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爱
有血迹蜿蜒到二楼房间最里面,格纳看着二楼深处的黑暗,那里好像变成了受伤野兽的巢xue。
整个二楼安静无声。
格纳站在走廊一端,副团长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空气中有着浓郁的血腥味,以及轻微的粘腻蠕动声。
二楼深处房间紧闭着,血迹消失了。
但无形中,似有什么危险的庞然大物暗中盯上了他们,一阵寒意从格纳的脊椎骨一直窜上他的脑门,他和副团长对视一眼,后退一步,不约而同的转身就跑。
下一秒,二楼房间的大门蓦地被手触洞穿,无数条手触像海潮铺满整个走廊,墙壁,屋顶,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把他们拽进了二楼房间最深处的房间。
那曾经是格纳最喜欢的美酒收藏室,他在房间收藏了很多很多酒类,现在橱柜坍塌,酒瓶碎片混合著酒液撒了满满一室,房间里的粘腻手触绞紧他们,翻滚着,缠绕着。
格纳看一眼都头皮发麻,他和副队长的身体被缠绕的像蚕蛹一样,即将被拖到唯一完好的大型酒柜后面,那里似乎是它更隐秘的进食之巢,有黑色的像是头发丝的东西流淌出来。
极端的恐惧之下,格纳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他的身体忽然软的像没骨头一般迅速软化逃了出去,变回兽形的雪狼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拖了酒橱后面,格纳咬牙回头使劲拽住雪狼的后腿,并吹响了口哨。
这个举动让它更加愤怒,格纳只觉得眼睛一花,他和他的副团长就到了它的面前,格纳看见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人。
“奥洛,维斯?”格纳声音古怪的尖喊了一声,圣洁的神甫宛若被献祭一般放置在巢xue最柔软的深处,他被一个类人形的怪物紧紧抱在怀里,字面意义上的怀里,怪物把他放到了自己的肚子里?用他的八条手臂紧紧搂着奥洛维斯神甫,两人似乎融在了一起。
格纳被恶心的想吐,惊悚无比,那头怪物听见他的叫声,从黑色的发丝缝在稍微抬起了头,原谅格纳根本没看见它长什么样,好像有很多眼睛?
格纳感觉头脑发晕,他站的好像不再是地板,而是活着的肉块。
“格,纳。”
格纳更惊悚了,这只怪物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找,食物给我。”怪物对他说道,一条黑色的长长的尖细舌头像蛇窜游到格纳的眼前,在他脖颈点了一下,格纳瞬间惨叫起来,疼的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皮都快褪去了一层,格纳忍不住哆嗦喊道,“你是谁?”
怪物缩回舌头,抱着神甫坐在黑暗的巢xue中,它说道,“拉斐尔。”
格纳瞪大眼睛,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怪物把做事认真,性格傲娇的拉斐尔联系到一起,简直离谱到家了,格纳看向怪物怀里的神甫,又觉得不确定了,毕竟他记得这主仆两人关系非常好,经常在一起,看见奥洛维斯,就代表拉斐尔也在。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等等,拉斐尔,不要吃我的副团长啊。”格纳大喊道,又听见外面的动静,“也不要吃我的团员啊。”
怪物看着他?应该是看着吧,格纳努力和变样的拉斐尔沟通,“你不要急,我会给你找食物的,你不要伤害我的人,拉斐尔,奥洛维斯神甫一定不希望你伤害朋友的,对不对?”
“你会杀我吗?”塞缪尔看着曾经的顾客,奥洛维斯告诉过他,不能食用顾客,那他现在不上班了,也不能食用吗?
