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棠
裴书细心的将水渍擦去,无奈低笑。
“阿言怎么连茶都喝不好?”
“不过没关系,我会帮阿言的。”
宋少言表情呆滞,明亮的眼睛里此时并没有光。
可裴书似乎并不介意,只一口茶一口茶的喂着他。
直到热茶冷了,他才松开了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茶凉了。”
他弯下腰来,将宋少言抱到自己怀里。
大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那脊骨处的疤痕。
包厢内暖气很足,所以两人穿得并不多。
尤其是宋少言,进来后便只穿了一件短袖。
短袖被洗得发白,甚至肩膀处都有些破损。
少年过得并不好,这短袖一看就是很老的款式了,被洗破了却还舍不得扔掉。
裴书一早就知道宋少言过得并不好,可此时此刻他对此才有了真实的触感。
不,应该说此时此刻他才有了一丝波动。
指尖轻轻撩开了短袖的下摆,裴书触碰到了那条狰狞的疤痕。
“阿言很痛吧?”
“亲亲就不痛了。”
他低喃着,诉说着含着一抹痛意的怜惜。
一番亲吻之后,裴书为宋少言整理好了衣服。
他将人以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来,随后离开了包厢。
他带着宋少言回到了家。
这冰冷的房间似乎因为宋少言的到来而有了一丝温度。
裴书将人放到床上,掀开他的衣摆,拿出药膏,沿着那条疤痕轻轻涂抹。
艳色渐淡,药效掩盖了含着恶欲的亲吻之痕。
只留下那道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绯光。
—
连着几日宋少言都会被催眠,而且催眠的时间越来越久。
宋少言几乎很难维持自己的理智和思维,就连跟小白吐槽的时间都变少了。
因为清醒的时间实在太少,宋少言也没能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比如那点缀在大腿内侧的红痕,又比如那缠绕在手腕处的红印。
他清醒不过是一瞬,只能匆匆猜测自己的下线时间可能要到了便又陷入了催眠状态。
大部分时候他都像个木偶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任由裴书在那里自话自说。
这卧室里的窗帘被拉着,外面的光丝毫透不进来。
这也导致宋少言每次清醒时并不能判断究竟是什么时候。
不过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得酸软无力,意识中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丧失了兴趣。
这是自我毁灭的前兆。
宋少言猜测应该是裴书对他没了什么兴趣,但又顾忌着季景川那边的调查,所以并没有直接给他下达“自杀”命令。
他应该是先给他下达了“厌世”的暗示,这样他以后自杀也能有所预兆。
然而宋少言不知道的是,裴书这段时间只为他下达了一个催眠命令。
“阿言,爱我。”
光影环绕之间,裴书将呆板的少年搂入怀中。
他低低诉说着他们的相识。
“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便两情相悦……”
他为他编织了一个谎言。
一个关于爱情长跑终成眷属的谎言。
想要植入一个观念对裴书来说轻而易举,但若是是完整的人生脉络,于他而言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他要确定好每个成长点,仔细确定好每个细节,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催眠万无一失。
这期间稍有差池,整个催眠便会被摧毁。
到时候真相揭露,少年便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所以他必须要认真的,仔细的,甚至是近乎变态的确定每件事的时间点和细节。
裴书花了一个月为宋少言植入了他们相爱的“故事”。
除夕之夜,裴书准备好了年夜饭。
满满的一大桌,全都是他亲自下厨制作的。
他坐在宋少言左边,右手放在了他肩膀处,低下头来,凑到他耳边。
“阿言,你该醒来了。”
随着这话的落下,宋少言那混沌的大脑便如拨云见雾般清醒了。
他轻轻眨眼,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
哦,他好像和自己的青梅竹马裴书结婚了。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也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宋少言偏过头去,看见裴书就坐在自己身边,朝他扬起一抹笑来。
“裴哥。”
哪怕结婚了,他还是习惯叫他一声“裴哥”。
此时的裴书并未戴眼镜,那双狭长的眼眸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眼前,于是那眸中的惊喜便轻而易举的泄露出来。
“阿言,快尝尝我做的饭。”
宋少言乖乖点头,虽然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仔细想去又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他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结婚后住在一起,现在又一起过年,还是裴书亲自下厨,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他想不出来哪里奇怪,便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裴书做饭一直不错,宋少言尝了一口,眼眸微亮。
“好吃。”
虽然他也奇怪自己吃了这么多年裴书的饭菜竟然还是惊喜于他做饭好吃。
但可能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每次吃都像是第一次吃?
宋少言没再纠结,大快朵颐起来。
裴书在一旁看着,时不时为他夹菜。
他眉眼温柔,眼里满是宠溺。
宋少言感觉到了裴书的眼神,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放下筷子。
“裴哥,你怎么不吃?”
他突然凑近,热息喷洒,眼里盛着星光。
“裴哥不会是在等我喂你吧?”
第45章 被催眠的小可怜(15)
调侃的话轻易而出,但裴书当了真。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
“想让阿言喂我。”
宋少言:……
“你自己吃。”他将筷子塞到裴书手里,“快点吃,吃完我们看春晚啦!”
裴书眼里划过一抹可惜,拿起筷子随意吃了两口便说自己饱了。
宋少言也没多想,只当裴书一向吃得少。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那边裴书正在收拾餐桌。
宋少言看了一眼,夸赞道:“裴哥,你好贤惠。”
裴书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阿言喜欢就好。”
宋少言抬手捏了捏发热的耳垂。
“喜欢”这两个字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好像他不应该接受裴书这样的喜欢。
但记忆又告诉他,他们已经结婚了,互道喜欢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难道是他最近睡得太多了?
宋少言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走。
电视里放着春晚,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