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方晏
“嗯。”谢逢川冷冷道。
但手上的青筋愈发凸起,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去楼上捉拿小狐狸,但幽兰楼的查封之事还需要他做最后的处理。
韩凤看着堆砌的财宝道:“少司命,这些钱财珠宝属下就拿去赈灾了?”
谢逢川轻轻颔首,这是谢逢川的一贯作风。
可大多门派的执法者们扫荡完一处窝点,虽说也都会拿去赈灾,可至少也会留一些私用。
但少司命不同,他搜刮的脏款从不私留,而是全部都拿去救济百姓。
韩凤连忙叫了几个暗卫,将这钱财搬出去,很快,堆满了财宝的长廊就空荡了许多。
可直到暗卫拿着最后一个很小的首饰盒离去时,少司命的眉头突然不自然的皱了下,犹豫了会,他冷声道:“站住。”
那小暗卫年龄不大,陡然被叫住,有些无措的转身,紧张的看着少司命。
少司命薄唇紧抿,只是看着那首饰盒,也不说话,那小暗卫也不知晓少司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不停的看着一旁的韩凤。
韩凤最初也是摸不着头脑。
但陡然想到,就几个时辰前,谢逢川还找他借过钱。
他立马悟了,少司命这是清修了多年,突然意识到没钱真的寸步难行啊,谈恋爱必是要花钱的。
他笑着让那小弟子把首饰盒拿过来,谢逢川神色虽冷淡,但似乎还是有些不自然。
可他打开首饰盒,却也只是取了一个小小的头钗和一只玉镯,便让那暗卫走了。
韩凤看着头钗和玉镯,虽然并不是很值钱,但也够少司命用很久了。
可少司命却将这头钗和玉镯丢给他,让他拿去幽兰楼隔壁的当铺,把他今日午时去当的那枚玉佩给赎回来,如果有多的银两,也一并带回来。
“玉佩?”韩凤惊讶道。
他垂下眸,果然没在少司命腰间见到那枚温润莹白的玉佩。
他吃惊道:“您把您十八岁时叶宗主送您的那枚玉佩给当了!这是为什么啊?”
可谢逢川却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本司命做事,需要你来过问吗?
韩凤却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应当是他当时没借钱给少司命,少司命走投无路了才去典当玉佩。
可修真界天之骄子的少司命竟因没钱而典当玉佩,这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一阵轰动吧!
……
谢逢川麾下的暗卫办事效率极快,风驰电擎的端掉了幽兰楼所有的黑暗势力。
高坐雅间之内的,有不少修真界地位显赫的长老,看到这一幕,不免摸着胡子感叹道:“难怪老夫听说谢逢川近几年一直在修真界排兵布阵,麾下养了一大批暗卫供他所差遣,看来竟都不是谣传。”
坐在长老对面稍年轻的一些公子不解道:“可少司命已经是天阙宗下一任宗主,等他接任那天,修真界各大门派都要听他号召,他为何还要如此扩大势力呢?”
那长老摇着头感叹道:“这老夫就不解了,只是老夫曾在谢逢川幼时见过他一面,那时的他并未像如今这般野心勃勃。”
……
幽兰楼最高楼的寝房之内,气压阴冷如水。
楼清雪咬牙切齿,漂亮的五官都气得扭曲了,猩红的长甲深陷进桌案上的红檀木内。
她怒骂道:“谢逢川!你竟敢搜刮老娘的幽兰楼!老娘跟你没玩!!”
元祈颤颤巍巍坐在对面的小圆凳上,像个无措的小蘑菇般低着脑袋。
“什么破道士!老娘诅咒你他爹的清修一辈子!”
楼清雪已经整整骂了半个时辰了,她虽修为高深,可也并不是修真界手眼通天的少司命的对手。
元祈抠了抠手指,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楼姐姐,你肯定还能东山再起的。”
楼清雪冷笑一声,突然看着元祈道:“他是来抓你的?”
元祈自知撒不了慌,点了点头。
楼清雪本想问为什么,可突然那双顾盼生辉的狐狸眼眸一转,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竟幽深的笑了两声。
她纤长的红指甲点在桌上,红唇轻启道:“小祈,你不喜欢他是对的。”
“他这样的男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好男人,小祈你就把他用来吸吸.精元就好了,千万别把他当回事。”
可楼清雪话音刚落,寝房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泛着药味的冷香飘了进来。
门外的暗卫恭敬道:“少司命,小元公子就在里面。”
元祈的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
半个时辰前,他突然得知谢逢川派暗卫把幽兰楼重重围困住之时,就已经猜到了,谢逢川或许已经察觉到他偷走了灯芯。
说不定,也察觉到了他就是元筝。
毕竟元祈只是在集市上甩开了谢逢川而已,谢逢川再怎么兴师动众,都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二者之一,又或者二者皆有。
但谨慎起见,元祈还是把原本的脸用易容术遮了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袭白袍在烛火下如泛着银光的流水般出现在寝房门口。
还没看见谢逢川的全貌,元祈就害怕的躲在了楼清雪身后。
楼清雪倒是不惧,反而雍容华贵站起身,将元祈护在身后。
她指间夹着翠玉烟斗,上挑的狐狸眼不善的盯着门口突然出现的清冷男子,嘲讽道:“少司命,都说你为人正经,可你就这么擅闯女子的闺房,恐是不太好吧?”
