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方晏
果然如此,谢逢川要行动了!而且还找的这么撇脚的借口!
他喉结紧张的轻微滚动,很小声道:“千鸣,上次你给我买的芥子袋,我真的好喜欢。”
叶千鸣脸红红的,抬眸看了元祈一眼,又连忙低下头道:“小祈喜欢就好,之后……你想要什么物件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想方设法给你买来的。”
元祈却道:“但是芥子袋和少司命的是一样的,我怕少司命看到不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叶千鸣疑惑道:“我表哥性子是有点冷,但应当不是那么独裁的人。”
“可你也知道,少司命他特别爱针对我,要是看到了说不定又要惩罚我。”
叶千鸣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表哥总是爱罚小祈抄写经文或者典籍。
最初他也模仿过小祈的字,替小祈抄写,但却被他表哥一眼看穿,反而又多了二十遍抄写惩罚。
想到此,叶千鸣脸的都有些红,似乎自家表哥这么不留情面,让他挺不好意思的。
他抿了抿唇,捏着拳头道:“小祈,下次我去说说我表哥,让他不要总罚你抄写,把小祈都累坏了。”
元祈却道:“你表哥会听你的吗?”
叶千鸣脸上出现不自然的表情,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小祈,你放心吧,我表哥虽然冷了点,但是我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说完这句话,叶千鸣就突然感觉身后多了道阴冷的视线,正沉沉的盯着他。
他挠了挠后脑勺,转头往后看,却什么也没有。
元祈疑惑道:“千鸣,你在看什么?”
“没……”叶千鸣有些后怕的转过头来,疑惑道:“应当是我感觉错了……”
“嗯。”
元祈的心似乎也不在这上面,他抿了抿唇,突然走近叶千鸣一步。
两人瞬间挨得极近,近到叶千鸣能数清小祈有多少根睫毛。
他的心突然开始砰砰乱跳,害羞的低下头。
而从外人看来,两人似乎亲密的贴在一起。
元祈轻声道:“我们俩的这些事,你可不可以跟你跟你表哥说。”
叶千鸣当即意识到,小祈是在说买芥子袋的事。
他有些疑惑道:“为什么?”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元祈却垂着眸,似乎有些委屈道:“我不是很想让他知道。”
元祈的声音又软又糯的,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叶千鸣脸红的垂下头,呆呆的道:“好的,我都听小祈的。”
……
而后山的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少司命一身清雅白袍,长身玉立,气质清冷如水。
可那张俊美的脸此时铁青一片,端放在腰间的手紧握成拳,手腕上的青筋狰狞暴起,莫名给人一种凌冽之感。
韩凤站在一旁真是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从未想过这种在话本里才会有的剧情,竟然会出现在少司命身上。
今早,少司命就发现了元祈和千鸣鬼鬼祟祟来到了后山。
少司命自然不在意,此刻出现在这里,也只是散心偶尔路过而已,虽然这偶尔全是刻意的成分。
结果就听见了叶千鸣说什么罚抄的事,还说要少司命以后不要再罚元祈。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元祈接下来的几句话。
他竟然要叶千鸣不要将两人的事告知谢逢川,这其间的意味实在昭然若揭。
谢逢川似乎气到极致。
韩凤跟在谢逢川身边多年,就从未见过谢逢川这么动怒过。
谢逢川一挥袖袍,空中划过凌冽的气流,怒目而视道:“荒唐!他竟然还妄想践踏两条船?”
韩凤:“……”
少司命脸色铁青,沉声道:“踏的竟还是本司命表弟那条船?”
韩凤颤颤巍巍道:“少司命,要不要属下去提醒元祈一二……”
谢逢川却睨了一眼,“自是不需要!”
“他竟如此,本司命今后不会再多看他一看,又何苦浪费口舌!”
