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路炎
陆令一一脸无语地望向他:“现在流行这么抽象的叫醒服务吗?”
程亿:“……”
他没心情开玩笑, 紧紧盯着洗手间的动静,用最快的速度把刚刚他所看到的、听到以及他分析到的给陆令一都说了。
结果傻白甜完全不信。
“你小说看多了吧,走火入魔了, 梁郁怎么可能会想囚禁我?他不喜欢强制爱和小黑屋play。”
“……”
程亿都想把陆令一举起来, 脑袋朝下控控水。都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着情情爱爱那些事。
“不信是吧,行,那你就等着看。看梁郁是包藏祸心, 还是跟你玩情趣。”
程亿用陆令一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按下接听后又把自己手机插在胸前的衬衣口袋里。
窃听风云jpg。
“一会儿我跟梁郁说话,你不要出声也不要动。”程亿叮嘱,他决定了,他要身体力行证明给陆令一看看,这个梁郁究竟是人还是鬼。
“行啊,”陆令一对男朋友百分之百放心,“但凡他有一点想害我的心思我都跟你姓,我们全家跟你姓!”
程亿抱着给陆氏两兄弟改姓的信心从卧室走出来,梁郁还没冲完澡,他就在客厅里一边等待一边酝酿情绪。
不出三分钟,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
梁郁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在对着空气打军体拳的程亿。
“他妈的!这逼班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吾日三省吾身,吾真的要忍受压迫吗?吾真的不会被气出乳腺结节吗?吾真的不能打击报复陆虞吗?”
程亿演得卖力,身上每个细胞都是演技,梁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真上钩了。
“你也讨厌陆虞?”他走上前来问。
“也?”程亿故作愤恨,“哪个牛马不讨厌上司,恨不得骑在他身上揍他!怎么,你不是他的牛马,也想揍他吗?”
梁郁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陆令一仍在酣睡,他走过去把门关严,又折返回来。
“我对那个人,不是讨厌。是恨。”
程亿“哦?”了一声,装出很震惊的样子:“你是说你恨陆虞?那你还跟他弟弟谈恋爱,你这么分裂陆令一知道吗?”
“呵。”梁郁偏开目光,没有回答,默了默,他清清嗓子,转口换到别的话题。
“如果你也想报复陆虞,我们可以一起干。让陆令一痛苦就是让陆虞痛苦,现在陆令一刚刚好就在我手里。”
“爱和恨只有一念之差,或许没有陆虞这个人,我会很爱陆令一,但现在,他连同他跟他哥一块恨……”
程亿听到胸前口袋中的手机传出细微的响动,也不知道傻白甜听到这之后是个什么心情。
他偏了偏身不让梁郁注意到他口袋里的手机,又趁热打铁,继续道:“所以你有什么计划?展开说说。”
梁郁牵了牵嘴角,并没有马上展,目光在程亿脸上逡巡一圈:“我要怎么相信你是真的想跟我一起。”
“啊?不是你说的吗,怎么还要我自证?”程亿不跳他的坑。
“你不是说你是陆令一的朋友吗?”梁郁又问。
“塑料的,如果我哪天被骗去缅北了,我第一个拉他入伙,你懂了吗?”
梁郁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环抱起手臂。这是一个防御性质的姿势,表明仍旧有怀疑。
程亿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急中生智,从随身挎包中摸出了他的钱包。
“诺,我这里有张卡,里面有5万,你的计划如果让我满意,就当是奖励。”他说完就把钱包冲对方扔了过去。
梁郁一把接过,看了看里面的卡,眯了眯眼,笑了声:“你真是个很特别的人,让人无法拒绝,行吧,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信你。”
他做了个手势,指指那间锁着的客房。程亿跟上他,此时胸前口袋中的手机已经隐隐传出低声啜泣的声音。
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恋爱脑自己把脑子里的水控出来了,挺好的,刮骨疗毒才能根治。
梁郁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小钥匙,把锁着的房间门打开了。
程亿之前早就猜到“小黑屋”大概会是什么样,但当真正看到还是抽了一口凉气。
将近半人高的巨大兽笼就立在房间中央,金属材质反射出冰冷的寒光,笼门被一把大锁锁住,上面拴着生了铁锈的锁链,铁锈如同干涸的血迹,看上去让人压抑又恐惧。
笼子最上方吊着几根皮质锁链,末端带有卡扣,是束缚兽类四肢的器具,笼子右下角还配备了饭盆、水盆以及排泄口。
“这是关畜生的笼子吧,”程亿暗暗攥紧了拳头,抬高声音,“你打算把陆令一关在这里?”
