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方晏
盥室内,雾气腾腾。
红檀木的衣架上,整整齐齐搭着谢逢川那件千年不变的雪白长袍,白袍上面没有一点脏污和褶皱。
而在白袍旁,还搭着一根普通白色腰带,以及一根白色发带。
盥室内的浴桶被白色纱幔隔开,可却还是隐隐约约透着一丝人影出来。
谢逢川此时似乎光裸着上半身站在浴桶里,他身材结实,后背的肌肉大块隆起,充满着凌冽的线条感。
身后的墨发长到及腰,谢逢川抬起臂膀,似乎将额前的碎发拨到了脑后,而动作间,那臂膀上的肌肉狰狞的勃.起,肌肉线条有力而又流畅。
只听轻轻水声,谢逢川似乎洗完了胸前,缓缓的转过身来。
元祈犹如被盯在原地,本就气势汹汹的脸,竟然开始微微泛红,他连忙慌张的移开了目光。
元祈不自在的转了转眼珠子,锦毛鼠却钻出芥子袋,眼角挂泪的看着他的主人,似乎不解为什么主人的脸这么红,像在蒸笼里蒸过一番。
元祈恶狠狠的瞪着无知的锦毛鼠,把它戳回芥子袋,传音道:“看什么看?再看吃了你!”
锦毛鼠害怕的缩回芥子袋,小眼睛通红。
元祈揉了揉脸,没什么紧张的。
谢逢川不就是在洗澡吗?他们都是男人,谢逢川有的他也有,而且两人都……那个过了,就更没什么好紧张的。
想到此,元祈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蹭到一边的置物架旁。
只见这置物架上放着一个绣着玉莲的银白色芥子袋,悠悠烛火下,芥子袋泛着一层神秘的银光。
元祈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这就是他要找的芥子袋了!
他连忙将锦毛鼠揪出来,打气道:“没什么可怕的,就一朵蓝色的小花,不是什么重要物件,谢逢川肯定不会下结界,你偷了就出来,很快的。”
锦毛鼠眨了眨通红的小眼眼睛,抿着唇钻进了芥子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的很慢,锦毛鼠并没有如预料中很快钻出来。
元祈想着锦毛鼠太紧张,给它点时间缓和,可没想到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锦毛鼠竟然还没有出来。
元祈催促道:“什么情况?偷到没?”
锦毛鼠哭哭啼啼道:“主人!少司命的芥子袋太大了!小鼠走了好久才找到这朵蓝色小花。”
“……快点偷出来!”
“嗯!”锦毛鼠似乎伸出爪子去抓,可又突然响起锦毛鼠被什么东西弹开,落在芥子袋里的声音。
“主人!这朵蓝色小花竟然设下结界!”
“什么情况?不应该啊!”元祈疑惑道。
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谢逢川都快洗完澡了。
他催促道:“别管那么多!把你最近新学的技能拿出来,把这结界解开!”
可他话音刚落,盥室外起了一阵大风,吹得窗棂嘎吱作响,更吹的隔开浴桶的白色纱幔到处乱飞,最后刮在了衣架上。
更衣和放浴桶的区域顿时没了阻隔,合二为一成一个房间。
元祈犹如突然被一道惊雷劈中,看着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浴桶里的男人。
谢逢川此时侧对着元祈,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浴桶里,他俊美的脸颊上氤氲着一股雾气,眉骨突出,鼻梁挺拔,锋利的五官如被洗过一般,薄而窄的眼皮轻阖,似乎在闭目养神。
元祈目瞪口呆,明明没穿衣服的是谢逢川,可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但没关系的!
他身上贴了隐身符咒,谢逢川肯定看不见他。
元祈慌张的移开视线,催促锦毛鼠快速解开结界,可结界竟然十分厉害,纵使锦毛鼠使出了浑身解数,仍是解不开。
元祈心急如焚,这盥室实在太小,他眼眸流转间,总能看见谢逢川赤裸着上半身。
他的脸愈发红,虽然他和谢逢川都已经双修过了,但谢逢川没穿衣服的样子却倒是第一次见。
这瞟着瞟着,就总能看见清澈的水流下,谢逢川的皮肤极白,有种没晒过太阳的孱弱感。
可臂膀、背部、胸前、腹部处的肌肉全都块垒分明,肌肉线条流畅却并不夸张,反而具有一种健壮的美感。
特别是腰腹,看起来十分有力的样子。
元祁的脸微微泛红,却皱着眉羞耻的啧啧摇了摇头。
难怪当时他受不了,实在是谢逢川的腰腹太有力了。
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脱衣一看,感觉就算再来两个他坐在谢逢川腰上,谢逢川都能顶起来。
可突然,外面传来很轻的风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坐在浴桶中央轻阖着眉眼的男人缓慢睁开了双眸,他深沉的转过视线,落在飘落在地的隐形符咒上,又落在缩在角落里脸颊通红的小弟子脸上。
男人清冷的脸顿时铁青,耳后根明显泛着红,那双黑曜石的瞳孔里盛着不可置信,愤怒的看着他,沉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第42章 (修) 偷看洗澡
水声潺潺流动, 元祈捂住眼睛,颤颤巍巍将搭在衣架上的雪白白袍递给浴桶里的谢逢川。
谢逢川自然没接,黑曜石的瞳孔冷冽而又阴沉的盯着元祈, 直到元祈背过身,又把长袍往谢逢川身上推, 可那细白的手指却戳到了谢逢川硬梆梆的胸肌上。
谢逢川清冷的脸霎时抽动了下,耳根处却泛着淡淡的红,冷着脸把元祈的手挥开。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元祈连忙把手往回缩,长袍差点落进水里,被谢逢川一手捞住。
元祈彻底背过身去, 只听“哗”的一声,谢逢川从浴桶里站起身来, 正慢条斯理的将长袍披在身上。
元祈则偷偷露出一只眼,看着刚刚掉落在地的芥子袋,脑海里全是锦毛鼠鬼哭狼嚎的声音——
“主人!怎么办呀?!小鼠好怕呀!小鼠想出去!”