塞缪尔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奥洛没教过他。
“不,不,不。”格纳疯狂摇头,冷汗唰的下来了,他保证道,“我不会的,拉斐尔,我们,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好像也不能吃,塞缪尔望着格纳,“如果,你撒谎,我就吃了你们。”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个人,“还有黛拉。”
“不会的,不会的。”格纳勉强笑道,“我这就给你找吃的。”
塞缪尔点头。
格纳拉着副团长,慢慢离开了这间屋子,他的小弟纷纷围住他。
“闭嘴,不要多问,不要多看。”格纳厉喝道,“今天这事给我烂肚子里去,谁也不许说出去。”
塞缪尔在黑暗中看着奥洛,他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
塞缪尔抱着奥洛,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呼吸,他的害怕才稍微减少一点点,陌生的环境,塞缪尔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他要找个绝对安全的,舒适的地方给奥洛养伤。
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好,奥洛在他这里才是安全的,他要保护他,塞缪尔想着。
塞缪尔看着奥洛心口处太阳般的伤口,好像一个烙印,让奥洛浑身发烫,塞缪尔不知道怎么办,他轻轻碰了碰,手掌融出一个洞,塞缪尔甩甩手,目光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奥洛在身边指导,他好像失去了方向。
塞缪尔抱紧奥洛。
格纳带食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怪物的动作变都没变,它把奥洛维斯神甫藏在了自己身体里,导致它看起来过于臃肿,进食的时候只能用它的触手来移动食物。
“我要,新鲜的,血肉。”塞缪尔打翻肉汤菜饭,用头发把格纳勒起来,甩在半空。
普通的食物对他没用,他需要大量的充沛的有能量的血肉来修补自己。
有着灵魂的人类就很好。
“咳咳,我明白了。”格纳立刻求饶,“我再重新找。”
塞缪尔等他离开以后,焦躁起来,奥洛受伤了,他要尽快好起来,他要保护奥洛,现在,他对所有人都怀有敌意,饱含警惕。
格纳这次给怪物带了一个死对头的刑犯,做他们这一行的,哪能没有仇人。
塞缪尔看着食物,吃掉了食物。
“还不够,要更多。”塞缪尔想了想说道,“要坏人。”
格纳出门后就吐了,怀疑这只怪物知道什么是坏人吗?估计它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它看起来比坏人可怕多了。
第169章
别墅被格纳自己修修补补后,勉强把破洞的地方挡住了,团里的兄弟一脸惊悚又后怕的围着他们的老大,在副团长家商量对策。
格纳咳嗽了一声,“里面,里面的人我认识。”
“应该不是人吧?”副团长说道。
“里面有一个是人。”格纳说道。
“现在咋办?里面的怪物是异魔吗?要不要…”
“我说了,要保密。”格纳咬着雪茄尾巴,苦涩的烟味冲进他的嘴巴里,他看着七八个心腹下属,目光严厉,“是命令。”
“知道,知道,可是我们没那么多人给它吃啊。”队员说道,又紧张起来,“吃人啊,一看就是邪恶的异魔,老大,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它了,要不,带着家产家人全团跑路去西大陆,不,北大陆吧。”
“吃的是坏人。”格纳强调。
他的小弟苦着脸,“怪物哪里懂什么坏人好人,我们人类在它眼里就是一盘菜,那个怪物看起来强的不可思议,A区都少见吧。”
“不,我们不走。”副团长支持团长的意见,碧绿的狼眼幽绿泛着光,他呼吸沉重,看了一圈说道,“想吃坏人还不简单?我们的敌人就是坏人。”
格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说道,“欢乐屋的,美食区的那些人,等他们死了,C区就是我们的。”
“哪个异魔不吃人,B区,A区,城主区那些吃人的异魔多了去了,高等异魔吃的更好,所以…”
“你们在干什么?”一条手触从屋顶垂落下来,张开里面的眼睛,看着格纳他们,问道,“为什么,不去找,食物?”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格纳没想到他前脚走,拉斐尔后脚就跟过来了,他连忙安抚道,“找,找,我们立刻找。”
