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方晏
听谢逢川说叶千鸣是有急事来不了幽兰楼,但又不想爽约,于是才央求了谢逢川代替他一同前往。
元祈真心觉得,叶千鸣还不如爽他约!
让谢逢川来陪他逛幽兰楼,是觉得他活的太乐观了吗?
不过,当前没了叶千鸣,元祈倒对进幽兰楼不报什么希望了,毕竟要五百两银子,他现在去偷去抢也弄不来这么多啊。
指望谢逢川?那还不如去偷去抢呢。
于是元祈打算趁着人多,从后院偷偷溜进去。
只是他刚鬼鬼祟祟往后巷里窜,就被谢逢川勾住了后颈的衣领。
元祈被勾得勒住脖子,无法呼吸,只能红着眼睛转过脑袋,低着头站在谢逢川面前。
谢逢川眉头紧皱,冷声道:“你要去做什么?”
元祈挠了挠脑袋,一脸理所当然道:“我……我要去翻院墙……”
但越往后说他越心虚,因为他偷偷瞄到,谢逢川的脸色愈发铁青了,似乎很不解为什么他总爱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为何不走正门?”谢逢川冷声质问道。
元祈摸了摸口袋,小声道:“因为没钱。”
谢逢川眉眼冷冽,白袍清冷如雪,他站在萧瑟的偏僻巷口,周身气质与这格格不入。
他挥了挥袖袍,转身往幽兰楼气派辉煌的大门走去,见元祈没跟上,转身冷冷道:“跟上。”
……
元祈亦步亦趋的跟在谢逢川身后,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幽兰楼,楼角上的金色瓦砾无一处不充斥着有钱人的气息,那高悬之上金光粼粼的牌匾,更像是写着“穷人勿进”四个大字。
作为一个彻头彻底的穷人,元祈在这豪华的幽兰楼下低下了头。
他偷偷跟锦毛鼠传音道:“小雪,谢逢川要带我们去幽兰楼……”
芥子袋里一直盲目崇拜谢逢川的锦毛鼠此刻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一人一鼠都偷过好几次谢逢川的芥子袋,知道谢逢川的芥子袋里到底有几个铜板。
一人一鼠不约而同想到上次来到蜀都城时的场景,元祈想阔气的请铁锤吃顿饭,最后却还是灰溜溜的要铁锤付了钱。
锦毛鼠抿了抿小嘴巴道:“司……命大人,肯定有自己的法子吧!”
谢逢川气质高雅,倒是很顺利的领着元祈走到了幽兰楼的大门前。
门前站着一个容光满脸的小厮,这小厮似乎都与其他酒馆的小厮不同,身着的小厮服看起来就很贵气。
他精明的眼眸微眯,一看谢逢川的气度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于是也愈发热情。
谢逢川神色淡淡,从袖袍里取出两张黄色的小牌,正是幽兰楼专为贵客准备的入门牌。
元祈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错怪谢逢川了,看来谢逢川早有准备。
那小厮热情的接过入门牌,一看那上面的字就笑的愈发谄媚,但想起幽兰楼的规矩,他还是认真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是叶千鸣公子本人吗?”
其实这一句也就是个过场,毕竟幽兰楼的入门牌十分稀少,只有在修真界地位极高的家族才有资格持有。
而一般持有幽兰楼入门牌的人,也很少会将牌子外借,因为持着入门牌入场,之后所有的消费都会记在这张牌子上。
元祈心里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逢川冷冷道:“不是。”
元祈连忙凑过来道:“是的!是的!是叶千鸣!”
那小厮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一会看看清冷的白衣公子,一会又看看这穿着水绿色长袍的小公子。
这清冷公子看起来是很正直的人,他说不是叶千鸣,那应当就不是。
但很快他恍然大悟,微笑的看着元祈道:“您是叶千鸣公子对吗?”
元祈眼珠子转了两圈,只迟疑了一秒,就马上很诚恳的道:“我是!”
“好的。”小厮微笑道:“那两位……”
只是小厮话还未说完,谢逢川就又冷冷道:“都不是。”
他还冷冷的看了元祈一眼,似乎在指责元祈为何撒谎?之前本司命在课上教的你都忘了吗?
小厮被这两位弄得头都大了,但还是耐心道:“那两位到底是不是?”