“司命大人发现小鼠偷东西会不会吃了小鼠呀!”
“主人!你快救救小鼠啊!”
锦毛鼠一边哭, 一边从银白色的芥子袋里探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却被元祈一脚踩住。
想在谢逢川面前钻出来,锦毛鼠是觉得一人一鼠都活得太舒服了吗?
可元祈却感觉身后的谢逢川离他越来越近, 似乎还带着满身水汽, 正凌冽的盯着他的后脑勺,宽阔的身影在烛光下投出一大片阴影。
清冷且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谢逢川垂眸, 看见被元祈踩在地上的芥子袋,狭长的眼眸微眯, 里面闪过危险的神色,冷声质问道:“你想偷东西?”
元祈转过身,看着谢逢川凌冽的俊脸, 心虚的笑了笑,“不……不是啊,这芥子袋是被风吹到地上的。”
“不是?”谢逢川冷着脸道:“那此时你为何不在宿舍,反而出现在本司命的寝宫?”
元祈却慌乱的不敢说话。
“嗯?说。”谢逢川沉声道。
元祈的脸越憋越红,“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弟…弟子今日来送课业时,有件东西落在司命寝宫了,折回来寻找却听见盥室里有动静,弟子以为有贼人闯入,这才无意间闯进来的。”
谢逢川道:“既然是找东西,可为何要贴着隐身符咒?”
元祈吞咽了一口唾沫,地上的黄色隐身符咒仿佛在明晃晃打着他的脸。
可谢逢川却步步逼近,似乎他若是来偷东西,谢逢川不介意现在就将他抓起来关进笼子里。
求生欲占了上风,元祈红着脸道:“好吧,少……少司命,弟子是来偷看你洗澡的。”
天呐!
他真的没脸见人了!
“……”
谢逢川的脸猛然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俊美的脸色沉得滴水,似乎气愤到了极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元祈红着脸解释道:“我……我是看少司命平日里穿衣服太有气质了,所以才起了这种心思,是欣赏的意思…”
“欣赏?”谢逢川冷声道。
可又突然想到什么,那张清冷的俊脸变得凝重,耳后根通红,眼底突然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神色。
可他仍是很生气,沉声道:“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
元祈低着头,只能乖乖的被谢逢川当成一个变态。
但是男人看男人洗澡,也没什么的吧,又不会掉块肉。元祈悻悻的想道。
但谢逢川却又冷冷的盯着他道:“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元祈圆溜溜的狐狸眼眸里盛着迷茫,他怎么在谢逢川的话里品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谢逢川却早已穿好白袍,从浴桶里踏出,高贵的推开元祈走到置物架处。
元祈一头雾水。
谢逢川长身玉立,慢条斯理的在衣架上取下腰带,又冷冷的回眸道:“本司命对你没兴趣,收起你的肮脏心思。”
元祈:“……?”
他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张开。
谢逢川这是误会了什么。
不会以为我偷看他洗澡,是馋他身子吧。
但这两者确实不矛盾。
“怎么?本司命说你两句,你不开心了?”谢逢川微微侧身,盯着元祈微微张开的唇,脸上的神情如高不可攀的高冷之花,冷冷道:“既然都做出了这种事,就该做好被骂的准备。”
元祈脸红的挠了挠脸蛋,第一次口齿笨拙到不知该如何解释。
谢逢川却又道:“难不成你又想找借口骗本司命,说你是来偷东西的?”
“没……没……”元祈上下嘴唇打架。
虽然很不想认下偷看洗澡的罪名,但……总比戳穿他是来偷东西比较好。
谢逢川却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既悲愤,却又充斥一股果然如此的怒意。
谢逢川一挥袖袍,穿戴完毕,又恢复成了那副天人之姿的端庄少司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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