无数条手触像是花苞收拢着这些人,手触末端有的裂开黑色的眼睛,有的绽放布满尖齿的口器,齐刷刷的盯着格纳他们,让格纳心口发慌,“拉,拉斐尔,外面就有坏人,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格纳行动起来,僵硬的打开大门,外面已经天黑了,它的本体似乎还在自己的别墅内,外涌出来的只是它延伸,分裂出来的触手。
路边的尖叫,如影随形,响彻C区,格纳感觉自己也疯了,拉斐尔完全不顾忌自己身份暴露,它就那么,那么出来了,他告诉它坏人在哪里,哪些是坏人,它就扫荡着那里,吸吮着鲜血,杀戮,生命。
它的无数条手触像是血瘤管,逐渐狰狞,壮大,把所有的营养输送到别墅的主体那,分裂出来的触枝爬的到处都是,探索着。
欢乐屋被掀开了,甚至欢乐屋的幕后人也被它拖拽了出来,尖刺般的手触插入他的眼球里,轻而易举的进入脑壳内,绞荡着,吞吃着。
不是没有人出手,欢乐屋的老板就养着一群流浪到罪恶之城的黑魔法师,但那些黑魔法师在拉斐尔面前脆弱的像纸一般。
格纳还惊悚的发现被拉斐尔杀死的黑魔法师们,一个个的重新站了起来,目光呆滞无神,充当了它的傀儡。
格纳感觉呼吸困难,他觉得自己似乎放出了一个可怕的怪物,最糟糕的是,这只怪物在混乱中似乎有点失控了,它开始吃来欢乐屋通宵玩耍的嫖客,调教师,拍卖师…
女性的尖叫响彻格纳的耳膜,他看见手触激荡的游走,暴躁的拍打着血浆。
“拉斐尔,不要吃那些女人,这些女人不好吃的。”格纳把差点被手触抽到的妓女拎到一旁,让她们安静一点,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让格格惊讶的是,拉斐尔好像听进去了。
真是不可思议,格纳一身冷汗想着。
手触把其余的人揪出来,根本不管他们的哀嚎,惨叫,求饶,和微不足道的反击,分裂,寄生,融合,怪物捏造出了一个和房子等高的巨型尸体。
格纳手撑着墙壁吐了出来,被拉斐尔催促着食物,大型的欢乐屋,它至少吃了几百人了吧,还不够吗?
没关系,美食屋的人更多,格纳带着身后的怪物,告诉它,哪些是坏人。
罪恶之城的C区爆发了一场大暴乱,一个来路未知的高等异魔把C区作为了它的巢xue,无数观察者站在临近的城区看着变成血色的诡异的C区。
在C区外围,有两个由无数尸块堆积成的巨尸看守者,以及数量众多的变成傀儡的寄生人,他们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每当有人靠近C区,所有人的头颅,眼睛,就会看向入侵者。
夜色里。
高等异魔的力场覆盖了这座C城区,无声震慑着。
罪恶之城一夜之间,产生了巨变。
所有血瘤管输送泵的源头是别墅深处的地下室。
塞缪尔又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中,把他的手触都收了回来,他现在有了很多分身,每个寄生者都是他的眼睛,耳朵,手和脚,代替他在外面活动,创建安全的外巢,他不用出去就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格纳带着搜集来的宝物,魔药进来的时候,发现地下室没有开灯,哦,对,电力设施坏了。
“拉斐尔,要不要点个蜡烛?”格纳小心翼翼问道。
过了一会,他听见了拉斐尔恩了一声。
对比它刚才狂暴的行为,现在的拉斐尔在格纳心里就像是一个不稳定的人形炸弹。
格纳第二次下来举着两个烛台。
蜡烛的光照亮了地下室。
格纳的地下室被他改造的很大,原本是和团里兄弟们打牌玩闹的地方,现在外间东西全部没有了,卧室里的大床移动到了墙角,导致屋子空空荡荡,而拉斐尔…
居然变成了人形。
罕见的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睛。
格纳把烛台放在桌上,他忍不住问道,“奥洛维斯神甫,他怎么了?”
其实他更想问两人怎么掉进罪恶之城了,这里离赫恩可是相当远的,而且,奥洛维斯神甫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但格纳没有得到回答,被拉斐尔黑色的冰冷眼睛一看,赶紧关门溜走了。
塞缪尔看着安静睡着的奥洛,一直紧绷警惕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烛火下,塞缪尔摸了摸奥洛有点冰凉的脸,和他脸上的冷汗,微皱的眉头,略干的嘴唇…
塞缪尔亲了亲奥洛的嘴巴,又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看向奥洛的心口位置,那里,有一个太阳形态的烙印,正在散发著微光。
塞缪尔恨不得把那烙印砸烂,每当烙印微光发亮的时候,他的奥洛就会不自觉的痛苦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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