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嘟噜
监测报告出来的很快,人没事,药效还剩一点没散尽,但由于沈行月一个月前刚刚出过车祸,气血两亏,不能再让闻彻帮忙了。
闻彻指尖动了动,如释重负,却夹杂着遗憾。
“待会患者醒来,让他多饮水,稀释毒素促进排尿,今晚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
闻彻守到凌晨两点,确认沈行月没出现其他征兆,才松了口气。
沈行月睡在他的怀里,闻彻手指摸着他的后颈,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如果明天早上沈行月翻脸不认人,他就去调车内监控。
总之,他用了自己,不能用完就丢。
第二天沈行月靠着强大的生物钟,七点准时睡醒,他抬起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很小声。
然后继续蜷缩在闻彻怀里,眼皮沉沉的合上了。
闻彻在第一时间惊醒,但保持着原有姿势没动。
沈行月继续睡,连呼吸频率都没变,闻彻过了一会,小心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没有推开我,他想。
——
沈行月觉得浑身绵软无力,期间醒了几次,迷迷糊糊的被闻彻喂了几口水,又睡了过去。
再次睡醒已经是正午了,闻彻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食盒。
两人对视,闻彻自然的抬了下手中的食盒:“去洗漱,然后吃饭。”
沈行月点点头,步伐虚浮的走进卫生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过来为什么自己步伐虚浮。
昨天,闻彻,给他弄了,三次。
空虚,往往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沈行月坐在马桶上,紧紧捂住了高温沸腾的脸。
天呐……
医院的卫生间隔音效果不比家里,闻彻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喊了一声:“行月?”
卫生间里的沈行月唰的一下把手放下了,仓促应了一声:“马上。”
他拆开一次性牙刷开始洗漱,视线和水池台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视线挪到了自己脖子上。
他迟疑地用手抹了抹,没擦掉。
耳后、喉结周围、后脖颈,全是颜色深度不一的吻痕。
沈行月刷牙的速度慢了下来。
药效过了,脑袋不晕乎了,昨天在车内的一切都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子里。
——“我是谁,说,叫我的名字。”
——“闻彻,嗯……闻彻,你慢点!”
沈行月:“……”
这人什么恶趣味,帮忙就帮忙,还非要他喊出来!
喊就喊了,还咬他!
沈行月面红耳赤的狠狠放下牙刷,红着一张脸飘出去了。
闻彻已经布好菜在等他了,很清淡的几盘小炒菜,和满满一碗糯米粥。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闻彻把碗往沈行月旁边推了推,盯着他看:“尝尝,味道还好吗。”
沈行月接过了碗。
他没有拒绝他的服务。
闻彻握着筷子,慢慢勾了下唇角。
香味很熟悉,味道也很熟悉,沈行月多喝了两口:“你把云姨喊来了?”
闻彻摇头:“我买了间民宿,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你和云姨的手艺好像。”
没等闻彻开口,沈行月猛地反应过来:“你专门买了套房子去做饭?”
“嗯,离医院近,但是采光一般,也不沿海,”闻彻给沈行月添了一碗汤,语气如常的说,“等你修养好,我们选一个沿海的别墅区,往后冬日能常住。”
沈行月:“……”
“或者买一个海岛?我昨天有查到G港的无居民海岛在招标。”
沈行月:“……”
和你这个有钱人拼了。
他捧着碗连连摇头:“不要,我们一年也不一定来一次G港,专门买个海岛还是太奢侈了。”
闻彻笑了一下:“为你花钱,不奢侈。”
沈行月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了碗里。
之前他听到闻彻说这些奇怪的话没什么感觉,他们是出生入死过的关系,闻彻对自己好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好兄弟会给自己帮忙弄……吗?
好像不会。
他破天荒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闻彻。
好在闻彻也没提起昨晚的事情。
这件事好像是一场梦,可以翻篇,可以忽视。
但沈行月却觉得更加别扭了。
吃完饭之后,闻彻陪着沈行月办理出院手续。
刚出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在门口嚷嚷。
“凭什么辞退我,我在这里干了三年,拿着几个联名举报就想打发我走?”
“那是几十份联名举报,连夜送到医务科科长手里的,傻缺玩意,平常干活就不行,这次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沈行月听了一耳朵,这个一直在闹腾的医护的声音挺耳熟的。
闻彻伸手把他的脑袋掰回来:“走了。”
沈行月昂了一声,抬步离开了。
今天坐的不是昨天的那辆车。
估计是因为昨晚他们……沾了东西,送去清洗了。
沈行月假装无事发生,贴着门边坐的离闻彻远远的,闭目养神。
虽然极力想忘记昨晚的事情,但是坐在封闭的车内,他还是忍不住发散思维。
他的几个同事,包括祁明,都在任务中途被下药过,也提到过这种事故的最优解——找一个服务意识强的NPC金风玉露过一晚,第二天一张失忆卡拍在NPC头顶,所有情缘全部消散。
不会有朦胧暧昧,也不会有任何后续。
穿越者不能和小世界的任何NPC建立关系,这是大家默认的原则。
131没维修好,沈行月暂时没有失忆卡。要是被那些同事知道,一定会抱头大喊糟糕。
但是昨晚是闻彻,不是别的NPC。
是闻彻的话,好像、也许……不是很糟糕。
尽管他暂时找不出来理由,但他不太想找祁明去要失忆卡。
——
闻彻坐近了点,手背抵着他的额头感受温度:“哪里不舒服,怎么无精打采的?”
沈行月摇摇头,说:“昨天那个小孩抓到了吗?”
闻彻笑意淡了一些:“嗯,已经让他们在审了。”
G港的这笔单子很重要,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药是针对他的,想让他失态出丑,然后从他手中抢走这笔单子,但他只喝了一口,效果很弱。
沈行月却替自己受了这场罪。
闻彻在没结婚之前还觉得生意场上的厮杀很有趣,但结婚之后,已经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家庭上,他现在经营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给爱人一个无坚不摧的堡垒,能庇佑他平安。
对付他可以,但沈行月是他绝不可撼动的底线。
因此这件事,闻彻是真的达到了暴怒的顶点。
但他表面上没显现出分毫:“下午我去处理这件事,你在酒店好好休息。”
话说完,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低头去翻一旁的背包。
沈行月毫无危机感的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闻彻掏出他的眼镜盒。
沈行月:!
他唰的坐直了,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人设,慌忙别开了视线。
车内寂静,闻彻的声音格外清晰:“酒店和家里不一样,别被家具撞到,戴上眼镜吧。”
“……”
沈行月负隅顽抗,装傻充愣:“你说什么?”
闻彻捏着他的下巴尖,把他的脸别过来。
随后拿出眼镜细致妥帖的给他带上,指腹轻蹭了一下沈行月五彩缤纷的脸颊。
甚至都到了这一刻,沈行月还在佯装看不到,垂眼严肃飙演技。