“人只有被关起来,失去自由,才能感受到最深最绝望的痛苦,就像他哥当年也把我关进过监狱。”梁郁冷冷说。
程亿的目光扫过小黑屋的每一处角落,窗户是紧闭的,遮光窗帘很厚,拉上窗帘,整个房间是完全不会见到一丝亮光的。
他记得曾经看过一则报道,身心健康的人关在完全黑暗幽闭的环境中,大概48小时就会造成大脑神经损伤,出现幻视幻听,思维障碍等症状。
随着囚禁的时间越长,恐惧、绝望、焦虑、暴躁等情绪越发加深,身心严重受损,整个人几乎就废了。
“你是够狠。”程亿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算狠么,我当年在监狱也这样被关过,不过现在游戏升级了,我还准备了相机,”梁郁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我要拍下我喜欢的照片,传遍全网,我要让陆虞和陆令一无脸见人,在痛苦中过完下半辈子!我还要……”
不等他“还要”完,突然,身后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陆令一鞋都没穿,红着眼睛就冲了进来。
“畜生!”他冲梁郁大吼一声,抄起一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板砖朝后者的头上用力拍了下去。
“啊——”梁郁惨叫一声,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挺挺地在他们眼前倒了下去。
程亿震惊地看向陆令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甚至感觉像在看古惑仔。
“就硬拍啊,太猛了你!我是不是不该叫你傻白甜,该叫你虎白甜。”
外表看上去可可爱爱,发起飙来是真虎,说往人脑袋上拍砖就拍砖。
虎白甜这会儿还杀气腾腾的,头发丝上仿佛都在冒火星,他从口袋中掏出梁郁送他的小碗,用沾着血的板砖两下就拍扁了。
“话说,这个是梁郁抽了肋骨做成的小碗吧?”程亿指指地上的碎渣问。
陆令一没好气:“老子现在就想拆了他全身的骨头磨成粉末搅拌猪饲料!”
程亿竖起大拇哥:“绝!”
黑化后的虎白甜,哦不,虎黑甜,有疯批美人内味儿了。
“来来来,搭把手,”陆令一绕着梁郁转了一圈,招呼程亿,“把这死渣男扒光了,锁进笼子里,再给他拍照片!”
“呃……”程亿隐隐觉得不妥,“扒光还是别扒光了吧,怪辣眼睛的。”
两人在扒与不扒的问题上争论,谁也没注意到趴在地上的梁郁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抹了一把额角淌下来的血,阴暗爬行、匍匐前进靠近背对着他的陆令一和程亿。
手指偷偷伸到兽笼旁边放置的那只大工具箱里,悄悄摸出来了两只麻醉剂,藏进了衣袖里。
咔哒——箱子不慎撞击到了墙壁。
程亿听到响动,回转过头,震恐地发现梁郁醒了!
糊了半脸血的骇人面容把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陆令一也发现了,又气呼呼得抄起地上的板砖,结果还没下去手,突然梁郁挣扎着爬到他脚边,紧紧抱住了他的脚腕。
“主人——砖下留人啊,主人!小奴再也不敢乱跑了,求主人把小奴关进笼子,奴一定乖乖听主人话,绝不敢再造次。”
陆令一:“?”
程亿:“?”
“咋回事,脑袋让板砖拍傻了?”程亿踢了踢梁郁的小腿,后者毫无反应,只是紧紧抱着陆令一的腿,嘴里喃喃念叨“主人”。
陆令一既惊诧又厌恶又嫌弃,用力踢开渣男的手,坚持要把人丢到笼子。
程亿站着没动,隐隐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顿定了半秒,他摸出手机,点进微信……
“哎,站那干嘛呢,”陆令一咬着牙喊他,“倒是过来搭把手啊,这头猪是真猪,死沉死沉!”
程亿看着他死命把梁郁往兽笼里拖,放下手机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笼门打开之时,突然,原本已经“智障”了的梁郁一跃而起,手握麻醉针,瞅准了陆令一的脖颈狠狠扎了进去。
猝不及防的偷袭让陆令一根本无法反应,待意识到中招了的时候,冰凉的液体已经注射进了身体,陆令一瞪大惊恐的眼睛,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
程亿感觉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了,突如其来的恐惧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爬上脊背,缠绕在心口。
吓人!太他妈吓人了。
被板砖拍过脑袋的人竟然还能突然支棱起来反杀!!
不过好在他也只是吓了,还没尿,反应也还算敏捷。就在梁郁对付完陆令一转过身要反制他时,程亿一个闪身,死死扣住了他的手,坚决不让麻醉剂扎进自己的脖颈肌肉。
但梁郁比他高比他壮,力气更是比他大不少,程亿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两只胳膊都像是要脱臼了也没能占到上风。
“呵呵,毛都没长全的菜鸡也想拿捏我。”梁郁舔去嘴唇上的血,持续加重腕上的力道。
“你以为……你毛长全了就牛逼了?”程亿咬牙抵抗,“你裤,裆都开线了,还都没有发现吗?”
梁郁一听裆开线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程亿趁此机会猛一抬膝,坚硬的膝盖精准地顶上了对方的鼻子。
“嗷——”梁郁痛得跳脚,手上马上松了劲儿,麻醉剂顺势掉在地上,被程亿一脚踢得老远。
程亿好不容易挣脱,瞅准机会想跑,谁料梁郁直接从身后将他扑倒在地,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妈的,敢耍老子,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老子今晚就把你们卖到缅北去!”
程亿的喉咙火辣辣得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入的气体越来越少,脑袋里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大门外传来几声巨响,紧接着门被人踹开了,耳畔传来急促嘈杂的脚步。
程亿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下一秒,压在自己身上的梁郁被人一下子掀翻了。
“陆……”梁郁捂着剧痛的肩膀,痛苦抬头,几乎说不出话,“你……”
程亿重重咳嗽了几声,艰难地支起脖子,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冲陆虞打了个招呼。
他是在梁郁突发“智障”时感觉到了不对劲,给守在小旅店的外援发了消息。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还这么勇猛!
陆虞面色阴沉,眸光锋冷,懒得说一句话,上前一拳抡上了梁郁的头。
血花瞬间飞溅,溅上了白色的墙壁,梁郁再一次倒地,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
他面目狰狞地舔掉嘴角的血,还想去摸电棍,陆虞又一脚踹向他,梁郁重重地撞在笼子的铁栏杆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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