他倒也是运气好!脱靶竟然还能正中靶心!”

“你们就没听过一句老话?蠢人自有蠢人福嘛!”

这些弟子们肆意取笑,叶千鸣气得脸都红了,站出来嚷嚷道:“你们别这样说小祈!不是每个人脱靶都能正中靶心的!小祈他只是失误了!让小祈再来一次吧!”

元祈单手拿着弓箭,羞赧的低下头。

谢逢川此时正坐在高台上的一张书桌前,批改刚刚交上来的墨卷,他效率高,很快评完分的墨卷就摞了一沓。

可直到他触碰到元祈的墨卷时,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

天机长老抬手,让闹闹哄哄的弟子们静下来,沉声道:“既如此,再来一次吧。”

又是“咻”的一声,箭矢再次飞出,这次却再未射到别的靶子上,而是只听“砰!”的一声,箭靶旁的君子兰盆栽被射穿,白色的君子兰从泥土里滑出,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这下,爆笑声几乎快把广场掀翻。

天机长老气得胡子都歪了。

这君子兰可贵呢!要是让谢逢川看见了,还不得被气死。

元祈心虚的挠了挠后脑勺,“对…对不起啊,长老,君子…兰我会赔钱的……”

叶千鸣这下子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小祈只是对弓箭不熟悉而已,上一门考核,小祈可是第一个交卷的呢!”

而他话音刚刚落下,二楼高台上就传来毛笔重重放在砚台上的声音,说是放,其实说是摔更不为过。

就见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最讲究体面的谢逢川脸色发青,似乎被气到浑身都氤氲着一股怨气。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露出冷清而又深邃的瞳孔,以一种能刺穿人的寒冷死死盯着元祈发顶翘起的碎发。

元祈正低着脑袋,虽看起来好像很愧疚,但众人看不见的脸上却盛着两个狡黠的小酒窝,像只得逞的小坏狐狸。

叶千鸣平日最怕他表哥,却也从没见过他表哥能动怒到这个程度。

但好像也不是也没有,他记得半月前表哥失踪两个月后突然出现,也是被气到满脸铁青。

“哥…公子,君子兰——”他硬着头皮正想再替元祈说两句话。

却只见他表哥抬起宽大袖袍,手背上爆出骇人的青筋,像掷下一柄长枪般将元祈的墨卷摔了下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都从不杀生的少司命,已经对这个离谱的元祈起了杀意。

天机长老不明所以,接过高空中漂浮的墨卷,可他就看了一眼,气歪的胡子似乎都冒烟了,像手上拿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把墨卷丢开。

底下的弟子们个个都抓耳挠腮,想看这墨卷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墨卷在空中如花瓣般打着圈,弟子们纷纷抬手去抢,可还是威望最大的南宫景抢到了,他看着手中的墨卷,矜贵的脸上竟露出了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神情。

他骂道:“污秽!”

随后将墨卷丢开,其他弟子们继续哄抢。

可当众人看见墨卷,个个都瞠目结舌。

要知道少司命最喜欢整洁的卷面,可只见元祈的卷面上却全是涂涂改改的黑圈圈,答题也牛头不对马尾,甚至有很多错别字,文化程度比那私塾里的六岁孩童还不如。

当然,这不是更过分的,更过分的是元祈竟然在卷面上画了个怪物,这怪物长得奇形怪状,像人又像羊,光着脚丫子,小眼睛,两只角,头上还顶了一坨污秽之物……

弟子们边看边铁青着脸骂——

“天呐!怎么会有人在卷上画这种污秽之物!?”

“他到底是哪里乡野间来的刁民!本公子从未见过脸皮这般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