元祈低下脑袋,还想委屈的说是他是,但谢逢川不满的视线却又扫了过来。
谢逢川沉沉的答道:“都不是。”
那小厮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把入门牌还给谢逢川,歉意的笑道:“这位公子,这入门牌只有叶千鸣公子才能使用,其他人贸然顶用,是不能入场的。”
谢逢川拿着入门牌,脸上的神色依然淡漠,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窘迫。
元祈则是委屈的肠子都青了。
这下好了,唯一能进去的机会都被谢逢川搞没了。
真不明白,叶千鸣把入门鸣给他表哥时,就没有说一下入门规则吗?
“嗯。”谢逢川淡淡道:“既入门牌不能用,还有什么方式能入场?”
这小厮态度还是很好的,耐心道:“这位公子,入我们幽兰楼一直都是五百两一人,从未改过价。”
“嗯。”谢逢川冷冷道。
……
谢逢川的芥子袋里自然没有五百两,说不定连五两都没有。
幽兰楼边的榕树下,元祈趴在树干后,偷偷的看着榕树另一边长身玉立的谢逢川。
谢逢川清冷的脸上并没有着急之色,似乎就算他芥子袋空空,他也能解决好此事,不会让元祈做出偷偷摸摸之事。
元祈偷偷看,只见谢逢川拿出了传音石,修长的指尖悄然划过,似乎要跟谁传音。
可谢逢川察觉到元祈在偷看,皱了皱眉,撩起眼皮在四周设下了一层隔离外界的结界。
元祈一头雾水的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对芥子袋的锦毛鼠道:“司命大人到底要做什么啊?真让人搞不懂。”
锦毛鼠也搞不懂,但还是很支持道:“司命大人肯定会有主意的!”
……
有主意的谢逢川给韩凤传去了传音。
因着今日谢逢川下山,却并未让他跟上,说是让他先休沐一日,晚点再行动。
韩凤也忙里偷闲,此时正在家里的院子里晒太阳,好不惬意。
陡然接到来自上司的传音,韩凤眉头皱了皱,有些紧张。
这还是十几年来,谢逢川第一次在他休沐时主动跟他传音。
他揉了揉眼睛,没做梦,是真的。
但他还是有些警惕,接通了传音,“少司命?”
“嗯。”谢逢川道。
韩凤疑惑道:“您有什么事吗?”
“无事。”
“……”
传音石两边都似死一样的寂寥。
韩凤实在不明白,谢逢川没事为何要跟他传音。
在绞尽脑汁后,他道:“那您是传音传错了?”
“没。”谢逢川道。
韩凤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想委婉的说,既然没事就挂了吧,可传音石那边的谢逢川却又突然沉沉的咳嗽一声。
韩凤眉头紧蹙。
谢逢川一旦咳嗽,那就是有事了。
但传音石另一边还是磨蹭了好一会,才语气不自然道:“借本司命点银两。”
“什么?”韩凤抠了抠耳朵。
他觉得一定是耳朵里进沙子了,才会听到谢逢川找他借钱。
谢逢川似乎不太想说第二遍,但因着求人,还是耐着性子冷冷道:“借点银两。”
韩凤:“……”
青天白日,他犹如突遭一道闪电。
韩凤擦了擦汗道:“少司命,您这是遇到了什么事?突然找属下借钱?”
他特意加重了属下两个字。
谢逢川却似乎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冷冷道:“我跟他今日来了幽兰楼,需要一千两入门费。”
这个“他”除了元祈没有其他人。
韩凤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少司命谈恋爱要花钱。
可他也还没娶媳妇呢,现在谈恋爱哪能不花钱的。
现在九州的地契、物价越来越贵了,他拼死拼活的给谢逢川跑腿,都没时间找媳妇。
最近他老娘好不容易给他介绍一个,就他们家对门的,他见过一眼,长得温婉秀气,是他喜欢的类型。
带人家出去玩肯定是要花钱的。
而且谢逢川要借一千两实在太多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这一千两借了很有可能有借无还!
因为他太了解谢逢川了,谢逢川深居简出,对世俗的钱财并没有太大的欲望。
就算偶尔端了一些黑恶势力,刮搜到一些钱财,也全部拿去赈灾了,自己兜里一分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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