谢逢川却并未理会她,阴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楼清雪身后探头探脑的小弟子。
那小弟子碰到他的目光,又立马像机警的小兔子般垂下脑袋,躲在了楼清雪身后。
“出来。”谢逢川冷冷道。
元祈抖了抖,看来这次他真的惹怒了谢逢川。
见元祈没有动静,谢逢川将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道:“别逼本司命亲自进去抓你。”
元祈:“……”
他害怕的探出脑袋,圆溜溜的湿润眼眸眼巴巴的看着谢逢川,似乎在说请不要抓我,我是无辜的。
楼清雪却将元祈的头按了下去,看着谢逢川嗤笑道:“少司命,抓个小弟子而已,何苦如此兴师动众,竟闹的幽兰楼一片狼籍,人尽皆知,莫不是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元祈的乖乖的躲在楼清雪身后。
楼姐姐肯定会护着他的,真是突然安全感满满的。
谢逢川却依然神色淡淡,雪白的长袍都透着股淡定的气息,似乎并不将楼清雪的夹枪带棒放在眼里,慢条斯理道:“他偷了本司命的东西。”
楼清雪道:“什么东西?”
谢逢川却又睨着突然探出头的小弟子,冷声道:“你自己说。”
小弟子低着脑袋,证据确凿了还要矢口抵赖,无辜道:“我没有。”
“少司命。”楼清雪翻转着手中的翠玉烟斗,柔声道:“本座这弟弟你也看到了,他心思单纯,必是做不来偷鸡摸狗之事。”
“嗯嗯!”
元祈在楼清雪身后像拨浪鼓似的点头,可见一点都不心虚。
“你若是想抓走他,也必须要问过本座的意见。”楼清雪冷声道。
话音刚落,原本满腹花香的寝房瞬间杀意毕露,楼清雪漂亮的眼眸陡然变成了红色的兽瞳,危险的瞪着谢逢川。
可谢逢川却缓缓撩起薄而窄的眼皮,淡淡道:“你真以为你能护住他?楼清雪,你以箜篌曲之名实际要攫取什么,本司命还未找你算帐。”
“你!”楼清雪愤怒道。
可根本不等她说话,谢逢川就似乎耐心耗尽,他活动了下手腕,侧眸对门外的暗卫道:“既然他不听话,那就直接绑走。”
……
“听说了吗?少司命上去抓邪祟了!”
“是什么样的邪祟啊?竟然还要用捆妖绳抓?”
“不知道,肯定是很穷凶恶极的邪祟吧!否则少司命怎么可能会这么大阵仗啊?”
“哎,生平第一次看少司命抓邪祟,小生都有点紧张了。”
虽说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但幽兰楼大堂此时依然人满为患,都眼巴巴等着少司命捆住邪祟下楼,好让他们看一眼。
不知等过多久,玄衣暗卫开道,幽兰楼铺着红毯的豪华楼梯上倏然出现了一个身穿如雪长袍的清冷男人。
男人眉眼深邃,鼻梁笔挺,薄唇紧抿,气质凌厉清冷,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水绿色长袍的小弟子。
“哇!少司命斩妖除魔的样子原来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呢!”
“衣袍上一滴血都没见到!足以可见少司命有多优雅!”
“真是让人羡慕啊!要是我能有少司命的一分风度,我都死而无憾了。”
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少司命不是去抓邪祟了吗?怎么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弟子啊!”
“这小弟子长得真是清秀可爱,脸蛋白嫩嫩的。”
“偏题了!话说邪魔呢?怎么没看见?”
“应该是关在笼子里被暗卫们从后院抬走了吧。”
底下的议论声一遭高过一遭,元祈紧张的跟在谢逢川身后,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他的身上现在被捆绑了捆妖绳,但被谢逢川施了术法,旁人无法瞧见。
而且听韩凤和那些暗卫讨论说,谢逢川今晚要先带他回云隐宗,关在司命寝宫的小黑屋子里,等司命大人教训他教训的解气后,再把他带回天阙宗给各位长老处置。
元祈想到此,就咬住唇打了个哆嗦,谢逢川这是要把先折磨后杀!
因为他记得,原著里的好些个偷灯的炮灰都是被谢逢川交给那些长老们,被活活处死的。
他眼泪都快吓出来了,下楼梯的步伐也慢了许多,而那些大堂里看热闹的人竟然也都在看他。
“这小弟子怎么了?好像是要哭了?不过哭了看起来更可爱了!”
“是啊,哭了反而更想让人揉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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