说完,少司命就一挥袖袍离开了,修长的冷白身影,却仿佛被一层浓浓的怨气笼罩。
……
今日的书舍里,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压,元祈几乎能感觉到头顶的视线犹如实质,似乎想把他抓起来教训一番。
但又找不到由头,于是只能明里暗里的针对元祈。
其他弟子们被波及,全都叫苦不迭。
最初他们来云隐宗,都是冲着少司命来的。
可很多时候距离产生美,以前的少司命被修真界高高供起,拥有诸多头衔——
比如是近万年来最年轻的少年司命,又比如是最年轻的掌权者,又比如是最高冷不可接近的司命神尊。
可他们从未想过,真正的少司命会这样严苛和冷冰冰,就那么站在教台之上,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不容易修学结束,弟子们逃命似得散了。
元祈竖着的书本慢慢放下,露出圆润的狐狸眼眸来,见谢逢川也离开书舍后,他连忙窜到书舍最后一排的位置,站在叶千鸣桌前,实则邀请他一起回宿舍,暗地里却想打听今日午时谢逢川有没有找叶千鸣查探消息。
叶千鸣红着脸,收拾完书本后,就跟元祈一起走向宿舍。
只是元祈刚要开口,叶千鸣兜里的传音石突然响了起来。
只见叶千鸣神情慌张,不太想接,直到元祈催促,叶千鸣才将传音石拿出来,只是他太过紧张,竟然让传音石里的声音跑了出来——
“叶千鸣!!你个混账!听你表哥说,最近你又在宗门里搞东搞西,还弄了一大片海棠林?!你老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
在更多怒吼没有骂出来前,叶千鸣连忙捂住了传音石,觉得很丢脸道:“不好意思小祈,这是我爹的传音。”
元祈:“…..”
他擦了擦汗,没想到修真界温文尔雅的叶宗主,骂起自己儿子来,也是毫不留情的。
他道:“没事,你跟你爹好好说说吧,你最近进步了很多。”
叶千鸣委屈的抿了抿唇。
叶千鸣的爹还在传音石另一边骂,无论叶千鸣如何捂,元祈都听到了那句——“我告诉你!你这半年的零花钱全都没收!去哪里都要跟你表哥通报!你表哥的任何吩咐都要听!”
元祈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千鸣,我还是先回避吧。”
叶千鸣越来越觉得丢脸,但此时也不好在元祈面前和他爹吵起来,于是点了点头,失望的看着元祈的背影越走越远。
…
虽然没找叶千鸣问到消息,但元祈也并不是很担忧。
因为他相信千鸣,肯定不会出卖他的,谢逢川那么讲究证据的一个人,没问出来,肯定也不会再追究他。
只是会像今日那样默默的生闷气罢了。
想到此,元祈回宿舍的脚步有些欢快,心里谋划着什么时候趁少司命松懈,去把芥子袋偷天换日。
只是刚走到宿舍门口,秋盼三就又抱着一堆课业,气喘吁吁道:“小祈!司命大人又点名让你去送课业呢!”
…
北边的司命寝宫一如既往的萧瑟冰凉,元祈抱着一大推课业,惴惴不安的走在冰冷的小路上。
谢逢川怎么又找他去送课业?该不会是怀疑他了吧?可他不是都跟千鸣说好了吗?
元祈摇了摇头,又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司命寝宫,他脚步很轻,却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
少司命今日又坐在院子的凉亭中处理公务,他脊背挺直,眉眼冷冽,五官俊美,身后的白色发带随风飞舞,透着股仙人之姿的清冷气质,坐在那就好似高不可攀的神明般。
若忽略少司命身上那低沉的气压,元祈实在可以将这一幕称之为年度最美风景。
元祈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又慢吞吞蹭到走廊处,想悄无声息的把课业放在长塌上。
可课业还没放下,远处的少司命就掀起薄而窄的眼皮,朝他凌厉的看来。
元祈心虚的抬眸,对少司命笑了笑。
内心却在腹诽,课业放在哪不都一样吗?为什么非要他送到桌边去。
但却还是身体力行的走了过去,只是他浑身僵硬,四肢像上了锈的机器人。
走到凉亭下,元祈先是抬起眼眸,偷偷看了眼砚台,见墨汁满满的,他小小的松了口气。
可就是他这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脱过少司命的法眼。
只见少司命很不满的睨了他一眼,似乎怎么都看不惯他的模样。
元祈将课业放在桌边,恭敬将双手放在身前,很乖的道:“少司命,弟子已经把课业送过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弟子可以走了吧。
可少司命却眼也没抬一下,也并未说话。
元祈疑惑的挠了挠脸,以前少司命虽然也不喜欢他,但他送完课业后至少也会说一个“嗯。”
怎么感觉少司命似乎比以前还要讨厌他了。
不过应当是好事吧。
元祈眨了眨眼,很知趣的道:“若无事,弟子就先退下了。”
说完他就快速转身,脚步也更快的往外迈,颇有些逃命的架势,可还未踏出凉亭,身后就传来冰冷的男声——“站住。”
元祈浑身僵硬,他还想走,但背后那道阴冷的视线有如实质,似乎在说——你敢走试试?
元祈只得转过身道:“少司命,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弟子吗?”
谢逢川宽大的袖袍搭在桌角,莫名给人一种冰冷的意味,他撩起薄而窄的眼皮,眼神凌厉而冰冷的看着元祈,沉声道:“去把本司命寝宫里的捆妖绳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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